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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暗点头与简分别,朝着弓箭靶地去了。
他们就要出去了啊,那契冲耀眼的太阳,温柔的月亮,还有威武的赫连战神雕像,雄伟的城墙,是否还依然存在?千年,等待中的漫长难熬如今回头看去却觉得只有一晃眼的时间。契冲的每一寸国土都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闭上眼,仍然能清楚地看到。那是他和宴离为之付出了一切的地方啊!再见时,会不会已经陌生?他加快了脚步。不知自己的弓,在千年后是否还依旧能在契冲辽阔的天空下破风飞翔?前途是未卜的。他们这些空有灵魂而没有生命的人,站在一片光明中时,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不去想象那种烟消云散的可怕,他立在靶地前,右臂抖了抖,深植于手臂上的黑色长弓骤然现形,落入他细白而有薄茧的手中。他将弓拉满,徒手空发了一箭,没有银色,透明的空气凝结成箭形,强劲地飞出,穿越了靶群,遁入无形。“无形天箭。”他缓缓报出招数名称,握紧了弓的手上血管隐隐可见,他低头,为自己血统的高贵而骄傲。父亲……又要见面了么?我已参透了你的天箭,夺人性命于无形。请保佑我和宴离,平平安安……
第十五章
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震动,空气中尽是浮起的灰尘,泰安内城仅有的六十五人齐聚在神殿之中,显得整个大堂空空荡荡。
神殿没有门,四根刻有满身图腾的巨大石柱立在台阶尽头,簇拥着一尊石制神像。那是一名男性,微微卷曲的长发在脑后低低地束着,没有穿契冲那宽袖大摆的繁琐衣裳,而是一身简单的戎装,宽边腰带紧紧裹住腰身,把他健美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面无表情,双腿叉立,右手里的弓直指天际左手却自然垂于腿侧,仿佛整个天空都在他的射程范围内。这是简第一次来这里,第一次看见战神赫连——契冲最高神明的雕像。的确是英武!
“王,时间差不多了。”秋闱的声音难得正经。“国师已经开始最后召唤,等一下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一旦召唤被中途打断,我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最糟糕的,可能会使被召唤的王灵魂永堕空无,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己,连说话都会被黑暗所吞噬。所以,即使那位国师只召唤了离王与暗王其中一位,也请另一位保持冷静。”
简与薛暗互相点头,与其让对方因为自己而遭受那样可怕的事情,不如各自分开悲哀,最起码还能让他有人陪着。寂寞无人的世界,是他们谁都承受不起的。他们坐到准备好的蒲团上,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而其他人则双手合十默默为他们祈祷。
高祖 离王宴离 暗王薛暗
我苏阆以契冲二十二代国师之名
在战神赫连的指引下
恭请王重归
扬我契冲之天威 救我万民于水火
隐约的召唤声传入简与薛暗的耳中,随后是一串听不懂的咒语。
★○□◆§△&……
简感到自己的身体一会儿被强力压缩一会儿又被狠命往外撕扯,就像被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来回抢夺,一时难分高下。他难受极了,张口欲喊却不敢出声,担心薛暗是不是也正受着同样的折磨,便半睁眼看向他。视线被什么物质遮挡了,模模糊糊,但可以看见薛暗闭着眼,脸上毫无痛苦,于是他放心地合上双眼,强忍处在拉锯战中的身体剧烈的疼痛。浑身的衣物都被汗水打湿,紧贴在皮肤上刺痒地他想撕去一身敏感的皮。他庆幸薛暗不必像他一样忍受这份折磨,努力去听那越来越不清楚的召唤声。
高祖 离王宴离 暗王薛暗
我苏阆以契冲二十二代国师之名
在战神赫连的指引下
恭请王重归
扬我契冲之天威 救我万民于水火……
有什么东西在啃咬他的胸口,越来越深入,并且一路顺着血管来到他身体各处,他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嘴,阻止它发出可怕的叫喊,但身体上的痛苦越来越强烈,终于在一片祈祷声中战胜了他的精神。慢慢的,他失去了意识。
“王,王,快醒醒。”有人在喊他,简有些迷糊。“王,你倒是醒醒啊,你不睁眼我很困扰的。”简稍微清醒了些,听出是秋闱在叫他,可是他全身僵硬,想动却动不了。“王,”秋闱明显是不耐烦了。“你再不醒暗王就要被人强暴啦!”
什么!简一听,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愣是一下子坐了起来。“薛暗!”他大喊。
“王。你醒啦。”睁眼瞧见的,是彤云欢喜的脸。“您一直睡着,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可把我吓死了。现在醒了就好,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薛暗呢?”他问,一脸慌张。
彤云低下了眼。“在那边,还睡着呢。”
简顺着彤云示意的方向看去,发现这是一处破败的神殿,到处结满了蜘蛛网,网上挂了很厚的灰,长久没有人迹的样子。原本应该摆放神像的位置却空无一物,薛暗就静静躺在那里。他在彤云的搀扶下艰难地向他走去。他睡得很沉,但特别平和,应该是没有他的那份痛苦。地上很脏,简费力地坐在他身旁,用还有些僵硬的手解下自己的外衣铺在他头下。薛暗总是干干净净的,如果他醒来发现自己灰头土脸,一定生气。笨拙地替他掸掉头发上的浮灰,他开始兴师问罪。“是谁要被强暴?”
彤云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着他。秋闱却笑嘻嘻地邀功“我要不是那样叫您,您会赶在暗王醒来之前清醒吗?您会像现在一样来得及提前过来献殷勤吗?”
“你找死!”简咬牙低吼。彤云一惊,愣愣地看着他“王?”
“呵呵王,你吓到她了。”秋闱很贱的声音带着笑。“我现在说话除了你没人能听见。”
简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你跟她有仇?”记得秋闱总是躲着彤云的。
“算是吧。”
彤云还是那样愣愣的。“王,您……问谁?”
简连忙补救“没没,我有些糊涂了,你不必在意。”
秋闱很猖狂地笑起来。“王,你现在跟我说话不用张嘴,在心中默念就行了。”
简猛地意识到是哪里怪怪的了。秋闱的声音根本不是通过空气传播到他耳中,而是直接出现在他脑里!“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不过身体借给你很久了有点想念,偶尔和你共享一下而已。”
“你在我身体里面?!”简在心里喊道,却忘记了控制面部表情,又引来彤云的注意。他尴尬地假咳几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们的身体才对。就像一个美女,我是她前夫,你是她后夫。”
“什么前夫后夫!你哪来的烂比喻。”
“这比喻我觉得最贴切啊。”秋闱的声音已经不光是贱,还很浪荡。“她与前夫藕断丝连,偶尔一女同侍二夫也不是不可能啊。”
简气得猛拍一下自己的心脏,招来秋闱一声哀号。“我说大王,现在身体里不止你一人,你拍我也是很疼的!”
简在心中笑得很爽。“拍的就是你。”
“就知道你死脑筋,守着暗王一人。其实放眼天下,几个像你一样?多少人男男女女追着我后头跑我都不干,想倒贴你你竟然还不要,足见你有多愚蠢。”
“你再讲我还拍。”
秋闱赶紧求饶。“行行行,我闭嘴,您手下积德。”
“我们看来是没有什么状况发生,除了你跑到我身体里之外。我能感觉到诛夜的气息,比在泰安内城时更加清楚,他现在躲在房梁上。但是那个叫苏阆的国师不是召唤了我和薛暗?为什么连他和彤云也跟着上来了?”
“王,请注意您的用词。不是我跑到你身体里面,而是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借给你用罢了,所以你不能怪我。你和暗王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现在还不好说,也许等到过一阵子副作用才能显现出来,不过灵魂没有被抽离身体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了。彤云和诛夜的事情您自己问吧,我没义务替他们解释。我困了,要睡一会儿。”
“你要睡?!”简猛力拍一下自己的胸口,拍得自己都咳嗽,但是听到秋闱叫得比他还惨,便高兴起来。“你把我叫起来自己却要睡觉?!”
“咳咳咳,王,你对自己也太狠了点。我就是要睡觉了才把你叫起来的啊,省得被她怎么样。”
“谁?”抬头看见盯住他胸口显得莫名其妙的彤云,瞬间了悟。“她能把我怎么样?”
“呵呵,不好说。”
“你是怕她对你的身体怎么样还是对我的灵魂怎么样?”
“都有可能。停手!”秋闱大喊,看见简抬起的右手他连声音都变了“王,我没练过武,跟你不能比,抗不住几下的您别打了。”
“我也抗不住几下!”简觉得可气又可笑。“我是想揉一揉而已,刚才那一下子打重了。”
“您也知道打重了啊,差点没把我打飞出去。不说了我困得不行了,睡了,王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影响不了我。暗王要是醒了,问跟你一样的问题的话,麻烦你代我回答,我可不想再重复了。”
简连着叫了他几声都没有收到回答,便放弃了。他看见一脸担心的彤云,忙解释道“我没事,就是胸口有点闷,敲几下就舒服多了。”
彤云放心地点头。“那王有没有觉得身体其他地方不适?”召唤时暗王很平静,但离王一脸的痛苦在场人没有看不见的。
“刚才还有些僵,现在差不多恢复了。彤云,我们这是到了哪里?”在他原先的设定里,他们应该直接被召唤到国师苏阆的面前,可一睁眼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彤云摇摇头。“我是被诛夜叫醒的,当时我们已经在这里了。诛夜说我们来的时候是落在了外头的林子里。”
也就是说,彤云也看见诛夜的脸了。不知道这是初次见面还是他们以前便认识?简暗笑自己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八卦。
“不知道契冲变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