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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的柱子又断了一根!
若是再不冲出去,怕是所有人都要葬身这火海之中!
忽然,清泸甩开了我的手,径直跃上了小窗——
“清泸——”我惊叫道。
“姐姐,”她转身对我轻轻笑了笑,“姐姐,有玉面和夜风保护姐姐,姐姐定能逃过此劫。妹妹说过,此生定会用自己性命来护姐姐一生平安康健,此时便是我如愿以偿的时候了。‘珍相予,鸢尾意,执意相与,莫要归去何问’,此中有你我,愿姐姐勿忘——”
说着,她纵身跃下了阁楼!
“清泸——”我凄厉道,“你怎么这么傻——”
“紫玉!”夜风一把拉住了我,“快随我走,若救不出你,清泸姑娘可就白死了!”
我望着空空的窗格,含泪冲进了滚滚浓烟之中。
木梯在火焰中坍塌,闪着灼灼火光的木棍径直向我落下!
火光自眼前闪过,面上灼痛痛至心骨——我感觉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然沉了下去。
“夜风!”我不禁叫道。
那只手忽然又充满了力气,火光中,印玉的左臂血肉模糊,那被烈火灼伤的皮肉正嗤嗤冒着血!
“夜风!”我惊叫道。
他拉着我的手似乎攥得更紧了,汗珠顺额角往下落——
血色充斥着空气,夜风的刀在黑衣人中舞出了一道道血色的流光,段平的面目也已狰狞。黑衣人一个个地在面前倒下,火光充斥着整个阁楼,如烟火般妖冶。
段平面上已血色滴滴,他望着火光冲天,黯然道:“模具你应该藏在身上了吧?”
夜风用刀支撑着身体:“没——”他喘息道,“这么招惹麻烦的东西,我可不会放在身上——”
“什么?!”段平惊得瞪大了眼睛,“那模具在哪?”
“在阁楼顶梁上——”
“什么?!”段平面上充斥着血色的狰狞,他扔了刀,忽然疯了地般冲进了火海。
“大哥!”夜风惊得倒在地上,“不要——”
段平已经淹没在大火之中。
火光冲天,阁楼轰然倒塌——
“不要——”夜风凄厉的喊声在风中回荡。血色模糊了双眼,我的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
☆、第十二章 此间花语,落魄幽魂回故里(1)
面上的白布被层层揭去,朦胧中,淡淡的草药带着些许干涩的气息飘来飘去,我感觉面上痒痒的,像是微风带着柔软的柳枝扫过面颊。
“这是——”耳边响起一个惊讶的声音。
“她面上皮肤被燃着的木棒打伤,只能换副面容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道,“这对她来说,或许这还是件幸事。原来容貌虽好,却终究是惹祸的根源,去了也好——”
我缓缓睁开了眼。
“这是哪?”陌生袭来,我心中有些忐忑。
“紫玉,你不认得我了?”面前的男子惊讶道,“我是夜风,是印玉,是曾送你珠簪的那个人——”
“尤府?”我一脸茫然。
“她怎么了,四弟?”夜风望着我呆呆的表情,焦急地问身边一脸愁容、白须髯髯的老者。
夜风不过是四十岁的中年人,而对面那人早已头发花白,须眉飘飘,怎么还被称作“四弟”?我好奇地望了望他们,不禁笑了笑。
门外落了一地的合欢花,片片洁白如玉,在秋风中颤颤若蝴蝶。一个一身道服的童子提着一把笤帚,沙沙地扫着花瓣。
我突然感觉心间一紧!
“不要!”我惊叫着站起来,冲了出去。
夜风和老者一惊。
我冲到那童子面前,一把抓过了他手中的笤帚:“这合欢花开的时候清玉动人、尽人观赏,可落了地便要被通通扫去,岂不是太没有人情了?!”
童子望着我,一脸地诧异。
老者冲他摆了摆手。童子捡起地上的笤帚,低着头走开。
我望着满地花瓣,轻轻捧起一把:“方才弄疼你们了吧?”
老者望着我,长叹道:“紫玉定是在那日燃烧的阁楼里受了惊吓了刺激,加之清泸姑娘之死使她伤痛不已,因而强迫自己忘却了以前的事——”
夜风愣在了那里。
合欢树下摆着一副琴,很是熟悉。我笑了笑,上前轻轻拨弄着琴弦。
“《莺灵百啭》!”夜风惊道,“这琴声我曾在紫玉房外听她给清泸姑娘弹起——”
“这曲子是当年绣娘做的,”老者苍然道,“看来,她已有的能力没有忘记,比如对玉石的鉴赏,对词曲的通晓,对琴声的敏感——”
夜风惊讶的面容瞬间又变成了苦笑:“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远处一群骑马的人向这边赶来。最前的是位一袭白衣的僧人,脚上蹬着一双草鞋。他来到合欢树下,勒住了马,惊讶地望着树下弹琴的我。
“二哥,”夜风一见那白衣僧人,迎上去道,“二哥这么快就赶来了——”
“坊主心中很是挂念,便让我紧早过来瞧瞧——”白衣僧人翻身下马道,他转身望着我,左眉很奇怪地抖了抖,“这是——”
“她就是紫玉,”夜风面上阴郁道,“她面部受了伤,又受了刺激,已经记不得从前的事了——”
白衣僧人一脸诧异:“我看她弹琴的模样,仿佛是见到了从前的绣娘——”他转身对老者说道,“我说,瘸神仙,如今你已是出家人,可不要一把胡子了还动从前的心思——”
老者皱了皱眉,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二哥还是从前那般爱戏弄四弟。当年我们兄弟四人,哪个没对绣娘动过心思?!如今大哥已随那带有绣娘花画像的模具而去,而我也早已被那药催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只能归身道观,做个净心之人,以求得几日的心安——”
白衣僧人笑了笑:“四弟莫要说这般和尚的话,大事还未成,怎么能净心和心安?”
夜风一愣:“坊主难道——”
白衣僧人走到夜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坊主对三弟你护主的忠心很是赞赏。可如论她是尤紫玉还是莫瑾儿,她的命终究是坊主的,她该何去何从,只能由坊主决定——”
“可她刚刚受了如此大的创伤,怎么能再陷入那种血色无休止的斗争中去呢?!”夜风道。
“这是她的命!”白衣僧人厉声道,“她生来就含着那枚招惹祸端的玉,这是她今生会有这般命运的诅咒!只要她活着,就永远也别想摆脱!”他望着树下的我,声音缓和了许多,“这是坊主的命令,你我都无法改变。如今她面容已变,这对她来说倒是件幸事——我做的人皮面具终究是敌不过一张本来的面目自然。如今她既然已经失去了记忆,那你们就要激起她的仇恨,有仇恨才会冷酷,冷酷的人才能成大事!”
“不行!”夜风道,“她心中本就没有仇恨!在玥绛楼的十几年,她通晓仁理,用乐曲怡情,丝毫没有你想的那般堕落和冷漠。她的心性既已塑成,是没法改变的!”
“那是鸨妈无能!”白衣僧人厉声道,“当年就不该让坊主身边的老丫鬟做那玥绛楼的鸨妈!你若是自认为做不到,大可以交予我,我定会让她很快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那瘸神仙碰了碰夜风,转身对白衣僧人道:“二哥不要生气,三哥他与紫玉在一起的时日较长些,若是这样想也在情理之中。二哥在坊主身边诸事都要小心谨慎,哪有时间教导紫玉?若是二哥放心将紫玉交给我,凭着我‘跛医’的名号,定会让她助坊主成了大事!”
白衣僧人望着他,冷笑了笑:“但愿如此——我们三人多年兄弟,誓死效忠坊主,在此事上更是要以坊主意愿为上——我先回禀坊主,这里就拜托二位了——”说着,一挥手,上马带着随从直奔山下而去。
夜风望着白衣僧人的背影,急急地嚷道:“四弟,你怎么能答应白僧那般冷酷之人的要求?!紫玉已经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不能再经历一点那种血腥场面了——”
“三哥,”瘸神仙解释道,“依刚才形式,若是我们不答应,他定会带走紫玉。他带来的那几个随从可都是坊主身边的人,三五个我们倒是不惧,可若是全扑上来,再加上白僧,我们恐怕根本无力抵挡。若是让他带走紫玉,日日修炼如忍术般无人性的东西,紫玉不就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可若是我们答应,不就是等于同意将紫玉送进皇宫里做细作,整日应对暗无天日、血腥之极的宫斗生活,冒着时时被发现的危险为坊主卖命,她这一生岂非太过悲惨了?!”夜风眼中冒火。
瘸神仙望了望我:“白僧虽然冷酷无情,可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紫玉的命是坊主的,坊主要她入宫,她只能拿命去赌——况且,若想在宫中生活,并非只靠武力和害人之心,”瘸神仙缓缓道,“越是肮脏血腥的地方,越能凸显智慧的重要——”
☆、第十二章 此间花语,落魄幽魂回故里(2)
清晨的阳光暖暖地照进来,洒在脸上,竟有些痒痒的。我起身瞧了瞧,小木屋似乎比昨日要干净得多,一角还多了个冒着热气的药罐,朱砂盖子时不时被顶起,热气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忽然,一声惊呼传来——
一束光穿过洁白的窗纸,上面竟有点点血迹,在阳光下刺眼的很!
清醒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刺眼的血色!
身子不自主地抖了抖,未及披衣我就冲了出去。
合欢树下,那个童子正僵直地趴在地上,身子下流淌着血。似乎是刚刚倒下,被震起的花瓣和尘土还在一束束光下飘飘然未及落地!
“血——”我哆嗦着,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那童子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紫玉姑娘——”他几步赶了过来,“紫玉姑娘,你怎么了?!”
他怀里抱着一只受伤的野兔,脖子上被咬破的伤口处正汩汩地向外流着血,血色浸湿了童子的衣襟。
“你——”我愣愣地望着他,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