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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五十步外停下,他的一名侍卫拿着张筠的金牌上前,这金牌是政事堂颁发,持有者可以顺利叫开坊门。
“是张相国......有急事要去见赵王殿下!”
这个时候,政事堂的金牌也没有意义了,只有相国这个头衔还有一点作用,当值校尉立刻跑去旁边的屋子里核查,那里有一份清单,哪些人可以特别通行。
片刻,当值校尉回来道:“相国马车可以进去,但随行人员请留在外面。”
张筠的侍卫刚要上去辩理,张筠却摆摆手,“不要争了,你们就留在外面等候。”
马车继续前行,片刻便停到了赵王府前,一名亲兵校尉已经等候在门口了,见马车停下,校尉迎了上去。
“张相国,大将军已经在等候了。”
“嗯!殿下用过早饭了吗?”张筠随口问道。
“大将军几乎一夜未睡,已经用过早饭。”
张筠点点头,跟着亲兵进王府去了,一直走到李庆安的外书房,校尉禀报道:“大将军,张相国来了。”
“请进吧!”里面传来了李庆安略有点沙哑的声音。
张筠稍微整理一下衣冠,便推门走进了书房,书房内,李庆安正坐在桌案后翻看着刚刚送来的各地信息,他一夜未眠,眼睛布满了血丝,但精神奕奕,没有半点疲态。
“殿下!”
张筠进来施了一礼,关切地问道:“听说殿下一夜未眠?”
李庆安笑了笑,“相国不是也一样吗?”
他一摆手,“请坐下吧!”
李庆安仿佛知道张筠为何而来,不等张筠开口,他便先移开了话题,“我想告诉相国一件事,我已决定五天后增兵汉中。”
张筠吃了一惊,“殿下的意思是要正式进攻南唐了,对吗?”
李庆安点点头,他取过一封信,递给了张筠,“这是我从太原出发时收到的一封信,是南唐驻云南大将贾崇瓘写来,他愿意归降于我,他部下现有一万五千军队,可以完全听我调遣。”
李庆安又取出另一封信,笑道:“这是昨天相国给我的信,云南王阁罗凤归顺信,他表示承认长安是大唐的唯一朝廷,这两封信一前一后,相国想到了什么?”
张筠看完贾崇瓘的信便道:“这是他们二者之间有默契了。”
李庆安点点头,“一点没错,从贾崇瓘派来送信的人口中得知,贾崇瓘和阁罗凤有过多次密商,由此可见,两人的投降是同一回事,这样的话,进攻南唐的时机便成熟了。”
李庆安背着手走了几步,又道:“我一直最担心的是,李亨兵败后退到安南,继续在安南维持南唐政权,尽管对中原影响不大了,但它的存在始终会给很多人一种借口,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彻底剿灭南唐,现在贾崇瓘和阁罗凤的投降,就意味着堵死了李亨撤往安南之路,这样一来,我后顾之忧已去,该是对南唐动手的时候了。”
张筠心里明白,所谓南诏投降不过李庆安所找的借口罢了,根本原因是河北局势已经得到了控制,李庆安的精力开始转向南方了,从他对韦滔下手,重洗朝局;从他准备攻打南唐,都是体现出了他这个思路,看来,他上位的步伐开始加快了。
张筠沉思片刻,便问道:“殿下准备亲自率军南下吗?”
李庆安却摇了摇头,“我准备出兵两路,一路是李光弼走汉中,直接进攻南唐,另一路由李晟领兵取荆襄,至于我嘛!”
李庆安笑了笑,“我准备再下一次江南,视察漕运和江南税赋。”
“殿下不坐镇长安?”
李庆安笑道:“我暂时还不想干涉朝政,有你们在,我相信朝廷能够平稳运转。”
两人的话题便不知不觉又绕了回来,张筠抓住机会道:“殿下既然准备进攻南唐,我认为首先应该保证朝廷稳定,殿下也说了,希望朝廷能平稳运转,昨晚抓捕韦滔,并没有问题,但殿下后来又命五万军入城,我以为不利于稳定,反而会使朝廷人心惶惶,殿下应谨慎处理此事才对啊!”
李庆安没有说话,他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半晌,他徐徐问道:“这是相国的意思吗?”
“不!不仅仅是我的意思。”
张筠取出一份建议书,放在桌上,“这也是其他几名重臣的意思,颜真卿、刘晏、裴旻、王缙,他们都和我一样的想法,这份建议书上有他们的签名,请殿下慎重考虑。”
李庆安打开建议书看了看,果然是他们的签名,都反对他派兵入城,反对戒严,这倒让李庆安感到很意外。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一名亲兵禀报道:“大将军,太后旨意到了。”
李庆安一愣,他连忙吩咐道:“速给我更衣,我去接旨。”
李庆安换了一身朝服,匆匆向王府前院走去,张筠也跟在后面,前院内,一名宦官在全副武装的亲兵们的注视下显得有点心惊胆战,这个旨意他不知该怎么下,让李庆安摆香案接旨,他不敢,可李庆安就这么随随便便接过去,他又无法回去交代,使他为难之极。
很快,李庆安从内府走了出来,他见李庆安穿着正式的一品朝服出来,便高喊一声,“太后旨意!”
李庆安上前跪下:“臣李庆安听旨!”
“诏赵王殿下,虽有伪唐宵小乱朝,但无碍大局,当以稳定民心朝纲为重,盼速解戒严,给民众以生机,给朝政以秩序,钦此!”
李庆安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太后也在给他施加压力了,“臣遵旨!”
他站起身,宦官连忙把太后的旨意给他,又陪笑道:“殿下,太后还有一句口信,希望大将军不要忘记给她的承诺。”
“我知道了,请转告太后,我是军人,言出必行。”
送走宦官,李庆安又回到了书房,他换了衣服,从里面慢慢走出来道:“既然大家都反对驻兵戒严,我可以取消。”
李庆安取出一面金牌,递给亲兵道:“去传我的口令给秦将军和南将军,立刻撤销戒严,五万大军归营。”
“遵命!”亲兵拿着金牌迅速去了。
张筠大喜,他原以为会费很大的劲才能说服李庆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他知道这次之所以能光面堂皇地收拾韦滔,关键是太后起了作用,这必然是李庆安答应了什么条件,估计李庆安还有求于太后的地方,所以他才会让步,否则,以李庆安的强势,在这种时候,他怎么会轻易让步。
虽然心里明白,张筠还是当着领了李庆安的人情,“多谢大将军能接受大家的意见。”
“我也不是那么固执己见的人,该让步时我会让步。”
李庆安淡淡地笑了笑,他又略一沉吟,问道:“既然解除戒严,那按相国有什么方案教我?”
张筠的心中早有腹案,连忙道:“我和大家商议过,意见基本一致,可以采用集中居住,分开软(禁)的办法,这样就不用惊动长安民众,也不用戒严,这样也方便集中办案。”
李庆安沉思了片刻,道“好吧!这件案子我就不参与了,就由政事堂全权负责此案,我建议组成大三司会审,所有涉案官员一个个过堂,我可以提供一切援助,如果需要军士,相国可以直接和内卫联系,我自然会给秦海阳指令。”
李庆安终于同意了张筠的方案,不仅是同意,他还决定放权,如果张筠没有拿出这份建议书,放权是绝对不可能,他绝对不会把这个巨大的政治利益让给张筠一人。
既其他重臣都在这份建议书上的签了字,那就意味着他们也要参与进来,权力斗争其实就是利益的重新分配。
每个重臣都有自己的山头,每个老大都有自己的小弟,这次扳倒韦滔和卢奂两个政事堂成员,无疑将会对韦党进行全面清洗,这个道理谁都明白,这个机会谁也不会放过。
李庆安作为最高掌权者,他就必须有最高掌权者的觉悟,他当然不会去张筠、裴旻这些人去争夺山头地盘,天下都是他的,他也没必要自降身份去张筠争夺,他是大唐这艘巨船的舵手,他只要把握好方向,其余的利益分配由他们自己去商量分配,他不必(插)手。
李庆安的让步使张筠彻底松了一口气,李庆安的放手,意味着可以按照文官的办法来解决这次危机,文官的办法远比武将的办法复杂,武将的办法很简单,一刀宰掉,一了百了,但文官不会这样做,文官不会把事情做绝,他们也要给自己的留条后路,
但张筠也懂得放权不是让权,让权是一样不留,全抛出去,而放权是有给有留,这个给和留之间的度,就让由他张筠自己去把握了。
有些事情他必须要事先确认清楚,首先是韦滔和卢奂的处置,李庆安要收拾的其实就是两个人,这两个人乃至他们家族的命运,必须由李庆安来决定。
“殿下,老臣想问,假如韦滔和卢奂真有罪,该如何处置他们?”
李庆安暗暗点头,姜不愧是老的辣,这个张筠果然是官场老手,分寸捏拿得很准。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走到大唐地图前,凝视着岭南一带,最后他徐徐道:“韦滔和卢奂虽然有(勾)结南唐的嫌疑,但毕竟是重臣,免除流放,改为贬黜吧!如果罪名确凿,韦滔可为贬为恩州长史,卢奂贬为廉州太守。”
恩州是今天广东阳江一带,而廉州则是今天广西北海一带,在唐朝都是偏远荒蛮之地。
“那他们的家人呢,是否一起贬黜?”张筠又问道。
李庆安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相国糊涂了,贬黜不是流放,和家属无关,他们愿留长安,还是愿去岭南,悉听尊便。”
李庆安对韦、卢两人下的结论,等于就是这件案子定了调,连韦、卢二人都是贬黜,那别的官员也不会流放了,还有不牵连家属,这可是个好兆头.
这又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