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条鲁直的汉子,自从那夜与无极派阴家一会后,就跟定了他,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他的理由很充分,假若阴家那些娘儿们找上他时,他万万抵敌不过,关山月因事情是由自己与张菁菁引起的,自然无法拒绝他。
而且一路上他像个跟班似的侍候自己,倒得了不少方便,关山月渐渐觉得少不了他了,所以听见他的惊喊之后,立刻催马赶上去!
走没多远,就见一匹空马飞奔而来,正是刘三泰的坐骑,关山月见刘三泰没在马背上,心中更是吃惊,连忙拉住那匹空马飞快地往回赶去!
又走了一阵,只见刘三泰挥着空拳,与一个在马上的女子扑打着,那女子穿着一身红衣,手挥长鞭,没头没脸地对准刘三泰抽去!刘三泰伸手要去抓她的鞭子,却没有一次抓得着,而且头上,脸上已挨了不少重鞭,这可以从条条血痕与身上的破袄上看出来!
关山月见状自是无法坐视,拍马上前怒喝道:“住手!”
这一声如春雷乍响,那女子果然住了手,刘三泰却急叫道:“令主!您别管,我非跟这臭娘们拚个死活不可……”
话刚说完,脸上啪地又着了一鞭,接着是那女子怒斥道:“你再骂一句,我就打烂你这张嘴!”
这一鞭比较重一点,刘三泰的脸颊上立添一道血痕,急怒更甚,厉声高吼道:“老子非骂不可,你有本事就把我打死,臭娘们!臭……”
那女子神色一变,尖声叱道:“你可是自己在找死!”
长鞭一抖,又待挥出,关山月己赶到他们中间,女子长鞭挥下,发现了关山月,忙抖手撤回鞭叫道:“你走开,我要打得他不敢骂人为止!”
关山月沉声道:“他骂人固然不对,可是你随便动鞭子打人,也未免太过份一点!”
女子眼睛一瞪道:“叫你走开听见没有?你再不让的话,我连你一起打了!”
刘三泰跳起脚来叫骂道:“臭娘们,你要是能打到令主一鞭,我就服你了!”
女子哼了一声,长鞭刷地抽下,直取关山月的颈上!
关山月嘴含微笑,也不闪躲,伸手就去抓她的鞭梢,用的是分光捕影的手法,本来以为万元一失的,谁知他刚将鞭梢握入手中,那女郎轻轻一抖手,鞭梢立刻像一条活泼小蛇般,在他的掌握中滑脱了出来!
这一来双方都是一震,那女郎诧异程度尤较关山月厉害,轻轻地一哼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关山月尚未答话,一旁的刘三泰已抢先叫道:“臭娘们,你连名震宇内的明驼令主都不认识,还跑什么江湖!”
那女郎一瞪:“谁说我是江湖人……”
刘三泰好似被她打得十分疼痛,气呼呼地道:“瞧你一身打扮,不是跑马解的就是耍坛子的,还不是江湖人……”
北方有许多末流江湖卖艺的,多半是表演马上的骑术与杂耍,叫做跑马解,再者就是仰卧地上,双脚朝天举起,玩弄一只大瓦坛,这些玩意的表演者,也多半是一些略具姿色的女子,售技半售色藉以糊口。
刘三泰这几句话,原是骂人的意思,不想那女郎反而睁大了眼睛问道:“什么叫跑马解与耍坛子的?”刘三泰不禁咽了一口气,不知道她真不懂还是装糊涂,片刻才道:“你既然知道江湖人三个字,便不该不懂……”
那女郎掀掀鼻子笑笑道:“我的确不懂,江湖人三个字是我娘告诉我的,她说江湖中没有一个好人,所以严格禁止我与江湖人来往,你们都是江湖人吗?”
刘三泰不禁怒道:“你娘简直不是东西,她凭什么敢说江湖中没有好人!”
那女郎脸色—沉,挥鞭又朝刘三泰抽去,口中还是怒叫道:“你敢骂我娘!你当真不要命了!”
关山月轻叱一声,挥掌又朝她的长鞭上切去,一方面替刘三泰解围,一方面想夺下她的鞭子!
然而那女郎用招十分滑溜,身子在马上一扭,躲开了关山月的掌势,手腕不改原先的姿势,仍取刘三泰。“啪!”刘三泰措手不及,腰上又着了一下重的,鞭连打带取穴,竟然将他拖倒在地,无法动弹!关山月这次也真的发怒了,旋身跳下了喝骂道:“你下来,我要好好地教训你一番!”
那女郎也鼓着眼睛道:“我不是怕你,而是记住我娘的吩咐,无缘无故,不准与别人冲突,你要是骂我一句,我就给你一顿好打!”
关山月倒不禁一怔,觉得这女郎颇为奇怪,乃笑笑道:“那么我这个朋友也是先骂了你才挨你的打了!”
女郎气鼓着眼睛道:“当然!至少我不会先动手打人!”
关山月微笑着过去将刘三泰提了起来,连用五六种解穴手法,也未能将他腰间的点穴解开。那女郎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娘独创的手法,你解不开的,假如你肯担保他不再骂人,我就替他把穴道解了,否则我就罚他软瘫一辈子。”
关山月微愤地道:“只为了他骂了你几句,你就用如此重手法对付人吗?”
女郎冷笑道:“他骂我没关系,可不该骂我娘,幸亏是给我听见了,要是被我娘听见了,立刻要他的命!”
关山月怒声道:“骂一句就要人家的命!你娘简直是个杀人的魔王!”
他以为说了这一句话后,那女郎一定会出手向他攻击的,所以立刻凝神戒备,谁知那女郎微微一笑道:“你这句话对娘虽然不敬,然而说的是事实,倒不能算骂她!”
关山月大出意外,怔了一怔,才道:“你娘真是杀人魔王?”
女郎摇头:“自然不是了,我从来就没有见她杀过人,因为我家里也没有人敢骂她,只是她自称血罗刹,顾名思议,与杀人魔王差不多!”
关山月吁了一口气,搜索枯肠,开始想血罗刹这个名字,可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记不得武林中有这么一个女人……
女郎这时又催促道:“喂!你赶快决定,再过一会儿,他的穴道闭死了,连我也解不开的了!”
关山月无可奈何,只得道:“好吧!我担保他不再骂你娘就是!”
女郎紧接着道:“也不准再骂我!”
关山月哼了一声道:“不再骂你!”
女郎笑了起来,长鞭一抖,刘三泰身上又吃了一鞭,却将他打得恢复了行动,他方才穴道受制,耳目都还管用,见关山月都无法制止她的出手,果然吓得不敢再骂了!
关山月见刘三泰能动了,立刻问道:“刘兄!你们是怎么冲突起来的!”
女郎不悦地道:“我已经解开他的穴道了,你还追问什么?”
关山月庄容道:“不然!我一定要追问明白,假若其曲在你,我一定要跟你决斗一场,警告你以后不得挟技凌人!”
女郎哼哼冷笑道:“假如是他的错呢?”
关山月想了一下道:“你已经打过他了……”
女郎长眉一挑,似将发作,最后还是忍了下来道:“我倒不是怕你,可是也不愿担上无故欺人的罪名,你问他自己好了!”
刘三泰嗫嚅片刻道:“在下到风陵渡口,好容易才找到一只渡船答应赶夜渡过黄河,于是我骑马来找令主,刚到此地,忽然听见有人长啸,马儿受了惊,恰好撞到她的马上……”
女郎冷冷地道,“就是这么简单吗?”刘三泰怒道:“当然了,我还招呼你让开,可是你不由分说就抽了我一鞭,将我从马上打到地下来,马也惊跑了!”
女郎哼了一声道:“总算你还能记得清楚!你是怎么打招呼的?”
刘三泰嗫嚅着不作声,那女郎又怒声道:“你不敢说了吧!我替你说出来好了,你叫的是‘臭婆娘!滚开!’就凭这—句话,你那一鞭子挨得不算冤枉吧!”
刘三泰凝视着怒目,可不敢发作,闷着嘴生气!
关山月见内情已明,乃笑笑道:“这是江湖人的口头掸,并无存心骂你的意思!”
女郎怒目一瞪道:“口头掸也不能随便对人叫臭婆娘,难怪我娘说江湖上没有好人!”
关山月此时知道这女郎的确是末履江湖,可是她却产生了绝大的兴趣,只是这种兴趣并不是那种男人对漂亮少女的兴趣!
第一,他发现少女的鞭很怪,七星刀刘三泰武功虽不很高,至少也是河洛道上成名的人物,却在她的鞭下吃尽了苦头!
其次,他自己也曾用了分光捕影的上乘手法,却无法捉住这女郎的鞭子,她脱鞭时所用的手法,尤为邪门。
最令他感兴趣的是这少女的母亲,血罗刹之名从无人知,不过从她调教出来的这个女儿看来,她应该也是一个武林高手,而且她很恨江湖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要想得知这血罗刹的底细,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将这女郎打一顿,他揣摸一下自己的能力,大概还制得了她,打了小的,引出老的,不怕那血罗刹不出头!动手的理由也很充分,他可以说是替刘三泰出头!
不过,对一个陌不相识无怨无仇的女孩子耍狠,实在太不像个男子汉所为了,因此,他放弃了那个念头,采用了第二个方法!
这女郎既不是闯荡江湖,她一定居此不远,还是跟她好好谈一下,乘机探探那个血罗刹的底细吧,因此他微微一笑道:“我虽然也是江湖人,可没有开口就骂人,而且刚才你用鞭子打我,我也没有还手,因此你也认为我是坏人吗?”
女郎哼了一声道:“我并不想打你,我叫你让开你不肯听!”
关山月笑道:“你要打我的朋友,我总不能看着朋友挨打!”
女郎一眨眼道:“所以你要替他挨打?”
关山月见她的谈吐很幼稚天真,遂也笑着道:“岂只是挨打,有时为了朋友,断头流血也在所不惜!”
女郎诧然道:“为什么?”
关山月爽然一笑道:“不为什么?这就是江湖人之间的道义,江湖人有好人也有坏人,但不管是好人与坏人,都有这种道义,否则,他就不配成为江湖人了!”
女郎释然—笑道:“如此说来,江湖人的生活倒是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