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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上,零星挂着几点星子,暗淡无光。
“到这你就安全了,之后,当什么也没发生——”他转过身,却只看的见一只黑色的枪口对着他。
叶靖生冷冷地把枪向前送了寸余:“裴浚,想不到你也会来这。”
男人看着他,刀斧凿刻一般的面上缓出一丝松动来,隐约却是笑意:“我好歹救了你一命。扎奇斯对人可不算太善良。”
靖生扬起头:“我把你的身份告诉扎奇斯,我想他会对你更加不善良的,是不是?”
裴浚淡淡地看他:“我只是一个商人。”顿了顿,又说,“和你一样,对扎奇斯的‘货’感兴趣。”
放屁!叶靖生压根就不信,五年前的情景完全和现在叠在一起,如烈焰滔天。
“阿生。”他笑,“这枪法是我教你的。你以为你杀的了我?”
抬手,优雅地抚过冰冷的枪管,慢慢地压下:“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依然是那一双阗黑如墨的眼睛。一如当年。
半晌,靖生勾唇一笑,收枪入怀:“我知道杀不了你,你现在出现在这的理由我也不想管——但是,这次的事我势在必得,你最好别碍着我。”
“为什么和鸿运内斗扯上关系?”
靖生没理他,转身就走。
他又扬声追问:“小龄还好么?他的病——”
叶靖生的火暴脾气才顿时爆发出来,他扭头吼道:“关你屁事啊!”
裴浚,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当我是那个一头热血的傻瓜么?!
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起他!
我和你,都已不是当年模样了。
他一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许久之后才吐出一口气——
叶靖生,你还是太心软了。
此时,爱玛。斯通无声息地靠近他身边,低头道:“裴先生,钟先生的电话。”
裴浚看了她一眼,耸耸肩膀,走了进去。
大摇大摆地晃进房间,一开灯靖生就愣了一下,随即吹了声口哨:“扬哥是喝多了犯迷糊是吧?房间也能走错?”
方扬随意地搭着件浴袍,坐在床上。看来是刚刚冲了个澡,黑色微卷的发缕还略有水气。
见他没理自己,靖生反手把门拉上,又道:“微微安呢?不象你呀,速战速绝?”
“你放心,我向来不让女人失望。”方扬一字一句地开口,如咬牙切齿,“特别是你给我找来的女人。”
叶靖生夸张地挑眉,“OK,我对扬哥你的‘能力’向来有信心。那么请问你这个时候崩着张棺材脸坐在我的床上,算是象我示威?”
方扬缓缓地起身:“你方才去哪了?”
叶靖生想也没想:“和你干一样的事啊。男人嘛,总要找办法解决的,是不?”
方扬冷冷一笑:“是么?”突然捏拳就往靖生腹下直击,靖生一时失察,被他打地一个踉跄,干脆往床上一瘫,调笑似地把双手望脑后一叠,说:“扬哥干吗这么生气?”
方扬第一次觉得自己窝囊,打从眼前这个蛇一样的男人出现开始,他就为他破了一次又一次的例——而现在他狼狈不堪的时候这个男人居然还这样地气定神闲?!真他吗见鬼!“你少给我弄鬼!”他吃人似地瞪他,“你胆子倒大!到这第一天就给我闹这么多事!”
叶靖生慢条斯理:“我能闹什么事呀?”
那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他吼。
消失了几个小时,整个军营里明火执仗闹地沸反盈天,他还能一脸悠哉地问他‘我能闹什么事’?!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二人同时噤声互看一眼——只怕是事闹大了,那些人来搜查了。
“脱!”方扬只蹦出一个字来,叶靖生心领神会,刷地扯开衣服,滚进被子里。方扬把他那沾了血迹草渍的外衣揉成团连同自己匆忙扒下来的浴袍塞进被卧,随即自己也跳上床,一把搂住几乎全裸的叶靖生。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夹杂着几句不耐地脏话,到后来门被碰地一声撞开了,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冲进门来,却被房间里的无边春色吓的呆住。
方扬撑起身子,还在激烈地冲撞,单人床都象要塌了一般承接着剧烈的晃动,裸露在外的古铜色皮肤隐有抓痕,加上两个人煽情至极的喘息呻吟,那些在军营里早憋着火的士兵们全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啊~~~”方扬抽搐着身子捏住靖生的手腕,被子纠结似地缠做一团,颤抖,晃动,而直到最后的疯狂。
没有人开口,所有人的脸都胀的通红。
原来,所谓的“特助”是这么回事啊?
方扬略侧过身子,喘息不止,却依然暴怒地用英语骂道:“怎么回事?!这就是你们司令的待客之道么?!”
为首之人这才反应过来,啪地敬了个军礼:“抱歉,方先生,刚才出了点骚动,我们是奉命行事。”
靖生畏光似地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沙哑地道:“骚动和我们什么关系?请阁下解释清楚。。。”
“我们来这是与你们司令谈生意的,不是受你们盘查!”
俩人一搭一唱,直刺地他们回不出话来,只当他们是恼羞成怒发泄而已,更怕他们不依不饶,只得连连道歉了事。
等那些人走了个干净,靖生才用手肘捅了捅他,揶揄地道:“哪天鸿运倒了,你指不定还能去拍A片呢?”
方扬眼睛冷冷地望他脸上一梭,靖生立即识相地闭上嘴,彼此肌肤贴合的温度高地吓人,此刻最好别再惹他。
“叶靖生,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做戏像,也是因为我下面的是你——”捏着他的手来到那个隆起的地方,方扬的语气危险到了极至——他不信搞不定他!
叶靖生好整以暇地任他动作,直到方扬忍不住闭上眼开始喘息,才轻声一句:“我找到那些东西藏在哪了。”
啊?方扬一惊不小,顿时怔在那儿,继续也不是,放弃也不是。
靖生笑嘻嘻地把手抽了出来,翻身下床,整衣理发:“我这个搭档不错吧?扬哥?咱们该开始商量下一步了。”
方扬一时不知道该掐死他还是踹死他。
那晚上的事后来以逃兵作乱胡乱了结了,甚至还炮制出了一副尸首,算是给扎奇斯交差。靖生知道再迟钝也知道这事暗中有人帮他。
至今他也想不透裴浚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他早该凭当年的事官运亨通才是,却为什么到这里来和那些玩命之徒周旋。
裴浚的目的他不清楚,当然,他更不会把这事告诉方扬。都是千年的狐狸,看看谁玩的过谁!
竞价会的时候,裴浚才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站在彪扞的扎奇斯和美艳的微微安身边,别样清贵。
偶尔与叶靖生视线相交,竟象全然陌生一般。
这老家伙装蒜的本事倒越来越高了。
“喂,姓裴的能代表钟庆林出席,他也该是鸿运的人才是。你怎么会不认识他?那个军阀居然对他那么礼遇,奇了。”叶靖生试探地问。方扬打从那晚上的事后就一直对靖生没个好脸色:“你厉害你自己怎么不去查?”
靖生瞟他一眼:“那你不是得天独厚么?吹吹枕头风就行——”说着还往微微安那努了努嘴。
方扬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以大局为重,这死狐狸再欠揍也还是有用的:“扎奇斯待人好总有理由的,可这裴浚什么来头,却愣是查不出来。香港方面连姓钟的什么时候和他接上了头都不知道。”
查不出来?靖生在心里对裴浚的目的越发确定了几分——这世界上让一个人的身份完全消失不见,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后来,扎奇斯手上近七成的货被裴浚竞到手,虽然方扬他们早有预计,却没想到钟庆林会调动那么多资金来吃货,看来是要背水一战了。这本也没什么,他们隐瞒身份悄然到此,就是为了把这事搅黄,让这两头的大毒枭断个干净,可如今多了个谜一样的裴浚,形势便复杂了许多。
剩下不到三成的货,主要是流向中东,他二人为了继续行事,以近乎吝啬的价格与扎奇斯讨价还价,性子不耐的扎奇斯慢慢地对他们的借故拖延起了疑心。
“他们是真心想要那批货么?”扎奇斯问裴浚,“裴,你认为这两个年轻人值得信任么?”
沙发上的裴浚慢慢地摇晃着高脚杯中的嫣红的液体,一面摇头道:“这个,司令反来问我?”
“这两人的背景我到是查过了,很干净,做这行好几年了,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上次的事有你帮忙算顶弄过去了,这次——”
裴浚点点头,美国佬把其他事处完了就想过河拆桥,近来和哥政府的关系时有回温,想把这个“恐怖轴心”纠出来“礼尚往来”,没少给扎奇斯惹麻烦,和政府军的对抗又一直在升级。
这如今,分明怀疑这两人是军方派来的间谍。
他继续说道:“上次国际刑警也派了三个人混进来,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上次在安蒂奥基亚的火拼死的就是我了!”
裴浚不说话了,潋滟的酒水的波光折射在他的脸上,看来竟似有了几分鬼魅。
“司令不是也报复了他们么。。。”他的声音慢悠悠地,“在达连森林里,你一刀刀活剐了那三个卧底,什么气也解了。”
扎奇斯哈哈大笑:“对敌人我们向来血债血偿,可对象你这样的朋友我是不会忘记的,上次要不是你帮忙——”
“司令。。。”他笑着打断他,“若不信他们,何妨试上一试?”
扎奇斯眼前一亮,也笑了,那笑容里,却有一丝残酷的意味。
裴浚也扬头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双眼里折射出玻璃一般冰冷的波光。
叶靖生。。。这里,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
生死无常鲜血淋漓的修罗场,本就是你不该来的地方。
8
“谁?”书房门口执勤的士兵突然回头,一把按住腰间配枪。
走廊里空无一人。
另一个人嘲笑他:“这地方谁敢乱闯,你太小心了。”
重物落地的声音。这下他也不敢大意,两人互看一眼,各自走向一侧的窗户,向外看去,哪有什么人影,都是婆娑的树影在夜空里不住摇曳。
叶靖生悄然步到一人身后,以讯雷不如掩耳之速掩住他的口鼻,那人连惊叫都来不及就软下了身子。
“TOM?”另一个士兵听到异动,回头叫了一声,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