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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岚感觉到云翔的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很大,很温暖的感觉。她觉得她该说点什么,就算他们只是一天的朋友,她也不想让他到最后只留下被欺骗的伤痛。可是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始终不觉得自己错了。她那时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根本不是有心欺骗他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终于勉强笑了一下,轻声问道:“给我说说北堂家的故事好么?”
云翔神色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他不想提那些事情,因为旧日累积的仇恨会横亘在他们中间,让他不知该怎么对待她。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假装忘记仇恨,虽然有些糊涂,但是至少平静。
“告诉我吧,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恨我。”
“我已经不恨你了!”
他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开口反对她的话,让她的心里微微升起一些暖意。
“那就告诉我,为什么恨我的先人,好么?”
他看她一眼,实在不想说,但是见到她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她,最后只好粗声粗气地说道:“北堂家的先人是颛顼,北方正统,当年本应一统天下的。但是黄帝那个阴险小人挑拨颛顼与蚩尤、炎帝争斗,最后自己坐收渔利。他怕自己的无耻行径被后人知晓,又诬蔑颛顼三子皆是瘟病疫鬼,说自己是为民除害,害我一族背上千载骂名。”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丹若说,你并不是在记恨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就好像西门家的先人少昊氏曾被黄帝灭国,东方家的先人廪君以及南宫家的先人炎帝都曾被驱逐,还有轩辕家的先人西陵氏与黄帝恩断义绝一样,都已经是千万年前的事情了。虽然还有恨,但是已经不怎么提起了。可是你为什么这么介意,难道不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吗?”那些在时光中慢慢退色的记忆,现在看来竟已不像是真实发生过的。大部分人都只是把它当作神话来看待,而他却一直在斤斤计较那些事情?她不相信。
云翔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稍微犹豫了一下。或许他不该说,但是他真的很想说,那个背负了千年的秘密,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
“其实五行之力的崩坏,并不是从百年之前开始的。早在一千多年前,夷城的五行之力就已经不平衡了。
他平平淡淡地开口,却把静岚给吓了一大跳。
“怎么会这样?”
“丹若应该已经告诉过你,每一代星官是怎样产生的。”
静岚点了点头。丹若说每隔五十年,五大家族的小孩子们就会各自聚在一起,比试谁继承的五行之力比较多。等到较验出来之后,那个灵力最强的孩子就是五行星官,而其余的孩子就会把自己的灵力输送给他。等到他长大以后,上一代星官也会把自己的灵力传给他,到时候,那个孩子就可以正式接任了。
“那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们北堂家每次选星官的时候都会闹得不可开交。其实选星官很简单,谁的灵力强谁就是第一,根本没有什么可争的。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家总是迟迟选不出来?”
“我想不明白。”她眸中也染上一丝迷惑。
“那是因为近百年来,我们家只有一个有灵力的小孩,那就是我。也正是因为这个,我这个没娘的孩子才能够当上星官。”云翔撇了撇唇,笑得讽刺极了。他这个总是被人欺负的“小野种”,竟然会是高贵的北堂家唯一正统的星官接任者,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怎么会这样?!静岚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近百年没有辰星之力的传承,这件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夷城这许多人?
“就算是我,也并没有继承到很多的灵力,所以我也必须像每一代北堂家的星官一样,拼命假装,假装自己还可以运用辰星之力,假装五行的崩坏并不是从我们这一代开始的。但是圣树是不会说谎的,它已经有将近百年没有开过花了,它根本就不承认我们是它的主人。这一切都要怪一千多年前北堂家的那个叛徒,那个跟着当时的圣女一起离开夷城,也同时将辰星之力全数带走的叛徒。而他,就是你云家的先人。”
云翔愤愤地说着,虽然并没有特别责怪静岚的意思,但是静岚还是被一阵一阵涌上来的愧疚感急遽淹没。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难怪他们会恨她了。对于夷城来说,五行之力是缺一不可的。而如今夷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先人要负很大的责任。她脑海里乱纷纷的,一会儿愧疚,一会儿悔恨,一会儿又迫不及待地想要为夷城做点什么。然而在这样的混乱之中,她却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便连忙抓着云翔问道:“云翔,你刚刚的意思是说,我并不是第一个来到夷城的星主,我的先人也曾经来过这里?”
“你当然不是第一个,事实上之前有多少星主曾经来过夷城,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除了你之外,离现在最近的一个星主是在百年前来到的。自从千年前那个叛徒离开以后,夷城的结界就开始逐渐分崩离析,到了百年之前甚至一度被攻破。那一代的五行星官连同星主一起足足忙了四年,费尽周折才将侵入夷城的魑魅魍魉消灭殆尽。”
夷城的结界曾经被攻破?静岚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忽然扭曲了起来,连空气中都像是漂浮着血腥杀戮的气息。
那一场血腥的战争……她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陵游
静岚在朦胧中好像看见前面有一道光,很柔和,让人很想捕捉的光芒。她努力地向那道光追过去,很久之后才终于渐渐看清楚,那是铠甲上的光芒。一身银亮的铠甲,散发出来的却不是寒光,而是淡淡的,柔和的光芒。
那一定是因为,穿铠甲的那个人是很温柔的人吧?这样蓬勃而又绵长,温和而又柔韧的力量,要怎样的一个人才配拥有它呢?她想要知道他是谁,但是那个人逆着光,让她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这让她不满极了,她更加用力地追上去,终于在接近他的时候狠狠地拽住了他。他好高,所以她任性地拉他蹲下身,好让自己看个分明。他对她的无理举动也不生气,只是顺从地蹲下,轻笑着抚摸着她的发。
真的好温柔,她努力忍住泪意,很仔细很仔细地看他,好像这辈子就只得这一眼一般。她仔细地看他剑一般飞扬的眉,温柔含笑的眼,眼角细细的柔和的纹路,还有微厚的下唇——那好像期待被亲吻的唇,让她好想亲吻的唇。
“喂,你睡傻了,干吗一直盯着他看?”
随着云翔不满的声音,静岚所有的迷思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梦是醒。
“看什么看,你还没看够啊?”云翔决定他再也受不了了,便大踏步走到她床前推开了那名男子,“治好了就闪一边去,还杵在这里干什么?”他恶声恶气地说着,丝毫不介意昭告天下他就是过河拆桥的人。
“你怎么样,还疼不疼?”一转脸看向静岚,他又换了另一张面孔,虽然说不上是和颜悦色,却也称得上是关心有加。
一直到被云翔握住手,静岚才确定自己真的是醒了。她先是摇摇头算是回答了云翔的话,然后视线就又不由自主地跟着先前那名男子转了过去。
“陵游?”她轻声试探着,略微有些迟疑。这个名字是这么的陌生,但是那个人却显得很亲切。
那人没有应她,他只是很安静地看着她,眼睛里有一些跟她相似的疑惑。这名女子看起来很眼熟,他逡巡着她的眉眼,想要找出那熟悉的感觉是所为何来。
“你们两个直接说话行不行?在那看个什么劲儿啊。”云翔老大不高兴地扳过静岚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然后说道,“他就是陵游。”
然后他又转头对陵游说:“你到底认不认识静岚?快点说完你快点给我走人。”
这本该是一个很让人紧张的时刻,但是静岚却很平静。也许是因为之前的恐惧与忧伤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力气,她现在反而不害怕真相被公布出来了。没有欺骗,就不会再觉得愧疚。她只是有些遗憾,或许云翔真的是一个很值得好好交往的朋友,可惜他们却没有一个好的开始。
所以她有点不敢看云翔,只是一径地盯着陵游的唇,等待着那个“不”字的出现。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陵游也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甚至有些怔忡。他在看什么,这个问题有这么难以回答吗?
陵游也有些意外,他和正阳还在外地办事的时候,元信派人捎信给他们,说是他的一位“故交”来了,让他办完事赶紧到太社来。那时他对那个消息一笑置之,他一向不怎么和人亲近,跟女人就更说不上了。所以他也并没有急着赶回来,而是把手边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之后才跟正阳一起回来参加西陵祭,顺便来见见这个所谓的“故人”。
但是这一见,他竟然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他来的时候她仍在昏迷中,脸色苍白,甚至连唇都没有什么颜色。她不特别美丽,莫说家里那些艳丽的堂姐堂妹,就单说月魄,只怕也要比她美上三分。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病恹恹的并不特别美丽的女人,却在一瞬间夺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甚至连云翔跟他说的话也完全被忽略了。
静岚,静岚,只是念着这两个字,他的心里就暖洋洋的,莫名的温情流动四溢,他无法约束,也不想约束。只是他总是觉得,她应该是笑着的。
很想看她笑啊,见她咬着嘴唇,像是有点心虚,同时又有一些不安的样子,他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虽然不喜欢说谎,但是他更不喜欢让她不安。
“我认识她。”他点了点头,说得无比坦然。
他说什么?静岚倏地抬头,惊讶地看着陵游。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她说谎啊,难道说,他们真的是旧时相识?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些激动起来,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们有过怎样的相遇?而她,又为什么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她怀着热切的盼望看着他,等待那一个答案。
云翔则是老大不高兴地瞅着陵游,其实他早就知道,无论陵游的答案是什么,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