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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任未怀疑过。
那时候害羞如同少女,我连‘喜欢’也不曾说过。
总带着天真的想法,以为心意相通,不必拘于言辞。
于是,当他对我说,希望我们永不相见。
那一瞬间,我只以为是玩笑。
于是,我等着他说,开玩笑的。
然而,他见我沉默,如释重负,转身匆匆而去。
我自然没有等到他的解释,我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
那时的我尚有骨气,强忍这莫名其妙的温柔一刀,连痛也不叫。
后来,在校园里不可避免的遇见他,我面无表情。
后来,听说他与一温柔美丽的富家千金订婚,我,居然已能微笑。
后来的的后来,大学毕业。
他离开了这城市。
而我,谨守承诺,留在原地。
以为永不再见。
* * * * * * * * * * *
一切似乎都出现了转机。
那男人没有食言,我大学四年也没有白混,于是如鱼得水,我大展拳脚,令他刮目。
“安宁,我没有错看你。”
他无比欣慰的对我说。
我暗笑,不知他当初是如何看我。口中却恭恭敬敬的拍马道都是李总提拔安宁才有今天愿为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不再言语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不可大意,李牧不是个无能的男人,我已见识过他在商场果断狠辣的手腕。
于是我柔顺的微笑,忍他吻上我的唇角。
* * * * * * * * * * * * * * * * *
欧阳樾没有再出现。
我不知道他是否厌倦了这游戏。
毕竟他大少爷自出生起便站在高处俯视众生,从来只有别人追他,他却未尝试过追赶别人。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成为历史第一人。
我淡淡的想。
然后淡淡的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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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方通知我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我母亲身体好转便可转入无菌室等待手术。
原来有了金钱,事情不过如此简单。
收费处那老头一见我便笑嫣如花,仿佛我是财神,只差没有上香膜拜。
母亲仍一无所知,没有好脸色给我。我也懒得告诉她我已经跻身金领一族。只是趁她心情不错要我扶她下楼晒太阳的时候淡淡的对她说,下个月手术。
她优雅的点头,然后说,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上帝保佑。
我没有说什么,她相信上帝,却不知上帝不会赐她钱财保她平安。过了这么多年的贫民生活,我都奇怪她为什么还如此天真。
但我没有言语,看着她,冷笑。
其间我给安然打了个电话,他认定我是要钱的瘟神,没等我说完一句话便匆匆挂断。
于是我只得告诉院方,我母亲的配型骨髓由我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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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确实是个有手腕的男人,令人敬佩。
李氏企业由他一手创立,不过短短二十年,已在这城市复杂的商界独当一面。
狡猾,狠辣,不折不扣的,奸商。
欧阳的家族企业在进驻这城市时曾遭到李氏企业的沉重打击,几乎退出市场。好在欧阳樾大学毕业接手后力挽狂澜,终究在这里站稳脚跟,与李牧对恃。
——真是一批有为青年。
我翻看李氏企业历史,一边冷笑。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只是小职员一个,唯一特殊的身份背景不过是这两大商业巨子的旧情人和现任床伴。
现在我要做的,只是做好本职工作。
而且,最好不要让李牧知道我过去的艳史。
没有原因,只是直觉。
《安宁》第9章
天色微暗,我醒过来,浑身粘腻。
5:03分的凌晨。
我没有惊动身边仍然沉睡的男人,轻轻翻身下床。
洗净身体,换上干爽的衣服,然后独自坐在空旷奢华的客厅里,慢慢品尝咖啡。
心情愉快。
李牧的家果然是符合他身份的有品位的华丽。他说他妻子出国旅游,女儿外宿,果然如此——拜此所赐,现在我才有幸坐在这里品味如此高贵的咖啡。
5:30分。
喝完最后一口香醇的液体,本想给李牧留一张纸条,再想想又罢了。
罪证,若是让人看到,倒霉的是我。
于是开门干脆的走掉。
——“终于出来了。”
——居然有一妙龄少女坐在门边,状似百无聊赖,害我吃惊不小。
捉奸在床。
我想。
虽未在‘床’,不过意义一样,只是不知道这小孩是否会替父行道除了我这狐狸精。
于是,我微微一笑:
“早上好。”
她瞥我一眼,懒懒道:“早上好。托你的福,害我在门外等了4个小时。”
“抱歉。”我微笑,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提早回家,不过这个时候道歉总是没错的。
“哼,”她似乎很是不满,“居然被我老爸捷足先登,老师,我原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你究竟对我有什么不满意?”
呵呵,好一个伶牙利齿的小女子。
我微笑道:“完全没有。”
只可惜你还是嫩芽一株。安宁虽不是有道德心的好男人,起码也明白祖国未来不可亵渎。
她看着我,叹气。
“老师,我曾问过你可曾恋爱,你没有回答我。那现在我问你,你可爱我老爸?”
我思考一秒,然后回答:
“不。”
那小女子略略一呆,然后甜甜的笑了:
“你真是个冷酷的人,老师。”
“过奖。”
我也笑,对这赞赏却之不恭。
其实冷酷的岂止我一个,这世界本就如此。
而她不知为何忽然间恢复了好心情,跳起来拍身上的尘土,笑容甜美动人。
“那么,我还有机会对不对?”
我只是笑,看她可爱,并不反驳。
过分复杂和单纯的小孩,太过聪明懂得太多想要太多却终究没有成熟的小孩,总是惹人怜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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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车十分面熟,停在路中,更是分外招摇。
我低头看表,6:02分。
看来补眠已成为不可能,叹一口气,我绕过这辆面熟的名车慢慢走开,并祝它早日被识货的高手偷掉。
结果刚走到它旁边便有一人打开车门跳了出来挡在面前。
喝,没想到开得起百万名车的人居然也做强盗。
于是我毫无新意的问道:
“先生有何贵干?”
我细细打量,只见来人脸色铁青带有杀气,不由后退一步提高警惕。
他没有说话,却似有千言万语,且神情变化万千如同川剧变脸让人啧啧称奇。
不知他跟踪我多久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这番模样。
最后他终于挤出符合他英俊脸蛋的微笑:
“安宁,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些骨气的人,没想到不过几天不见,你竟为了区区一点钱一点小小施舍便心甘情愿的爬到那老男人的床上去?”
区区一点钱?是啊,大少爷向来对金钱毫无概念,可以原谅。
于是我懒得开口,转身便走,他却仗着人高马大,再度将我挡住。
“心虚?”
心虚?!我冷笑,安宁从不做亏心事也不知心虚二字如何写。
我已经失去耐心,冷道:
“我愿意爬男人的床干大人何事?你上我,给我钱,我收下。他给我难道我就不可收?大人和小的什么关系,居然有闲心管理小的床上事务?”
我说得低俗,言语更可称做下流,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仿佛未曾见过。而我心情不爽,趁他震惊中,夺路而逃。
忽然出现,只是因为玩具被抢——重要的是被对手所抢——而觉不甘心?不然他早已知道我和别人上床却为何此时才来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