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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眼里的亮光在黑暗中闪得比星光还要璀璨。他踏上诛夜的后背,故意慢吞吞的将两手搭上宫墙。“好了。”
诛夜知道现在不是跟他闹的时候,把住了他的腿缓缓站起好让他稳妥地改立于自己肩膀上。站到找来的平整石头上,秋闱的头刚好露出墙顶。
秋闱扒住墙头,一条腿用力够啊够,终于勾上了墙头,于是蹬一下诛夜,借力趴上了顶端。他呼哧呼哧地喘气,却忽觉头顶凉风吹过。一转头,发现诛夜站在另一边墙下仰头看他。“还是不是人啊!”他暗自惊叹,但转而一想,欣慰地笑笑:本来就不是人了嘛,何况看他那样子,生前也是一个狐狸精!美滋滋地两眼一闭,他大字形跳下墙,被诛夜揪住衣领接住。“你就不会抱住我啊……”
诛夜嘴角一歪。“谁敢啊。”说完丢下他走了。
秋闱对着空气踹了一脚,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东躲西藏地摸进了一处寝宫。“真不要脸,还住暗王的地方呢。”四处张望一下,他啧啧地挑刺儿“也不翻新一下,到处都破破烂烂了。”
寝宫里很黑,宫灯都熄着。诛夜打昏了守夜的宫女和太监,带着秋闱溜到最里面的房间门前向内看去。房内仍然没有点灯,但窗户却是大敞大开,朦胧的月色照得室内一片阴森。
秋闱打了个哆嗦,对着窗前站立的人直翻白眼。住这里的人,除了薛赦不会有别人,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堂堂契冲王竟有变装癖!站在窗前的灰白月光里,薛赦穿着一身乱七八糟的彩色轻纱薄衫,跟红莲一样没品。但人家红莲娘归娘,好歹穿的是男装,这薛赦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搐了竟然大半夜穿着女装一脸哀怨地傻站着?!暗王有他这种亲戚简直是丢脸丢到茅厕里去了!看不下去地推门一个高蹦到薛赦身后,他憋着一腔怒火准备发飙。
薛赦全身一绷,紧接着一脸狂喜地转身。“平你终于来了……”
……
两人同时呆掉。
平……?!秋闱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不会是他想象的那样吧……
冰凉的铁器抵上了薛赦的脖子,使他缓过神,一脸阴狠地问“什么人?”
“你祖宗!”秋闱气愤地咆哮。他娘的小兔崽子!怪不得诛夜坚持要他来而不让王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就说怎么他寝宫外连个固定看门的守卫都没有!
“我祖宗?我祖宗都在墓里头躺着呢。”薛赦斜眼嘲讽地笑,像根本没注意到脖子上诛夜的剑一样。
“我跳出来就为了宰了你这个败类!”
“那你还废话什么?动手啊。”
秋闱冲上前就是一拳,打得薛赦一下子倒到诛夜身上,肩膀上划开一道血口子。诛夜推开他,收了剑倚在窗边准备看好戏。
“呵呵呵呵”薛赦的笑声很低,却凄厉地让人头皮发麻。“继续啊,打死我正好。”
秋闱受不了地拔出了宴离的新弯刀,架上了薛赦的肩膀。“你身为契冲王,却干出这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么?!”
“见不得人?”薛赦凑近秋闱的脸,弧度优美的刀身浅浅地进入他细白的脖颈。“我喜欢男人又怎样?当年谁不知宴离和薛暗是一对?为什么单单来指责我?!”他的眼含着雾气,让秋闱不得不承认他和暗王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相像,却比暗王更阴柔,更媚惑。
“你喜欢公的母的谁管你!但你就不该在暗王的地方打扮成这个样子午夜私通什么平的!说!是哪个小太监?!我连他一起宰了!”从以前就发誓要替离王清理后宫,当年没用上他,没想到千年后从坟里一爬上来就遇到了。一个王,要什么人不行偏要个假太监!
薛赦皱眉,没了刚才那种恍惚的神情。“什么小太监?”
“跟你祖宗装傻?说!他的全名!”
薛赦“嗤”了一下。“我还当你知道呢,真是高估你了。他的名讳岂是你这等贱民配知道的?”
秋闱眼露凶光,刚想一刀了解了薛赦,却看见他神情一变,他身后的诛夜迅速将剑顶上了他后心。脖子上传来阵阵凉意,才发现一柄剑不知何时架上了自己的脖子。
“平……”薛赦幽幽地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怎么会。不是说好了么。”
身后熟悉的嗓音叫秋闱一愣。用眼神询问诛夜,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宴耀?!”他迅速回身。宴耀急忙将剑拿开,笑着看他。“好久不见。”
“怎么是你?!”秋闱难以置信地来回看着薛赦和显得十分气定神闲的宴耀。
“我才要问这一句。我弟弟呢?”
“你没那么天真吧宴耀?我会告诉你?”
宴耀似乎才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握住他手腕强行拿到自己手上端详。“他的刀怎么会在你手上?”
秋闱以沉默来抗议刚才宴耀加诸于他手腕上的“酷刑”。
宴耀将手里的弯刀往地上一丢,“空有外表的绣花枕,回去叫红莲准备个过得去的给他。”
秋闱扫了一眼弯刀上大大小小的宝石,挖苦地道“费果然是富了,也难怪,弄了个愿意为你不男不女的小情人儿,只怕连国家都要双手奉给你了,费能不富裕吗?老妖怪,你最终还是得靠卖身来吞并天下啊哈哈!”
掌风袭来,秋闱的笑声还回绕在屋中,整个人却已飞撞上墙。
宴耀看着秋闱嘴角流下的血,极度温柔地说道“秋闱,以前就告诉过你少讲话,你怎么总不听?”
秋闱感觉体内属于宴离的灵魂有苏醒的迹象,连忙闭眼凝神压制,紧张地不敢呼吸。
诛夜皱眉。宴耀不知道秋闱和离王是怎么一回事,可他知道!手腕往前一送,剑尖便没入薛赦的后背中。“别动他!”他低声警告,却不敢直视宴耀的眼睛。
薛赦看向宴耀,而宴耀却盯着诛夜。“他比你听话多了。就像现在,他一定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又很怀疑为什么我们提到的名字是那么熟悉,熟悉地就好像是三百多年前的那些传奇中的人物一样。可是他不会问。他想用他的国家来讨好我呢诛夜。红莲也是,他们都比你听话。为什么只有你敢忤逆我而又幸运地逃过了我的惩罚?”
诛夜仍旧低着头,声音冰冷。“你若再动秋闱,我就一剑杀了他。”
宴耀仰头轻笑,再看向他时,眼里多了些怀念。
感觉到什么东西飞了过来,不敢松开剑,诛夜抬起左手挡住脸。一支寒光针穿过他的手掌,轻松掠过他耳上,松了他遮脸的黑布。针很细,他甚至感觉不到曾被它刺破掌心。
“真幸运,今天你竟没有易容。”宴耀偏头看向诛夜身后,窗外的景色凄怆悲凉,一切都显得灰蒙蒙的。“诛夜,我好像一直忘记告诉你,其实我很高兴你离开我之后是跟了离?”
诛夜抬头对上他自窗外收回的视线,“王从没把我当男宠。”
“我知道,他一直都只有薛暗。”
“王从不介意我在你身边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我知道,他是我看着长大的。”
“王给了我尊严,还有,活下去的意义。”
“我知道,我一直在教他怎样做一个男人。”
“可你却不知道这些!”诛夜的怒吼在屋中乱撞,却没引起任何一个巡逻守卫的注意。这是个约好幽会的日子,所有人都被朦胧的月色所魅惑。
宴耀好笑地看他。“怎么,你指望我宴耀跟宴离一样?!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去照顾到每一个人?我不必像他那样便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是啊,你因此逼死了多少人?”
“我为什么要管他们死活?我只要管好我唯一的弟弟就可以了不是么?”
诛夜有片刻的失神。他说的是那么理所当然,甚至理所当然地让他禁不住怀疑那个不对的人是不是自己。不对……呵呵,在宴耀的面前没人能够坚持分得清谁对谁错。有时候忍不住想,宴耀就是准则,一切事物的评判标准全是他一人说的算。
“诛夜你个小王八羔子,发什么呆呢!办正事!”角落里传来秋闱的声音,极其痛苦的声音。要快!一定要赶在离王清醒之前杀了这个昏君!
诛夜一下子清醒,想要把剑直送入薛赦的心脏内。可宴耀却快他一步,以极暧昧的姿势抱住了薛赦,用两指夹住他后背上的剑。诛夜便无法使剑前进哪怕一点点!
“诛夜,”宴耀的声音也是极其暧昧的,让诛夜不由自主想起那些他终生都不愿想起的日子。“你的剑,还是我送的呢。”
三卷之二
他说,“诛夜,你的剑还是我送的呢。”
诛夜握住剑的五指一烫,下意识地张开。剑掉落在地上。
薛赦将头软软地靠上宴耀的肩,双手搁在他腰侧,没有使力,像是怕触怒他。宴耀却将他一把推开,力气之大推得他一下子倒在地上。长长的轻纱衣袖在空气中铺开,覆盖了他后背的创伤却没能蒙住他的眼睛。他坐在地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宴耀走向诛夜。总觉得,他身上有种特殊的东西,强烈地吸引着他,远在小时候紫湖畔那一次相遇时便已发现。他的心失去了自己的节奏,他每走一步,就跳动一下。他停在诛夜身前,他便像停了心跳般难过。
宴耀的指尖在诛夜脸上游移,刺痛了他。诛夜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夜晚,宴耀也是这样地让他痛苦。当丹婆最有发展前景的刺客怀揣他的梦想,投奔心目中那个能统一七国的君王时,还有什么能比被那位君王强暴然后收为男宠更让他痛不欲生的?!
“你怎么就没想过自杀呢诛夜?”宴耀端详着手里的夜光杯,不痛不痒地问。
诛夜趴在床上,血顺着臀部流下,在明黄的床单上聚集成一片。“我不能死,我还有事要做。”
“有事?杀我?”
“先帮你统一,再杀你。”
宴耀正在品酒,听了他的话又想笑,暗红的酒便顺着他嘴角滑下细细的一流。“你在说什么?帮我?你还要帮我?!你被我逼疯了?”
诛夜的脸埋在床褥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