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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汤美说,“这么说,我仿佛有个印象。”
“唔,其实跟潜水艇没有关系。可是,却因为这件事,使人开始注意到整个案情。而且又有那些信。不过,问题可以从政治上加以解决。对,是信。只要当局没收那些信,情况应该会有大转变。当局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当时在政府内最受信任的几个人身上。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真叫人讶异,可不是吗?啊,确是惊人——害群之马,经常是最受信任、最没有问题的人物,经常最不受怀疑的人物——而且从那以后——还有许多事情尚未查明。”上校闭上一只眼睛。“也许,你是被送到这里来调查,是不是?”
“调查什么?”
“你的这幢房子啊,你说是‘月挂树庄’吧?关于‘月桂村庄’,曾经有很单纯的笑话。公安部或这系统的人以前曾做过相当详细的调查。他们认为屋里隐藏着重要的证据。也有一种想法,认为证据已悄悄送到外国去--可能是意大利。可是,另一方面又有人认为可能还藏在这一带。因为这类房子有地下室、铺石或其他东西。喂,汤美,我觉得你又进行调查了。”
“这种事,现在已经一概不干了。”
“以前,你住在别的地方时候,大家也以为你不干了。也就是说在上次大战开始的时候。但是,你不是在追踪那德国小子吗?还有那童谣书和女人。唔,都干得不赖。那么,现在,你也许又受命进行调查了!”
“别胡说了。”汤美说。“你这么想,真叫我为难,我现在只不过是个乡下老爹!”
“你真是老狐狸。比现在的年轻人更高明。真是的,装出这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人家就不能问你问题了。不能问,以免泄漏国家机密,是不是?总之,注意一下嫂夫人,她一向都涉入太深。‘N或M’那次,她不是在最后关头才捡回了一条命?”
“其实,”汤美说,“杜本丝只对这地方过去一些事情有兴趣,谁在这里住过等等,还有以前住在这儿的人的画像以及其他。她现在正在造庭园呢。我们现在真正感兴趣的就是这个;我是指庭园,庭园和球根样本,如此而已。”
“要是过了一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也许会相信。可是,我了解你这个勃拉司福,也了解勃拉司福太太。你们两个在一起,真是了不起的一对,一定会找到些什么。那些文件如果公开,一定会给政界带来极大影响,必然会有些人非常不高兴,这一点不假。那些会不高兴的人现在已被视为高洁之士的典范!可是,有些人却认为他们是危险人物。记住,他们都很危险,不危险的人也常跟危险的人连在一块。所以,你很小心,也要叫嫂夫人小心啊。”
“不错。”汤美说,“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很兴奋。”
“兴奋倒不要紧,但请你多注意一下杜本丝太太。我非常喜欢杜本丝,她是个好女孩。以前是,现在也是。”
“已不能说是女孩了。”
“不能这样说你太太,这种习惯不许有。她是鸟中的凤凰哪!不过,被她盯上的人真可怜,她今天可能在摸索啦?”
“我可不以为然。也许到老妇人聚会喝茶了。”
“说的也是。老妇人有时也会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老妇人和五岁孩子,这些意料不到的人常常会说出谁都想象不到的事实,关于这点,我有许多话要说——”
“我相信,上校。”
“啊,算了,不能泄漏秘密。”
阿特金森上校摇摇头。
在回程火车中,汤美凝视窗外飞驰的乡间景色。“搞不懂。”他自言自语,“真的槁不懂,那老家伙知道很多,是万事通。可是,现在事情可能会变得严重,真会这样吗?全是过去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可能是大战后留下来的问题,跟现在没有关系。”然后,他沉思。新的思想——欧洲共同市场的思想抬头了。这已非汤美所能了解。因为以侄辈和孙辈为首的新生代已经登场——他们这些家庭中的年轻人现在已不容忽视,有吸引力,占据了有权力和影响力的位置,因为他们是为此而生的,如果他们因某些机缘丧失了忠诚心,就容易受到诱惑,相信新的主义或再生的旧观念。现在,英国已处于奇妙状况,和以前大不相同。难道自古以来就处于同一 状况吗?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黑泥,古今相同。清澄的水不会停在海底的小石上,也不会停在贝壳上。有的东西会移动;有的东西会缓慢移动;有的东西是在发现后就停住。可是,在霍洛圭这种地方不会有这类的东西。即使以前有,霍洛圭也是属于过去的地方。起初发展为渔村,而后再发展成英国的海边避寒胜地——而现在只是八月时热闹一阵的避暑之地,最近,大部分人都喜欢集体到国外去旅行了。”。
“这么说来,”杜本丝当晚离开餐桌。转到另一房间喝咖啡时说,“倒真有趣,可不是吗?以前的老家伙怎么样啦?”
“啊,都很好。”汤美说,“你的那些老太婆怎么样?”
“钢琴调音师傅来了。”杜本丝说,“下午下雨,我没去,有点可惜,那老太婆也许会说些有趣的事。”
“我这边的老家伙却说了,真是意外得很。老实说,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杜本丝?”
“是指这房子吗?”
“不是说这房子,是指霍洛圭。”
“很好的地方啊。”
“你说‘很好’?”
“‘很好’是个好字眼啊。一般都认为这字眼有贬抑的意思,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很好的地方是指不会发生什么事故的地方。谁也不希望有事故发生。不发生事故,实在是非常可喜的事。”
“不错,因为我们已经老了。”
“不是。不是因为年纪的关系,而是因为知道有一个不会发生事故的地方实在太好了。不过,今天几乎发生了意外。
“你说几乎发生意外,是什么意思?杜本丝,你做了什么无聊的事,是不是?”
“不,当然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温室屋顶的窗玻璃啊,摇晃着落下,好危险。从我头上落下,我差点被划伤。”
“好像没有伤到你。”汤美望着她。
“嗯,是运气好。不过,真的让我跳了起来。”
“再请那老爹来,叫什么?艾塞克吧?也叫他查看一下其 他的窗玻璃——你要是死了,那可麻烦,杜本丝。”
“买旧房子,一定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说这房子不对劲,到底什么意思?”
“其实,我今天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这房子的怪事?”
“是的。”
“真的?汤美,那似乎是不可能的。”杜本丝说。
“为什么不可能?因为它看来很好,毫无阴翳吗?因为曾油漆修理过吗?”
“不。油漆修理,看来毫无阴翳,全是我们之功。买下来的时候,它可破烂荒废得很。”
“说的也是。所以很便宜。”
“汤美,你看来有点怪怪的。”杜本丝说,“怎么回事?”
“今天跟老胡子蒙提见面了。”
“啊,是那老家伙。有没有问候我?”
“嗯,问候了。他要我请你小心一点,我也要小心。”
“老是这么说。可是,我真不知道为什么非小心不可。”
“唔,这儿似乎是一个必须小心的地方。”
“汤美,这到底什么意思?”
“杜本丝,如果我告诉你,你别惊讶。他拐弯抹角地说:‘我们住在这里,不是隐退的老人,而是负有任务。’你会怎么想?他猜测说,我们跟‘N或M’的时候一样,再度在这里执行任务;我们被治安当局派来,寻找一些东西;探查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劲。”
“汤美,不知道是你作梦,还是老胡子蒙提在做梦,竟然会说出这种活。”
“唉,蒙提是这么说。蒙提似乎认为我们在这里,是负有探查某些东西的任务。”
“探查某些东西?什么东西呢?”
“就是探查这屋子可能隐藏些什么。”
“这屋子可能隐藏些什么!汤美,是你疯了,还是蒙提疯了?”
“唔,我也觉得他脑袋有点怪。但我无法确定。”
“在这屋子里,能找到什么呢?”
“想必是以前藏在这里的东西。”
“你是说宝藏?还是地下室藏了俄国王冠的珠宝?”
“不,不是藏宝。是对某些人很危险的一些东西。”
“啊,那倒妙得很。”杜本丝说。
“什么,你有什么发现吗?”
“当然不是,我也没发现什么,只是多年前这房子似乎曾经轰动过一时。不是说有人真记得什么,充其量只是从老祖母那儿听来的,或者,仆人口耳相传而已。事实上,毕垂丝也有一个朋友好像知道一些。梅丽·乔丹跟这件事有关。不过,已经完全被掩盖了。”
“你想什么,杜本丝?难道想回到我们年轻时的光辉时代,回到有人把机密托给露茜泰妮号上女孩的时代,回到我们冒险的日子,回到追踪神秘布朗先生的时候吗?”
“哎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汤美。我们称自己为‘年轻冒险家’哪。现在想来仿佛不是真的,对不对?”
“唉,确实如此,像梦一样。但是,那是真的,确实是真的。虽然觉得难以相信,可是很多事确实真有其事,至少是六七十年前的事,甚至更早。”
“蒙提到底说了什么?”
“信或文件之类。”汤美说,“他说,有些事情难免会造成甚或已造成政治大骚动。还谈到坐在权位上的人以及不应坐在权位上的人;还有信或文件或一旦公开会使当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