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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就不懂了,饭要一口一口吃,钱要一点一点要,零拔毛不疼啊……通知他们几个,今晚我请客,开发区那家刚开的江南渔家酒店,我定好位置了。一则是犒赏大伙,今天辛苦了;二则是商量一下,下一步经费的事。一句话,谁不来,明儿我把报销单扔他脸上,他自己想办法去。”余罪撂了句,收拾着东西,自己先走了。
大步下了楼,理都没理会那几位,出了门,在环城路口等了好久才等了辆出租车,自己先走了。
有道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那几位队里的骨干也就来了点小脾气,最终还是迫于几千块钱的报销条的压力,齐齐赴宴了,开发区离庄子河十几公里,仅有一片麦地之隔,可俨然已经是两重天了,酒店的金碧辉煌,服务生的彬彬有礼,让几位赴宴的刑警似乎都有了点怯生生的感觉,反观余罪就有点老油条了,嚷着上茶,随口调戏服务员两句,要了两瓶酒,先了口子,给众人一人斟上一杯,这头顿见面饭就算拉开帏幕了。
“兄弟们,哥哥们啊,你千万别有情绪,在下面你们不和领导打交道,可我对他们太熟悉了,下午之所以这样说,那也是没办法……反正就一句话,咱们自家的事,你们别指望人家给你解决。”余罪道,随手和身边的大嘴巴碰了杯,抿了口酒,吧唧着嘴巴,道出来了。
“那咱们的事,不好办啊,不靠支队解决,那钱从那儿出啊?”巴勇问道。
这哥们很实诚,属于那号只会按部就班干活的,刑警上的道道他可能都通,可除此之外的事,恐怕就一窍不通了,余罪也直接道着:“钱,支队肯定不会给咱们,从那儿出,我还真没想好。”
噗噗,苟盛阳和师建成喷酒了,这尼马大话吹得一溜一溜,敢情心里根本没谱,他刚要说话,包天乐笑着问:“那队长,您不是真准备干上一个月,然后拍屁股走人吧。”
“就走人,我也得让兄弟们过个好年啊,不是我说大家,最笨的警察啊,不是不会工作的,也不是不会破案的,而是不会找钱的,我就觉得,这钱太好找了啊,怎么就把你们难成这样涅?”余罪愕然地问,似乎遍地黄金,都不会捡似的。
有吗?巴勇看看苟盛阳,包天乐看看师建成,庄子河什么情况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穷得就剩下些棚户了,找什么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找到钱啊。
“那队长,您的意思?”包天乐问计道,要让队长给扫扫盲了。
“吃喝嫖赌啊,有人的地方就不缺这玩意,有吃喝嫖赌的地方,就有警察的用武之地,只要抓上一批这样的人,缴获、罚款,一下子不就都有了。”余罪提醒道。
“可那是派出所的事啊?”师建成不认为对了。
“都是警察,都是打击违法犯罪,有必要分这么清吗?”余罪道,强词夺理了。
“可庄子河这一带,还真没像样的赌场,玩牌打麻将,五毛钱的底,全场搜不够二百块钱,连派出所都懒得管。”苟盛阳当地人,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所以下午我给支队长建议了,我们要主动防控,把问题消灭在萌芽之中,而且不要有地域限制,景区、开发区,如果碰到突发的案件,我们总不能坐视违法犯罪的发生吧?”余罪瞠然问着,明显是不怀好
这种话不用讲很深,都明白了,都吃吃地笑,不得不承认,还是总队来人境界高,看样子是想把手伸长一点,到其他区捞两把。
热菜上来了,众人心里的凉意渐去,苟盛阳提了:“不可不可以,不过出了事我们可兜不住。”
“我是队长。轮得着你么?”余罪痞痞地道,苟盛阳一笑,向他竖竖大拇指,尼马这样当队长才够义气。
“可队长啊,未必好整啊,大场子咱们肯定干不了,别说端了,就找也难;小场子更奸滑,三天两头换地方,更难抓啊。”师建成道,这种事就派出所也会不遗余力去干,可难度也是相当大滴,谁也不傻,开个赌还能等着你抓去?”巴勇抿着酒,难为地道,抓刑警犯罪都有那么一套,可抓这种治安嫌疑人,你未必在行。
“不要仅限于这一件事,景区那宰客的,奸商那个不是富得流油;还有开发区这讨薪的,经常打得乱七八糟的,这些抓回十个八个去,一处理,有利于社会治安;一罚款,有利于咱们警队建设,双赢呐,反正大家多开动脑筋想想,机会大把的是。”余罪道,又来菜来了,他招呼着放好,请着众位刑警吃着,热切地眼光期待着。
这盘子似乎有点大了,想抓赌,想整顿市场,想整治那些被讨薪单位,反正一句话,都是狗拿耗子的事,而且没一件好像是刑警应该干的,吃着的诸位都是老刑警了,已经习惯了就案说事,可从来没想过越位去干那些事。
“狗哥,来来,倒满……你在里头年纪最大,你吭个声,你觉得就这么着有意思啊,一年到头办不了三五件屁案,偶而出了一件案子,几个小时就拿下了,你不怕自己闲出病来啊?”余罪道,敬着酒。
胡子拉碴的苟盛阳看看比自己小一轮的余罪,有点自认落伍好久了,他笑道:“你是队长,你要是下命令,他们好像不敢不服从吧?是不是?大嘴巴,包皮。”
“对对,我们听队长的。”大嘴巴直道着,羞答答地拿起了这块遮羞布。
“成,队长你说咋干就咋干。”包天乐这位当过武警的,倒也痛快。
又看上了最后一位,师建成,这里头就数这位警校的毕业生文化还高点,见事还明点,不过明显磨叽了点,余罪都等得不耐烦,直接忽视之,举杯邀着:“来,为了尽快地解决经费问题,从明天开始,咱们务必得团结在一块,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块使……凡咱们辖区,包括咱们辖区边上的,一切违法犯罪的,全提留回来,这个不仅仅是为了罚款啊,主要还是为了给广大市民打造一个和谐、安宁的两节不是……哎你们说话呀,好歹给队长点鼓励呀……”
“干,听队长。”苟盛阳没有什么疑问了,跟着余罪奸笑了。
“干,我没二话,早看派出所那帮孙子不顺眼,抢了就抢了他们的事了。”大嘴巴表态了。
“呵呵,干了。”包天乐笑着,端起酒杯来了。
“队长啊,我已经预见到了,你走的时候,庄子河刑警队兄弟们要夹道欢送啊。”师建成笑着道,不知褒贬,不过他举起酒杯郑重地补充着:“您说的这些事,会干的人很多,可敢担着责任的人不多,冲这个,我们兄弟都敬你一杯。”
余罪蓦地笑了,笑着和众人碰杯道着:“说白了咱就搞点经费,你把我捧这么高尚,非让我脸红呀,哈哈……干了,兄弟们,感情这么深,一口闷啊。”
奸笑声中,几个酒杯重重的碰在一起,经费事宜,就此敲定………
第5章 以贱斗贱
“吴主任…吴主任…”
几声亲切、仰慕、谄媚的叫声在支队办吴海明主任身后响起,吴海明知道是谁,庄子河刑警队队长余罪,两天找了八趟,连会计不在也找他,愣是火速地把补贴事宜给办喽。
“又怎么了?钱不都领到了?”吴海明愁眉苦脸地道。
“领到了,这不专程来谢谢您吗?”余罪小步颠着跑到主任跟前,一手东西,赶紧地掏烟,吴主任推开了,直道着:“那就赶紧回去,过年这么忙,你窝支队干嘛。”
“没…没事…庄子河那地方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地人都去其他区作案,庄子河一般没发案。”余罪想当然地道着,听得吴海明直翻白眼,就这得性,还让支队长在会上夸得像朵花似的,其实呀,他估计是总队来人的原因,瞅这贼眉鼠眼的样子,肚里货色也不会很多,他可不愿意多纠缠,直道着:“你不夸下海口了吗?要主动防控,要不能有区域之见……那赶紧回去啊,你坐支队,怎么工作啊。”
“哎,对,吴主任您说得太好了,别说庄子河,就以后开发区、景区有什么案子,我们也包圆了。”余罪拍着胸脯道。
吴海明切了声,差点喷出来,这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他看不下去了,扭头要走,余罪一激灵又堵他面前了,直求着:“吴主任,还有个小事,我们还差几套冬装警服……哎,您别走,这是个大事呐,您又不是没去过庄子河,那帮子刑警不穿警服,出去让人当地痞流氓打了咋办?不多,不多,就三套……再说大冷天的,不给下面发,也说不过去啊…哎主任……咱们是结对子单位,克扣他们的行,不能克扣咱们自己的啊。”
哎哟,把吴海明主任给气得呀,每年警服均配,考虑到基层很多外勤根本用不上,所以就在这个上面有抠抠省省,谁知道被这货大声嚷着在楼道里喊着,他急了,一摆手道着:“别说了……回去……”
“做表格是不?我已经做好了,您签个字就成。”余罪乐了,赶紧地递上单子,拔了笔帽,塞在主任手里,吴主任一瞅,根本都是准备好的,气得的刷刷一签名字,扔给余罪提醒着:“就这一回啊,没事不要到支队来。”
“哎,好嘞。服从命令。”余罪似笑非笑,瞅着吴主任的背景,一副讨了便宜卖乖的贱相。
补助到手了,服装到手了,这两天明天收获不菲,乐得余罪得儿得儿哼着小曲,从支队楼里出来,直奔着庄子河那辆寒碜的长安小面包警车。师建成坐在驾驶位置上已经等很久了,警校毕业就一直坐在庄子河那儿的冷板凳上,已经习惯于正常上下班、正常领工资的公务员生活,他一次发现还有队长这样当警察的,走到那儿都上蹿下跳,很多职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