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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检察厅的几位来人急了,齐齐奔向邵万戈,余罪一挥手,凛然道:“快走……快尼马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庄子河队的一听,爬上车的,钻进车厢的,呜声发动,小工具车冒着黑烟呜呜就跑,检察厅那几位急毛了,嗨嗨要拦,却不料那拦得住,那车加着油门早冲出去了,带头的直围着邵万戈,亮着身份,咄咄逼人,不过这些人根本不在邵万戈眼里,他亮着证件,不屑地道着:
“你们真是办公室坐傻了啊,出来吓唬人都找不对地方,刚才放走的那就是主谋……我路过,我的车就在你们前面,犯什么傻?想把我带走……可以啊,只要你敢。”
这是二队,市局直属重案大队长,省检察的来人可傻眼了,面面相觑,最终没敢为难这位队长,等他们回过头再去现场,拉着警戒线的现场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火了,幕后那位老板真的发火了,辛辛苦苦调来的高层人物,愣是被场子都没镇住。
怒了,省检察这几位被戏弄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马以职务犯罪把肇事者关起来,几个人分开拔着电话,问着情况。
直接的后果是特事特办、急事急办,凌晨三时的时候,检察人员终于捋清了这是一拔刑警,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擅自出警……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偏偏人家抓了个正着,赌场就没法说了,还查到因为抓赌,刑警队长居然开枪打伤了两人。
于是这件事成为检察人员能咬住的最好口实,当夜几辆车疾驰庄子河刑警队,很客气地请走了在办公室蒙头大睡的余罪,据说只有一个很含糊的字眼:协助调查。
不过随后又有检察人员进驻庄子河刑警队,要求封存现场查到的证据。检察上的同志也很会办事,进来就问滞留室关着的几位,一位喝酒闹事的,两位偷三轮车轮胎的,在庄子河顶多有这种嫌疑人。三个人在检察人员和声悦色的诱导下,齐齐指证刑警队打他们了。
偷东西的,不揍他们一顿可能么?
不过直接的后果是,针对赌客的笔录也没法做了,反而刑警队的同志们开始接受询问了……
第12章 悔之已迟
事嘛。”余罪脑瓜转悠着,知道这些事所为何来了。
“我们怎么干,轮不到你评价,说你的事,别岔题。”居中的那位道。
“你们在执法过程中,有多处明显的违规行为,我们有权力全程监督。”左侧的那位,很不客气地道。
灯光很暗,余罪回忆着,这好像是进了那个区的检察院办公楼,这样的地方,应该没监控没啥地,估计这些人,是准备捷足先登,而且不排除,自己人黑自己人的事。
“哦,我懂了。”余罪道,缓缓地,警惕地看着诸人,然后征询似地问:“那各位这样询问我一个刑警队长,程序合法吗?没开录制,没做笔录,而且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没告诉我;你们叫什么、什么职务,是不是也不准备告诉我?”
咦,到点子上了,让几位检察官很郁闷地互视了两眼,对于职务内违规的嫌疑人,一般见了检察就腿软,那还顾得上这些程序的细节,而这位明显不同,头脑清醒着呢。
不过,有些事不一定都是按程序走的,居中的那位笑了笑提醒着:“你也是体制内的人,你也经常抓捕犯人,难道抓捕以前,都是到我们检察院先办批捕手续?放心吧,天亮之后一定就你的事补全侦办手续,现在是凌晨,只能将就一下了……”
他妈的,乌鸦和猪一般黑,余罪知道这事无法善了了,你越权,人家越位,总有法子治你。真到天亮补全侦办手续,三查五审,那个刑警队经得起那样折腾,用不了一天就是浑身毛病。
“余队长,你是聪明人,这么大的事你一个小刑警队长,还不是大队长,副科级的中队长,你兜得住吗?就不说你开枪的事,一个越权就能捋了你啊。”左侧的那位道。
这是扮红脸的,一红一白加一黑,总能忽悠得你晕头转向,余罪懵然问着:“那…那事都办喽,我能怎么办?”
“可以补救一下啊。”右侧那位提醒道。
“怎么补救?”余罪惶然问。
“这个……”居中那位,明显带头的,他看看左右,然后以一种很隐晦的口吻道着:“你们是刑警,有些狗拿耗子了啊,我的建议是尽快……不,马上交给辖区的治安队处理,人证、物证,以及所有现场采集到的证据,都由治安队处理……”
哦,余罪明白了,这是要亡羊补牢。他想了想,眼睛转悠着问着:“那我呢,横竖已经干了,好马干吗还吃回头草啊,被你们拍得翻不了身,我可找谁说理去?”
哎哟,居中的那位脸色难堪地抽了抽,没想到庄子河刑警队这位简直有点无赖了,询问谈话,都能搞谈条件了,可现在事发紧急,又不得不虚以委蛇,他道着:“你当警察的也应该知道,查到赌博这事吧,也很正常,处理是应该的,但是因为这事要把一个四星级的酒店搞垮了,是不是就有点过了……再说,就处理,也轮不到你们这个小刑警队处理啊,你说呢?”
“也对。”余罪道,一点头又反问着:“那我还不明白,究竟让我干什么
“不说得很清楚了吗?马上移交。”左侧那位,有点不耐烦了。
“移交没问题。我也嫌烫手。”余罪道,那三人一喜,余罪又反口了,指着自己问:“那我呢?我还真打过嫌疑人,今天还开枪了……不能我前脚移交给你们,后脚你们把我移交起诉吧?”
靠,这个无赖,右侧那位检察官,恨不唾余罪一脸,那恶狠狠的鸟样,怎么能让人相信他是一位警察。
“你的事就从长计议,我们可以答应不再插手,你的事内部处理,就要轻多了。”居中的这位,小声道着,他觉得自己这低声下气,简直是一种耻辱。
“可还是有事啊。”余罪瞪着眼,气势越来越高了。
“好,我保证不会有事,保证在天亮之后,我们检察和你们刑警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样总可以了吧。”右侧的那位,明显带着息事宁人的心态,只想把事情抹平,似乎不想招惹这帮烂警。
“哦,这个倒可以考虑。”余罪点点头,思索状,他一思索,明显地感觉到那几位松了一口气,别人一松气,余罪就来劲,马上又摇头:“不行,真不行。我还是有点难办?”
“有什么难办的?”居中的那位,被勾引到余罪思路上了。
“我这当队长难办啊,队里二十几号人,缺经费呀,要不缺经费我们还不去抓赌呢……好容易抓着了,回头我们一毛钱也落不着,你说我怎么向兄弟们交待?只知道警察打秋风,可没听说过警察喝西北风的啊,要是全移交,大家喝西北风心里能痛快吗?”余罪梗脖子,叫嚣着提无理要求了。
居中的那位已经在盘算了,就移交了,这种货也得往死里整。他向左侧的同事使了眼色,左侧那位道着:“你还没搞清楚,主要移交的赌具、参赌人员以及实物证据,主要是监控一类的东西……赌资嘛,可以迟点交。”
这等于暗示,像就扣点也没啥,只要主要的东西在就行,余罪翻着贼眼,噗哧声笑了,笑着道:“直接说不就行了,你们搞得这么严肃,吓死我了。”
他笑,那几位检察官可就哭笑不得了,如果不是这种有人情关系在内的事,估计在场都不介意把这个恶警绳之以法。不过恰恰他们同样做不到铁面无私,笑着时,居中的那位看看表,催着余罪道:“时间不早了,抓紧时间移交吧,我提醒一句啊,所有现场的证据加上你们的拍照,任何东西都不能留存。”
“哦,我懂。”余罪一点头,几人一喜,余罪又反口了:“等等,我再想
“又怎么了?”左侧那位年长,快被气着了。
“咳咳……”余罪清清嗓子,正色道着:“看着光景啊,我好像能提点条件,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那我就提了啊,赌资我们队里留二百万,少了二百万,免谈。”
嘭,居中的那位拍桌了,指着余罪叫嚣着:“你放肆,你和检察谈条件?
“不是放肆。”余罪咬着嘴唇,洋洋自得地扬头道着:“你放心,不答应条件我还不跟你谈。”
切,头扭一边了,示意不合作了。气得居中那位起身,指着余罪,却无语了,他狠狠地甩了一把桌上的东西,摔门出去了。
不用说,肯定是请示去了………
“是这样,这个刑警队长有点无赖,想留点赌资……据我们到现在的了解,这就是个领头的,他把抓到赌客分成两队,一部在庄子河刑警队,一部到了矿区刑警队,矿区那边我们刚稳住,如果不尽快解决,容易夜长梦多啊……戚总,您看这事?”
电话里,检察官焦灼地汇报着。
一所富丽的房间里,一位穿着睡衣的男子,倚着家庭的吧台,在听着电话免提里的声音,他的眼神有点滞,明显是思绪很乱,经营如铁桶的商业江山在几个小时内分崩离析,他到现在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从来没有想过,怎么可能会在一夜之间,这些平时见了他点头哈腰,谄媚拍好的警察,这么难对付
王局长他托人能说上话,可现在根本联系不上。据说刑警搞的,他在省厅也能说上话,可托的人却找不到那位总队长,不说总队长,连下面的分局、派出所都躲着避着,这么大的事,找来找去,居然是一个二十几人的刑警队搞的,真他妈的,还是郊区的,和晋祠山庄八杆子打不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