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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威胁皇上地位的人,都已遭到惨无人道的毁灭,如果皇上执意要让那几位世子也遭此厄运的话,臣不再多话。”
原来这就是皇叔不再对我疾言厉色的缘故么?
有人在暗中为我排除威胁?
可是那几位皇兄平日里都呆在府邸内,从无作怪,也说不上什么威胁啊!莫非是?皇叔曾多次扬言要换掉我让其他人作傀儡的缘故,诚然,要换掉我,我就必须得先驾崩了……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原来如此复杂……
整个朝议,最终还是以八皇叔的意见作结,我还是得立后,由八皇叔代为监督选妃。
退朝时,我甚至听到有的大臣小声嗤道:“刚开始还以为今日皇上是先帝俯身了,与先帝一模一样的,都一幅目空一切,仿佛能只手遮天的神色,到了后面,却又被打回原型了一样,姜还是老的辣啊,摄政王……”
哎,没功夫去理会他们的闲言碎语。
我一回书房,就见流秋和宫商都在。
他们都是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样,我坐在御案前查看皇叔已经批好的奏折,甚至还有一叠不甚重要的奏折,现在皇叔都分派给我亲自批阅,我都快批阅完了,他们还是站在那边不说话,只是目光看着我,状似怜悯。
“说吧,我又有什么厄运临身了?”
他们俩互相看了一眼,又都沉默地看着我。
我笑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默契了?莫非是……好,我给你们赐婚!”
一听我这话,他们俩都是一退三丈远,宫商苦笑道:“皇上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流秋估计连什么是喜欢人都不知道。而奴婢,皇上明知道奴婢心里的痴心妄想。”
“那倒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说啊,不要在这充两只蚌壳……”
宫商走过来,替我磨墨,她糊涂了,我的砚台根本就是摆设,我用的是朱笔!她一边磨一边小声地问道:“皇上还爱他么?”
“他?”我顿笔望向她。她神思闪烁,樱桃小口开开合合,却吐不出几句话来。
“就是……他啊,薄王……”
“哦……宫商,如果他喜欢的人是你,你本来没有喜欢上他,可是他招惹你,你开始喜欢上他了,抛开一切,喜欢上了,很喜欢很喜欢,他却在这个时候抛弃了你,还当众羞辱了你,娶了别的女人,你还会爱他么?”
“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
“能有什么苦衷?他不过是怀疑我和八皇叔勾搭上了,怀疑我勾搭过九弟……他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从来就没有信过我,他不是真的喜欢过我,不然,他也做不出那些羞辱我的事,他只是为不爱找借口。你说,有什么苦衷能让他要羞辱我到那种程度?”
“皇上……你恨他?”
“恨?不,恨也是一种感情。我是大随帝王,作为皇帝,是不需要感情的。”
“皇上你变了……”
“不是我变了,是以前的那个胥文瑞,在八月十五那天晚上,被人合伙杀死了……”我的朱笔在奏折上重重撇了一笔。
宫商放下墨条,洗了手,走到我身后,轻柔地捶着我的肩膀,温柔地道:“皇上,忘了那些吧……奴婢每日看着皇上强自振作,心里都是心疼不已……奴婢虽是弱质女流,保护不了皇上,但是只要皇上需要,奴婢瘦小的肩膀,可以借皇上一靠……”
“笑话,我是男人,更是大随帝王,不用躲在女人的怀里撒娇……”
“男人和女人都一样的,都有脆弱的时候,强撑,是不好的,总有一天会崩溃的……奴婢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好了,好了,我知道如何排解。说来说去说了半天,你都还没说出了什么事呢?若是有关薄王又娶了新妻什么的,我早说过了,这些事,我已没兴趣知道……”
宫商停下了为我捶肩的手,改为轻轻按摩我的太阳穴,待我感觉舒服很多的时候,才缓缓道:“皇上应该早知道,薄王自入冬以来就抱恙在床,更是以此理由休妻,弄得北疆公主羞愤大闹,无意间,造成误杀,北疆已经是全民愤怒,欲以此为借口,打破盟约,燎起战火……薄王自己觉得愧对家国,病情日益加重,直至昨日,病情已到了……十分危及的关头……”
“哦,是吗?那就再多加派些御医过去……”我停下批改奏折,扭头望着她。
“皇上……”她摇了摇头,眼角滴下大颗的泪珠道:“已经没有用了,奴婢打听过了,据说是……就在这一天两天了……奴婢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被老天嫉妒了,怎么突然地,就病成这样了……”
我继续批改奏折,淡淡地道:“在这里哭做什么?准你出宫,你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皇上你……”
“我是大随的帝王,我身上背负的是万千子民,一个小小的薄王将要故去了,难道要我下旨让全天下陪着哀嚎不成?”
他们惊讶地望着我,不敢置信。
“宫商,你先去太医院走一趟,看什么需要带的药、御医什么的,随便带……你要侍奉她的病榻前,我都准了,你去吧……流秋,你也不用在这里杵着了,元宏的性命安危,我只管问你……”
“我只保证皇上的安危……”流秋反驳道。
“元宏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我稍微有点生气。
宫商匆匆走了,流秋把元宏抱到御书房边的庭院来玩,他看着元宏在院子里走走跑跑,却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我。
我坐在御书房里,愣是把批改过了的奏折重又从头到尾批过一遍,渐渐地,有水滴晕开了那些朱红。
我的眼前,又成了从前那样的,一片血红,仿若身置地狱红焰裂浆。
我正喘不过气来,忽然书案下的衣摆被人轻轻扯动着,低头一看,是元宏,我搁下笔,将他抱起来坐在膝上,他手中捏着一把小花。
他从里面抽出一朵开得最好的,递给我道:“送给子皇,子皇要开心起来哦……不可以哭鼻子哦……”
我接过小花,他在我腿上站起来,伸出粉嫩的小手,用小巴掌抹了抹我面上的水迹。我假装道:“我才没有哭鼻子,倒是元宏,采了那么一大把花,才给我一小朵,小气……”
他准备从中再抽出几朵来给我,想了想,又插回去了,看着我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道:“不行的,这些是元宏要送给二叔父的,希望他的病早些好起来,那样子皇就不会伤心难过了……也不会半夜里总是爬起来叫御医,叫来御医却是给没病的元宏看病了……其实子皇是想要御医给二叔父看病,元宏一直都知道……不过子皇不用怕哦,这些事,元宏谁都没告诉……”
第 66 章
我紧紧抱住了元宏,用额头蹭着他的小脸,他一动不动地任我蹭着,空着的一只小手,慢慢地抱紧了我的脖子。
我想起在冷宫时每每长夜时,在那一望无际的黑里,在母妃都鄙弃我的时候,与我做伴的,除了冷宫那几间破殿内墙角的蜘蛛和老鼠、蟑螂,还有一只十分可人的小兔子。那是别的园里偷流出来的小兔子,大兔子因为溜出来而失宠于主人,被主人用竹箭射毙,小兔子惊惶地窜到我的怀中,那人不愿碰到邋遢的我,小兔子才免于死劫。
母妃有时饿得慌了,就要抓它来烤了吃,她几次打肿了我的屁股和脸,都没成功。小兔子才得以与我相伴了些岁月。
它小小的,暖暖的,抱在怀里时,它总是安安静静的。虽然同样那么弱,那么小,可是在那些岁月里,给了我极大的安慰。
可最后它还是离开了我,在我饿得昏睡过去时,它遭到了和它父母一样的酷刑。
它父母的主人说:我不想要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我的救命稻草……
也许,我该学会习惯失去……
失去那只小兔子,
失去秦羽,
失去父皇,
失去,二哥……
我早该习惯的,作为君主,连这些都无法承受,怎么能行呢?
可是,
二哥欠大哥的,欠秦飞瑶的,所以欠元宏的,已经太多太多,他没有办法偿还,可至少我,能保元宏一世安泰。
如果连元宏也……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么伟大的心去为那些素不相识的子民,而去和八皇叔,和外患,抗衡。
“子皇,我要去看二叔父喽,你也要一起去吗?”
“我怎么能去……你也别去了……宫外不安全,你这花,就让宫商代你带过去吧……”
“子皇……”这孩子,才几岁啊,就学会装深沉、皱眉头,满面忧色。
“怎么了?”
“我要去……子皇……”
“你知不知道,你的处境有多危险啊?你爹是先太子,就冲这个,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形形□的人想要你,或杀你,或拿你来要挟我……”
“我只是想代子皇去看二叔父,宫商说了,可能是最后一面……子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铁石心肠,这样吼我……我只是去看二叔父,又不是出宫游玩……”
这孩子,才两岁多一点的年纪,要说不懂事,他可比一般四五岁的孩子知道得还多,真要说懂事,有些事,的确不是他这么小就明白的。
他不明白,正是他的二叔父,伤害了他的父母!
他不明白,我那一夜之间全灭的皇兄皇弟以及丞相,有可能就是他这个二叔父干的!他二叔父在暗地里想做些什么,不是他能猜到的!
他更不明白,他的二叔父早就想置他于死地了!
他捧着花滑下我的膝盖,蹭蹭蹭地翻脸跑出去了,末了还远远传来他的哭声:“我讨厌这样狠心的子皇……”
我狠心……
我狠心……
我狠心……
我要是狠心,我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皇叔办事效率就是高,早朝上才决定的事,到了晚膳时分,他已经初步拟出了皇后人选的名单,拿到御书房,一一将画像呈给我看。
午膳和晚膳我都无心用,此时面对一张又一张的美人图,还是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