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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代,上海鲁迅纪念馆落成,许广平将那具珍贵的原始面膜捐献了出来,现作为一级文物,采用特殊手段保存在纪念馆内。鲁迅去世后,那位须腾医生不久回了日本,从此,便“蒸发”了,杳无踪迹。有人说他隐姓埋名,在日本一个乡镇行医,也有人说他死于战乱。总之,杳如黄鹤,没了音讯。
鲁迅的三弟周建人对此耿耿于怀,解放初,曾专门致信许广平,请求彻查鲁迅死因。直到晚年,他和许广平每每论及此事,始终充满了疑惑。
再说鲁迅逝世的消息传出后,包括他的许多论敌都为之扼腕痛惜,前往吊唁或写文章,以不同方式表达和寄托哀思的人络绎不绝,全国上下自发地掀起了一场吊唁鲁迅的运动。
鲁迅在北京的家人,得到这个消息已是傍晚时分。周建人专程发去电报,向周作人通报了鲁迅逝世的情况。周作人握着电报,在第一时间如何反应,他本人没有表露,也无旁的资料可以显示,但内心世界的波澜起伏是肯定的。
他连忙来到砖塔胡同,老母鲁瑞与朱安住在那里。像所有遭到不幸的家人一样,他捏着电报,唏嘘半天,方才鼓足勇气对老母说道:“刚才接到建人的电报,说老大已经……”
鲁瑞老人惊疑地望着儿子,已有了某种预感,忙追问道:“不是说好得快差不多了吗?”
周作人转过脸,缓缓说道:“老大今早就过世了。”说完,递上了周建人的电报。
朱安闻之,如泥塑一般。良久,眼泪奔涌而出,她凄楚地唤过一声“大先生”,便跌坐在了椅上。
老来丧子,鲁瑞老人的悲痛不言自明。她看完电报,忙将期冀的目光投向儿子,百感交集道:“老二,我以后就只有靠你了。”周作人则一脸颓丧,搓着手,不停地跺脚叹道:“我苦哉!我苦哉!”
次日,北京的各类媒体接踵而至,纷纷采访周作人,请他谈谈对鲁迅的看法。周作人特地在《大公报》上发表了谈话:他对于鲁迅在上海的情况,了解不多,平时也极少通信,只知他患了肺病,今天早上接到弟弟的电报,才知鲁迅的死讯。以后,周作人写了《关于鲁迅》、《关于鲁迅之二》,在这些回忆文章中,他首次披露了鲁迅引领他走向文学道路的第一步。他赞扬说:“鲁迅做事不为名誉,只是由于自己的爱好,这是求学问、弄艺术最高的态度,并且是认得鲁迅的人平常所不大能够知道的。”
周作人对于写鲁迅的文章态度是节制的,尽管约稿很多,他只写了两篇。也许是一种巧合,他希望不要把鲁迅神化,鲁迅是人而不是神。结果后来,鲁迅果然在某种意义上被神化了。但周作人对鲁迅的评价,特别是说鲁迅思想消极,倾向虚无主义,便引起了左翼青年的愤怒。一位青年从武汉给他寄去一张明信片,指斥他“不懂鲁迅的学问,最好不要乱说。”还有人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指责周作人此举是“想把鲁迅精神所影响的青年拉到他精致的苦雨庵里去。”
不过,许广平却表现出了相当的宽容与大度。看见周作人谈鲁迅的文章后,她亲自写信向昔日老师、今日的小叔子表达谢意。后来,中共地下党员,鲁迅生前的学生冯雪峰曾约请周建人出面,写信邀其南下,但为周作人所拒绝,他说,他害怕鲁迅在上海的党徒对他不利。其实,这里面也包含有鲁迅的意思,他生前曾希望周作人能走出书斋,为国家、民族做点大事,如北京的知识界发表救国宣言时,周作人居然没有署名。他可能至死都不知道,鲁迅生前曾公开说,周作人在文学上的成就是第一流的,就连病重时,还在读他的文章。
文学巨匠…鲁迅哀荣备至
鲁迅弥留前留给许广平的暗示,曲笔两行,意蕴何在?场面盛大、哀荣备至的葬礼,究竟是中国共产党、宋庆龄等主持,还是鲁迅家人所为
鲁迅去世后,由上海救国会、宋庆龄、蔡元培、左联等共同发起和成立了治丧小组。签于上海市区不甚方便,宋庆龄建议,将鲁迅的坟地选在虹桥路万国公墓,那里离市区较远,有可供丧葬的坟地,同时,宋氏家族的墓地也在那边。
许广平会同周建人等亲属实地考察后,觉得甚为理想,便采纳了宋庆龄的意见。接下来,便是选购棺木。
挑选棺木时,宋庆龄、茅盾夫人孔德芷、周建人夫人王蕴如陪同许广平母子到万国殡仪馆一带选购。他们一行先是看了几家中国人开设的棺木店,这些店铺陈列的棺木,从高中档到平民化,一应俱全。至于样式,则是传统的中国模式,板材厚重,油漆上光,森然鉴人。走了几家,大伙都觉不甚满意。后来,大家觉得购买西洋式的,既大方又符合鲁迅的身份。一行人于是又来到万国公墓附近的售棺展示室,许广平一咬牙,挑选了一个价格相当昂贵的西洋式棺木。
出殡时,万人空巷。许多人怀着悲痛的心情,自发地加入送葬者的行列。宋庆龄臂缠黑纱,面容哀戚,她和孔德芷等陪伴着许广平母子走在送葬队伍的中间,引人注目,鲁迅的棺木则由他生前喜欢的学生萧军领头,六个人抬着,缓缓走向墓地。棺木上覆有上海救国会会长沈钧儒题写的“民族魂”三个大字。整个葬礼由蔡元培、宋庆龄和沈钧儒主持。
事后,鲁迅之子周海婴称,整个丧葬费用实际上是由其母许广平自己出资操办的。但是,有人则指出,实际上,鲁迅逝世后,购买棺木、墓地乃至送葬费用,宋庆龄、上海救国会、中国共产党都曾介入其中,至于究竟是哪个所为,或出资多少,在鲁迅身后又成了一个谜。
鲁迅生前,曾给许广平留下过这样的话:“忘记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
许广平从1936年鲁迅去世直至她1968年因心脏病病逝于北京,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她与儿子相依为命,在心灵深处,固守着鲁迅之灵。哪怕青丝变白发,亦不曾有过再婚续嫁的念头。著名剧作家魏明伦曾不避尊者讳,斗胆放言,许广平在鲁迅身后矗立出了一座偌大的高级贞节牌坊,守的是另外一个意义的节烈。鲁迅的两行曲笔里,难道就是这方面的暗示?同样,许广平也有她独善其身、不再他嫁的权利。孰是孰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当然不可简单地一言以蔽之。
不过,许广平在鲁迅的生前身后都是值得称赞的。当初,能冲破封建伦理的樊篱,与鲁迅一道追求自由美好的爱情,在那时,无异于石破天惊之举,而这种举动是需要百倍勇气的。鲁迅去世后,许广平扶老携幼,以孱弱的双肩担大义,上要供养鲁迅老母、发妻朱安,下要抚养遗孤海婴,对于一个旧时代的女性而言,这又是何等的不易?
具有趣味的是,鲁迅身后,靠其“盛名”过活的大有人在,与之失和的二弟周作人便是明显例证。解放后,他便是靠撰写鲁迅的回忆文章勉为度日,至于他人,因为鲁迅的盛名,或学生,或友人,或论敌,做了官,成了名,成了家的,更不在少数。
书生本色—吴宓夜半尿遁
夜半尿遁,一代宗师身留大陆,成为学界佳话;阴差阳错,误会连连,导致吴宓和钱钟书师生反目;长篇小说《围城》问世,引出半个世纪的文坛公案
1949年11月,雾锁重庆。曾经歌舞升平、被誉为抗战堡垒的陪都,乱如炒豆。人民解放军刘、邓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突破蒋介石苦心经营的乌江防线,兵锋径指重庆城。
11月23日,在一片慌乱和人心浮动中,僻处重庆远郊的北碚西南师大校园内,两位身着黑色中山装的国民党情报人员,手持机票、信函,匆匆由台湾赶了过来。
神秘的不速之客此行的目的,是专门敦请名满天下的“学衡派”宗师,抗战时留寓西师的教授吴宓去台湾大学任教。颤巍巍地移步上前,握着那封由台湾“教育部长”杭立武、台大校长傅斯年联袂写就的措辞诚恳的邀请信,吴宓脑中掠过一丝不祥。前不久,他家的世交兼乡党,国民党监察院长于右任便是以同样举措,被挟持去了台湾。行前,于右任面对来访送行的吴宓,凄然叹曰:“勿走我的老路,华容亡命,沦为奔亡之虏,恐他日再难相见。”
想到这里,吴宓将信函一放,眨眨眼,推辞道:“谢谢!我不服南方水土,不能去台湾。”
两位使者一听,顿时面面相觑。国民党溃败在即,大陆政权更迭之际,国共两党忙于争夺各类人才。自9月以来,一大批学界精英被共产党从香港、上海、昆明等地抢救出来,安全送到了北京。得人才者得天下,这个道理谁人不懂。吴宓便是国民党内定的学术大师,非得抢至台湾去不可。为此,国民党教育部长杭立武、台大校长傅斯年特地以学生、老友的身份出现,安排好专人赴西师相邀。须知,这时赴台只能乘坐飞机,不少达官显贵忙于奔逃,要谋得一张机票可谓天大难事。就连“行政院长”阎锡山,此时也当起了“票务员”,亲自掌控去台机票。吴宓此行的机票,则是由蒋经国出马,特地从阎锡山手中留出的一张。
今见吴宓执意不从,两位使者急了,他们半是哄骗半是威胁道:“我们此行,殊为不易,望先生鉴谅。再者,清华要迁台,您是清华的老教授,清华需要您。直言之:您吴雨僧教授者,是清华的老前辈、我们的宗师,凡我清华同学,绝不能丢下您不管。以您的身份,即便留在大陆,共产党未必能见容。今天,您恼我们、打我们,我们也得把您扶上飞机!否则,我们无法给学界以交代。”“嗡”的一声,吴宓顿觉凉透肌骨,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木然地张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