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相信李寂会走过来的。或许好风景能帮他疗伤。
他言邑做不到的,李寂自己一定能做得到。
言邑睁开眼,室内空荡荡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他的笑脸呢?
言邑苦笑着,摊开了文书。
十五天后,李寂风尘仆仆地赶回京城。
当天他甚至不合礼制地去求见帝王。令人惊讶的是,向来严肃的皇帝居然也许了他那不合礼数的请求。
李寂进宫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言邑看着李寂从门口进来,那时他正在翻看着书卷。灯光照着李寂的身影。言邑收了收神,看着李寂低身行礼,李寂的头发在灯光下有着乌光。然后他抬起头,眼睛里温温软软,全是笑意。
言邑长长叹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把那书抹到一边,站了起来走到李寂跟前,仔细看着那人的身形,然后微笑:「你回来了?」
李寂只抿着嘴笑了笑,然后又行了一礼,恭恭敬敬:「谢谢皇上。」
言邑大笑着拍了拍李寂的肩头:「看起来的确是已经恢复了。」
李寂眨了眨眼睛,忽然说道:「皇上,有点东西李寂要献给皇上。」
言邑一愣:「哦?你什么时候这么懂得礼数了?」
李寂不理他的玩笑,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巾,言邑好奇看去,只见那方巾中似有什么东西,微微隆起,看样子是细碎之物。
李寂摊开帕子,言邑见那方巾中间是一串看来憔悴的花串。
李寂恭敬把那花献上:「皇上,这是臣去的地方摘下的花,是槐花。」
言邑不解,伸手接过那花串,花串原是细洁的白色,但因为摘下来有段时间,故而花瓣卷起微微的售黄,看来细弱可怜。
「皇上久居后宫,李寂不才,只能帮皇上带来这点风光。」
言邑握着那帕儿,忍不住笑了:「看不出来李寂你倒是有心之人。不过孩子气了点。」
李寂抬起头也微微笑,眉眼温软:「皇上要什么有什么,还能送你什么呢?只能送这些孩子气的东西了,」
言邑看着他的笑,手指无意识地摩娑着那方帕儿。只觉得槐花香得有点甜,丝丝绕在鼻端,只觉得酥酥入骨。想了想,拿着那帕儿回转,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李寂,你坐边上的位置吧。」
偌大的书桌边上有张躺椅,本来是给皇帝累时卧躺,这回言邑指的却是那方向。
李寂一愣,心中不禁有些惶恐:「不敢……」
言邑眉轻轻一抬:「我准你的,就当是谢了这槐花之礼。」低头看那花,心中也暖暖温温。自己长年住在北疆,少见花朵。哪里知道见了这花儿,居然升上柔软之感。难怪北疆的人与江南迥然不同了。
李寂想了想,也不矫揉,直接就坐下了。
言邑坐在上位,那灯照下来,照着李寂的眉日,言邑一时间竟有些看得痴了,问道:「这一趟有没有什么收获?」
「收获倒是说不上来。我只带了两个家丁出去一阵乱逛,不过心情倒真是好了不少。」李寂眉飞色舞。
言邑握住那方巾,槐花的香味久久不散。
结果这一聊居然聊了半个时辰。李寂几次欲住嘴,却看到言邑满脸鼓励之色,倒像是很想知道自己这一行发生的事情。如此一来,他倒是停不了嘴了。
好不容易说完,言邑点了点头,见李寂神色还是兴奋,笑了:「你好精神。对了,忻州来报,有事请示,你看看如何?」
李寂微微怔了怔:「忻州?何事?」
「本来今年应该给忻州安配心的州官以及以下官员,各县县令也会再做调整。户部行令之后,却收到一封请示。说是忻州迤山县的百姓请命,希望让阮阿牛任职。你觉得如何?」
「这不是户部的事么?为何要惊动皇上?」李寂不解。
「本来也是到不了我手上的,户部原要拒绝,后来大概想到忻州曾经出的事。考虑到民风剽悍,所以特地与督察院商量,结果一级级请示上来,最后到了我手上。」言邑笑着看着案卷。
李寂皱了眉头:「是哪个呈上来的?宋宁文?」大大失职。哪有小小县官任命要呈到皇帝这边才能决定的?宋宁文做事周密滴水不漏,可惜就是太过谨慎,怕前怕后。
言邑说道:「这个你不必管,我已经训斥过了。不过既然已经传上来了,你说如何?」
李寂皱起眉头:「皇上心中早有主意,何必问我?」
言邑笑了:「我的确早有主意,不过是要看看你经过这些时日头脑有没有僵掉而已。怎样?李寂你怎么想?」
李寂叹了口气:「虽说阮阿牛的确有些本事,不过以年前的所见所闻来看,只怕还担不起大任,为人鲁莽行事草率。倒不如给他个副职,顺便给百姓个交待。这样就罢了。如果干得好,自然可以升职;如果干得不好,也不至于捅大漏子。」
言邑点了点头,拿起朱笔批了那文书,丢到一旁伸了个懒腰:「那就这样办吧。」
李寂皱了皱眉头,心道这皇帝真是阴晴不定,一边想着一边告退。
言邑沉默地看着他的身形,忽然柔声问:「李寂,你好了么?」
李寂一愣,抬起头看见言邑关心的眼,心中一片温暖,微笑着回道:「回皇上,臣全好了。」
李寂走出门的时候,看到青博守在房门口。「青博。」李寂唤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块古玉,「你上次提到喜欢玉石,我前几天看到古玩店里有这个,听说很有灵性,就买了下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青博不客气地接过玉,就着灯光看着那玉质,手指摩娑着,嘻嘻笑道:「李大人真是好眼光。」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李大人可回来了。这段时间皇上脾气大,直到听说李大人回来才算露出了笑脸。真是难为我们作下人的。」
李寂「哦」了一声:「是么?发生什么事了?」
「出没什么事,一切如常啊。只是皇上这两天真真叫辛苦,每天都弄到很晚,我真担心地身体吃不消。」青博苦着脸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笑,李寂哈哈笑着拍拍他的肩:「食君禄忠君事,青博你辛苦了。」
「哪里哪里。我们这些作下人的哪有李大人你日理万机的辛苦呢。」青博笑着把玉揣到怀里,「谢谢李大人美意。」
李寂微微笑:「说起来,这次我临出京之前已经关照人把青博你的家人接过来,不知道人到了没有?」
「到了到了,我那老娘可是一个劲儿要我感谢李大人的厚爱呢。」青博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那我也放心了。那么告辞。」李寂慢慢走进黑夜里,很有些心疼:那古玉可是价格不菲呢。
哎,算了,在朝为官,不管愿意与否,总得有些不得不为的事情。
李寂回京才几天功夫,言邑忽然病了。
那天言邑没有按时早朝,由青博来通知众大臣皇帝受了风寒。
随后,几个大臣随青博进了祈元殿。那里是皇帝的寝宫。李寂也在其内。
随着众人一起入了内殿后,李寂第一次看到躺下的言邑。
言邑的脸色不太好,不过人还精神,只是说话有些中气不足。他简短下了几道旨,把事务交待给左右丞相以及各部长官后,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受了风寒,没有大碍。不过太医坚持要让我休息。这段时间你们多多操心了。」
李寂看着言邑,心中那份担心躯不散:言邑这种人怎么肯躺在床上呢?
出了祈元殿之后,李寂直接去找太医。太医的说法果然并不轻描淡写:「皇上向来操劳,这段时间尤甚,已经是长期劳损。虽然皇上底子厚,不过铁打的人也需要休息。再加上受了风寒,所以一时病来如山倒。我劝皇上好好休养,正是希望借这场小病好好让皇上的身体复元,以免大病来袭时更加严重。」
李寂扬了扬眉:「大病?」
「是。皇上年轻时长年驰骋疆场,戾气重又轻休养。种种都是有损健康之事,并非养生之道。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年老的太医还有几分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李寂默然,告别了太医。
走出门时,看着那绿荫洒了一地,他无端地生出许多烦躁。
真没想到,这样的言邑反倒不健康了。
那天午后,李寂与众大臣一起入祈元殿将事务禀告给皇帝,之后退下之时,言邑却叫住了他。
为了皇帝的休养,殿内燃了药香,有股古怪的味道。李寂端立在下首,却被言邑唤着:「李寂,你过来榻边吧。」
李寂抬头,看着言邑有些倦困的脸,走上前去。
「太医那老家伙跟你说了什么?这段时间老是瞧你忧心忡忡的。」
「也没说什么,只是说皇上您要小心休养才好。」
「既然如此,你看我的时候怎么总好像我要登仙似的。」
「皇上。」李寂低低叫着,不满于言邑的玩笑口气。
「好了好了,逗你的。只不过你啊,还是以前轻轻松松的样子比较好。我这病只是小病,过段时间就又生龙活虎了。」言邑安慰道。
「皇上龙体关系天下……」
「别别别,别老是拿天下说项,实在是让我头痛。」言邑皱着眉头摇头,样子看起来像是闹别扭的孩童。
李寂感慨了一下「这种人啊」,严肃地说道:「既然皇上也知道,那臣就不多说了。」
「好了好了。李寂,见好就收才是聪明人。」言邑笑了,忽然说道:「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太医给我吃了什么,最近总觉得身体燥热。本来我哪里有什么病,要不是拗不过那老家伙才不会休息。现在倒好,好像是真的睡出病来了。」
李寂心里一惊,仔细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