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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苏放笑嘻嘻地从「放哥」的身上搜出那锭带有五个孔的金子递给了石莫飞,「你好好瞧瞧。」
「……我明白了。」石莫飞观察了一会儿,仰首道,「这些洞全都是一样大小的。」
「莫哥哥,」水融捡起了「放哥」表演时落在地上的五根指状金条,「这些也是一样大小的。」
「一个人的手指多少总有粗细之分,」雷玉哂笑,「又怎么可能每个都同样大小?」
「融融,你看。」石莫飞将水融捡回来的金条分别插入洞中,登时,一只金光闪闪、完整无缺的元宝重又出现在众人眼前。
「好好玩。」水融好奇地伸出白白嫩嫩的手指轻轻地戳了几下。
「做得不错。」苏放接过石莫飞手中的元宝细细察看,「若非靠得极近,否则还真看不出上面的接口。」
「所以才能使人上当。」雷玉淡淡道,「他们只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引开大家的注意即可,」他斜目睨向「放哥」,「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
「你叫什么名字?」苏放问道,「是做什么的?」
「小……小的名……名叫马、马二顺……是……是淮安东头大、大街上……耍把戏的……」
「你呢?」雷玉冷冷地注视着一声不吭、只顾着打颤的秀气男子。
「人、人家……我……我叫潘、潘文……是……是……淮安的一个……戏、戏班子里……唱……青衣的……」
难怪——众人恍然大悟。
雷玉面色却更沉,他板着脸道:「你们是淮安人氏?」
「是、是的……」
「唔……」雷玉沉吟半晌,「是谁叫你们来演这出戏的?」
「就、就是方才……那六个逃、逃走的人……」潘文断断续续地道,「昨、昨天晚上……他们偷偷领……我们进城……」
「你们下榻何处?」
「不、不知道……他、他们用马车……载我们过去……还……蒙住了我们的眼睛……直到今天中午……他们才把我们载到街上……要、要我们上、上这儿来……」
「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绝心谷和朝暮楼的规矩吗?」小张愤然,「居然敢来胆大包天地冒名顶替?!」
「……因为……他们给了我们……一人……一百两……金子……」马二顺低着头说。
「一人一百两金子?出手倒真大方。」苏放摇头叹息,「看样子,你们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啊,」雷玉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通常也就没什么存在的价值……」
「我、我知道!」潘文忽然大叫道,「人、人家……我、我想起来了……那六个人里面其中有一个人的声音特别低沉……」
「对、对了!」马二顺急急补充,「还有一个人好像左手……不,右手腕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对对对!」潘文一迭声地道,「就是他替我们解开蒙眼巾的……」
「此话当真?」雷玉挑眉。
「真、真的、千真万确!」马二顺指天咒地,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他们只说让我们帮个小忙……到时候场面也许会有些混乱……我们就可以……趁机溜走……谁知道……唉……」他哭丧着脸长叹一声。
「二顺哥——」潘文委委屈屈地擦了擦眼角。
「潘老弟——」马二顺闻声殷切相望。
他二人眼泪汪汪地凝视着彼此,那同病相怜之情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一时之间,悲从中来,所有堵在心头的恐惧、苦闷、悲愁……一古脑儿地全面爆发,汇成了一片哀哀切切、凄凄惶惶的哭声。
「呜呜呜……」潘文绞着一条花手绢哭得抽抽噎噎,总算还是细水长流、文文静静。
「哇哇哇……」马二顺却是长江之水天上来,嚎啕大呼、捶胸顿足、一泄千里,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这叫一个「惨」啊——唬得旁观众人纷纷走避,掩耳闭口。
「师父,」水融瞧着面前水流成河的人,悄声道,「他是不是因为你要他赔手指才哭得那么伤心啊?」他想了想,不由自主地皱起了一张小脸,「真的要他赔吗?手指断了一定会很疼的。」
此言一出,哭声如雷。
「咳,」雷玉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好吧,今天师父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他们一回。」
说也奇怪,才一句话的功夫,倾盆大雨已转为绵绵细雨。
「喂,听到了吧?」苏放悠悠然地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走?如果等咱们改变了主意……」
一语未毕,地上的两个要死不活的人早已生龙活虎、连蹦带蹿、一溜烟地奔下楼去,瞅那架势,说是「动如脱兔」亦不为过。
「你们的手指本谷主就暂且记下了,」雷玉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扬声道,「下次见面,连本带利一起还吧。」
砰、光——咕噜噜噜……听这声音,显然是有人中途失足滚下楼去了。
「哎呀!」水融攀上一边的扶手,探出大半个圆滚滚的身子吃惊望着楼下。
「小心!」石莫飞上前牢牢抱住水融的腰,自己却也忍不住跟着往外探出头去。
「少主!!」两个孩子飘飘荡荡、半悬半挂在空中的姿态直把阮千风和林灏吓得魂飞魄散,两人齐齐拔足狂奔,使劲向前一捞——用力过猛的后果令四个人在楼梯口跌成一团,水融的手肘撞上了林灏的胸,林灏的左脚踩上了阮千风的右脚……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尘埃落定,石莫飞静静地坐在仰面躺倒的阮千风的肚子上,看看楼下,又瞧瞧身边同样做了水融垫背的林灏,喃喃道:「真可怜……」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徐州城外,密林深处。
四个蒙面人。
二人弯腰躬身,服饰一红一蓝。
二人负手而立,衣衫一青一黑。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站得笔挺、个子高挑、瘦瘦长长的黑衣蒙面人不悦地道,「连这么一点小事也办不好!」
「启禀……庄主,」声音低沉的红衣蒙面人垂首惶恐地道,「这件事本来是很顺利的,可是……谁知道半途跑出了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属下等这才会失手……」
「哦?」黑衣蒙面人显然对前面的「庄主」二字甚感满意,语气当下缓和了不少,「你们可知那两个搅局的家伙究竟是何来路?」
「属下只知其中一人的暗器功夫相当了得,另一人的指功更是出神入化,听说好像是……碎心指。」
「碎心指?!」身材壮硕、虎背熊腰的青衣蒙面人骤吃一惊,「难道会是苏放?!」
「属下不知。」一直默不作声的蓝衣蒙面人弯着腰恭敬地道,「属下只听到那个发暗器的人称呼他为『阿放』。」
「……如此说来,」黑衣蒙面人目光闪动,「另一个暗器功夫相当了得的人定是雷玉了?」
「这个……他自称『谷主』,但是属下尚不能确定。」红衣蒙面人迟疑地道,「看外表倒是一点儿也不像,不过他们的武功……的确是深不可测……」
「唔……」黑衣蒙面人沉吟半晌,「立刻派人将这两个人的身份彻查清楚。还有,别再在徐州城内下手,这儿毕竟是阮千风和林灏的地盘,此次事机败露,他们定有所觉。一切等那两个小鬼离开徐州再说,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
「是。」
「反正那两个小鬼迟早会去扬州,」青衣蒙面人露出一丝狞笑,「你们这一路上可要好生招待二位小少爷,务必生擒活捉。」
「请阁主放心,」蓝衣蒙面人谄媚地道,「属下定当尽心竭力,鞠躬尽瘁。」
「我还不是阁主。老胡,你如此称呼,我可担待不起。」青衣蒙面人语气虽淡,眼神中却难掩窃喜,显见得内心十分受用。
「嘿嘿,」黑衣蒙面人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还谦虚什么?只要过了三月廿五,你就是荻花阁的阁主,而我……」
「你也将会登上追日山庄庄主的宝座。到时候白道的天下就尽在你我二人的手掌之中——」青衣蒙面人阴阴地拖长了语声,两人视线相对,同时大笑。
「哈哈哈哈哈……」
宁静的树林中霎时响起了一片难听的聒噪之声。
※※※
望九阁。
亥时。
繁星点点,夜色深沉。
两条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各自的房中溜了出来,蹑手蹑足地摸向后院的某间厢房。两人一东一西绕至厢房门口,蓦然发现对面有人,借着月色抬头一瞧,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呼:「是你!」说完,又同时摀住了嘴巴。
「嘿嘿,」等了一会儿,见厢房中并无动静,阮千风方始干笑一声,「奇怪,三更半夜,林舵主不在自己房里好生安歇,偷偷摸摸地上这儿来干什么?」
「原来你也知道现在是三更半夜啊,」林灏不客气地冲他翻了翻白眼,「那你又贼头贼脑地想来干嘛?」
「我?嘿嘿,」阮千风眼珠一转,「我是特地过来瞧瞧咱们少主究竟睡没睡好。」他斜睨着林灏,「我看你才是形迹可疑,分明心中有鬼……」
「哼。只许你来探望少主,就不许我来吗?」林灏理直气壮地反问,「我也很关心我们的少主,难道想来探望一下也不行?」
「行,当然行。」厢房的门无风自开,一个悦耳动听的优雅语声从房内悠悠传来,「都进来吧,小心别吵醒了你们的少主。」
阮、林二人面面相觑,你瞪瞪我,我瞪瞪你,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计可施地迈步踏入了室内。
厢房分隔成内外两间,里屋一片漆黑,外屋则燃起了一盏不算很亮的灯,但已足够让人瞧清楚室内的摆设。房间十分宽敞,墙角安置着一对前朝的巨型古董花瓶;墙上除了几幅字画,别无它物;房中仅摆着一床、一桌、四把椅子,显得非常整洁素雅。
苏放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瞅着深夜来访的不速之客;雷玉一手提着灯,一手对他二人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以目示意二人跟着自己进入里间。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两个孩子睡得正酣,水融胖嘟嘟的小手松松地捉着石莫飞的衣服,石莫飞的一只手臂搭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