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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伤自己,但不能伤云倾,所以他得去找云倾,让云倾知道他还活着,让云倾安心。
至于师父与师兄们,只得回来后再赔罪了。
小春推了门往外走,靴子踏入深深的积雪之中。
回首,长廊上的灯笼摇曳着,大伙儿或许睡得正好。过了那生死一役,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他不想再让身旁的人伤心了,这回出谷,他会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当当,而后安全回来的。
他心里念着:“我去去就回,很快的!”随后转头,迎着风雪往竹林走去。
小春在雪里走了半刻之久,忽闻林间有些许异动,一抬头,便见小三倚在碧竹前,似乎正等着他。
“三师兄……”小春呐呐地喊着,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小。
“二师兄说得没错,你这小子不会死心,肯定又会往外头跑去!”小三哼了声。
“我只是出去看个朋友,马上回来的!”小春陪笑道。
“三师兄不是不想帮你,但二师兄说了,无论如何要拦下你。”小三抽出自己的兵器道:“只要你能打赢我,去哪里我都管不着!”
“我哪打得赢你!”小春苦笑。“你师弟之前伤得差点连命也没,休养了一个多月内力也不过恢复个一成,师兄你一根小指头就能把我扳倒了吧!”
“好,别说师兄欺你,咱们就不用内力,光凭招式定输赢!”小三豪气地说。
“当真?”小春双眼突地亮了起来,闪啊闪地。
“真得不能再真!”小三道。他这八师弟自幼便不喜习武,以前是光靠内力便能把他震得头昏眼花,但除去内力,可就只剩三脚猫功夫了,小三倒一点也不怕会输给这臭小子。
“那好,师兄接招!”小春拔了剑,立刻往小三攻去。
二十招之后
“……”小三沉默了。看着自己被打落在雪地上的剑,怎么竟输得彻底。
“师兄承让!”小春拱手一揖,赶紧就跑。
临阵对战最忌轻敌,三师兄哪知道他前些时候在外头过的是刀光剑影的日子,当生死就在刀口上,武艺想不精进都难,师兄却还道他是当初谷内那个埋首草药的八师弟,输了也叫应该。
小春跑了没多久,突然两道鞭子凌空交错、纵横而至,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喊了声:“五师兄六师兄,连你们也要为难我啊!”
“没办法,二师兄吩咐下来,我们只得听命。”两道影子随后出现,跃至小春面前,神情无奈地说。
“一个就够难打了……还一次两个……”小春连声哀叫。
小五小六互望一眼后道:“我们自然同二师兄一样,不用内力跟你打。师兄一定要让师弟,不能欺负师弟,这是师父说的!”
小春感动涕零到无以复加,张开双臂朝他们冲去,哭喊着:“师兄——你们对小春真好——先让小春抱抱——”
小五小六呆呆地也张开双臂要接住小春,哪知才碰到小春,小春左手右手各伸出一指往他们的麻|穴一点,他们未加防范当下就被小春那剩下一成的内力给震得头昏眼花浑身虚软,鞭子还给拿起来反绑住了自己,而后眼睁睁看着小春那臭小子招摇地又跳又哼,让谷外逃去。
“……”两人沉吟半晌道:“着了道儿……”
几年没对上他们都给忘了,这死小子向来就爱玩阴招。
小春接着拼命地跑,然而……天注定还是没办法逃得过这神仙谷最厉害的人的手掌心。
“二师兄真早啊,天还没亮哩,您是晨起练功吗?”小春心底当下浮现三个字“打不过!”
打不过,绝对打不过!这二师兄武功剑术都比他高,而且还是说一是一绝不放水的那种人。小春暗叫声糟糕,脸上却还是撑起笑脸来。
阿二靠在那块“越界者死”的石碑上,冷眼望着小春,看得小春是一阵头皮发麻,石碑上“越界者死”这四个字什么时候居然变得不是向外,而改成向内了?!
“连小三小五小六也敢打,你这回真的不听话了?”阿二问道。
“唉,我去去就回罢了,二师兄就通融一下吧!”小春甩着剑,笑着说道:“我晓得药人不能任意出谷的规矩,更知道神仙谷与师父安危的重要。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牵连神仙谷的,二师兄你放心啦!”
“我最不放心的人是你!”阿二说道:“我不希望你直着出去,再横着回来。”
“不会,这次绝对不会!”小春眼神诚挚地看着他家二师兄,信誓旦旦地说。
“你……”阿二气绝,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劝这小师弟。
“二师兄,让我走吧!”小春哀求着,“我发誓这次出去,绝对不会乱说话,也不会乱管闲事,大师兄要干啥都随他,我不理了,我全不理了,真的,你就让我去看看云倾吧,否则我放不下心的!”
阿二望着小春,片刻之后才道:“你晓不晓得如今局势险恶非常?”
小春点头。
“你晓不晓得端王身边危机四伏,你去找他,便是将自己推入险地?〃
小春再次点头。
“那么,说出一个能说服我让你出谷的理由,我就让你走!”阿二道。
小春丝毫不迟疑,放声说道:“就像二师兄立定心愿这辈子都要守着师父、守着神仙谷一样,我如今也有了想守护的人。我得回去见他才行。我不想见他痛苦,就像二师兄绝对舍不得师父吃一丁点儿苦一样。”
小春的话,让阿二沉默了。
这两人在风雪中伫立良久,许久许久之后,阿二才别开了脸,摆了摆手,决心放小春过去了。
“谢谢二师兄!”小春喜出望外,扑了过去抱紧阿二好一下子,跟着又跳又叫地往竹林外飞快跑了出去。
阿二在石碑旁静静站着,凝视小春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么大人了,性子一点也没改,像个小孩子似的。让你出谷铁定是会害你,二师兄这哪放心得下……”
身旁人影一闪,几个人到了阿二身旁。
“我可不觉得他会去去就回!”小三说着。“这一出去,又不知道要闹什么事了。”
小五小六听小三这么说,则是赞同不过地点头。
师父脸上虽然带着忧心,但仍是道:“他不会有事的。小春自小就又韧又倔,骨子打里就硬,坚强得很。就让他到外头去闯荡闯荡吧,你们师兄弟以前也都是这般过来的不是吗?我想等他觉得该回来的时候,会回来的!”
大风大雪的夜,无星也无月。
灰暗暗冷飒飒的竹林间,师父的一番话虽宽不了众师兄弟们担忧的心,却也起了些微安抚的作用。
“希望如此。”阿二说。
第九章
“江湖江湖浪荡行,回首一地泥泞泞;
少年潇洒满城雨,恩怨纷扰不去记。
英雄英雄气干云,傲骨豪情天比高;
仰天得意大声笑,爱恨饮过就忘了。
天苍苍啊水滔滔,我只爱看美人笑;
春风吹来斜阳照,我只记得你的好。”
小春头戴着斗笠,嘴边衔着根草。他随口哼着乱七八糟的小曲,躺在驴背上抖着脚,任这头老驴慢条斯理晃呀晃地,将他晃进京城里。
“端王府在哪里呢?”小春翻了个身从驴背上坐起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左瞧右瞧。
“啊,从这里转弯来着的!”拍了自己不中用的脑袋,记起路后小春笑着拉驴往左转,接着又是一阵晃。
睡了两年半啊,这两年半或许真是很长的时间,但在他而言,不过是昨日之事而已。望着繁华如昔的京城,小春好奇地驾着驴子东凑凄西凑凑,四处地瞧。
天飘着薄雪,有些儿冷。小春一路上走来,又买了堆东西。
他睡着的这两年长高了不少,但因为身体过虚,却没长壮一点。裤子短了一截,衣带也松了一截,从神仙谷带出来的旧衣衫都不能穿,所以他什么都买,里衣里裤袄子长衫全部都换,更买了双新靴子,还有这匹驴子。
路过玉铺,小春勒停了老驴,挑了只白呼呼的玉环之后才继续上路。
他想分开这么久了,见云倾也是该送个东西向他赔罪才是,云倾似乎对白玉颇有好感,小春看着新买的羊脂白玉环,心想云倾不知道会不会喜欢这个。
走啊走、晃啊晃地,当端王府那道长墙出现眼帘时,小春内心不禁开始上下忐忑起来。
就要见着了、就要见着云倾了。分开这么久,不知云倾如何了……
就当小春这么想时,忽地鼻子一酸,他猛地低头打了个喷嚏,“哈啾——”
再抬起头时,眼前出现了两个人。
就在那不远的端王府大门前,一个身穿白衣,面容清丽无瑕的美人儿从里头走出来,那是云倾,他思思念念许久的云倾;而门前一顶轿子里步出个冷艳雍容的大美人,那是兰罄,他的大师兄。
小春讶芹着,以前哪能看到这二人站在一块啊!
他更惊讶云倾和兰罄在互别一眼以后并没有大打出手。
云倾先转了个身入府,而后兰罄则跟着他一起进入端王府内,气氛是融洽非常,没有丝毫火药味。
“这……太诡异了……”小春愣愣地看着,直到两人消失在他面前,他才由恍惚中回过神来。
还不到三年的时间,师兄和云倾两个人这么快就和好了吗?
小春抱着头,困惑而不敢置信。
若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云倾,师兄还没接近他一丈,便先让他拿剑给斩了吧,哪还会容得师兄靠他靠得那么近,脸上那淡然的神情还仿佛默许般,让师兄接近他。
他不在的这些时候有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变化吗?
二师兄之前所说过的话突然在小春耳畔响起:“端王如今很好,大师兄也很好,他二人不知道你尚在人世之事,你自然也无须回头再去找他们。”
二师兄干啥这么说?小春想着,突然鸡皮疙瘩大起。
不容得迟疑,小春立刻翻墙跃入端王府,躲过那些白衣士兵,悄悄地跟在云倾和兰罄身后远处,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