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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一言不发转身离去,并非怀疑,你要知道。
脚下洁白的细沙,滑润动人。
我微笑。
欧阳,谢谢你还记得,我在那个几乎没有河川的城市曾对你说,希望有一天能看到白色沙滩的大海。
第21章
何谓原谅。如何原谅。
我似乎从来都不甚明白。伤害既已造成,补救也必然会留下疤痕。失去了爱而没有憎恨,又何需原谅?
所以,一直很想问你,究竟是用怎样的心情看待那个在最初弃你而去而最终又回到你身边陪你走过最后一段路的男人的,妈妈。
手中是尚有余温的骨灰。
生前那般美丽与骄傲的女人,死后也不过如此。
身旁的父亲面色灰黄,我看着他独自垂泪,心中似乎竟无一丝哀伤。
她死了。
记忆中她似乎只在最后对我微笑软语。也许她是真的想要重新开始,而我也是真的打算回去。
但是她死了。所以一切都成泡影。
不能怨我。
不能。
于是我只能漠视父亲无助与期待的目光,告诉他,她的骨灰,只能让他送回故乡。而我,必须留下。
* * * * * * * *
残阳。我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咽下最后一滴苦涩的液体。
然后冷笑面对。
* * * * * * * *
他常常微笑看着我,说,安宁,我真的很喜欢你。
那一刻我感到陶醉的幸福。
在那之前的十八年里,没有人用这样温和的口吻对我说过类似的话,所以那时我近乎饥渴。
喜欢,或许只是爱的委婉说法。
因此当他一面温柔的对我告白一面迫不及待的吻我时,我只是略微挣扎,便张开了身体。
他的手冰冷,覆上我灼热肌肤的时候,我总忍不住眼眶湿润。
请爱我,
欧阳,
请爱我。
* * * * * * * * * * * * * *
最近似乎经常做梦,然而醒来却全都忘记。很不愉快。
我坐起来,丢开他盖在我身上的衣服看车窗外流虹般的灯光。忽然有享受美食的强烈欲望。
于是几分钟后我已经如愿坐在一家路边小吃店,欧阳在我身边,一脸担忧之色。
我在大嚼烤肉的空隙瞥了他一眼,却见这男人神情凝重,美食当前居然坐怀不乱,实在让人痛心。
——先生不用?既然如此小就却之不恭了。
我眼疾手快夺过他的餐盘风卷残云。
——安宁……
他欲言又止。
我只做没听见奋力与手中食物厮杀。
呵呵,他定以为我痛失慈母悲伤过度以致行为异常,因此高度戒备以防我一时想不开去玩自杀游戏。
我也懒得解释。
今天我已回原来小窝一次并找到那年过四十的虎狼房东厚颜提起续租问题。不料美男计对怨妇无效她仅仅用眼角扫视我一番然后冷笑道,我以为安先生飞黄腾达不愿再住我这小小狗窝便已将它转租他人,如今安先生居然回来,房满这该如何是好?
我汗如雨下,哑口无言。
人情冷暖,真是教人伤心。
所以我已无处可去,所以欧阳又成为一种必需。
* * * * * * * * * * * * * *
冷风。
从小店出来已是凌晨三点,寒气入骨,我仅着单薄衬衣,不禁微微缩起脖子。
然后温暖忽然覆上身,我我转头看正把外套披到我肩上的欧阳,甜甜一笑。
心情愉快。
夜半的城市褪尽繁华,静谧得让人心动。
脚下延伸的路面,空旷而诱惑。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尽情奔跑。
奔跑。
夜色中仿佛没有尽头。
没有人,没有束缚。
属于我的,属于我的。
我疯了一般的跑了很远,直到气喘。然后我回头,拼命招手。欧阳慢慢走过来,眼神复杂,我却毫不在意。
——欧阳欧阳欧阳欧阳欧阳欧阳……
我大叫他的名字,一刻不停。
——你看你看你看你看你看你看你看……
这个我存在而现在属于我的城市。
单纯的世界,如此美丽,简直让人疯狂。
我跌坐在地上,笑。
胸口满溢的情感让我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
然后背后感到温暖的沉重。欧阳的外套在刚才的奔跑中早已不知被抛到哪里,于是我感受着他肌肤直接的暖意,微笑。
——我不冷。
他却不动,依然固执的拥紧我,声音低哑。
——我可以把这个城市送给你,安宁,只要你开口。
我淡淡的笑,并不言语。
他有这个能力,我知道。而他现在或许爱我,我也知道。所以即使我要求整个世界,也许他也会为我争取,更何况这一座小小的城市。
但是我却忽然失去了兴趣,而且,我自知自己并非倾城美人。
所以我沉默。
他更用力的拥紧了我。
——安宁,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背部的重压,生涩的疼痛。
我抬头仰望低垂的星空,说,不能。
欧阳,你明明知道回忆无法挽回也不可抹杀,竟还如此天真。
欧阳没有再追问,只轻轻的道,不要动,安宁,不要动,就这样……让我靠一会……我需要,一点时间……
然后他将头深深的埋入我的肩。
然后我感到肩头微微湿润。
我微笑,心中居然有陌生的刺痛。
——也许这就是一切的结束。
第22章
她的皮肤雪白温润,光泽动人。
据说有这样好肌肤的女人必定温柔绝伦。
所以她也温和的微笑看着我,说,安同学,你是樾最好的朋友,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她的声音柔和若水,简直令人如沐春风。
但我只感到惶恐,看不清他眼底的深意。好好相处?何种情形下的‘相处’?她已经确定自己是欧阳的女人?她何时可以如此坦然的呢称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的确什么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欧阳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所以我只是含混其词唯唯诺诺。预感。只是不愿确定。
——我喜欢你。
我坚信这一句,欧阳没有骗我。我也只能相信。
* * * * * * * * * * * * * * * * * *
早餐是干面包,单身男人的最爱,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虽然还不足以与一个擅长厨艺的女人相比,但绝对可靠并且没有束缚,岂非完美?
只可惜我低烧不退,吃这种东西如同嚼蜡,痛苦无比。
欧阳早已上班去。留下厚颜无耻的寄生虫安宁我,依然独占他家大床——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自从我拒绝他之后,这男人一直心甘情愿睡地板。
平常的中午和晚上他会回来,附带外卖。然后在餐桌上有的没的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他常常深夜回家,确切有多晚我却不知道,因为那时我早已梦游周公几回合。
其他的时间,我独自一人,悠然打发时间——工作早已完成,所以分外无聊。
微妙的平衡。
我并不介意这种奇妙的气氛。他既然愿意遵守规则,我当然也没理由拒绝这种平和淡然的关系。
如此轻松,简直不可思议。而我现在迫切需要的,也只是一点时间和轻松的休息,然后,把一切导入正轨。
然后,我在这美其名曰‘反思’的时间里,充分发挥寄生虫的妙用,制造大量垃圾并在欧阳数度抗议后仍然毫无悔意。
而他终于忍无可忍,今天已下了最后通牒,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否则……’后飘然离去。
所以我只得在啃完面包以后,看着满地狼籍,装做良心发现,与之奋战数小时,得到三大袋垃圾作为战利。
真是令人欣慰的成果。
我不无得意的端详这堆可爱的东西,几乎被他们迷住。
而门铃在这刻适时响起。
推销?送报?
也好,正好和它们一起扫地出门,于是我不加思索拖着三袋垃圾前去开门——后来的事实证明,在这件事上我完全缺乏清醒的判断——欧阳所在的高级住宅区,推销员不可能突破保全人员入内,而欧阳也从未定过报纸。
所以开门的瞬间我几乎张口结舌石化当地——想来当时的表情必定可笑至极,我瞪着来人,竟不知道做何言语。
早上好。见到您很高兴。请多关照还是欢迎光临?
我思索良久,终于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最为正常的一句——请进,李先生。
然后我们面面相觑对坐无语,老天保佑我还没有忘记待客之道——尽管只是速溶咖啡。
真是头痛,我以为将要离开这城市一了百了,却不料计划夭折一团混乱几乎将这男人忘记,现在生出如此麻烦——我还未忘他曾经似乎很认真的向我求婚,而我现在却与另一男人同居。
我不由低头看自己身上还未来得及换掉的睡衣——欧阳钟爱的丝绸,冰凉柔滑一流触感,若非过分暴露,我或许会把它穿上街去。
叹气,尴尬。
安宁啊安宁,你虽不是女人,却也可算祸水,我无比感叹。罪过罪过。
李牧目光犀利如刀,我心虚不已,甜甜一笑。
“李先生怎么会想到探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