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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始拉她坐好,抄起一旁的面纸,为她清理。
“我自己清理就行了!”她急急地抓住他的手,下意识抬头看他,却望入他那
双暗远深邃的黑瞳之中,突然说不了话。
“我来吧。”他轻啄她的唇,继续手边的动作,唇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
属于他的东西,一定要留点“味道”的。
她有点不知所措,只好道:“谢谢始哥。”然后便垂下眼,不敢看他。
“你总是如此客气。”他知道这是她的习惯,一时间改不了,也就由着她,但
他不会让她这样子分你我太久的,成了他的人之后,他们就是一体的,和自己客气
多么的奇怪。
他整理好彼此的衣物,看着她掏出手帕,为他拭去额际的汗,等她开口解释。
她明白他的意思,便吐出一个极为合理的答案:“你的对象,该是小月也喜欢
的人……我若承认了,她会更不高兴。”
“你不承认,她刚才也不见得很高兴。”
小月不过是想其他人赶风走,但若那些敬爱他的弟弟们知道了风是他的女人,
又岂会违背他的意愿而赶走他们的大嫂?
“别管小月那丫头,她再这样,早晚会被爸爸送走。”扮坏人的一向是龙易,
不是他。
对爸来说,以龙萌月换来任随风绝对是超值的,风嫁进来会成为他的助手,更
可以为他产下孙子,这样的女人教出来的孩子一定优秀,相比之下,会成为他人妇
的小月便是毫无作用。
女人,对龙家男人而言,不过是一件可以任由他们计算价值的货物,即使是亲
儿也一样。
尤其,小月太任性。
任性等同不理智,不理智就是愚蠢,蠢等于弱,而弱者只有被放弃的下场。
他事不关己的态度和冷酷的语气让任随风有点不敢相信,小月是他的女儿啊!
但亲儿又如何?这里没有对与错,只有强与弱,就像始哥的前妻,自知弱就不
该嫁进来,嫁了进来又不变强,就是她的错。任随风的价值观早已扭曲,因为她在
一个扭曲的环境长大,让她明白什么叫淘汰,什么叫弱肉强食。
“她强,你就会疼她?”一如龙易只疼够强的儿子。
他笑,不置可否,她却误以为是,念在出国前的相处,她该提点小月一二的。
可是,连任随风也想不到,龙始根本不会疼他的子嗣,龙萌月是,将来她为他
生的也是。
“你不舍小月?”龙始霍地抓住她为他拭汗的手。
“始哥?”她不明所以。
“别对我以外的人有感情啊。”他以开玩笑的口吻说。
在他毁灭性的感情之中,仅容许他眼中只有一个任随风,其他人,就算是她的
子女,也别妄想分得他一丁点的爱——父爱也不可能!他只会把所有感情投注于她
身上。
所以,她必须也如此回报他。
不能怪他,奉献的是他,那她就该只有他!
“我只有始哥。”她以为他说的是其他男人,立刻表现心意。
她坚定的眼神让龙始着迷,因做爱而泛起的红晕教龙始怜爱,突然笑了出声。
“今晚的女人真可怜,有你这个又美又有修养的女人在,她们一定给比下去,
怎可能吸引得了阿续?”他夺去她手上的手帕,吻着她的手,并反过来为她拭汗。
他低笑着接受他的赞美,然后道:“都不流行相亲了。”
“大家族没有流不流行的。”他发出低沉的轻笑。“我不准你去。”他的笑已
消失。
因为他觉得不妥,阿续相亲,根本和风无关,若要看人,有爸一人就够了,况
且,龙家不会要个连枪也不会用的媳妇,那三姐妹能来给阿续相亲,必定内有文章。
而枪头,指向了风。
“但龙叔—”
“就说你要教我弹琴好了。”龙始低头,吻去她所有话。*
*
*
*
*
*
“始哥,真的不用去吗?杨叔来了一次——”唇上的手指让任随风乖乖住了口。
“风,你只要听我一个人的话就可以了。”没等她回话,龙始又再次吻上她。
正当两人吻到难分难舍时,琴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来人甚至连门也没敲。
“任小姐——”显然,对方已被房内的情景吓得自动消音。
龙始的吻一向是激烈的,任谁看了,也会立刻脸红走避,但他没有,进来的男
人只是呆站门口,震惊之外还有羞怒——
怎么可以!她不是一副局做至极、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吗?她怎么可以和一个
男人这样鬼混?
男人眼光下移,不敢相信地瞪着龙始的脚——一个残废。
“怎么了?”任随风不解任随风为何停下吻。
“有个不速之客。”龙始在她的唇上轻点一下,越觉把她吻迷糊是件可爱的事,
瞧,她似乎还接收不到他在说什么,只会被他牵着走。
不速之客?任随风才想抬头,龙始却立刻把她的脸转回怀中,他不喜欢让别人
看到她被吻过后脸红的摸样,那是他专属的景致。
“怎么? 为了风而来? ”刚才他叫的是风,那他应该就是爸找来有害于风的
“客人”。
“风是我的。”龙始占有地抱住任随风。“你滚吧!”
“凭你这跛子也配?!”男人忍受不了龙始高高在上的姿态,一时失言也不自
知。
龙始不怒反笑,语气平静地道:“就因为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把你分尸。”
在龙始充满平静却带杀意的注视下,男人早已背脊发凉,要不是为了任随风而
硬撑,恐怕早以瘫软在地上。
任随风勉强自龙始的怀中转回小脸,想看看是谁敢对龙始不敬。
“Mr.周!”任随风不敢相信地低叫。
“任小姐,”一见伊人,周东显便忘了害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突
然离开英国,我……”他立即向她倾诉深情。
这个人,是风在英国念书时的追求者?一个有脚的男人?龙始开始不平衡地注
视周东显,在任何角度去看,他龙始均比他出色,风也选择了他,但其实是他龙始
输了,输了一对脚!
“我以为你不肯跟我去德国莱比锡大学,是因为柏林交响乐团挖掘你……”他
像连珠炮似的说着话。“你不会进柏林交响乐团吧!你知道,我从不带人去德国,
你也知道,我绝对可以让你……”
“我清楚你在音乐界的地位,但我要的不是这些,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
“但你方才弹琴了呀!”说完之后,周东显整个人僵住,瞳孔猛地收缩,不敢
相信地指着龙始。“你说你的琴只为一个人而弹,你说你已不想再以思念去弹琴,
除非那个人明白了你的心意……”
那是任随风回来的三个月下的伏笔之一,她知道龙始会调查她,这些事必能感
动他,现在这些事由周东显说出来,证明她一早选择了他,效果会更好吧!
但周东显的下一句话,却教任随风铁青了脸。
“你竟然为了这个跛子而自毁前程!”他第二次骂龙始是跛子。
“你说我大哥是什么?”冰冷至极的声音包含着浓烈的杀意,是龙续。“有种,
你再说一次!”他逼前一步,吓得周东显急退一步。
“这个跛子是你大哥——”周东显还未说完,人已被龙续一拳击中,牙齿也掉
了几颗。
“杨叔。”龙始一声轻唤,杨管家不出十秒便出现琴房供他差遣。“送客。”
‘送’得越‘远’越好。他的唇边扬起一抹残忍。
“是的。”杨管家突兀地拿出襟口的白手套戴上,然后强硬地扣住周东显的手
臂道:“周先生,请!”也不等人回应,杨管家便把人强拖出去。
“大哥,我先下去。”龙续想和杨管家一起去“送客”。
“阿续。”龙始却叫住了他,见他站定,看向他,龙始才续道:“风是我的。”
龙续点头,他整天待在主楼,一知道龙始肯走出房,便马上赶来琴房,却听到
连续不断的男女喘息声,他还能不知道小风是谁的吗?不只他,只要在今天待过主
楼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而龙始选择当面告诉他,就是信任他,要他打退其他想接近小风的男人,要他
保护她。
受到龙始的信任使一向酷得过火的龙续笑了,笑得很淡很淡。在龙家,信任,
就是承认。
在龙余之外,大哥终于承认了他。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承认,全是他的一厢情愿,龙始不过是看中他的
心理,以图他的誓死忠贞。
风太重要了,就算以一个亲弟弟的命换回风的安全也不算什么。
连他自己也不懂,一样是奉献,但他对前妻和风的态度怎会如此不同?他对风
太执着了。
但再重要也没用,他的脚……
任随风咬着下唇,仍在自责着,她该知道是周东显的,在她认识的人中,只有
他姓周,只有他有三个妹妹。
因为她的疏忽,竟被这个混帐伤了始哥!
她自责的样子令龙始极不平衡,她为什么要对那个男人的死而神伤?
他的残废,使他不信任她,进而误会了她是可怜周东显,这令他再一次自嫌和
自弃。
“对不起。”任随风在龙续走后,首先打破沉默。
“你没对不起我什么。”他摇摇头,抱着她的手松开。
这骇着了她,尤其是他的眼神,他从不曾这样看她——不甘和愤怒中夹着怜惜,
同时又带着想放弃却又放不了手的恨意。
她严重地扰乱了他、影响了他,而一向傲得足以比天的他,竟接受了这种情况,
甚至乐于如此。
太不像他了。
任随风面对这样明明激动万分,却又超乎常理地平静的龙始,一下子也慌了手
脚,及得快要哭出来。
她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始哥呀!
他极端的愤恨,来自他自身的脆弱,包括了他的脚,也包括了他的风。
“对不起,我……坏了你的兴致了。”任随风以她一贯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