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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一切都准备好,不日就可以离宫出发去南边。
一天晚上,收到了二哥的密信,信上说的是关于他在北方的事,做了很多事,甚至接手了一些景王的旧部,端了几窝土匪,看过雪山上的莲花,入过北夷皇宫作客,见过北疆最美的公主……
他说,跳出对我的执念,才发现世上有趣的事原来如此之多。
他说,他以前错了,错过了好多更美好的东西。
他说,他知道我要大婚了,他恭喜我。
他说,敞开心怀去爱想爱的人吧。
不用介怀他,
因为他,
已经找到他能爱的人。
第二天,我是在出发去南边的马车醒过来的。
连日的少眠,让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一切都是晋思在打点,清点赈灾银两,打探南边水患情况,分派一路的人手,衣食住行的一应安排等等,他几乎未假手他人。
本来是我要出来做点事的,现在反倒成了闲人,除了睡,还是睡。
马车摇摇晃晃的,越往南边,雨天越密集,走了几天,我感觉自己都要长蘑菇了,潮湿的道路,阴沉的天,淅沥的雨,郁闷的心情。
真是让人有一醉仰天笑的冲动啊!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晋思收了竹骨伞,坐了进来,劈手夺过我的酒囊,有些生气地道:“殿下自离京之日,就一直饮酒、睡觉。完全把出来要做什么事都抛到脑后了!”
“不是有多能的你一直在奔波打点吗?况且,还没到南边呢,你急什么?”
“呯”的一声,他把酒囊往桌子上一拍:“殿下总这样提不起,放不下,叫人失望!”
我向后往软座上一躺道:“已经让很多人失望了,不差这一回。”
“你怎么了你!”
“没怎么,我犯贱了而已。”翻了个身,我趴在宽敞的软座上,头深深埋进褥子里。
晋思沉默了一会儿,一只手攀上来,揉着我的头发,轻声道:
“还在为那封信难过?”
“谁难过了!”
“没难过你喝那么多酒做什么?看你,都不吃饭,又瘦了,开始变丑了哦。”
“男人长得美有什么用,长得美是什么了不起的优点啊?”
“你……你别这样。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反正你又不喜欢他,他现在放弃你了,你自由了,可以大胆喜欢任何人不用再顾忌他的感受了,再也不用担心他会疯,这不是好事吗?”
“我是不喜欢他,收到信我是应该很欢喜的,可是我还自作多情地想着是不是他知道我要大婚了,故意说那些话的,他现在太为我着想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真的不知道……”
“你很在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吗?”
“怎么能不在意?我可不想再看见他疯癫了,我很怕……”
“你放心,不会的。还记得信的内容吗?他连北疆最美的公主尾椎上的蓝色蝴蝶刺青都知道了,这意味着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意味着什么?”
“你笨啊!尾椎在哪知道吗?一个公主,她那么隐私的部位都被你二哥知道了,你居然还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他们……”
“至少是有夫妻之实了。”
“可我二哥,他有妻房……”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二哥是大随最出色的皇子,他既然接纳了公主,日后就算有后宫三千都不为过。所以你多虑了,他并不是故意那样说的。”
“可是……”
“可是为什么你高兴不起来?你啊,就是这绵软的性子,叫人又爱又恨!一个秦羽,又没有跟你山盟海誓什么的,死了那么久了还一直记挂着,一个杨文绍,根本就是他不对,你还一直愧疚。你二哥就更奇了,你根本就不喜欢他,那你还忧伤个什么劲?”
“也是啊……是我犯贱了……”
我错了。
我以为人人都像我一样,喜欢了一个人,就再难割舍,哪怕他已经死了。
其实孽缘也挺好解的嘛,呵呵,呵呵呵……
“呐,殿下……”晋思也爬过来,撑在我背后上方,温热潮湿的气息荡进我的衣领,我缩了缩,趴在宽大的软座上,更往褥子里钻去。
“嗯?”
“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
“我年底要大婚了。”
“你不喜欢女人的……你娶她们是因为你必须那么做,礼部尚书虽然没多大实权,可他的妻子的娘家,是当朝太尉。”
“我会试着去喜欢的,二哥不也是能喜欢上女人么?”
“可是殿下……”
他落下身体,轻轻地压在我身后,一手抚过我的肩膀,柔滑的丝衣被带得溜下了一边肩头,凉意袭来,他炽热的唇触碰着我的肩头,手中不住揉搓着我的手臂,呼吸粗重地道:
“殿下骗不了我,殿下对我是有感觉的……”
“不……别这样,晋思,你再弄,我要生气了!哈——啊——”
“嘿嘿,殿下总是自欺欺人……”
“不要闹了!我们这是去赈灾,抚恤灾民,不是去看热闹、游山玩水,更不是去谈儿女私情!”我坐起来甩开他,微恼道。
他向天丢了个白眼道:“殿下还好意思说,我可是从早忙到晚的,是某人一直躲在车里面多愁善感……”
“哼……”
“一说到那个,就摆架子来转移话题,我最讨厌你这样了!我就那么不值得你多看一眼吗?”
“不是那个问题……”
“子皇……”他双手捧上我的脸,目光里尽是凄色,道:“若是你太害怕,我……我甘愿为你……雌伏……”
“什……什么嘛,我听不懂。”
“你懂!将要大婚的人,怎么可能不懂?别再逃避我了,你若真不喜欢我,直接说,让我死心。”
“……”
“你说啊……”
“殿下,前面有一处村镇,是就此安顿,还是继续赶路?”流秋的声音适时地传进来。
我赶忙掀开窗帘,大声道:“就此安顿,明晨早起再赶路。”
说完开始整理车内的东西,无视晋思咬牙切齿的模样。
整个晚上,晋思鄙夷的目光一直没从我脸上剥落下去,哎,我何其窝囊!
虽然是微服,可是来之前,父皇已经出令通知沿途各州县,弄得几乎一路知县都知道我要出巡,都暗中派兵一路护送着,生怕我在他们的地盘出了什么事故,哎,我对父皇无语了!这不明摆了是放我出去玩,还威胁沿途州县要保我平安!
颠簸几天了,终于来到南边水患重镇怀州。
怀州地处随、陈、郑三国分界的大河幻水之滨,这里已经连下了月余的雨,怀州的地面都是松松软软的,到处是泥泞。
来了这里之后,才发现有很多事需要解决,百姓的房子都淹在水里,存粮都已经泡发了,耕地良田什么的更是被淹了大半月,作物大半都已经死亡。鱼塘水库都已决堤,百姓们一年的投入都打了水漂。
每个人的心情都如那阴沉的天一样,连月不开。
父皇拨下的赈灾银钱根本不够,已经奏请父皇加拨了两次,再不能多添了,何况银钱始终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最大的难题,是幻水上游的堤坝,决堤多日,根本堵不上,下游一带,住的全是人。
我和晋思,合着怀州知县,商量了几日,还是无果。
这日老天仁慈,没有降雨,我和晋思正在上游决堤处的高坝旁边视察环境,顺便安排人手劝说村民搬离危地。
有些村民甚是固执迷信,大水都淹没了他们的村庄,他们还不肯转移,再这样下去,只怕性命攸关。
我和晋思都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差点动用强撵的了,正在与村民相持不下间,忽听有人大叫道:“走山了,走山了……”
我一看,最近的那座山,大约是叫做小岚山的,连着山上的树木什么的,像被耕夫的犁刮动一样,向前铺滚着,滑动着,看得人有些头晕。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正往坝这边滑!”晋思一把拉起我的胳膊狂奔起来,其他人也都惊恐地四处逃窜。
晋思带着我奔到一条小河边,他刚一跨上桥面,木桥的那一头突然断裂了,晋思一下子就掉进河里,我站在河边,把手伸向他,示意他游上来,忽然背后不知道被什么人推了一下,我一个头朝下,栽进河里,河水猛地灌进我的眼耳口鼻,很是难受,我扑腾着想要划上水面去,结果越沉越下,本以为这条河小,水位浅,谁知道……
我死了我死了,不会水啊我!
我想开口喊救命,可是一开口,就是水泡出去,河水进口,四肢胡乱地摆动着,不知随着暗流冲向了哪里。
只感觉身躯越来越重越来越沉了。
等我回复神智,发现晋思正脱了我湿漉漉的上衣,在我胸口一下一下按着,压得我喝进去的河水都从口中吐出来,顿时好受多了。
他见我醒来,一把抱住我猛摇道:“你真笨啊你真笨!站在河边也会掉下来!害我担心死了。”
“呜,别摇了,我难受。不是我掉下来的,我感到有人狠狠推了我一下,我没注意后面有人……”
“什么?!有人推你?!”
“嗯,力道很大,我根本稳不住,当时只担心你的安危,没发觉身后有人。”
“啊,对了,我看了一眼那断桥,是齐口断的,像是被人做了手脚!该死!谁怎么缺德?又是谁知道我们必定会经过那座桥的?”
“我们,是不是招惹上谁了?”
“不知道,按理说是不会的啊!你根本未曾被你父皇宣上朝堂,朝中理应无人与你为敌的,皇子中也已不存在胆大包天的啊……”
我望了一眼四周,恐慌地对晋思道:“晋,晋思,我们这是在哪啊?怎么四面都是水?”
“别怕,这是个荒岛,我们被深河的暗流带到这里来的,要不是我在河中抓到了你,恐怕要急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这,这不是与世隔绝吗?四面都是水,连山也望不到!要是岛屿被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