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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吴汉用兵粗疏,不够谨慎。而且,他不善水战,不善在丘陵、山地作战。
从吴汉近几年的表现来看,无法令人满意。他固然勇猛善战,善于打恶仗,却不善打巧仗。他在中原、陇西、雁门的表现,一直是差强人意。建武六年、八年的两次征陇的惨败,都与吴汉的指挥不力有很大的关系。
吴汉南征益州,水战、山地丘陵作战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吴汉却是骑兵大将出身,他最擅长在平原地区作战,习惯于利用骑兵的速度冲锋,对水战、山地丘陵作战都是外行。这也是当初用岑彭而不用吴汉的主因。
第二,吴汉所部的军纪太差,不善抚民。他的能力有限,很难打好军事仗之时,同时打好政治仗。刘秀很清楚,岑彭为什么在益州取得如此大的成功?就是因为他自入川以来,秋毫无犯,拯溺扶弱!故而益州各地军民纷纷主动投降,不再抵抗,极大地减少了汉军的无谓伤亡。岑彭死后,益州各地的百姓是悲痛不已。他们感念岑彭的恩德,甚至自发地为他立庙祭祀,以为永远的纪念!这一点,是刘秀对岑彭最为赞赏的地方。
对于吴汉所部的军纪问题,刘秀一直很是头疼,却一直很无奈。如果吴汉不能连续执行岑彭的策略,必然会对朝廷的声誉造成损害,必然会大大增加平定益州的难度。搞不好的话,还会适得其反,造成无法预估的恶果。
但是,不用吴汉,又该用谁呢?可供刘秀选择的余地并不多。当时,有独当一面能力的人如岑彭、来歙、冯异、景丹、铫期等人都已作古。剩下吴汉、贾复、耿弇、盖延、马援等寥寥数人,要么是重病在身―――盖延。要么是勇猛有余,经验不足―――贾复。要么是信心不足、状态不佳―――耿弇。马援倒是一个将才,却在陇西太守任上,根本脱不开身。相对而言,这些剩余的将领之中,最能打、经验最丰富、战功最大的还是数吴汉!
此刻,形势严峻,刻不容缓!郑兴一个文弱书生,既不会上马打仗,也不会临镇指挥。孤悬于武阳城下,几乎是坐着等死。臧宫虽然势头很猛,却由于失去了主帅,不知所措。要是再不定夺的话,一切都晚了!思来想去,刘秀只好勉为其难,再次派吴汉出马了。
不过,出于顾虑,刘秀还是做了必要的防范。
第一,刘秀特命武威将军刘尚(一作刘禹)为南征军副将,加强对吴汉所部军纪的监督。由于刘尚是宗室子弟,虽然名义上是副将,实则为监军,类似于“政委”。刘秀认为,由于刘尚的特殊身份,关键时刻吴汉不敢不听刘尚的建议与劝阻。
第二,刘秀采取了“遥控指挥”的办法。对于吴汉能力不足的问题,刘秀也充分考虑到了。为了避免吴汉再出差错,使汉军重蹈陇右之覆辙。为了贯彻“速战速决”的战略思想,他频频派出使者来往于吴汉军中与洛阳之间,随时掌握、了解情况,以便作出及时的部署调整。
安排好了这些,刘秀觉得问题不大了。这才于十一月下旬下达了任命诏书。
十二月,大司马吴汉为主将、武威将军刘尚为副将,率领汉军主力三万人余从夷陵出发,逆长江而上,进入益州腹地。他们的任务是:踏平成都,生擒公孙述!
再说川中。岑彭死后,与民众们的伤心惋惜截然相反,公孙述却是欣喜若狂:哈哈!岑彭!你也有今天!去和来歙做伴吧!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怎能料到,派人刺杀岑彭的举动,却断送了自己满门的性命,还要让成都城中的几十万百姓陪葬!
“蔽日旌旗,连云樯橹,白骨粉如雪”!一场空前的大屠杀,就要降临成都了……
(三十二)决胜千里
建武十二年(西元三十六年)正月,吴汉率领南征大军西进,沿着岑彭的入川之路潜行,直扑犍为郡首府武阳(四川省彭山县)。吴汉如此迅速行军,主要是为了增援郑兴。原来,岑彭死后,郑兴无力指挥全军,刘秀又不许其作战,汉军只能原地待命。公孙述发觉,急令大将魏堂、公孙永率军来攻,武阳等地接连失守,形势相当危急。
数日之后,吴汉到了武阳城外,收拢了郑兴的残兵,转来围攻武阳。双方在武阳(四川省彭山县)县城东北二里的鱼凫山下,摆开了战场。此山位于岷江南岸,这里也是一个著名的渡口―――“鱼凫津”(也叫鱼涪津,因 “神化不死”的上古蜀帝“鱼凫“得名)。
汉军新至,气势正盛,攻势凶猛无比,锐不可当,一战击破魏堂、公孙永,将武阳团团围住。与此同时,辅威将军、期思侯臧宫以及护军杨翕正在率领北线汉军主力倾力围攻雒城。
看来,吴汉的意图很明确,加紧在南线的进攻,一举拿下武阳争取与臧宫早日会师成都城下!公孙述急令女婿史兴率军数万,火速增援。吴汉分兵迎敌,击破史兴,横扫犍为全郡,杀入蜀郡境内。诸地闻听吴汉率军大举入境,吓得纷纷闭门坚守,不敢出战。
刘秀得报,诏命吴汉直取广都(今四川省成都市东南),直捣公孙述的心脏。吴汉遵诏率军北上,一战即克广都。至此,成家军南线门户洞开,汉军轻骑前锋已直抵成都城下,并放火烧毁了成都护城河外的便桥。成家文武群臣见状,知道大势已去,恐惧万分,有些人就想献城投降。公孙述得报大怒,派出武士将所有犯案人等满门抄斩,灭了三族!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禁止臣下的离心离德、不断逃亡。成家朝廷的末日,就在眼前了!
即便到了兵临城下之际,刘秀还是不想动刀兵,力争和平解决益州问题。他命令吴汉暂停进攻,派人向公孙述递送诏书,劝说其放下武器,主动投降,以免杀身之祸。同时,也可保全公孙氏举族老小的性命,也可使得城中百姓免遭战火蹂躏、兵燹涂炭之苦。
为了打消公孙述的重重顾虑,刘秀甚至亲自手写诏书,他郑重许诺:“公孙述:且不可因来歙、岑彭之死而狐疑不定!如果你现在停止抵抗,向朝廷自首投诚、悔过自新的话,朕可以保证你的性命以及宗族安全!否则,今后你就是想要投降,都没有机会了!”
公孙述这人,还真是个硬汉,对于刘秀的劝说,他丝毫不领情,拒绝了最后一次和平解决的希望。面对吴汉、臧宫的两路进攻,他咬紧牙关,坚决抵抗。公孙述早已打定了主意:“宁可举族覆灭,朕也决不投降!”由于成都、雒城池深城高,防守严密,吴汉、臧宫一时难以攻下。从此,双方在南北两路同时开始对峙,再次陷入了僵局。
对峙了接近半年,到了这年七月,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威虏将军冯骏力拔江州,全歼守军,生擒田戎!至此,成家朝廷在巴郡的最后一个据点被摧毁,汉军入川的道路彻底被打通了!
面对十分有利的局面,刘秀的头脑却很清醒,他并没有被表面的胜利所迷惑。他深知,公孙述绝不是那么轻易对付的,拿下成都难度还是不小。此人盘踞成都一带十多年,根深蒂固。虽然眼下日暮途穷,势力还是很强,不可掉以轻心。稍有疏忽,很可能重蹈建武六年、八年两次西征隗嚣的覆辙,很可能功亏一篑!这场战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对于洛阳朝廷的经济能力,刘秀再清楚不过了,中原地区早已不堪重负。一旦被公孙述“咸鱼翻身”的话,以后再想集结这么多的军队,至少需要两年,甚至更久!如果不能“速战速决”,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为此,刘秀专门下诏提醒吴汉:“吴公!成都城中还有公孙述的十余万兵马,我军绝不可轻敌!如今你只要守住广都,等待其前来攻城,敌军自然无力支撑,早晚必为我军所破!朕提醒你,切不可与其争锋!如果敌军不敢前来,你可以适当运动部队,引诱其来攻城。等到敌军兵力疲惫之时,才可对其进行攻击!”
远在千里之外的刘秀,对于战场形势的这番分析是完全正确的。他没有亲临战场,仅仅根据作战地图,就够作出如此精确的分析,并提出针对性极强的作战方略,实在令人佩服!由此可以看出,刘秀不仅是一个高明的战略家,也是一个出色的战术家!
但是,吴汉却对刘秀的分析不以为然。他认为,既然汉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到成都城下,公孙述犹如冢中枯骨,还有多强的反击能力?本部汉军入川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兵锋之锐,如同秋风扫落叶。这样的气势,足以令益州人胆寒了!拿下成都,捉住公孙述,不过是早晚而已!
吴汉对刘秀的部署置之不理,改而采取了自己的一套。他决定,由自己亲率步骑兵两万人渡过岷江,进逼成都,在距离城外数十里的岷江之北扎营。他下令在江上建造浮桥,以畅南北交通。又令副将、武威将军刘尚率领一万余人屯于岷江之南,两营之间相距二十余里。吴汉的如意算盘是:趁热打铁,一战拿下成都!布置完毕,吴汉很是为自己的杰作感到得意。他还派人飞马出川,将具体部署禀报给洛阳。他的意思也许是:“圣上,你看我的布置,比您的如何?”
十几天后,刘秀接到了吴汉的奏报,当即拍案大惊:“真是胡闹!”他马上下诏申饬吴汉:“吴公!以此前告诫过你千条万条,如今一临阵怎么全都忘了?!临机处事,为何如此荒唐轻率?竟然抗旨肆意胡来?!现在,你与刘尚分兵,孤军深入,轻敌冒进,已然陷入险境!一旦有个闪失,彼此如何支援?!假如刘尚被围困、狙拦,全力来攻你,且当如何?或者敌军以一部缠住你,再以主力攻击刘尚,你又该怎么办?刘尚若被击溃,你也就跟着完了!趁着没有出事,见诏之后,立即撤军回广都,不得有误!”为了抢时间,刘秀严令使者星夜入川,直奔汉军大营。
然而,洛阳距离成都实在是太远了。九月中,刘秀的诏书还在半路之时,公孙述已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