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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毫不含糊地咧嘴扯动面皮,不用看就知道傻不拉唧的,杨文绍大呼没劲,说什么先前见我昏迷中的时候,笑得就很好看。
不过他倒是没食言,献宝似的,让下人端来了好多好吃的,我放开肚腹,大吃特吃。
刚听说父皇来景王府时,我很紧张,不过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立即把我提回冷宫,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来问我愿不愿意回宫,宫里没吃的,在这里我好吃好喝地,我当然不愿意。
最奇怪的是,他似乎还很满意我的回答。
至于后来外间盛传,大随皇帝最宠爱的七皇子近日迷恋景王府厨子做的美食,以致任性地私留王府中暂住,皇帝爱子心切,一有空就去王府看望。
景王府的厨子因此一时名动京城。
真是荒唐可笑!
因为事实根本就是:除了第一次微服,父皇每次来王府几乎看都不看我一眼,倒是跟杨文绍显得很亲近,又是下棋,又是教骑射,又是讲兵法。
弄得好像杨文绍才是他的孩子似的,杨文绍俨然被当作储君来教导。
不过又不像,因为父皇居然还带着杨文绍去了烟波楼!
烟波楼是青楼,这是后来杨文绍汗颜着告诉我的。
接触王府里的人多了,这期间我也渐渐明白了一些事。
最简单的,就是我知道了当年母妃吃过的我舔过残核的,那种果子叫桃。
当然后来我才知道,比桃还好吃的果子多了去了。
好景不长,景王,也就是杨文绍的爹杨戎自请戍边,一众朝臣巴不得他不在权利中心,这么一下来,我凄惨了,被父皇立即提回冷宫。
着人踢我回冷宫前,他那高挺的鼻子里还莫名其妙冷哼了声:“孽种。”
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厌恶。
也许我听错了,
吧?
我重回冷宫,母妃的嘲笑也随之砸来:“胥让的种,也不过如此,蠢得不像话。既都到王府了,还不知道远走高飞。就你这死样,还回来做什么?你以为凭你还可以争一下太子的位置?还是觉得只要能活下去,像我一样也无所谓?没出息的东西!”
这么多年,我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也知道她如今惨景都是因为我的出生带来的。
不止一次,她想把我掐死了,可都没舍得,不是舍不得我死,是在那冷宫里,她需要一个同样活着的有呼吸的东西来陪伴她。
不然,院里枯井里的白骨,也许就有她的一份。
见我兀自发呆,理也不理她,她扑过来,用长着长长指甲的双手狠狠掐我的胳膊,眼神凌厉,冷笑道:“不过你回来了也好,这冷宫,两个人住终归要比一个人住来得命硬。”
她总算不再赶我离开她身边了,想了想还是觉得欣慰。
以前她总是赶我,有时弄得我不得不一个人睡在假山洞里,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害怕,如今渐渐明白,我们两个谁也离不开谁的,想了想,嘴角不觉上扬。
掐着我胳膊的手一僵,继而徐徐松开,话不对题:“你,再笑一笑……”
我转过头望向别处,不想理她。
她在桌上老旧的梳妆盒里鼓捣起来,摸出一小截漆黑的东西,把我按坐在床上,拿着那漆黑的东西在我面上皴起来。
又把一片红色纸片润湿,按上我的嘴唇。
“呜——!你做什么!我又不是女孩家!”
她左右摆着我的脸,上看下看:“再一笑,就有六七成像了。”
“像谁?”我擦着脸道:“景王?外面的人都这么说。”
她立时面色阴沉,不发一话,丢下那红色纸片和漆黑的东西,把我往地上一掀,径自倒头睡了。
刚入夜,我坐在门槛上仰头望天,不是在赏月,实在是,呃,饿得睡不着。
据今日母妃的怪异举动和先前杨文绍说的话来看,难道我的出身还真有可能与景王有关?
可是父皇在与陈国会盟后承认了我的身份,甚至外间还传言我还是最得宠的皇子。只不过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给我应有的皇子待遇而已。
母妃也说了我是“胥让”的种,普天之下,除了大随皇族,谁能姓胥?除了当今帝王,还有谁能名“让”?莫非她说我是胥让的种是骗我的?到底谁的话可信?
第 2 章(Q版子皇)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肚子就“咕——咕——”叫起来。
恍恍惚惚地,我不知道夜游到了哪一带,看见一华美院落,院里盛开着碧色牡丹,门口立着两尊底座为牛的铜灯,薄纱一样的熏烟袅袅升起。
进到内室,满室华光,桌上,摆得满满的是琼酒佳肴!
呜……好香……
我正欣喜无比时,一双手轻巧地从身后自腰侧穿过绕到我胸前将我环抱住,我一惊,想回头,却被后面那人的下巴抵在肩窝,扭头都无法,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那人的左手轻轻地停盖在我的左胸前,隔着衣服,温热的感觉一直传到我衣下的皮肤。
那人的右手反握着我的右肩,却也没再动。
那掌下我咚咚跳的心脏和……左胸的那个……
炙热,颤栗,和满满的酸涩立时抵在胸怀里,怎么也消散不了。
这是……?!
我动不了也不能讲话!我,我见鬼了?被魔魂附体了?
背后那人忽然呢喃了一声什么我没听清。
但是……
啊——!他是,是个男的!
我大力挣扎起来,一不小心,头撞上个什么硬物,痛得几欲掉泪。
揉揉额头,抬头一看;眼前哪有什么满室华光,哪有什么别人,是我一人靠在门板上瞌睡。
心还在狂跳。
见鬼,做的什么梦!
更惊悚的是,梦里的声音居然还有些微的熟悉感!
抬头望天,天边的月亮正圆,远处属于父皇和得宠妃嫔们的寝宫还是丝竹阵阵。
我想就算是普天下平民,此刻也都还在进行晚间的娱乐吧。
这不是乱世,这是治世,四海升平,天下一片祥和。
宫里从来都是夜夜笙歌不歇,对于那些人来说,此时入睡尚早。
而我已是睡过一遭觉了。
我饿得再也睡不着,靠在几根竹上,浸着竹叶间漏下的月光,扯一片竹叶含在唇间,吹出一段简单的旋律,无喜无忧,纯粹得只是响声。
这叶笛,还是八岁时进来这永园的一个神仙教的,嗯,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物。
在这寂静的冷宫,没什么人和我说话,我就凭这叶笛凑出一点小小的热闹来。
五年来,那个教我叶笛的神仙再未进过永园。
现在回忆起那天的他,光芒真是盖过了月华。
那时,他背对着我,立在一片寒塘边,横一枝玉笛,夜风吹起他的雪衫和紫纱织的发带。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随风轻扬。白色的锦鞋,轻纱一般的外袍下摆随风拂过雪白的鞋面。
曲调却连我这不通音律的听来都觉得忧伤。
我大着胆子上去搭讪,却因绝少与人讲话,没太多的话可以说,而他似乎并没把自身以外的一切看进眼里。
他吹了一曲又一曲,却始终未曾开口说过一个字。
我讪讪地远离。
路过一片竹丛,摘一片竹叶,放在唇边“嘟——嘟——”地弄响。
这是我一贯的自娱自乐,在寂静的永园,不弄出一点声响来,总觉得一切都寂静得像在永远沉睡。
正自我陶醉,忽听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并非笛音。
先前的笛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一抬头,那人正立在我前方不远处,笛子插在腰间,玉色流苏迎风摇曳。
一片竹叶衔在唇间,好听的声音正通过那片薄薄的竹叶发出。
真是神奇。
他嘴角含笑,眼里有些欢愉地望着我满脸的羡慕。
我往一片竹丛后退去,自卑惭愧得只想隐没自己的身形。
“我教你。”他停下吹奏,好听的声音轻问道。
坐在山石上,他给我示范,我坐在他膝边,仰望着他,突然傻傻地问道:“你是神仙吗?”
“不是。”他的话真少。
除了教我叶笛,他几乎不说多余的话。
等我的头开始重重地磕在山石上,才发现,那教我叶笛的人早已不见了。
我甚至都没问他的名字。
也是,我这样形陋的浊人怎配知晓他的名字。
那人,该不会真是神仙而不承认吧。
世上除了神仙,谁还能把那么多美好汇聚一身呢?
脑子里正乱七八糟地回转,唇间的叶笛也吹得断断续续。
叶笛的声音混着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声,很是奇怪。
呃,好饿啊好饿啊。
想着别的事情,却还是不能把饿的滋味忘掉。
起身歪歪斜斜地转悠着,晃荡着。
快摔倒前赶紧抓住一棵小树稳住,缓了缓气力。
忽然有香气袭来。
太好了!附近应该有花!
有花就等于有吃的了。
闭上眼睛,蓄了蓄力,就着小径边的夜灯四处搜寻起来,终于在一片较矮的树上找到一些鲜红的花,叶分三瓣,枝条都是鲜红色的。花呈未开莲苞状,看起来肥厚的花瓣紧紧笼在一起。
看起来应该好吃,赶紧摘下几朵就往嘴里揉,果然还不错,酸酸的,虽然有一点点涩。
“洛——神——?”一个好听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熟悉,忘不了的熟悉。
回身一望,五年前那夜消失的“神仙”正站在一步之遥,正一脸惊讶。
“什么?”我嘴里含着花一边吞咽着一边问。
“这种花,叫洛神。你要吃的话,用糖渍蜜制后才可以。”
我摇了摇头:“可是我连饭都没得吃。”
“那日你在承天门拦住圣驾,后来父皇不是认了你么?怎么……”
“你说父皇?!难道说,你是……?”
他颔了颔首,不做多言。
“饿了吗?跟我来。”他轻声问我。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来到一处宫殿,正殿前方牌匾上“西华宫”三字闪闪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