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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鹏出来救场:“一起去吧,不要去玩那些刺激的,我年纪大了,追求不了那刺激了。”
我是真不想去,彭鹏瞪我一眼,压低声音说:“你非要我把你在海盗船上哭着叫救命那事儿说出来是吧。”
内奸,绝对是内奸,这事儿只有晓迪知道,肯定是他为说服迪奥不去游乐场而栽赃我的,我是哭了,可叫救命的是他。
到目前为止我一共去过三次游乐园,第一次是和晓迪他们去拉斯维加斯玩,第二次是和我父母在家门口的迷你游乐园,很小很迷你,除了我是高中生以外,游客清一水的幼儿园小朋友。
第三次是和高嵩在北京石景山游乐园。
第一次我被海盗船摇哭了,第二次被一帮小屁孩用滋水枪滋的内衣啥花色都看的见,第三次我被什么大罗盘转的头昏眼花,吐的肝肠寸断,所以这次,我必须选择最保险最安全最适合我的游艺项目。
彭鹏纯粹是为了暑假带念念来玩做准备,我骑着旋转木马,看着他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仔细阅读游乐指引的样子,心生妒忌,看看人家的爹,在看看我的,八百年不联系都不带打个电话问问我。
整整转了十一轮,我臀部都压成马鞍型了,江山才意犹未尽的从飞跃太空山上出来来找我们。
他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我再次感叹自己真是个妖怪,怎么就一点都不觉得好玩呢。
“裴岩妍,你好歹跟白雪公主照张相吧。你不看童话的吗?”江山拉住我,一本正经的说:“跟白雪公主照相,就能遇见白马王子,然后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
我也很正经的告诉他:“其实白雪公主的真爱是小矮人,而且还是7个,还有,我这年纪再相信童话,那才是童话。”
回去的路上,江山睡着了,彭鹏在我耳边轻声说:“裴岩妍,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你该多跟江山他们在一起热闹热闹,不要错过了再后悔。”
我闭着眼睛装睡,再热闹还是会散伙的,到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味着那点余温,更凄惨。
“旁边就是海洋世界的摩天轮。”司机介绍道。
我开眼睛,看向窗外。
“你喜欢坐这个?那我们明天来玩。”江山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兴奋的说:“总算有你喜欢玩的。”
传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 ,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那时我对高嵩说:“坐这儿玩意的感觉真别扭,跟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
高嵩一把把我搂到怀里,他说 :“设计这东西的人真变态,幸好咱俩在一起,要我一人,打死不坐这个,太凄凉了。。。诶,咱们是不是往下降了,赶紧来啵一个。”
我转回身体,闭上眼睛:“最烦的就是摩天轮。”
回北京前一晚,我给妈妈打电话,约她见面,两年多未见,她苍老了许多,对我的态度生疏而冷淡,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就因为我隐瞒和支持晓迪和孙逸哥哥的同性恋情?孙逸是她儿子,我难道不是她的女儿?
我无法在像小时候那样撒娇耍赖求她一笑,或是扑到她怀里痛哭流涕,能做的只是默默盯着杯中的咖啡发呆,直到被一圈圈的涟漪晃晕眼睛,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你这次来看妈妈,我很高兴。妈妈。。”
“你不就想说,不想再见我么?”我打断了她虚伪的客套,擦干了眼泪问道:“妈,你从来都不是虚伪的人,那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你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用你哥哥一生的幸福来换取你所谓的重视。”她痛心疾首地望着我:“妍妍,你哥哥毁了,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我?非要等他陷进去,才罢休?”
“你给过我时间说么?你忙事业,忙老公,忙哥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坐下来听我说?我承认我渴望你能关心我,爱我,哪怕有对孙逸的三分之一的关注也好,可你呢?你允许我早恋,却死都不肯成全孙逸的同**情,都是爱情有什么不同?别说你不赞成同性恋,你那个圈子里十男九Gey,你早就习以为常了,还是说你觉得我足够坚强能受得起打击,而你儿子不行?我只求你能保持对我那点吝啬的爱,这有错吗?”我觉得胸口闷痛得快要炸裂,:“妈,您一向是睿智开明的,孙逸比我还大四岁,他想要什么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公平点好么。” 歌里唱的是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有妈,可我妈与众不同,非逼得我像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以前小,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我知道了,她这么做无非是想安心地放手,转而全心全意的呵护她真正的宝。
登机前,我给孙逸哥哥打电话转达了晓迪的话,我问他有话要说么?他说:“没有。”我想他这个没有,应该与晓迪那个没有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我对晓迪说,你要是真的决定放弃,就别再给自己希望,对旧爱那就要做到不闻不问,不盼不贱,想泡妞就大胆的泡,想勾搭帅哥就勇敢的上,这才是爷们儿该干的。
晓迪抬手在我下巴上摸了一把,皱着眉头说:“兄弟,你丫就差长胡子了。”
高嵩:
为了排解寂寞,老钱在进山巡逻的路上会讲一些有关缉毒的故事给我听,故事的主人公永远是老三和他的战友们,我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来这儿,过惯了刀剑跳舞的的日子如何能忍受这么乏味的生活。可刘大姐警告过我,她一老娘们儿都不打听的事情,别跟着瞎起哄。我想拜老钱为师,请他指点我几招,他叼着自己卷的烟卷,打着哈欠说:“什么招数啊,怎么能活命怎么来。”不过在我的坚持下,他还是同意收我为徒,张所长听说请他当见证人,眼睛瞪得溜圆:“按资排辈儿也轮不到老钱啊,他也底叫我声师傅。再说了,我跟你爸是战友,你小时候还去看过你们,后来你妈带你搬走了才失去联系。”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指指右眼:“报废了,年纪也大了,只能给你们年轻人腾地方,反正我媳妇儿老家在这儿熟门熟路的
我花了一个月工资,托人从城里稍了四条中华,一箱二锅头,在张所家里吃了顿拜师宴,正式拜张所为大师傅,老钱为大师兄,张所叫我和老钱过过招,一是助助酒兴,二来也摸摸我的底子,我上去和老钱对了几招,老钱一个反手勒住我脖子:“你小子小时候肯定不是善茬,一般流氓还真干不过你。”
“废话,也不看谁的种,他爸当年是我们队里最出挑的人物,素质特好,人又正,那是我的偶像啊,他儿子能差?过来,我给你找两张你爸那会的照片看看。”
照片上的人同我年纪相仿,我留了一张放在枕头下,没事儿就拿出来看看,其实我想跟他说,虽然我不是他亲儿子,但我把他当亲爹那样崇拜和怀念。
多希望我是在做梦,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是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和裴岩妍掐架败下阵来,憋着一肚子委屈回家,我爹像张所那样腆着肚子站在饭桌前,如同北京街头随处可见的老爷们那般举着大茶缸子咕嘟咕嘟灌水,见我回来他会揉着我的头发,再给我一脚,笑骂道:“小王八蛋,瞧你这点出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习惯了早睡早起,不再数着日历熬时辰,每天打心底里热情的笑着接警,出警。做这些的时候我仿佛觉得父亲和妍妍就在我身边。在我烦躁时,我父亲会一巴掌拍过来瞪起眼睛说:“别想那没用的,把眼前的事干好才是真的。”,妍妍斜睨着我,下巴一台:“嘁,这才哪到哪啊,警察叔叔,赶紧干活吧。”
“小高,理发店有俩流氓闹事。” 刘姐撂下电话催促道:“小心点,有事儿赶紧打电话回来。”
还没进屋,隔着理发店玻璃就看见那俩孙子正舞着棍子大发淫威,理发店本来就不大,镜子玻璃,桌椅板凳被砸的稀巴烂,店主刘艳缩在角落里抽泣,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见我来了,自动让开条道,屋里俩人跟演动作片似的耍得正欢,我观察了片刻,调了调警棍,抓住个空挡一脚踹到一个,手臂一伸警棍捅上另一人腰际。
我对着在地上蠕动的二人亮出工作证“警察,都别动。”,虽然程序不太对,但结果是好的,他们都没动,就抽了几下。
这间理发店的店主跟我大师兄关系挺特别,老钱一直很照顾刘艳的父母,还有据大部分大妈大爷说当年刘艳老公在城里打工跟人姘居,拿光了家里的钱逼着刘艳离婚,还是老钱暴打了那王八蛋一顿,好歹给刘艳留下了房子和这店,为这事儿老钱差点受处分,幸好张所在区里有熟人才把事情压了下来。
老钱从山里回来听说这事儿,果然急了,张所眼神示意我和刘姐先退场,我俩心领神会的出屋,刘姐叹口气:“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出事,都是周围那几个旅游景点搞得,真是祸害人。”我心里记挂着老钱,心不在焉的附和几声 。
“高嵩,你去趟东街,说野猪上街了。”刘姐接了个电话安排道:“多带俩警棍,那东西皮厚,费电。”
“哦,。。。什么?”我掏掏耳朵:“野猪?”
刘姐老神在在见怪不怪地说:“是啊,原来老在山里,进城是第一次,你小心点,我马上给农科院的专家打电话。他们抓那个有经验。”
这次没人敢围观,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一头野猪威风凛凛的四处拱食。
我躲在路边的农用三轮车后面边等专家过来边仔细观察,玩魔兽的时候杀过不少野猪,如今见了真身,果然不同凡响。也不知谁家的倒霉孩子这么欠招,冲到路边抬手要用石子打野猪,我急忙直起身,抓起路边晒得玉米就砸过去,正中目标,野猪猛地回头看我,吓得我心肝一阵乱颤,这玩意实在长得太暴力了,还满嘴白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