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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生甩甩头,曾经的记忆一并抛到脑后。
对啊,他是叶靖生,是那个潇洒如风,凡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浪荡子——他再也不要过去。
阳光刺破云霄射在沙滩上。
方扬微微地睁开眼,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烤干了,蒸发后剩下的盐粒硌在皱成一团的上衣里,令他不舒服似地皱了皱眉,他起身想扯掉身上已经变形了的衣服——锋利的刀刃突然贴了过来,撕拉一声,贴着肉割开衣服。一个声音戏谑似地响起:“身材不错么。”
方扬没好气地把破衣扯开,站起身来:“我身材好你现在才知道?”
靖生双眼里窜过一丝狡黠的神色,很快就恢复常色,也起身道:“我们这是在哪?”
“不知道。”方扬望望天,“大概是被浪冲到哪个废弃的小岛上了吧。”
叶靖生笑道:“荒岛流浪记?倒是浪漫。”
方扬看了他一眼,有些微的诧异,昨晚在波涛起伏间有着脆弱神色的叶靖生,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真正的叶靖生,仿佛就该如眼前这般,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嬉笑走江湖的浪子。
“别耍贫嘴了。在廖丘来救我们之前,最好别死在这荒山野岭。”方扬拿过靖生手中的瑞士刀,弯腰将缩成一团的长裤割断,舒展了一下手脚。
叶靖生还是笑嘻嘻地:“说的对,在救援人员来之前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找找地居民——”
“如果这是荒岛,哪里来的居民?只怕还没被人找到咱们就渴死,饿死了。”
方扬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虽然一惯都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可此刻他宁愿再回到血肉横飞的杀戮场去,也好过如今的境地。
叶靖生欣赏完了方扬的表情,才慢悠悠举高手,将手表托平,表盘向上,转动手表,将表盒上的时针指向太阳。表的时针与表盘上的12点形成一个夹角,靖生顺着这个夹角的角平分线划开手去,漫不经心地道:“这就是南方。在这做个标记,便不怕走迷了路。”
完全出乎方扬的意料,叶靖生对于野外求生很在行。他只能跟着靖生找到一个地势低的背风处的山洞暂做栖身之所。这对向来习惯掌控一切的方扬来说,是极其不习惯的。
更令他奇怪的是,为什么叶靖生会如此熟悉野战生活,仿佛他本就是谙于此道的特种兵。
渴了?靖生突然扭头问他。方扬直觉地摇头,他不能接受自己的体能还不如叶靖生的事实。
靖生拉他出来,丢过一把刀。“喝这个。”他指了指洞口绿幽幽的一丛半人高的植物。方扬的脸顿时变的和它们一样绿,这个。。。要用也要用嚼的吧?
靖生弯腰,一手握紧了茎秆另一手持刀将其从底部迅速砍断,一股清澈的液体从茎中喷溅而出,他倒捏着送到方扬面前:“喝。”看看他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要不然你就喝海水。”喝海水就意味着渴死。方扬眉一挑,也顾不得许多,张嘴就吸,虽有些怪味,却倒觉得解渴了不少。靖生将另一株也砍了,把根茎的外皮剥了,咬住里面的嫩芯,一面吃一面对方扬道:“这是野芭蕉,也叫仙人蕉。美州丛林里到处是这种植物。找不到水源就得靠这个解渴充饥。”
方扬一语不发,捏着刀也依样画葫芦,刚切断了一棵,那白液便溅了一脸都是,靖生手一拦道:“这不是野芭蕉——切口处流出的汁液是乳白色的,这种乔木的汁儿有毒,喝下去你非拉死不可。这些东西在我们眼中就只有可吃和不可吃两种。”
方扬把手里东西丢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才道:“我们?指你和裴浚吧?”
叶靖生不说话了。
方扬仰高了头看他:“早该看出来了,裴浚对你诸多的手下留情,你们该是旧识。”
靖生短促地一笑:“我该感激他手下留情?”
方扬平静地说:“你会帮我炸掉这批货,更多的是向他报复吧?”叶靖生也就是这样的人,性之所向,行之所动。
叶靖生看了他一眼,也坐到他身边:“你说的对,他曾经是我的搭档,也是我的——老师。”
作为很小就被遗弃在孤儿院里的孩子,其实靖生非常地早熟,他从小就知道什么是弱肉强食,别以为孤儿院里就是什么兄有弟恭和乐太平的景象,为了能被好人家收养,甚至为了能多吃一点食物,为了能有个上学受教的机会,每一个孩子都过早体会到了物竞天择的残酷。唯一例外的是叶龄,当靖生已经成为孩子王的时候——他也是在那时候结识了杰仔——他这个总是反应慢半拍的弟弟依然少年不识愁滋味,用叶靖生当时的话来说,这孩子“蠢透了”,没有他估计喝水都能被呛死,但,说归说,谁都知道叶家兄弟惹不得,叶靖生是一只蛰伏中的蛇,若有人卡了他的七寸,便是一噬致命。
他的七寸,就是叶龄。
他把上学的机会,被太平绅士收养的机会统统让给了叶龄。叶龄坐着黑色的加长房车在无数艳羡嫉妒的目光中离开孤儿院的时候,靖生躲在仓库里一瓶一瓶地喝酒。
他知道这样对叶龄最好。可他以后,再也见不着他了。
也是在那个晚上,他第一次抱了杰仔。
后来他认识了裴浚——警署直接选进WUP的精英,十八岁就从西点军校毕业的传奇。裴浚执意要把这个因为斗殴而进局子的街头混混改造成他的拍档。他对一身都是殴痕血迹的叶靖生说:想永远做一只阴沟里的老鼠,还是成为人上人。他不想做什么人上人,可裴浚眼里不可一世的狂热却感染了他——若真成了人上人,再和叶龄见面,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吧。
他熬过了整整一年地狱般的训练,伤痕累累地站到裴浚面前。裴浚笑了,拍拍他瘦削却有力的古铜色的肩膀,说,从现在起,我亲自教你。
从没人象裴浚那样对他,朝夕相处中教他野战训练,教他使用“眼镜王蛇”,教他拯救社会荡平犯罪的理念。他对靖生说,人之在世,为的是一个义。那时候的叶靖生甚至是崇拜着比他强大太多的裴浚。
他一直和裴浚合作无间,他甚至真的相信,裴浚所说的“义”,也便是他的理想了。
而三年后他与裴浚回到香港,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救回被绑架的太平绅士王永嘉的一对儿女,哥哥,叫做王龄。
“然后呢?”方扬问道,叶龄出事,最急的只怕就是他了。
“然后?”靖生嘲讽似地一笑,“最后围捕绑匪的时候,裴浚枪法如神,子弹穿过小龄的脑袋,正中绑匪的心脏。他至今也没能醒过来,成了个半死不活的废人。”他转头看了方扬一眼:“后来我才知道,制定行动计划之前,警部就给了裴浚一个指令,不惜一切代价,杀死绑匪,救回王永嘉的亲生女儿,至于叶龄,生死无谓。”
靖生的轻描淡写,却仿佛让方扬一下子明白他那时惊涛骇浪般的恨。
“阿生。。。你哭了。”
入夜后,二人架起了篝火,旺盛的火苗冲地老高,山洞周围也撒上了草灰粉,以确保毒虫猛兽不来侵袭。方扬虽然之前毫无经验,但是人机警,身手又好,一个下午居然也打到不少猎物,此刻正扒了皮,慢慢地架在火上烤。
“也不知道他们要多久才找到这儿来。这些食物够撑个几天了,明天最好还是去找找水源,总靠着野芭蕉不是个办法。。。”方扬一面说一面撕下些炙地熟透了的肉来,“吃些吧,要不哪来的力气。”
叶靖生抹了把脸,坐到火边:“你倒适应地快。”一手接过肉来,刚吃一口,便皱着眉道:“好膻的味儿。”
“没毒就不错了——在我眼里只有可吃和不可吃两种。”方扬说着,眨了眨眼。靖生掌不住笑了,好象经过这一连串的磨难,他和方扬之间的关系,又有了些须微妙的变化。
远处传来数声狼嗥,方扬用脚踢踢他:“要是半夜有狼来了,怎么办?”
“白痴。又不是深山老林的哪来的狼,会游泳的狼你见过没?”靖生白了他一眼,又往火堆里加了点干树枝。方扬把两只枪都上了膛摆在手边,沉声道:“那也要小心些,这地方总归有些生猛野兽的。你先去睡,我守夜。”
靖生不得不佩服他的谨慎,也不和他罗嗦,倒头便睡。
他也真是累了。
方扬坐在火边,看着火光下靖生的睡脸。仿佛也只有安静地睡觉时,他那永远迫人的目光才暂时偃旗息鼓。黝黑的脸上淡色的嘴唇总是若有似无地勾起一个弧度,为他俊朗的男性化的面容上又添了几分邪气。
也不知坐了多久,靖生手一偏,打在方扬的大腿根部,方扬身子一震,慢慢地伸手抚过他的脸,叹道:“叶靖生。。。”
一只滚烫的手慢慢地覆上他的,叶靖生突然睁眼,那一双妖异的眼睛叫方扬刹那间屏住了呼吸。他慢慢地半撑起身子,逼近了方扬,轻声道:“扬哥。。。你行啊,这当口下面都还站的起来。”方扬还没反应过来,叶靖生忽然敏捷地跃起,将方扬压在身下:“上次的仇,我要在床上报回来。”方扬哭笑不得,说了句这哪来的床啊?叶靖生不耐烦地骂了一句,管他!反正老子想要了!
两个人累了一天,一身的脏汗,但这股原始的欲望却让两个人因此而更加兴奋。明知道可能会有危险,却什么也顾不得了。他们谁也不是善于隐忍的人。
“扬哥,扬哥。。。”靖生粗声地笑着,一只手从破旧的短裤边里探进去去,精准地捏住他勃发的欲望,分泌出的液体迅速地在他手掌上晕染开来,“我们都不是东西,那就一起堕落吧。”
“追求快乐不是罪。”方扬压抑地呻吟了一声,颤抖着包住叶靖生的手,一起掌握着快乐的律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啊!!”方扬小腹迅速地抽动着,白色的岩浆一股一股地喷射出来,间或射在了他和他半裸的胸膛和叶靖生的脸颊上。叶靖生信手抹了,将指端含进嘴里,伸舌一舔,着魔似地盯紧了方扬。那是一双沉浸在情色欢娱中的兽性的双眼,带着迷幻而放纵的色彩,犹如百兽之王。方扬激地全身一震,喘息着抱住靖生:“阿生,阿生。。。”靖生将他的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