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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辆又一辆左右穿梭,彼此擦身而过。隐隐的惆怅在心里飘荡着,我静静地等待着……
一名身著制服的保安向我走来,他对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小鬼,不要站在这里,今天是关洲股东大会会长方伟业老先生的生日,有很多客人要来,你站在门口挡着客人们,小心我把你抓起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向旁边的停车场走去,我想如果爸爸在的话,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吧,至少,他会守护在我的身边。
我徘徊在这些停着的车周围。
“喂,小鬼,你怎么回事啊?叫你不要呆在这里,耳朵聋了是不是啊?在这里站这么久,是不是想偷车啊?快走,快走,不然的话,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就在那个保安怒气冲冲地向我走来时,导演伯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而他的一句话便让那个人傻了似的呆呆地立在那儿,连头都也没敢抬,只是不停向我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导演伯伯没有理会他,而是拖住我,很大声地说道:“走,跟我进去,你干嘛无缘无故跑出来?看现在多扫兴!” “不,我不进去。”我挣脱他。
这时,我能很清晰地看见些许怒气窜上他的眼睛,片刻的宁静过后,他用力拽住我的衣领,粗暴地吼道:“臭小子,我警告你,不要太任性了,既然到了这个家族,做了这个家族的子孙,你就该好好适应,学点规矩,我的忍耐是很有限度的,不像你爸那样那么有爱心和耐性,你在他面前可以固执,但在我面前不行!我真的不懂,他怎么会选了你这种又穷又没见识的乡村小子做自己的儿子。我奉劝你,最好把你过去那些旧习惯都改掉,不要等到哪一天,连你爸都看不起你!”
夜空中缀满寒气,使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想或许自己是有些累,当努力平息下来后,仿佛心凉了。我大概明白自己在这个家族的剧本中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了——一个替身,还是一种安慰?但是,只要想起爸爸那么用心呵护着的小小幸福,我想,我是不会第一个放弃的。
我直视着眼前这位满载盛誉的大导演,心情平静。他亦看着我,只是之前目光中的那丝怒气逐渐消逝,他顿了顿,然后说道:“走吧!”
就在遭到了我的第二次拒绝时,他二话没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朝门那边拖去。
“哇,你们干什么啊,拔河呀?”是我的爸爸,他终于回来了,依然笑容满面。
我挣脱出自己的手臂,急切地飞奔到他的身旁。
“方奕祥,我真的搞不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会看上这样一个满身泥味的家伙,他有什么好啊?没钱没气质也没见识,我对你的这个儿子实在是没有语言了。” 爸爸仍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他问:“怎么啦?”
“你自己问他啊!”导演伯伯把手使劲一扬,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你够了吧!”爸爸一贯的微笑立即被丝丝愤慨所取代,他抓住导演伯伯的手臂,用深沉的声音说道:“我们不是你的演员,你不用将你的导演脾气发泄在我们身上,这孩子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比你更了解,你也不必背着我训斥他。我当你是兄弟,今天才会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你照看。”
导演伯伯似乎承受不了这寒冷的潮气而颤抖了一下,他注视着爸爸,“我也当你是兄弟,才不放心这小子一个人站在外面,才会要他赶快适应这样的生活。”
晚风轻轻地拂起爸爸的发丝,此刻他的眼中闪现出点点光亮,微微翘起的嘴唇带着浅浅笑意,他一手搭着导演伯伯,一手搭着我,朝里边走去。这深冬的夜尽管凄冷,然而凉风吹在身上却也觉惬意。
爷爷依然精神抖擞地举着酒杯,这里没有人知道刚才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处处觥筹交错,一片祝福与祥和……
第九章 烟火绽放的季节
接 纳
时间的齿轮转到了新的一年,我也在这新的环境中一路珍惜,一路适应。几个月里,我在这边的家、师父的家与爸爸的公司里穿梭着,收集着不一样的点点滴滴,除了在师父家能够学习点什么以外,我便觉得自己无所事事,即使在爸爸的公司里,我看着他工作,或者怀旧地拿起扫帚打扫卫生,却总无法满足心里空缺的那一部分,我想我是该找些事好好干了。
那是在新年里的某一天,夜晚,久违的月亮升起在明净温馨的夜空中,我独自漫步在屋后的花园里,思索着怎样去跟爸爸商量找一份工作。或许,我还处在喜欢幻想的年龄,或者说是年少气盛的年纪,我好像什么事都想尝试,想去学习怎样做导演,想开一家画廊,想做一名侦探或当名厨师,想去环游世界……我抬起头爸爸和妈妈手肘支在窗台上,从开着的窗口眺望着月光弥漫的花园,这样的夜晚最能够让人心猿意马,让人容易感动和兴奋,仿佛能唤醒灵魂中最隐秘的种种诗意。我记得自己好像从未如此开心地笑过,而他们只是幽幽地凝视着还未长出青芽的朦胧的草木,完完全全地把我当作了透明人。远方的烟火一朵朵绽放在蓝莹莹的星空,我仿佛看见了外婆慈爱的笑容。
身后的大门忽然发出“吱吱”的声响,我跑过去,是爷爷。他轻轻地咳了一声,见到我,很亲热地将一叠文件放到我手上,然后拍着我的肩,与我一同走进屋内。
令我惊异的是,爸爸已经站在楼下等候了。突然,他又快步站到电视机前,挡住了桌上那些我们最近拍的照片,他的举动让爷爷仿佛心头一颤,眼眶里瞬间闪出泪光,流露出深深的爱意,他颤抖着说了句:“奕祥,你叫她下来吧,我想见见她。”
“她睡了。”爸爸没有过多表情,只是避开爷爷的目光。
沉默了片刻,爷爷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温和地对爸爸说道:“好好照顾她!”然后,他又使劲吸入一口气,挤出些许淡淡的笑容,继续说:“我今天拿了一些公司的资料给阿文,你要他好好记一记,还有,明天就让他去关洲经济学院念书,那是关洲最好的经济学院,我已经给校长打电话了。”
爸爸的脸上突然涌上几丝愤怒,“爸,你有问过阿文愿不愿意去学经济吗?为什么你要像爷爷那样独断专行,难怪你忘了世轩吗?”
“他是方泽文,不是我的世轩,我为什么要问他的意见,他是我孙子难道不该听我的吗?我这也是为他好,难道你要他天天就这样无所事事吗?”爷爷也有些恼怒了。
“我早就打算下个月送他去佛罗伦萨学美术,他真正的兴趣在艺术,而不是经济!”
“就算学一辈子美术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个画画的吗?那又有什么出息?就像谚彬一样死活不听我的劝,一定要做什么导演,现在呢,连个家都没有成。”
“我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相反我就是冲他这份执著,才一直重视他这个兄弟。”
“我不跟你说那么远,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总之,明天送阿文去学校!”
“不可能!”
“爸,我去念书,明天就去!”我想立即结束这样的争执,眼前这两位都是我所敬重的人,我不希望他们为了我而伤了亲人间的感情,尽管去学经济确实是我生命中的一场意外。
“阿文,你……”
“爸,不要再说了,我是真的很想去。”
一切恢复了平静,爷爷消瘦的背影消失在银色的月光中。
妈妈轻轻地走下楼,坐在我的身边,亲切地说:“阿文,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就不要勉强自己,你爸爸会想办法的。”
“没有,没什么的,”我握住她温暖的手,笑着安慰她,“明天我就能去念书了,这是好事呀,你该祝贺我的。”
“阿文,”坐在对面沉默不语的爸爸终于开口了:“要是你在那里有任何不开心就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
爸爸看着我,沉默的脸上终于露出美好的笑容,他站起身,“是该好好庆祝一下,走,我们去放烟火。”
在关洲南郊的一栋别墅顶楼,一束束烟花荡漾在布满星辰的夜空里,天台上,三个快乐的影子在嬉戏。
次日清晨,爸爸开车载我去学校。他对我说:“阿文,你中午去晓希家吧,她就住在你们学校附近,我会打电话给她叫她去接你。”
“好。”还未到学校,我便直接盼望着中午快点到来,而对于这场人生中本不该出现的意外,我多多少少丧失了期待。
老师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而爸爸走之前只是在我耳边留下六个字:“不开心就回来”,作过了自我介绍,老师笑呵呵地要我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我选择了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座位,旁边并没有坐人,从这个小小的角落里,我可以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凝视着窗外。
“嗨,还记得我吗?”我的耳旁突然响起清脆的声音,越过了教室里的嘈杂。我拼命地回忆这张熟悉的面孔,终于想起来了:“你是……艺……花……”
“花艺萱,”她有气无力地说道,仿佛是在责备我不该忘了她的名字。
“对对对,好巧哦!”我忍俊不禁,自己的运气真的很不错,在这陌生的环境里竟也遇到了熟悉的身影,我记得自己曾经在她手中买过礼物,真没想到,现在竟与她成为了同班同学。
“是啊,真的好巧哦!”她也一脸灿烂的笑容,我们坐在一起愉快地聊起了天,聊到了这所学校,聊到了小古尼,聊到了“芳草碧连天”,尽管我与她并不是特别熟悉,而她很健谈也很亲切,我想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这时,突然有几名表情怪异的男同学向我们走来,情况似乎不太对,我感觉有一股杀气,一名眉清目秀但显得有些冷酷的男生走到我面前,他问:“你是方泽文,方奕祥的儿子?”
“是,请问有何贵干?”
“哼,那你就来错地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