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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少女神情神情蓦地一暗,平添了几分忧色与不甘,拧紧手上的丝绦,静静地道,“可我知道以我出生于这样的家庭,一生都是被注定了的,少不了哪一天就被召进宫封个妃子或是随便被套上什么公主的名号远驾蛮邦……原本我以为我可以认命,谁叫我出生这样的家庭呢,但我遇见了他。我不想认命了。”
华灵儿看向江远的目光带着求恳与急切,“如果你知道如何才能见到他……请一定告诉我,因为……因为不知突然哪一天我便会被嫁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余音袅袅落下的尾音带着一个贵族少女不甘又无奈的悲伤,
江远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纯美娇憨如白山茶的少女的倾慕,应该会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心动。或许,对那个人来说也会……不知为何,他在心中划下了一声浅浅叹息,
“不知灵儿小姐可记得前些日曾被宫中召去画像?事实上那是因我大婚在即……”
华灵儿看着眼前这个在世人眼中已成传说的男人,有些怔忡。一时间竟不能把成亲大婚这人人皆须成的俗世之礼和眼前这仿佛不食烟火不隶人间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我需要一个王妃,但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今后随王妃的身份给她带来痛苦与不幸,也不希望她会后悔。”江远微仰着头,语调平缓清晰,仿佛在说着与己无关的事。
“这便是我今日来找小姐的原因。”
那日,江远与华灵儿在亭中独坐,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夕阳余晖落尽的时分,江远离去。
第二日,江远再次踏进皇城。
昭和九年初冬,随王上书请旨赐婚。昭帝以当今华相幼妹赐之。并钦定吉日良辰。
朝野雷动!
63
常公公忧心地看着自己一手侍候了十多年的昭帝。
自御驾亲征回京后,皇上便变得异常地沉默。本就去得少的后宫这段日子那些嫔妃的牌就翻得更少了。本以为是前些日子出征累着了,可每日上朝却是一日也不缺一刻也不迟,不仅这样,向来是着六部各大员协同轮流批阅的奏折也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御案上。除了上朝,每日竟有大半时间花在批阅奏折上了。心中揣测着能如此影响陛下的人向来就只有那个人。果然,没出几天,便下了赐婚的旨。
常公公看着那仰靠龙椅上高高在上的人,目无表情的脸,不知为何竟让他觉得有那么一丝悲哀。
他已经站了有些时辰了,可龙椅上的人却动也未曾动过,但这绝不是因为睡着了。事实上,从今天在朝堂上颁了那道旨回寝宫后,昭帝便一直坐在这儿。从清晨到日暮。
常公公叹了口气,终于走了进来。
“皇上,七皇子潜在外求见。”
椅上的人仿佛没有任何动作。常公公没再说什么,静静退出去。寝宫外隐隐传来了嘈杂之声。常公公摇了摇头向嘈杂之所走了过去。
皇帝寝宫大门外十多个侍卫手持长戟勉强拦着向内冲的七皇子,一见常总管走过来便都松了口气。
“七皇子,陛下今日体累,已于寝殿歇息下了,请您改日再来吧。”
潜本已等得不耐,听常公公如此一说,青着脸反手一抽,随身的长剑弹出剑身,目射寒光,“今日我定要见到父皇,再有阻拦的我第一个把他的头拧了!”
殿内传出声音,“放他进来。”
潜冲进殿内,对那个稳坐龙椅上的男人盯看了许久,才缓缓跪下,满面诚恳地请求道,“父皇,儿臣请您收回今日早朝时那道圣旨。”
过了半晌,龙椅上的男人才凉凉地道,“君无戏言,何况是当着满朝文武颁发的圣旨。岂有收回之理。再者,你九王叔大婚乃是众望所归大喜之事,如此大喜有何收回之理!”
潜极力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情绪,“父皇只需不切实实行那道圣旨,天下人也不知实情。”
昭帝平静的表情下看不出任何情绪,对潜之言语充耳不闻。
潜咬了咬牙,忽而狠狠在地上磕起了头,“求父皇收回成命!求父皇收回成命!求父皇收回成命!”说一次头便重重地往地下磕一次,到了最后,那白皙的额头竟血肉模糊了一片。
然昭帝自始至终都未曾出过声,甚至连眼皮不曾抬过。
潜缓缓地停止了磕头,终于拍拍膝盖站了起来,眼神直直看着形如老僧入定的父皇,绝望又愤恨,忽而笑了声,双眸中满是挑衅。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绝不让别人得到。哈哈,好可怜的父皇,哈哈——”
昭帝终于被自己儿子的嘲讽激怒了,“住口!”
“父皇,你绝望了吧,哈哈,我就知道,这些年来远一直逃避着你,可你一直以为他只是性子冷感情薄而已,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就好,他不接受你也不会接受任何人,守着他就好,没想到……最后,他竟然还是成了别人的……”
说到最后,那语气已悲苦难言,竟不知是哭是笑了。
昭帝红了双眼,大步走过来抓住自己儿子的衣襟,砰的一声将人甩出几步远,“闭嘴!你给朕闭嘴!”
潜从地下爬起来,擦了擦额头的血迹,眼中嘲讽更浓,“所以你宁愿看着他被一个陌生毫无感情的女人套住,也不愿让远真正属于任何人,果然……哈哈,果然是父皇的做法……”
“闭嘴闭嘴!再说朕杀了你……来人,把他拖下去拖下去!”
昭帝发了疯似地砸着寝殿里的东西。可这又怎能发泄他心中绝望揪痛之万一,失控的举动只让他看上去如一头被逼到绝路的狂兽。
***************
满室高高的烛火摇曳下,画中人清浅的笑意仿佛在随烛光起舞,绝艳倾世的貌在观画人的眼中已隐隐有鲜活之态,直让人为之魂夺。观画之人用手极其缓慢地爱抚着画中人的脸庞,眼中有痴迷有恼恨有怜惜也有狠厉,然最后都化作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了画中人浅浅而笑的唇上。
眼中一片冷冽。
既然要你主动接受我毫无可能,那我只有狠心去夺了——让你失去江山失去一切,你又拿什么再拒绝我!又怎样去逃离我!
男人露出了一个充满掠夺意味的笑,想象着不久的将来那个人将会注定落陷于他的怀中。
是行动的时候了。
窗外传来异常轻微的响动,惊醒了陷入幻想中的男人,他将红色的丝帛仔细地盖住被嵌在铜架上的画,光是这一个动作便让那张表情稀少的脸上露出了满足而生动的笑意。每日他都会亲手为画像盖上红纱又每日亲手为它揭下。便仿佛是红烛满室的洞房之夜新郎怀着惊喜渴望之情揭开命运中的红帕。
推开窗棂,不远处的树丫上停了一只目光炯炯的巨鹰。是那边来的消息,沐云怀着还未消退的愉悦心情打开竹筒中的密书,瞬间,笑容便成了岩石,骤然冷却在已僵硬的脸上。
没有言辞能形容他此刻的表情,那薄薄的纸如巨大的的黑洞将他所有的情绪顷刻吸了个干净,仿佛一切,都消失了……
“你要去吗?”
封三不安地看着一直安静坐着的人。自从收到宁朝国内的消息,七哥一直很平静,平静得甚至让他有点害怕。他已经完全不知道如此平静的沐云究竟在心中思索着什么了。
“去,当然要去,宁朝随王大婚,如此盛事,怎能不去,怎能不去,哈哈——”
沐云一甩衣袖,笑着站起。“封三,今晚我要进宫面圣。布置好我走后的朝中事宜。”
“七哥,如此恐怕不妥,你上次无故失踪半月,昭帝数番密旨要人,已让太后那帮子人留了不少口舌心中犯疑,此番又……恐怕他们会乘机生事。”
沐云冷酷地眯了眼,平静的面上泛起毫不在意的笑,“尽管让他们去闹,我不给个机会,还怕他们不敢动手。”
封三一惊,“七哥,难道你真想要……”难道这次你真想要夺取那个至高至尊之位了吗。虽然早知这不过是迟早之事,但来得如此之快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十三,你看这个。”沐云掌中放了块长形的纯金打造的令牌,虽不大,但上面那只虎头却雕得异常生动,一须一触仿若活物生临,雕工精致。
“不管何时何地,这黄金虎头符一出,燕鹄三军尽皆俯首,天子之令又奈何!它已经跟了我四年了。”
沐云擒着这块牌子,高高举起,缓缓抚着上面的刻纹,忽而一把抓进掌中,眼神倏利,“可我现在想换个位子坐坐了。”
64
前情提要:七皇子潜因随王大婚之事与昭帝父子闹翻,被投下狱;沐云得知江远即将大婚,伤心之下心灰意冷。
江羽跟在狱官之后静静走着,昏暗沉寂的窄道里,狱官身上的钥匙串碰撞声越发地清脆可辩。狱官在前面小心翼翼地带路,唯恐让大牢里某些不堪入目的场景污了这位娇公子的眼怠慢了他。“羽公子这边请。”
狱官谨慎的态度让江羽觉得好笑,他并非第一次来大牢。自小跟在江远身边天南地北地跑,什么事又没见过。只是此刻牢里那个人恐怕才是真的生来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吧,而且还是以……“就这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