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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嵩放下狗:“我先回去了,东西放门口,你慢慢收拾吧。”他转身要离开,一颗水珠顺着他的帽檐掉在地上。
心又软了,这家伙真不能接近。
“那个。。要不然,你先换身干衣服吧,我把你警服熨干了你在走。”
他根本不容我反悔,几下便解了上衣扣子:“那就谢谢你了,我应该换便服再出来的。”
晓迪衣服对他来说有点小,紧绷在身上,衬衫和小腿露出一大截,他这人一贯不穿保暖内衣,再冷的天也是单衣单裤,套上件羽绒服就到处晃悠。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多年未见的肌肉块块啊,你们还好吗?
很快便觉醒,为自己这种邪恶的想法感到羞愧,我有些慌张地抱着衣物去洗衣房。
等熨好了警服出来,高嵩正陪着迪奥在客厅看动画片,他斜躺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迪奥抱着虎妞靠在他怀里对着电视咯咯笑。
这一幕我盼了很多年,我爱的男人,调皮的孩子,我们的家。
可不能跟他再有牵扯,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要,再喜欢都不要。
☆、原点
裴岩妍:
高嵩这男人做事太绝,伤的我缓了好几年才恢复正常,以前我一门心思和他好,可他呢?把我吃了,然后撒手不管,那时候我俩才同居几个月啊,他就成天不着家,回来除了和我干那啥就是睡觉,时不时半夜做梦还踹我两脚。他找了一大堆接口来自圆其说,可我不是傻子,我问他到底是怎么了,究竟在忙什么,为了缓和气氛还开玩笑地跟他说:“你要是外面有人了就直说,我请她吃顿饭,谢谢她帮我脱离苦海。”
不知那句话惹到他,他骂我混蛋,我觉得委屈,翻出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和他吵,什么大学四年他没帮我打过一次水,没陪我上过一次自习,别人的男朋友怎么怎么样,他怎么怎么样。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吵架他不再让着我,换成我迁就他,我觉得他不像以前那么爱我,他说我无理取闹。
我就想他能好好陪陪我,整个大学我们从来没有像其他情侣那样在学校里散步,聊天,坐在食堂你喂我我喂你吃的满嘴香甜。我和他的恋爱更像是偷情,平日不相见,见到便直奔主题。
性不能解决我们间的问题,更多时候它令我觉得耻辱,总觉得我们除了能干这个什么都没了。
高中同学聚会时总有人问我和高嵩怎么样,我说,很好啊,还那样。
她们说真羡慕你们,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其实我们都变了,一切都变了。
研究生考试那两天,高嵩说学校有事不能陪着我,并没有多想,踏踏实实地答题交卷。
考完最后一科,溜溜达达去高嵩学校找他,这家伙不接电话,跑去他们宿舍找,他上铺的周萌跑下来跟我说:“高嵩考完就被研二的罗师兄叫走了,你去研究生宿舍那边找他吧。”
我下意识的问:“考什么?”
“考研啊,你不知道?”他看了我一会,立刻抽了自己一嘴巴:“我什么都没说,对不住,梦游说胡话。”
我快气疯了,求我爸那么久才帮他争到保研的名额,他竟然放弃了,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下。问清研究宿舍的位置一路飞跑,罗师兄住4搂,顾不上登记冲上去推门就进。
高嵩在电脑前打字,罗师兄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看。
见我进门,高嵩刷地站起来有些无措的看着我,手在背后关了显示屏。我二话不说上前推开他,按亮屏幕,是EMAIL的界面,他正给某所国外大学写询问函。快速的浏览信件内容,心凉到底,他叫我不要出去,于是我放弃,可他自己竟然递交了申请。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考的托福?什么时候考的GRE?还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参加研究生考试?”
他不说话,罗师兄顺着边往外溜。
“高嵩,你回答我。”我大吼着,抓住他袖子:“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他避开我的眼睛,低着头说:“我放弃了保研,所以要参加研究生考试,至于为什么申请国外学校是为了保险起见。”
“你放弃?你随随便便就放弃?你叫我怎么跟我爸交代?”
“我没想让你求他。”他仰起头:“我跟本就不需要你去求他。”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要走,他拉着我的胳膊,声音软下来:妍妍,你冷静点听我解释。”
“我没法冷静,你这些天瞒着我就是干这个?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回事?
他向我解释,什么男人的尊严,什么递申请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可成功了呢,他会为我放弃吗?
我问他会不会,他不说话。
书上说爱一个人就会变得很卑微,卑微到尘土里,我把自己变成尘土,他还真就把我当地踩。
2月底北大面试时,考官问我为什么要考北大,我说:“是为了一个约定,我考北大是为了完成这个约定。”,考官是个30出头的女老师,她笑着问:“和男朋友吧,是不是你上北大,他上清华?”
我深吸口气,逼住即将涌出的眼泪,努力微笑。
3月份,收到录取通知书便去找高嵩,这些天来一直躲着他,可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短短两个月没见,物是人非。我们这究竟是怎么了?
爱一个人不就是要在和他一起,看到他就会笑,想起来就觉得甜蜜么?
如今我们明明还爱着彼此,却感觉隔着千山万水。
我告诉他我没有考上,之前对着镜子演练过很多次,我想我说话时表情应该是镇定的。
他瘦了很多,眼神有些茫然,他说他还没收到通知,估计也没戏,不过接到了几个国外学校的offer。
“要不你别出去了,陪我重新考一年,不管国内还是国外学校我们都在一起”。不该有的期盼还是冲出来。
高嵩想了想,犹豫着开口说:“还是我先出去,安排好一切等着你来。”
去你妈的安排,我毁就毁在你的安排上了。
掏出录取通知书在他眼前晃晃,我笑的很开心:“高嵩,我谢谢你的安排,就因为你的安排我才有有今天,不过轮得到你安排我吗?我请你安排我了吗?”
只需两三下那张卡片便被我撕得破碎,真他妈的脆弱,把废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我说:“你老说我俩约好的,谁也不能反悔。现在我考上了,是你毁约,是你对不起我。高嵩,从今天起咱俩彻底完了,以后谁也别说认识谁。”
始终不愿相信他会这样对我。
他曾经在我最需要爱的时候偷偷握住我的手。
他曾经红着脸对我说:“妍妍我喜欢你。”
他曾经告诉我他的手机会为我24小时开机,即便他不能为我做什么也要陪在我身边。
辗转反侧一夜,手机开了关关了开,直到电池耗尽,也没有一个电话,一条信息。天亮后,用小锤子一点点把电话敲碎,扔进马桶,放水一冲,连渣都不剩。
20岁的我这太没用,爱起来就没尊严没傲气,可现在不同了,我很有自知之明的认识到我不是那倾国倾城的难得佳人,就是大俗妞一个,高嵩更不是痴情的大丈夫,他比我还俗,说他想浪子回头想与我重拾旧爱那是不可能的,男人太现实,前途永远比女人重要。虽然他从来不提他女朋友也不带她出来见人,可还是被撞见过俩人在市局附近的茶馆喝茶,根据市局野史记载那姑娘每次来都有司机接送,车牌是北京军区的牌照,2。8的奥迪A6,兵团级待遇。
不相信他会做出所谓的“爱美人不爱江山”,就算是真放弃了那一定因为有更好更壮阔的天地向他招手。
稳定下情绪,我把衣服放在高嵩面前:“去换衣服吧,雪停了。”
“姑姑,高嵩叔叔和我们一起吃饭吧。”迪奥拉这我的衣角:“我把我那份分他一半好不好。”
“他很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不能耽误他。”我这是实话实说,高嵩也没反驳,抓起衣服往卫生间走,脊背挺得笔直,衣服后背处那个大大的囧字绷得格外扎眼,我蹲下身小声问迪奥:“你看你爹那衣服,高嵩叔叔穿上像什么?”
迪奥头一歪,凑近我耳朵悄声说:“忍者神龟!”
高嵩:
换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妍妍拎着伞站在大门口看着我,那表情,那眼神明显是提醒我马上滚蛋。
还好小迪奥够义气,撒娇耍赖硬要留我吃饭,妍妍拗不过他,黑着脸进了厨房。迪奥给我显摆说:“我姑姑特厉害,做饭那是特级大厨水平”
早在他是个奶娃儿的时候我就领教过裴岩妍同志的手艺,那段时间她狂热地迷上了做饭织毛衣,幸好这份热情没多久便熄灭了。这是件好事,她炒菜炒的辛苦,我吃的更辛苦,从春天就嚷嚷要要织给我冬天穿的毛衣从带袖的改成毛背心,背心又变成围巾,一堆毛线拆了织织了拆,最后拿了几块豆腐大的毛手帕送我,大言不惭地说:“小才是精华,收下吧,别客气。”
尽管她做饭不好吃,可屋子收拾的很干净,最喜欢看她晾衣服的样子,哼着自编的小调,踮着脚,对着阳光拉拉拽拽。
我不知道她现在厨艺如何,可这个家布置的还是那么舒服,跟我们以前那个小家一样,进了门就不舍得出去。
叫迪奥先去做功课,他乖乖地拎着书包去书房,我溜达着进厨房帮妍妍,她心情不是很好,泄愤似地猛剁螃蟹。我站在她身边,按住刀背:“妍妍,我们该好好谈谈。”
“高嵩,离我远点,真的,离我远点。”她眼皮不抬一下地自顾挥着菜刀:“这样不好,对你对我都不好。”
“哪里不好?”我扳过她的身体,面向我:“到底哪不好?”
她不肯看我,放下了手里的菜刀,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就怕她这个样子,她应该和我吵,和我闹,打我骂我都成,就是不能不理我。
很小的时候常常玩一个游戏,警察,美女和流氓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