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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叫我费比恩吧,叫先生太见外了。」
费比恩笑眯眯的将时子舜脸上莫明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虽然对方一开始突如其来的见面礼让他有点措手不及,而且冰冷的感觉又开始散发出来,但至少他已经和对方有了进一步的接触。
时子舜皱起了眉并没有回答,他明白在对方看似閒适的动作里蕴藏了多专注的攻击力,
刚刚那个避开他手刀的身手就俐落的惊人。
「我该回去了,谢谢你救了我。」
时子舜努力的撑著身体想从床的另一头下去,却被费比恩一把握住了手臂,他大惊想要挣开,
却被对方灼热的眼神给定住了。
「这就是时霄总裁对待恩人的方式吗?」费比恩嘴角上扬带著淡淡笑意。
「你──」讶异於对方知晓自己的身份,但随即时子舜又想到,对方能够进入安东尼的房间救出自己,
想必和赫斐斯特也有点渊缘,否则又怎能在各房间里随意来去。
他抬头和费比恩的眼眸对上,
毫无退缩的道:「我可以答应你除了我自身以外的任何条件。」
这回答一举揭穿了费比恩的心思,也等於断绝了所有可能会迫及自己不愿做的事的窘境。
真是个聪明的人呢,费比恩在心中暗暗赞赏著,却也更加深了想要得到这个人的念头了。
他倏然的松开了手,
然後耸耸肩道:「那还真是可惜呢,小时──」
相对於费比恩对自己怀有目地的坦率,更令时子舜冷静自持的脸上露出错愕表情的是费比恩最後的那二个字。
「你叫我什麽──」如果他没听错的话,
费比恩是在用中文叫他的姓。
「小时啊──」费比恩得意洋洋的道。
昨天他命杰尔米帮他调查了时子舜的所有资料,结果对方到早上五点半才带著一双熊猫眼来敲他的房门,把一叠厚厚的资料照片交给了他。
他又花了二个小时兴致高昂的将时子舜的个人资料和报导资料全部读过一遍,
越发觉得这俊秀的人实在是不简单。
时这个字的发音对他这个自小讲法语的人来说实在是有点难度,所以他还对著杰尔米练习了好一下子,直到满意了才放杰尔米回房间睡觉。
看著费比恩等他称赞的样子,
时子舜实在是有点无言以对。听费比恩用著不熟练的语调叫他小时,他还真的很想消失没错。
「不好意思,请你不要如此称呼我!」
时子舜板起了脸孔,虽然对方救了他是事实,但这样亲腻的称呼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你不满意吗,那-子-子舜?」
对方努力的展现练习中文的成果,时子舜觉得头痛了起来,他明白费比恩对他并没有恶意又救了他,这让他实在不好对对方太过冷淡。
就在他试图想让费比恩明白他对他并没有半分意思的时候,对方已经先一步的开了口:「太可惜了,我练习了好久,
还以为你会喜欢呢!」
费比恩露出一副可怜的表情,好像时子舜责怪他做了什麽天大的错事一样,就在时子舜用著无可奈何的表情想离开时,却见到费比恩朝著他伸出手,像是在讨取什麽东西一样。
「什麽?」时子舜实在对眼前这个人摸不著头绪。
「跟你要谢礼啊!」费比恩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刚不是答应我可以开除了你以外的任何条件吗!」
时子舜顿了一下才点点头,「好,
你说吧。」
不知道为什麽,在这个金发男人面前,
时子舜一直觉得很焦躁,
也许是他实在是无法看清这个男人的行为模式吧。
有太多时刻他都是冷眼旁观的分析著所有利与不利的情况,他早就习惯那种把所有事都计画好而胜券在握的感觉了,就算计画有变但至少他也有多条的退路可以选择。
不过昨晚发生的事完全不在他意料之内,而且眼前的金发男人明显对他有强烈的企图心却又没趁他昏迷时下手,这是不是也是男人欲擒故纵的一种手段?
他到底──
是在什麽时候惹上这个人的呢。
「把你今天的时间都空给我吧。」
费比恩笑起来时微眯的绿色眼瞳,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绿宝石一样璀璨万分,那实在令人拒绝不了,不过到了时子舜眼里,
还是心思又转了几转。
「我说过条件要除了我之外的,你要我的时间似乎不合范围内。」他来赫斐斯特就是想要一个人好好静静,根本就不想任何人来打扰他。
「是啊,我是要你的’时间’而非你本人啊,而且──」费比恩举起左手发誓的道:「只是陪我吃饭聊天而以,
我保证在这段时间内绝对不会对你做出任何不轨的举动这总成了吧。」
见费比恩满脸真摰的模样,时子舜垂下眸子想了很久,所以他没看见费比恩计谋得逞的笑容。
算了,反正他也不喜欢欠著人情,
这样的条件他并不吃亏,
过了今晚十二点,
他就跟这个人没半分关系了。
「好吧,离午饭还有二个小时的时间,我想先回房洗个澡换衣服,中午我会在奥曼门口等你。」
奥曼是赫斐斯特众多餐厅中的法国菜餐厅,时子舜看了一下手表,这样离约定时间就只剩下十二个小时了。
见时子舜答应要求又先选好了餐厅,费比恩心知他不会反悔,
开心的下了床绕过床边就要来搀扶时子舜。
「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不用了,我还有力气可以走回去。」时子舜一口回绝了费比恩的好意,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太软弱。
望著时子舜逞强离去的背影,
费比恩的心却鼓得满满的,他似乎越来越喜欢这个很有个性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美人了。
时子舜一回到房间,便立刻到浴室去将身上的所有衣物都脱光,然後转开莲蓬头让水淋湿全身。
因为想到安东尼恶心的样子,所以时子舜足足在浴室待了一个小时多才走出来,放松的躺在床上时,
他不禁意的看到了放在床头早就被他关机的手机。
在他进赫斐斯特的第一晚,他便切断了所有会让人找到他的可能,而且他也早已要求赫斐斯特不得泄露他在此的行踪。
虽然这样任性的举动对他来说可能是平生仅有,
但他却不想去想那麽多了。时霄不会因为没有他就停止运作,就像邱镜平没有他之後还是可以快乐的和秦少骐生活在一块。
想起了令他心痛的名字,他心随意动的按开了手机的电源键。
开机的音乐响起没多久,收到简讯的提示音开始此起彼落,他随意点开了几则,内容多半都是为了他的失踪而发出的寻人信息,只有其中一则明显写著镜平的寄信人姓名夺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的呼吸有那麽一瞬间的停止,
因为原本他以为该恨他的那个人竟然会传简讯给他。
发抖的点开讯息,里头只有十个字。『子舜,打个电话给我好吗!』
就这十个字就够让时子舜的内心掀起涛天巨浪了,他该打吗?
如果打了他该跟邱镜平说点什麽?
如果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幸福,他能祝福他吗?
这些疑问一直不停的在他脑海里盘旋,直到他还是按下了代表邱镜平的那个号码。
他实在,还是很想听听心爱的人的声音──
电话才响了几声,便很快的接通了。
「喂,
是子舜吗,你终於打来了!」
听的出邱镜平的声音很担心他,
时子舜微微的笑了,只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
所以只好保持沉默。
邱镜平知道时子舜在听著,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子舜,我常常在想我真的很幸运能
够得到你们二个人的爱。虽然我不能和你变成你想要的那种关系,可是我还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听到朋友这二个字也许你会觉得我太贪心或者是我太自私,
但我很想看到你得到幸福,
真的。」
邱镜平见对方仍然没有回应他,叹了口气後又接著道:「我知道你只是出国去散心,我也相信你能把自己照顾好,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很温柔自律的人。如果你回来台湾,可以再发个消息让我安心吗?如果你不愿意见到我的话,那我不会再打扰你,今天的通话就当我是最後一次为难你吧──」
话筒另一端除了压抑的呼吸声外,邱镜平实在无从得知时子舜的反应,刚想收线时却听到对方著急的喊了他的名字。
「镜平,
谢谢你不恨我。」嘶哑的声音里有种揪心的难受。
「我不会恨你的,因为你一直都对我很好。」走过了这一切,最後可以和秦少骐厮守的
邱镜平,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我不能控制自己不去爱你,所以,
对不起。」他真的很爱这个人,
很爱很爱,爱到他都不知道该怎麽收回了。
「子舜,把你的爱留给更适合的人吧,
我相信一定有另一个更值得你去爱的人的。」
邱镜平温和的声音还萦回在耳际,时子舜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麽时候结束通话的。
会有另一个更值得他去爱的人吗,在他已经痛的伤痕累累後──
恍神的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他被一阵敲门声叫回现实。
沉重的下了床去开了门,见到已经又换了套西装神采奕奕的费比恩,时子舜才想起自己竟然迟到了。
费比恩贪婪的看著只穿著简单浴袍的时子舜,在裸露的颈子及隐约可见的锁骨上来回穿梭著。
「不好意思,请你等我一下。」时子舜刚想关上门,却措手不及的被对方一把拉到了怀里。
他刚想责骂费比恩的无礼举动,
对方却先伸出了手指揩过他的眼际。「不要再为那个不
爱你的人伤心了好吗,我也会──难过的。」
经费比恩一提,时子舜才知道自己竟然因为听到了邱镜平的那番话而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