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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这…他们两人擅自进入…呃…所以…我们…」慌张不成完整句子的语气可以想见这人有多麽震惊。
「通通出去!」不准他人质疑的命令再次落下。
砰砰———咿呀!
等到骆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那群侍卫夹带出门。
「雅纳尔…那是…?」
「嗯?不就是白雪和皇后嘛!」平地惊起一声雷,雅纳尔的话语在因震惊而无声的侍卫群中显得特别大声。
这些号称王国内最优秀的菁英侍卫们,此刻一个一个就像是智商不足的傻子一般,眼神迷茫、嘴巴大张。
「好了好了…一群人站在皇后寝室外发呆成何体统!还不快点回到自己的岗位去!那个…对…就是你,带我们回刚刚那个会客室去!」丝毫看不出有惊愕状况的雅纳尔,很理直气壮地指挥起这些一个一个脚下生根的大树,然後拉著又再次恍神的骆唯离去。
还没回过神的众人很自然地接受雅纳尔的命令,而後僵硬地各个转身走开。
白雪和皇后…白雪和皇后…白雪和皇后…
骆唯脑海中满是雅纳尔刚刚的话语,和自己进入房间时所看见的画面。他的身体随意地被雅纳尔摆弄著,机械性地接过对方手上的茶杯,机械性地咀嚼著对方递上的饼乾。
看起来十分澎松柔软的白色大床上,一上一下交缠的躯体处处透露著暧昧的气氛,四周散落的衣物正替两人作著无声的解释。
问题是…问题是…那是白雪和皇后啊!
猛然惊醒的骆唯震了一下,差点将手上的杯子抖落,他瞪著雅纳尔的双眼满满是疑惑。
低低地笑了一声,雅纳尔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水儿,你没看错。那是白、雪、和、皇、后。」
床上…白雪和皇后!床上…是白雪和皇后!!那个一脸严肃赶人出去的是…娇小可爱的白雪…!
一堆混乱的思绪充塞在骆唯的脑海中,他一下子想著白雪公主的故事,一下子又将它和现在的诡异状况比较著。
窗外的太阳从顶端缓缓滑落,温度也渐渐地降了下来。
室内的两个人,几乎是维持著一个不变的动作。一个僵硬地吞食著点心,一个兴致盎然地欣赏著他人脸上不断交杂的各种表情。
疑惑、推测、作出结论、推翻、再推测…
雅纳尔不明白一个人怎麽能有这麽多的表情,几乎可以从那人的表情得知他现在心中的想法。这人不知该说是单纯还是直爽,或许这就是自己对他比较特别的缘故吧。
把别人的事情当作自己的事情,替别人欢喜、替别人哭泣,他还真是一个热心单纯的小笨蛋。
我…是不是也能成为他心中的「别人」…不!唯一…我要作他心中的唯一。欢喜、哭泣、担忧…种种情绪都只为我!
雅纳尔暗暗想道,他珍惜著两人共处的每一刻,并且把对方所有的表情一丝不漏地收藏在心中。
「报!公主殿下有请两位!」
两人的思考被宣报声打断,互看了一眼後,两人随著侍从的脚步跟去。
再次见到格林王国身份最尊贵的王室,四个人的会面是在一个宽敞的房间。
白雪一身水蓝,精美的装饰将她衬托的美丽不已。而一旁贵紫色的是雍容华贵却…红著脸的皇后。
「陛下,公主。」雅纳尔不失身份地打著招呼。
而一旁的骆唯正慌著不知该如何作时,一道噗嗤的笑声解救了他。
「别别。不用这麽据礼,来!我来为你们介绍。」白雪招了招手让两人过去,然後笑吟吟地说著。
「母后…这是我结交的好朋友。粼之国的雅纳尔王子,和迷踪森林的水流。」
「而这位是我最深爱的母后。」
本来对著雅纳尔和骆唯点头示意的皇后,在听见白雪的宣告时,又不禁怒嗔地瞪了她一眼。
「这是事实呀。」白雪起身走到皇后的背後,弯腰抱著对方的颈子,亲腻地咬了咬圆润漂亮的耳朵。
「呵呵…白雪,恭喜你和陛下两情相悦。」雅纳尔微笑地看著相拥的母女。
走到骆唯面前,白雪慎重地握住骆唯的手掌。
11…20
「唯,还不起来!要上课了啦。」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人的叫声,骆唯睁开酸涩的双眼,由於刚醒来,他的视线有点模糊。
「宴?」
一张清秀的面孔突然靠近骆唯,让他迟疑地叫著那个人的名字。
「唔…」头上感到一阵痛楚,骆唯看见眼前的少年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呵…怎麽…昨晚梦到什麽好事啦?叫都叫不醒你。」爽朗的笑声响起,少年敲了敲骆唯的头,然後又转身去整理的衣服。
「宴?梁官宴?」这才突然清醒过来,骆唯惊讶地叫著眼前的人。
疑惑地转身,被称作梁官宴的少年一边取笑著骆唯一边扣著扣子。
「嗳,你睡昏啦。不是我还有谁?你梦中的美艳大姊姊?」
冲上前抓住室友的手臂,骆唯前前後後看著他和现在自己的处境。
熟悉的上下床铺,凌乱的书桌和一旁散布的杂物,黑发黑眸的室友…这…是怎麽回事?
手上接过一个盆子,骆唯被对方转过身,然後推到门前。像小狗似地被拍了拍头。
「去去去,冲个水让你自己清醒一点,一早发什麽神经呀。」
梁官宴打开门,伸脚一踹,将那个一脸迷蒙呆愣的人踢出门外,然後自己又走回房内。
「宴?」
「宴你的头!还不快去洗脸!你忘了今天是星期一要升旗呀,等你摸完就迟到了!」吼声从长相清秀的少年口中溢出,不符合外表的爆裂性子的确是那个骆唯认识了一年多的好朋友。
茫然地进行盥洗动作,然後进门又被室友抱怨自己的慢动作,再机械性地换衣、出门。骆唯被梁官宴拖著跑去参加升旗典礼。
然後等他回过神来,手上已经是被塞入早餐,而且身处乱轰轰的教室了。
椅子转了九十度,梁官宴边咬著手上的三明治,边打量著一早起来就有些不对劲的朋友。
「唯!骆唯!」
看著对方转过头来仍是傻傻的样子,梁官宴忍不住踢了踢隔壁的椅子。
「你发什麽呆啊?从起床梦游到现在,还没睡醒喔?」
僵硬地笑了笑,骆唯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自己的失常,嘴里无味地嚼著餐点。
「啐!老头来了!」
嘎吱一声,梁官宴将椅子转正,从桌边侧挂的书包中拿出课本。但斜眼而入仍是骆唯失神失神的表情,他靠身过去小声地提醒。
「拿书出来啦,还呆还呆!」
赶紧顺从著对方的意思,骆唯拿书出来深呼吸了一番,双眼直视著讲台。
虽然骆唯有意听课,但这一整天下来,他一直很容易处於恍神状态,脑中满是那半年多的生活、迷踪森林和白雪公主。
难道,只是一场梦吗?但是梦境怎麽会这麽逼真,彷佛真的过了半年多的样子?
哥哥们、白雪、雅纳尔…这一切都只是作梦?!还是我现在才是作梦?
骆唯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
唔…会痛。现在不是作梦吧?可是我记得被二哥打伤时也很痛呀…
桌子一阵摇晃,骆唯转头看了看那个坐在桌上翘著腿的颇有一副审问姿态的好朋友。
「你是怎麽啦?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样子。放个假回来就变呆啦?还是放假期间有什麽豔遇呀?」取笑著对方,梁官宴的脸上有著嘲弄的不怀好意。
「别乱说!嗯…那个,昨晚我有什麽奇怪的举动吗?」骆唯回口道。
「昨晚?没吧,你这小子不知道作了什麽大事,我八点多回宿舍你就已经趴在床上瘫了,然後到我早上起来,也都没听见你下床的声音。」搔搔头,梁官宴回想著昨晚的事情。
这麽说…真的是梦?真是奇怪的梦啊…
「喔…这样啊。」
「怎麽?放假回去又被你姐抓去护法了?」已经认识一年多的两人对於彼此的家里状况都算不陌生,梁官宴当然也知道骆唯有个疯狂於神秘事物的姊姊。
「呵呵…是啊,一个西洋的黑魔法。昨晚回来挺累的就直接睡了,然後…作了个梦…」想到梦中的种种,骆唯的眼神又是一遍茫然。
「啥啥?梦到啥?」很有兴致地追问,梁官宴开口。
耸了耸肩,骆唯觉得他要是说出梦境的内容,一定会被这个损友取笑到不知民国几年,所以他打定主意不开口。
笑了笑,骆唯开口回应。
「秘、密。」
愣了下,梁官宴抄起桌上的书就是一阵玩笑地狂打。
「***,秘密你的头!你这小子敢糊弄我!」
「哈哈!好期待,好兴奋,好想知道喔。」骆唯不怕死地装出一副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表情,然後抓起书包就跑。
「骆、唯,你再给我装那种欠扁的表情试看看!」同样抓著书包和课本,梁官宴追著那人冲上去。
大笑声掺杂著几句不入流的吼叫,两人跑跑闹闹地追打著。
一夜无梦,骆唯翻身又往棉被里蹭了蹭,他能感觉到阳光暖暖地晒在自己裸露在被子外的大腿,耳边是唧唧作响的蝉叫。
「好吵…」骆唯将被子拉高过头,试图遮挡一声声不停歇的蝉鸣。
蝉鸣…?宿舍里哪来的…蝉?
一个用力,骆唯猛然坐起,他的神智也马上清醒,才看了看四周,骆唯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青白交加来形容。
泥土混石块制的床版、破旧还脱线的棉被、老旧的桌椅…这里处处显示不是骆唯所熟知的宿舍,但也不是他和六兄长在迷踪森林所住的房子。
深呼吸一口气,骆唯告诉自己得冷静下来,先查清楚状况再说。
用力拧了自己的大腿,他痛呼一声,说明了现在应该不是作梦。
会痛…可是,白雪公主的那个回忆不也是会痛,但却是梦境吗?现在到底是?
掀开床被,骆唯环顾了一会儿窄小的房间,眼睛所见都是看起来常被人使用的家具,而且看的出来这个屋子的主人并不富裕。
推门出去,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坐在厅里削著什麽东西。青年看见他,露出一个关心的笑容。
「阿秀,身体有没有好点?已经退烧了吧?」
这个情形…分明和自己与六兄弟「重逢」的状况雷同,骆唯回应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必须…把「我」的身分和这个青年的关系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