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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个没来找我?”
“咋没去,我去过你那个单位了。”
“我一点儿不晓得。”
“你是不会晓得,我一说我的兄弟托我给你捎一句话,那个在大门口碰到我的人就说,你在门房等一等,一会儿孙以达的妻子就下楼。我还等啥呀,我晓得你结婚了,我的巴望全落空了。”
孙以达说:“你应该先打一个电话。”
“打电话有啥子用?”
“至少可以先见个面。”
“那一阵,我脑壳里全乱了。”
“不怪你。”
“也真叫我们有缘,保姆介绍所,偏偏就把我介绍进了你家。童玢玢还一眼就把我相中了。”
孙以达也不得不承认:“我们真像命中注定的。”
“你实话告诉我。”冯小檬双手扳着孙以达的肩,眨巴着一双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你到泗溪以前,和她好上没得?”
“没得,”孙以达正色道,“和她完全是从泗溪回省城以后几年的事。”
“那么好,”冯小檬破涕笑了,“我和你是在前头,她是在后头。”说完,她给了他一个深情的吻。
孙以达回吻着她,她的双唇还是那么柔软,她的体态温婉妩媚,她的乳房圆润而又结实,她的整个身子充满了弹性。比起几年前来,她似乎是更丰腴了一些。孙以达很快地就激动起来,冯小檬的身子是他曾经熟悉的却又是陌生的,是他多少次在梦境中渴望和思念的。他的手脚有些慌乱,他的呼吸一阵阵地局促不安,他又听到了抚摸她时的回应他一般的哼哼,那是在呼应和释放她潜伏已久的感情。他不也一样么,青春勃勃的欲望,他已经无奈地压抑了这么久、这么久。他忍耐不住了,他迫不及待了。他脱去自己的外衣,他又伸手去解她的扣子。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他,嗓音发颤地问:“在家里,可以么?”
他只是点头,不说话。
她又问:“童玢玢会突然回来吗?”
“不会。”他赌气般回答。
她张开双臂抱住他,哭泣般说:“我怕。”
他正在不知所措,电话铃响了。
两个人都像遭什么打了一下似的僵住了。他先回过头去,瞅着客厅里的电话,电话又响了一下,她轻轻地逮一逮他,问:“咋个办?”
他头脑里一下清醒了,推了一下她的肩:“你去接。”
“我去么?”她征询地望着他。好像是问,我接了怎么说。
他点头。
电话持续不断地响着,冯小檬走过去,操起电话,喂了一声。
他蹑手蹑脚跟进客厅,站在她身后倾听着。
“是、是我,玢玢……没、没得,他没得回家来……好、好的,我煮好晚饭等你们。你……你耍得好么,嗯,要得,再见。”她挂断了电话,转脸望着孙以达,浑身骨头架子就像散了般倒在他怀里。
他几乎是抱着她回进小屋去。
她挣脱他的拥抱,走近窗边,放下了窗帘。小屋里顿时变得一片晦暗,光线也柔和多了。她又转过身来走到门口,关上小屋的门。边关边说:“是她打来的,问你呢。”
“她一定给编辑部打过电话,没找到我,才打回来的。”孙以达讷讷地说。“她仍在梦溪湖吗?”
“在那里,电话里还传来她们玩得好欢的声气。”她关上了门,扑进他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电话反而给了他们安全感。
门窗一关,这间小屋里突然之间就有了泗溪她娘家厢房小楼上的气氛。他们情不自禁地倒在床上,像两簇火焰燃烧在一起般钻进了被窝。
哦,干裂的土地急需清水的滋润和灌溉。他们的欲望是那样贪婪,他们的欢乐魂销其间般的彻底和迷醉。
一边像收割以后被秋风秋雨横扫过的山野,土地的肥气已经流失,一眼望去满坡满岭尽是残根和枯叶,一股萧瑟凄凉的景象。
一边是丰收在望的土地,茂盛的绿叶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累累硕果挂满枝头,向日葵的金黄带着喜气,充满了生气勃勃的景象。
不知为什么,孙以达一想到和这两个女人的关系,脑海里就会展现出这样两幅截然不同的画面。
“要不,我搬出去住吧。”那一天完事以后,冯小檬不安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啥子?”
“童玢玢要看出来的。”
“她咋个看得出来,你来这屋头好久了,她也没看出来。”
“原先我们没在一起,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女人的心都特别细。”
“搬出去,你咋个办?”
“我租一处小房子,给人家做钟点工。你、你得空也可以来。”
“过几天再说吧。”想到好不容易出现在他生活中的冯小檬又要离他而去,孙以达舍不得。
“时间一长,童玢玢终归要看出来的。再说,”冯小檬舔了舔嘴唇说,“住在一个屋檐下,天天夜间,你同她睡一张床,我在隔壁,也不是个滋味。”
孙以达无言以答。她说的是实情,好些天来,虽说和童玢玢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孙以达总会强烈地感觉到,冯小檬就在隔壁。憋了半天,他才说出一句:“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们没那种事。”
冯小檬嘴巴张了张,没有再说出话来。
有过这一次,平时极力潜伏和压抑着的欲望以一股猛烈的势头燃烧了起来。有了心,即使童玢玢天天在家里,不再一整天地出去参加活动,他们也总能逮着机会。
每月一次,童玢玢要去医院检查。
很偶然地,童玢玢兴致极高地要去看电影。
随着自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好,童玢玢又去参加了每周一次的电脑培训班,她希望康复到能上整天班的时候,把市文联所有的电脑业务都承担下来。
眼见孙以达偷偷摸摸地跑回家来的次数逐渐增多,冯小檬内心深处的不安也愈加强烈。
终于有一次,在孙以达匆匆忙忙地又要离去时,冯小檬一把拉住了他:“以达,这样做贼一样的日子,我再过不下去了。”
“我会留神的。”
“留神有啥子用,总是悬着颗心。”
“那你……要我离婚吗?”孙以达无奈地问。
冯小檬在点头,眼睛里却是一片茫然:“你提出离婚,她……她那病受得了吗?”
“我不晓得,”孙以达烦躁地摇晃着脑壳,“我担心的也是这个。”
“要不,我离去。”
“不,不!”
孙以达心里知道,一旦让童玢玢晓得了他和冯小檬的关系,那就比主动向她提出离婚,更会引发她的心脏病。可他也不愿意冯小檬离去,他觉得自己比在泗溪时还要爱她。
愈是怕发生的事情,来得愈是快。
又入夏了,天气热,却还没到热得不能忍受的高温季节。晚上睡觉不关窗户,有习习凉风吹进来,还是能睡着。
孙以达起夜上卫生间,熄灯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他看到冯小檬睡的小屋敞着门,亮着灯光,穿一件无袖无领布衫的冯小檬坐在床沿上,胸脯的乳房挺挺地鼓起来,两条丰腴的手臂泛着雪白的光泽,她脸朝着门,充满期盼地大睁双眼望着他。
孙以达的头皮一阵一阵发麻,他仿佛嗅到了冯小檬身上那股诱人灵魂的气息,自从入夏以来,他和小檬已经久没在一起了,他何曾不渴念她呢。离床走出卧室时,童玢玢熟睡着,他是晓得的。
可走进冯小檬的屋里去,真正是色胆包天,太危险了呀。
明知道危险,他的双脚,还是不由自主地朝小屋的门口走去。
小屋里的灯光熄灭了,孙以达和冯小檬疯狂地拥抱在一起。他们狂放得不顾一切,心咚咚地跳着,脸上泛着潮红,拼命地压抑着情不自禁的喘息和呻吟,仿佛愈是在极度的危险和恐怖中,愈能感受到升上天堂一般的眩晕和刺激,爱的恶魔伸长着猩红的舌条,似乎把人世间的一切都吞噬了……
不知什么时候,冯小檬惊慌地坐了起来,浑身寒颤似的抖动着。孙以达刚要询问是怎么回事,一转脸,他骇然发现客厅里的灯亮了,顿时,他的头发一根根全竖了起来。
没等他溜下床,童玢玢狂怒的痉挛的嗓音锐声传了进来:“出来吧,你们双双一齐出来。我不会闯进去,不想看见你们的丑态,不想!”
最后那两个字,她是用撕咬般仇恨的声音迸发出来的。
尾 声
孙以达把这一切跟我讲完的时候,我久久地沉默着。
浦江游轮正在返航,在这一回归的角度,恰好能完整地看到浦西老外滩和浦东新外滩的景观,这是难得一见的辉煌灿烂的夜景。我指点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对孙以达说:“看,生活有多美!”
像在印证我的话,从游轮甲板上,传来游客们争相拍照的不绝于耳的欢声笑语。
孙以达勉强地笑了一下,其实他只是扯了扯嘴角。他仍被感情的烦恼纠缠着,不知如何是好。
游轮在靠码头的时候,他又补充告诉我,冯小檬是搬出去住了,但她仍在省城。像她说过的,租了一间小屋,在打工。不过这次不是做保姆,而是给人家看铺子。很意外地,遇到这种外人感到撕心裂肺的事,童玢玢的心脏病却没有犯,相反她的病情好转了,已开始在上整天的班。
我不想给孙以达开药方,我也无法给他什么忠告,据说,婚外的恋情有几种模式,什么“金屋藏娇”型,什么“两不相扰”型,什么“和平共处”型,什么“互不相知”型,什么“工作需要秘书”型……在他给我讲到快结束的时候,我极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孙以达感情上的遭遇,该属于什么性质?但我一时真不知如何给他归纳。哦,爱情常常被讴歌成无限美好的。可在有时候,爱情本身就是磨难,甚而至于,爱情会像恶魔般的伤害人。
可我不能老是保持沉默,总得说些什么呀。
在码头上分手的时候,我拍着他的肩膀问:“今晚的游程怎么样?”
他抬起头来,再一次眺望了一下浦江两岸诗情画意的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