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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是:《心的救赎》
副标题是:一个逃亡十八年嫌疑人的心路历程。
配图是武小磊在看守所被民警羁押的照片;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报道的侧重不在于民警如何地机智勇敢;擒获嫌犯;大量笔墨叙述了这一家三代人在逃亡人员身上倾注的心血;有去世的长辈;有守望的父母;还有即将失去父亲的下一代;看至中途;不少人扔下了;看不下去;看到父母含辛茹苦时;很多人愤愤地把报纸扔过一边。
有的强忍着看完了;看完了就一句感觉:一个人害了三代人啊。
这个案子是省厅挂牌的命案;因为年限长的缘故;省里不少同行知道;一朝告破;自然而然成了关注的焦点;县里的报告被市局宣传部挂在了内网;又触动了省厅政治处的敏感嗅觉;两方都派专人了解过;最终形成报道虽几经删改;仍然让观者唏嘘不已。
厅长;崔厅手边放着前一阶段差强人意的破案大会战报告;他无心去看;而是动着鼠标;看着采访的视频记录;县局长、副局、刑警大队长的采访他快进拉过了;反倒在那个乱哄哄的场面上多看了几眼;秘书和政治处的看领导注意;赶紧提醒着:
“崔厅长;这是当时准备摄录他归案场面的同志;无意拍下来的;后来据地方报告;是考虑到对此人的日后改造;特意在解押归来时;放了他两小时假;让他回家祭祖探亲;之后由家属陪同;主动到县公安机关认罪伏法。”
“好;好……这样好。”崔厅看着那个画面;和普通人没有两样;视线的焦点;仍然在那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身上;他拿着单子;签上了名字;递给政治处的道着:“你们把关吧;这个画面一定留着;法律不应该仅仅是冷冰冰的条文;应该是有血有肉;甚至有感情的东西;因为它毕竟是绝大多数人的守护神。”
两人颇有感触;接过了签字;退出了厅办;拿着这份量不轻的签字;直交给等着消息的省电视台编辑。
连续两年拍摄立项不少;通过审核的;两年仅此一例。
同在这一栋办公楼里;许平秋同样在观摩着内部的采访记录;他前后看了两三遍;对于他专业领域的事情;他却有点纳闷。
顾尚涛他知道;以前市二分局副局长;下放到古寨当局长;无非是个跳板;迟早要跳回市里;其他懂;这追捕潜藏如此之深的嫌疑人;他绝对不懂。再往下;刑警队长袁亮是个转业军人;应该也不擅此行;就即便再往下;他查到了李逸风的简历;明显是地方硬塞进去的编制;满纸的报告上;没有发现一个擅长刑事侦查的内部人。
“又是他?”许平秋有点怀疑;而且怀疑很重;毕竟李逸风的手续还在羊头崖乡派出所;怀疑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如果县里有这类人才;恐怕早崭露头角不至于等十八年了。
想不明白;刚想直接问一下;有人敲门进来了;秘书拿着刚刚誉印的报告;总队政委、刑侦支队长;次弟进了处长办;落坐时;许平秋拿着报告;先让放下;招呼着两人。
政委是总队的老搭裆了;对于还身兼总队长许处可不显得生份;倒着茶;递着烟;直打趣着:“这次效果不错啊;省厅挂牌的案子去了四分之一;居然还有交警找到重要命案线索的。”
“副作用也不小啊;被检察院盯上的;也有好几例;老万;你说我这手紧一紧呢;还是松一松?”许平秋问;和老搭裆商议着。
要是紧;肯定是下一份纪律通报;让各地注意侦办方式方法。要是松;就催一催各地的办案进度。这是惯例;可往往就是这样;一抓就行;一松就乱;现在办案的透明太高;稍有不慎;马上就里外不是人了。
“许处;慈不掌兵、善不从警;您当年可是带过行刑队的人;怎么还可能手软?应该有当年不畏骂名滚滚;誓把罪犯抓捕归案的气势啊。好的治安来自于铁腕。”政委道。
许平秋笑了;直摆着手;不复当年勇了;支队长提醒着:“万政委;不一定是骂名吧?古寨这例见报的案子;那绝对都是正能量;据说省台都盯上了;要做法制节目。”
“你信那玩意?还没准下面怎么鼓捣的;不过只要没抓错;就是好事。”政委道。
开着玩笑;有意地回避着这个话题;理想和现实是个什么样子;在这些深谙阴暗之道的人眼中;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此番的来意却是年度授衔和技术专业培训的!事;原省刑事侦查总队大部职能划归省厅刑侦处之后;总队主要负责的就是人员培训丨工作;计划、人员名单、培训内丨容;厚厚的一摞摆到了许平秋的办公桌上。
两人告辞之后;许平秋粗粗一览;扔过一边了;他看得出这些东西是往年的文字粘贴复制改了时间重新打印的;除了浪费的办公用品;没有什么效果。他心里还是揪着其他的事;查着电话;这个电话直拔到了古寨县公安局局长顾尚涛的手机上。
“喂;我省厅刑侦处许平秋。”
“哟……您好;许处长您好;早就听过您的大名了。
“得了;电话里都不忘拍马屁呀;我问了你件事。”
“您说。”
“8l杀人案;十八年前这一例;主办人员是谁?”
“哦;是这样的;我们成了一个专案组;主要领导由我和赵少龙副局长负责;局里的刑侦科的陈玉科长参加;外勤主要由刑警大队袁亮负责;主办人员有李逸风、张琛、杨晓明对了;还有羊头崖乡的两名乡警;李呆、李拴羊……”
“打住打住……就芝麻粒大点的功劳;你们一窝蜂抢呀?”
“哎哟;许处长;您应该清楚呀;每件案子侦破;都是我们集体智慧呐;这么乱的线索;又过了十几年了;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办了的事啊。”
“这个我理解;我问你;羊头崖乡的挂职所长余罪同志参案没有?放着一个现成的神探不可能不用吧?”
“哦;他参加了。”
“那为什么请功报告上;没有看到他的名字;主办怎么是李逸风?这是个什么人?”
“那个……主办确实是李逸风;他带头揭的英雄榜;余罪同志确实参加了;不过他个人放弃这个功劳了。”
“放弃?是你们有意打压他吧?”
“不不不;绝对不是;情况是这样的;我们下面也是想照顾羊头崖乡这位叫李拴羊的协警;准备把他转成合同制民警;在硬件条件上还差了点……余罪同志就主动退出了;把功劳让给这位乡警;不过这位乡警表现相当出色;在沪城和刑警抓捕武小磊的时候;还受了点伤……”
“好了;我知道了……”
许平秋扣了电话;扣下了一刹那;他心里泛起着一种异样的感觉;警察这个职业他于了几十年最了解;行内人对于功劳的追求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像商人逐利、文人求名一样;那是对付出的一种肯定;也是升迁的台阶;真正舍得放弃功劳的警察还真不多。
“发生了什么事?这小子变性子了。”
许平秋喃喃地道;想了很久;想不明其中的所以然。不过他知道;那位他一眼挑出来的奇葩;在最基层的警务历练中;已经变了样子………
同样在这一天;袁亮五原机场外等着接机。来了两辆车;就为对嫌疑人的一个承诺;这种事可是他头回事;心里有点怪怪的。
熙熙攘攘的客流中;出现的第一眼;他便看到了一组奇怪的队伍;余罪带着头;李逸风牵着个小孩;还有一位年纪不大的姑娘和另一位少妇并肩走着;提着一大包行李;李逸风远远的招手。
“快;换件衣服;咱们这儿冷;小石头没回过老家啊;看这样细皮嫩肉。”余罪说着;李逸风和小孩商量着;那姑娘从行李里找着秋装;给孩子换上;旁边那位少妇一直默不作声;像睹物思人一般;总是圈红红的。那位姑娘总是陪在身边安慰着。
是陈琅;接到的是武小磊的儿子和老婆;一起回古寨县看看;从来没有去过的婆家。
李逸风带着这一家子上了车;余罪和袁亮一车;前行着;又一次重复着回古寨县的路。
走着的时候;袁亮总是不时地笑;看着余罪笑;余罪也在笑;笑着半晌;问袁亮道:“你笑什么
“我在笑呀;你真可以;把陈琅给拉上了;接小孩吧;把娘也给带回来了;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正经八百的警务;好像就没办;我严重怀疑;你懂不懂啊?办案民警未经许可;理论上是不能直接接触嫌疑人家属的。”袁亮道。
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为了防止滋生腐败;阻挠办案;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最起码在判决以前是不行的。余罪撇着嘴道着:“既然知道我不懂;提醒个屁呀?什么规章制度;净扯蛋。都遵守制度;环境还能差成这样?”
“哦;看来你恢复了。”袁亮道。
“什么恢复?”余罪不解。
“你一开始大放厥词;基本就恢复心理创伤了;这我就放心了。”袁亮笑道。这下倒把余罪听愣了;一愣旋即又笑;两个人在一个曲折的案情侦破中;已经有了很多默契。
一路说的是家里的事;刘继祖已经被释放;对于他;局里作了不予追究刑事责任的决定;艾小楠从医院出来直接回家了;不过她的事还没完;暂时监视居住;这几乎是形同虚设的;你就不监视;她也不走。
还有更让人唏嘘的是武向前和李惠兰;两人在清醒后;又相携着到公安局投案自首;把这些年窝藏和包庇儿子的事;声情并茂地交待了一番;据说把记录的民警都听得哭鼻子了。
这不是来自首;是来给领导找麻烦;顾局又是把局里所里几位女警通知到场;温言劝慰回家;听候处理。
这个不重要了;仅仅主动对受害家属赔偿这一条;足够在法庭为他们赢得主动。
两人唏嘘着;一路急驰;快到古寨县的时候却有点近乡情怯了;对了;谁去送孩子?这个案子行内叫好;行外可是叫骂;袁亮和余罪的感觉如出一辙;仿佛做了错事一般;都有点怯;快到县城的时候;袁亮和他还有争执着:“你去啊。”
“凭什么我去?”
“你脸皮厚。”
“废话;你脸皮好像薄了。”
“那让李逸风去?”
“我们在飞机猜拳了;他也不去;非要一起去。”
争论未定;终点渐到;两人的脸皮果真都够厚;想了想还是结伴来了;车停在五金店门口;那两位老人依然故我在忙碌着;一个守柜后;一个柜前忙;辛苦也许是他们生活的麻醉剂;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