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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看看康熙,又看看对面,是啊,阿温已经死了。那个女子虽然与阿温相似,却没有阿温那份高贵而多了一分聪慧。不是阿温。
纳兰看着看着,眼泪就流出来。康熙为他温柔擦掉。康熙不是傻瓜,他不会浪费时间与一个死去的女人争风吃醋。
纳兰平静了一会,朝康熙一笑道:“冬郎真傻,居然以为死人复活了。就是投胎,也不会这么快啊!”笑容凄苦。
康熙知道他没了兴致,就立刻结帐带他离开。临走,纳兰听到对面楼上一个声音很大的人说道:“……只有我们的才女沈宛才做的到……”然后那个与阿温有九分相似的女人就立刻起身福了一福。
她的名字是沈宛吗?……纳兰默默的想。
当晚,纳兰在给顾贞观的信中就提起此事。
连日来纳兰与康熙连游景致古迹,还算尽兴。纳兰苍白的脸也逐渐红晕起来。
这日,游玩归来,康熙被当地的知县请去,纳兰因劳累,就一个人回到住处。
刚到大门,一个仆人跑来轻声道:“大人,今日有个汉人女子一直在等大人您,奴才不知大人见是不见?”
“女子?”纳兰一愣。他到江南后的确有一些汉人朋友来探他,因怕康熙不喜,纳兰都命仆人事先通知他一声。今日康熙不在,纳兰也没有顾虑,加上好奇,就命人带他到客厅会客。
当场愣住!!纳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那个让自己震惊的——沈宛!
沈宛先是请安,仆人上了茶,沈宛才道:“纳兰公子请恕小女子冒昧。不过小女子是受贞观兄所托前来。贞观兄说纳兰公子有重要的事相告。小女子一来好奇,二来也仰慕公子大名,所以就冒昧前来了。”
一翻话井井有条,反倒让纳兰清醒了。阿温虽然聪慧,但因不谙世事,在人前不会如此落落大方。
纳兰笑道:“沈姑娘见笑了。因沈姑娘的外貌很象亡妻,容若一日在酒楼中相间,感到惊诧,才说与贞观兄,让沈姑娘见笑了。”
沈宛先是一愣,然后微笑道:“纳兰公子对令妻之情,已动天下有情人,沈宛感到莫大荣幸。”
两人相视,会心微笑,感到距离拉进了不少。
沈宛不但是当地有名望的才女,又名慧心人,冰雪聪明且善解人意。纳兰在与之交往过程中不禁被她的人格魅力折服。
康熙也觉得纳兰的不对,一日饭毕,问道:“冬郎何事?近日来如此匆忙。”
纳兰也不隐瞒,道:“不知陛下可记得那日汇宾楼上看到的女子?她叫沈宛,冬郎通过朋友有幸与其结识,真是个秀外惠中,聪明而才情,不可一见的难得女子。”
康熙心中不禁有些嫉妒,便道:“无论如何,她可不是卢氏,你不要弄错!”
“当然。”纳兰微笑道:“阿温是阿温,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可是这位沈姑娘真是让人折服。冬郎觉得与她相处非常轻松。”
康熙耍起小孩子脾气,瓮声瓮气的说道:“朕让你疲惫吗?”然后一把抱起纳兰的身体朝卧室走去。
纳兰叫道:“陛下,冬郎还有约呢!”
“不许你去,今天你是属于朕一个人的!”康熙用耳语一般的声音说道。
芙蓉帐暖,儿女情长,男人与男人也是一样。
在江南的日子由于有了沈宛而变的不同。纳兰有时真觉得仿佛阿温又回来了,有时又觉得沈宛之聪慧敏捷连阿温都有所不及。可是,不知为何,纳兰虽然喜欢沈宛,却无法对她产生当年自己对阿温那样的柔情。
沈宛对纳兰更是有意。象纳兰这样的翩翩贵公子,才华横溢、仕途坦荡、谈吐风雅,又没有一般满人的高傲,任何女子都会倾心。沈宛对纳兰也一样有情,可是不知怎么,她总觉得纳兰心事重重的。
一日与一般朋友聚会结束,纳兰送沈宛回家,沈宛便道:“容若最知沈宛的心,什么事都是不吐不快。沈宛一直感到容若有百般的心事困扰,不知宛儿可可能分忧?”
纳兰与沈宛天南地北无话不谈,可是心事倒是没有唐突的谈过。沈宛既然问到,纳兰就说道:“容若的心事何止一件两件,如何说的完。不过最困扰容若的莫过于仕途官场,宛儿一直知道。”
沈宛点头,心中依然不能释怀,但也无法多说。
纳兰又道:“还有,阿温的离去,也是容若心中难以扶平的伤痕。容若家中虽有续,娇妻美妾,但终究是一场政治姻缘。容若又怎会不心事重重?!”
沈宛脸颊微红,道:“妻不如意并非容若一人的苦恼,天下有多少男子都为此事忧心。但天下的男子都懂得解忧,都懂得与其伤悲,何不寻访天下知心人的道理。”
话已至此,纳兰也懂得了。他其实也有此意,但沈宛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怎会屈于做妾?可是沈宛既然如此说话,必然……纳兰大喜,看着沈宛飞红的面庞。沈宛用眼角偷窥一眼,回头走掉了。
纳兰带着一心的喜悦回到住处,康熙早已回来,正在等他用善。
纳兰立刻道:“冬郎想请求陛下准许冬郎把沈姑娘带回京城。”
康熙瞪大眼睛,道:“什么意思?”
纳兰道:“冬郎想纳沈姑娘为妾。陛下别急,冬郎在家对着妻妾实在厌烦,除了陛下冬郎别无乐趣。阿温与陛下曾经一起平衡冬郎比常人多的多的情愫,让冬郎觉得安稳。如今阿温一去,冬郎觉得心中的平衡失去了,让冬郎很不安心。陛下,从前陛下既然能与阿温和平,又如何顾虑一个沈宛?”
康熙无话可说,沉思片刻,道:“可是你是八旗贵族,满汉怎能通婚。”
纳兰叹道:“如若娶为正妻自然不可。可是宛儿不介意做一个小妾。真是太委屈她了……”
康熙不能反驳。虽然满汉不可通婚,但是八旗子弟大多眷养汉人女子充当妾,他也不能一一查处。对于纳兰,他更是不能干涉。
“那么……”康熙抬头看着他:“你打算如何安置朕呢——在你又找到一条手臂的时候?”
纳兰一愣,随即悟到,低头道:“她还不能充当我的手臂——阿温带走的手臂永远都找不回来了……冬郎感激陛下对冬郎的情谊,冬郎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陛下。”
康熙一笑,道:“想不到你倒贪心。”
纳兰抬起头直视康熙,道:“并非冬郎贪心。冬郎的确是性情中人,对于陛下的深情早已深埋心底,无法舍弃。但是冬郎与陛下……是不能容于天地的感情,冬郎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容于世人的依靠,如此而已。”
“是朕没有安全的感觉吧。”康熙自嘲笑道:“可是,你要如何和那位……沈姑娘说呢?”
?纳兰不懂。
康熙道:“不能隐瞒!当年若不是隐瞒了卢氏,卢氏也许……你也不会如此自责。对于沈姑娘也是如此。你我之事瞒得住朝中大臣的眼睛,都瞒不住太后,更何况是跟在你身边的女人?如果那时她才知道……朕担心她会蹈卢氏的覆辙。”
纳兰大悟,是啊,这是个问题……怕什么,你与宛儿如此知心,难道还怕她不理解?!
纳兰的才华举世仰慕,但处理感情实在是了了,这怎么能阻止命运的侵蚀?
耽□行□天□下
第二十二章
隔了好几日,纳兰想好了前后,才去约了沈宛。
沈宛初时非常高兴,可听到后面脸色就阴暗起来。
纳兰说完,等着沈宛的回答。微风吹来,沈宛低着头思量,风吹着她的身上的饰物,木珠子相碰的声音闷闷的,非常令人烦躁。纳兰十分厌恶的看着那串木珠子,好半晌,才想到那正是自己送给沈宛的礼物。
沈宛正好抬起头,眼角已经布满泪痕,颤声道:“宛儿与容若,恐怕是有缘无份了。”
青天霹雳!纳兰呆呆的看着沈宛坚决的眼神,他不懂,被誉为慧心人的沈宛,为何不理解他。
沈宛轻声道:“容若的坦荡,宛儿十分佩服欣赏,倘若你我婚……婚后……宛儿才知此事,一定终生无法原谅。可是,容若,宛儿是个普通的女人,嫁与容若做妾,并非伟大,而是宛儿知你对家中娇妻无情,婚后必钟情与宛儿。宛儿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那样的事情……宛儿佩服皇……那人对容若的用情之深,另人敬仰,但是,这毕竟是超出常规之事,如宛儿这种世俗之人怎能理解?!容若一方面接受着那样深的、来自……来自……男人的情谊,一方面又会对我情深意切?宛儿真的无法相信。宛儿相信容若是个多情的、只为情忠的痴情人,可是,一个人,毕竟只能对一个人钟情吧。容若是要为宛儿钟情,还是要为那人钟情?十一年啊,宛儿都数不过来是多久了,宛儿这区区几月的情谊怎么相提并论?!容若,你其实只需要一个陪伴,陪伴你走过世俗所不容的感情的慧心人。而不是我沈宛。”
一翻话让纳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的看着沈宛离开,她都说了什么?啊,她拒绝了我,因为——因为我和陛下的——难容的事。
纳兰的头立刻痛起来,沈宛的话开始在他心中重复,他无法说出一句反驳,不能反驳,可是他却不能承认这一切。难道他对陛下已经……
纳兰如踩在云中一般的回到住处。康熙虽然看到却没有叫他。睡了一夜,当纳兰第二天去找沈宛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
沈宛的父母知道沈宛与纳兰的私情,不愿意女儿嫁去做妾,连夜带着沈宛离开了江南。
一时间天塌地陷,纳兰不知自己在为什么伤心。他停留在沈宛离去的楼下,看着已经摘掉门匾的痕迹,发着呆。他的脑中不停的闪现着沈宛的话,一瞬间就象是把自己最不为人知的丑陋秘密在众人面前血淋淋的展示出来一般让自己难受。难道自己并非在为沈宛的离去难受?!当纳兰想到这个的时候,天已经全黑,并且下起雨来,他被淋的透透的站在雨里发呆。
“纳兰公子,可算找着您了——”
纳兰回头看,小桂子的身影模糊的出现在忽远忽近的地方,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是在马车上,一张开眼睛就是康熙憔悴的目光。
“陛下……”纳兰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