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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上一热,低下头来猛灌了一口茶,喝急了,呛得直咳,晋思在一边偷偷笑着,我瞪了他一眼,他像没看见似的拿帕子擦我的嘴角。
庄玄继续在一边道:“你那点小心肝在琢磨什么,我用脚指头都算得出来。没办法,人大了就得大婚,谁都逃不过的,除非你不怕人嗤笑,要做和尚。”
我把书立起来,一目十行地开始看起来。
看着看着,眼前的字好像都不认得了,朦朦胧胧的。
庄玄和晋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脑袋倒在书上,什么字也看不进心里去了,手按上胸口,摸出那个锦袋,上面的花纹几乎烂熟于心,解开来,里面的断玉,带着体温。
秦羽的面目早已开始模糊,可与他相处的那些日日夜夜,都好似在昨天。
他也好似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心里一直想着,他是去某个地方出游了,我只是现在暂时见不到他的人而已。
我只是有些离别的思念而已。
每晚每晚,从梦中惊醒,总是特别想念,他是我恋上的第一片桃花,可是总在我前方飘浮,让我怎么也抓不住握不着。
现在又知道,就算我抓住了,我也不能要。
秦羽秦羽,你要我好好活着。
可是活着,我就必须得和别人大婚,我是皇子,不管为了政治还是什么的目的,我都会有不得不和人成亲的那一天。
我不想要那一天来,不想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当父皇告诉我,原来我们竟是一母所出时,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为此,我不能怪杨文绍从此拿我当路人。
也为此,我再不能理直气壮地拿“兄弟”二字来拒绝二哥。
我不怨老天爷给我十四年的苦难,可我不能不怨老天爷对我的捉弄啊!
该怎么办?
人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到了年龄就必须成亲?
寂静的紫阳殿没有一个人能回答我。
我靠在桌上,埋头失声痛苦。
一双手轻柔地把我拉起来,抹干净我的眼泪,又着人端水来洗了脸,奉上茶,我吃了半盅。
他在一旁立着,待我稍微平静下来,才道:“殿下不要太伤心难过,说不定,殿下的有缘人在下一刻就会出现呢,逝者已矣,殿下该往前看,总是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想必关心殿下的人都不期望你这样吧。其实大婚也没有什么好抗拒的,挑一些自己喜欢的,看得顺眼的,没准能培养起感情的。什么都是变化着的,也许殿下将来会对某一个人一见倾心,到那时,不就都不用担心了?”
“真是那样就罢了,只怕我太平庸,落得又被老天捉弄。”
“不会的,殿下不要妄自菲薄,现在只是太瘦,等殿下养丰腴了体态,只怕天下姑娘都要挪不开眼呢!”
“晋思!你少哄我了,有你这个云州第一美少年在我身边,谁还会看我一眼。”我自嘲道:“而且说真的,我对女人……好像……”
“殿下只是接触的女人少而已,多接触一些,殿下就改观了。”
“还是不要了,我并不想……学业为大,我虽无能,但凡能为父皇分一丝忧,也是好的。”
“莫非殿下真如庄太傅所说的,要为人守身?殿下想要为皇上分忧,难道没有听说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臣想,皇上目前最忧虑的,除了那些虎视眈眈的臣子,最头等的,要数殿下的终身大事吧!殿下要分忧,该从这里着手才是呢。”
“你!哎,说不过你!我背书去了,等下先生要查。”
“殿下你就尽管逃避吧!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等好女儿都被别人家挑走了,看你怎么办?”
“我说晋思你现在怎么就跟个老妈子似的?还说我呢,你都十八了,还不是没成亲。”
“可我已经有经验了啊,只是我不能自己做主成亲,须得皇上赐婚。”
“你……有经验了……”
“是啊,贵族子弟哪个不是十三四岁就开始知事的。像殿下出生皇家,至今还是童身,臣倒觉得十分稀奇呢!”
“你就笑吧笑吧!你又知道我现在还是童身!”
“咦,原来殿下已经不是了吗?呐呐呐,第一次是和男人还是女人?”晋思八卦地靠过来,附在我耳边问道。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那我告诉你,你也告诉我,好不好?”原来选伴读也有这方面的问题可以交流,难怪众皇子都是年少就已很知事了!这些话可不是能和父辈以及先生之类的人说的,只有同龄人,才能说得开。
父皇你真是把我的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真是让我感激又头疼啊。
现在叫我真是连谎都不知道怎么撒了。
只好端出皇子的架子来说自己还要背书,被晋思鄙视的目光瞅得脸上火辣辣的,又不好说什么。
哼,我决定讨厌他!
要是事情就像晋思设想的那样发展,我后来就不会感叹自己真乃大随第一悲剧了。我是喜欢上了别人不错,貌似终于不用在自家兄弟里打转了。
也貌似是喜欢上了一个朝中官员的女儿,貌似是终于不用再与男人纠缠不清了。可是越临近大婚,我就越不舒坦。
我十七岁生辰那天,父皇愣是把那场欢宴办成了相亲大会。
齐雯,当朝礼部尚书的女儿,生得娇小玲珑,粉面含羞,深闺里的大小姐一枚,在整个相亲大会上虽不是最耀眼的,可是她那眼角的一颗小小泪痣,愣是让我多瞧了她两眼,惹得父皇捻须长笑,礼部尚书更是笑得两眼弯弯。
齐小姐双颊带绯,席间琴棋书画样样让她表现了个尽兴,呃,什么都好,哪里都好,就是脾气性子,也是温婉可人的,比我小一岁,算是与我最“门当户对”不过的了。
那天,我红着脸吃了好多酒,本来就不善饮酒,弄了个酩酊大醉。
被晋思架回逸王府时,都醉得不省人事了。
有人服侍我脱衣,洗澡,梳发,按摩,醒酒,我是云里雾里,嘟哝了些什么也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醉酒,甚是畅快。
醒来也全无别人所说的那种宿醉的痛苦,说起来要好好感谢晋思,他现在,怎么说呢,伴读、侍卫、近侍、先生、谋士甚至是厨子、御医他都能兼职了!咦,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他几乎和庄玄一样多能到变态呢!
拜他所赐,我现在越来越嗜酒,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反正也不会像别人醉酒后醒来很难受,他好像也特爱灌我酒喝,他自己是千杯不醉了,我就不行了,有的酒,真是一杯倒!
其实我很想对父皇说,那齐小姐是万中无一的好,好倒我甚至配不上他,可是我就是没有喜欢的感觉,我喜欢过人,知道喜欢是怎么回事。她唯一让我稍微感兴趣一点的,就是那眼角的一粒红痣,可是我不能为了那粒红痣而糟蹋一个好女孩家。
也许我真的,无法接受女人吧!可是看到父皇那药石无医的银发,记忆他那渐渐皱纹堆积的眼窝,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已经为我操心过很多事了,他把他去世后几十年的事都计算好了,他在榨干自己的心血,因他想毫无愧意地去地下与人团聚。
呜,我又喝醉了。
酒真是好东西啊!借着酒,自己不想知道不想了解的事就通通不会出现在眼前了。
迷迷糊糊地被人拉去沐浴,扑通一声,不小心跌进池水里,水灌进嘴里,还没开始扑腾,就被人捞起,他轻叹一声,声音像是从遥远传来一样,带着些微的痛惜:“面对婚事,你就那么恐惧吗?要用醉生梦死来逃避。”
我闭着眼睛,摇晃着脑袋,突发奇想,迷糊地笑着道:“晋思,你,你说,要是当年,我和秦羽都喝醉了,然后被人,被人那个了,反正……反正喝醉了我们自己都不知道。那么,秦羽是不是就不用死了,他就会……嗝……就会一直好好地活着?反正……反正我们又不是女人,被……嗝……那个了也没什么,对不对?”
“……”
“……他好笨呃,我是男孩子,又不是他妹妹,他……嗝……又何必拼了命,我……我要讨厌他,他让我这么想他,却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
“出现在你面前又怎样呢?你忘了,他是你哥哥,与你是一母所出。若能接受他是你哥哥的话,为什么你二哥不行?为什么杨文绍也不行?”
“嗝……不对,我喜欢他时,又不知道他是我哥哥……”
“你的意思是,只要不知道他是你哥哥,你还是可以喜欢上的吗?”
“……我不知道……我只喜欢过他,我……忘不了……”
“你的话,对活着的人,何其残忍。”他用手抹开我面上的热泪,喃喃地道。
“我……我知道我残忍,对不起很多人,尤其是我二哥,可我只把他当哥哥看的,我希望他一直……一直都是我的好哥哥。我……嗝……也知道,求而不得是多么痛苦的滋味。可我……不能……我也很想他不那么痛苦,可……我自己都是……再者,有父皇前车在鉴……”
“……”
“我……始终都那么没用,我想让父皇开怀,可我……除了陪他偶尔下下棋看看歌舞,我……什么也帮不了他。我不想娶齐小姐耽误了人家,可是又不敢说,我更怕二哥知道我要大婚……杨文绍已经跟我是陌路了,可我不想二哥也……”
“你不是没用,是因为你一直都觉得很多事情你一做了,就是多事,做得过了,越距了,你把太多太多的事都归结为太子才可以做的,自己始终缩手缩脚。殿下,这次,不如亲自微服南巡,替皇上安抚水患灾民?找点事做,总好过醉生梦死欺骗自己。”
眼前水汽迷蒙,面前这人恍若神仙中人,微笑而立,为我指点迷津。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子皇(图)
洗完澡,喝了醒酒汤,晋思陪同我一起去吹了下夜风,身上凉爽多了,酒也醒了大半。
心情也稍微平静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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