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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姓--总之,那女店员惊慌失色。我说:‘不要紧,我把不足的钱补给你。’她说:“不行,已经入帐了。’这样,你该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嗯,我想我知道。”杜本丝说。
“接着,葛拉蒂又说:‘这样,我就麻烦了。’”
“为什么会给她麻烦呢?”
“是啊,我也这样觉得。我想说的是,大衣的卖价比标的价码便宜,我才送回去,这样为什么会给她麻烦呢?我实在不懂。葛拉蒂说,她自己太迷糊,不注意标签,以错误的价格卖出,可能会因此被解雇。”
“我想不至于如此吧?你做得没错。不然要怎么办呢?”
“问题就在这里。她非常不安,而且哭了起来,我只好又把大衣带回家,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骗了那店铺——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杜本丝说,“我年纪已经太大,目前店铺里每件事都这么违反常理,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价格反常,每件事都很难处理。不过,如果我是你,又想把不足的钱补给她,你最好就把钱给她,啊,对了,她叫什么--是葛拉蒂吧,她可以把钱放进抽屉。”
“我不想这样做,因为她可能会把钱据为已有。如果她拿了钱,这可轻而易举,就等于我偷了钱,便偷的其实不是我,也就是说,偷的是葛拉蒂。我不相信她。呵,你以为如何?”
“不错。”杜本丝说,“人生就这么复杂,对不对?我也觉得非常遗憾。毕垂丝,这件事必须由你自己去决定,如果你不能相信你的朋友——”
“哦,她可不是朋友,我只在那里买东西而已。跟她说话,她倒真是非常好,但说不上是朋友。在她以前服务的地方,她似乎发生过一些小麻烦,她把卖东西的钱带走了。”
“既然这样,”杜本丝有点绝望地说,“我就无能为力啦。”
她的口气这样严厉,所以汉尼拔挤进了会议席,先向毕垂丝大叫一阵,然后扑向它视为不共戴天之敌的吸尘器。“这种吸尘器不能相信。”汉尼拔说,“我想把它咬烂。”
“喂,汉尼拔,安静!别叫了。不能咬东西和人。”杜本丝说,“啊,糟了,似乎太迟了。”
她慌慌忙忙从屋里飞奔出去。
“不管到那里都是问题。”杜本丝走下山丘,沿着果树园内的路行走。一面轻声说。在这条路上行走的时候,她跟以前一样不断思考,每户人家都有果树园吗?现在不能想这些事了。
巴柏太太很高兴地出来迎接,然后递出颇为可口的巧克力奶油点心。
“多么可口的点心。”杜本丝说,“是在贝特比买的?”
贝特比是当地的点心店。
“啊,不,是我叔母做的;手艺真不惜,从什么都很好。”
“巧克力奶油点心非常难做。”杜本丝说,“我就做不好。”
“嗯,必须用特别的粉,这是秘诀。”
她们一面喝咖啡一面谈论做菜的窍门。
“前几天,波兰德太太谈起你、勃拉司福太太。”
“哦?”杜本丝说,“真的?波兰德?”
“她住在牧师家隔壁。她一家人很久以前就住在这里。最近,她告诉我们说,她孩提时代就搬到这儿来住。她说,到这儿来真乐,因为院子里有非常可口的醋栗,还有李树,真正的李子最近几乎看不到了,有些东西虽然也叫李子,但味道完全不同。”
她们又谈起那些已失去原味的水果,而这些水果仍留在她们童年的记忆中。
“我叔公家有一棵李树。”杜本丝说。
“啊,真的。就是做过安察斯特牧师会会员的那个人吧?牧师会会员韩德森很早以前跟他的妹妹住在这里。真可怜,一天,他妹妹吃了添加种子的蛋糕,一粒种子跑进气管。就这样,她呛住了,终于窒息而死。啊,真可怜。你说是不是?”
巴柏太太说。
“实在可怜,我的一个堂兄弟也是呛死的,”她说,“只是一块羊肉。它很容易卡住。而且,也有人因打嗝不止而死。他们不知道这句顺口溜。”她解释:“嗝儿上,嗝儿下。嗝儿来到隔壁,打嗝三次,喝杯葡萄酒。嗝儿去你的!于是,停住呼吸,就好了。”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ajs。126)命运之门 七
“太太,我能跟你谈一下吗?”
“啊。”杜本丝说,“不会又有问题吧?”
她走出书库,一面掸衣服上的灰尘,一面走下楼梯,因为她穿着最好的套装,戴着有羽毛的帽子,准备应前几天在义卖会上认识的新朋友之邀,去参加茶会。她已经没有时间听毕垂丝遭遇的难题了。
“不。不是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事情,我想你很愿意知道。”
“哦,是吗?”杜本丝说。但她认为这是借口,可能又要提出什么问题来,她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我要去参加茶会, 急得很。”
“其实是你以前打听的事,是梅丽·乔丹这个名字吧,对不对?大家都认为那是梅丽·詹森。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贝琳达·詹森的人,在邮局服务。”
“唉!”杜本丝说,“有人告诉我,有个警官也叫詹森。”
“自的。总之,我的朋友——她的名字叫昆达--那店铺,你知道吧,一边是邮局,另一边是卖信封和卡片之类的店铺,圣诞节前也放些陶器,而且--”
“我知道。”杜本丝说,“是叫格里森或什么的店铺。”
“是的。不过,现在那店铺的老板并不是格里森,是叫另外一个名字的人。总之,我的朋友昆达认为你可能很想知道,因为她听说很久很久以前这儿住了一个叫梅丽·乔丹的人。
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住在这儿,也就是住在这房子里。”
“啊,住在这‘月桂树庄’?”
“当时不叫这个名字。昆达听过有关她的一些事情,所以昆达说你可能有兴趣。那女人有一段悲惨的故事,她遇到意外事故之类。总之,她死了。”
“你是说她去世时住在这房子?是这户人家的佣人?”
“不是,我想住在这里的是帕克,好像是这种名字。姓帕克的人很多。帕克或帕基斯顿--就是这一类名字,我想她只在这儿暂住,我相信葛利芬太太知道这件事,你认识葛利芬太太吗?”
“唉,认识不深。”杜本丝说,“其实,今天下午就是到葛利芬家去参加茶会。最近在义卖会跟她说过话,以前没有见过。”
“她年纪已经很大,比她外表更老。但记性非常好,帕金森家的男孩一定有一个是她的教子。”
“他的教名是什么?”
“我想是阿烈克,想必就是这一类名字。阿烈克或阿烈克斯。”
“他发生了什么事了?他长大--离开--去当兵或做船员吗?”
“啊,不,他死了。对,村里有他的坟墓。当时,这种名字,世人不大知道,很像教名的名字。”
“你说有人生病?”
“也许是霍吉金病。不,不是,那名字很像教名。我不很清楚,不过,据说是血液变了样的病。说什么要放血再注人健康血液,可是,当时得这种病大都没救。毕琳丝太太--你知道,就是那家点心店——她有一个小女儿就因这种病而去世,才七岁呢。据说,这种病夺去了很多孩子的生命。”
“白血病(Leukaemia)?”
“啊,太太你知道。对,就是这个名字。据说,这种病总有一天可以治好,就像伤寒之类,现在可以用打预防针来治一样。”
“不错。”杜本丝说,“确是如此,可怜的小孩子。”
“不,他并不太小,已经念小学了,大概是十三岁或十四岁。”
“这样,”杜本丝说,“她很可怜。”杜本丝停了一下,接着又说,“啊,太晚了,非赶快去不可。”
“葛利芬大概也有所闻,不,我并不是说她记得,但她在这个村子长大,听到的一定不少。有时,她还常谈以前住在这儿的人。其中也有不体面的事,例如乱淫之类。这当然是爱德华时代或维多利亚时代的说法,究竟是哪一个时代,我也不知道,我想是维多利亚时代,因为老女王还活着,所以一定是维多利亚时代。大家都把它说成爱德华时代,或称为‘莫巴洛家那一伙人’,很像上流社会,是不是?”
“是的。”杜本丝说,“是的,是高贵人士的聚会。”
“然而,却很淫乱。”毕垂丝以稍微热切的口吻说。
“淫乱行为也相当多。”杜本丝说。
“连年轻的女孩也越出常轨呢。”毕垂丝说。她似乎还想说些有趣的事,但她觉得该与女主人分手了。
“不。”杜本丝说,“年轻女孩都维持着非常--嗯,纯洁而坚实的生活,而且很早就嫁人。不过,嫁给贵族的也很多。”
“哦。”毕垂丝说,“她们多快乐!穿着漂亮衣裳到赛马场、舞会或宴会厅去。”
“是的。”杜本丝说,“有很多舞会。”
“唉,我认识一个人,她的祖母曾在这种上流人物家里当佣人。她看到许多客人,也见过威尔斯亲王——当时是威尔斯亲王。后来是爱德华七世,啊,就是比较早的那一位——据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