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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舒抬起的腕,在自己嘴上吮吸着,那血慢慢地止住了。
江面上传来汽笛的鸣声,刺破笼着薄雾的夜空,揪人心肝的凄厉。
路海的身体颤抖起来。
楚天舒服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害怕,我跟你在一起。”
路海往他身上靠过来,紧紧贴着他。
楚天舒开始吻他的耳垂,真的很像,连耳垂都一样的漂亮。路海在他怀里颤抖,依偎着他像是温顺的羊羔。
“我想他。我闭上眼就想他。本来是很容易解决的事,只要把自己的脸想像成他就行了。可是我不用想像,因为我的脸本来就是他的。楚天舒,我们有不同吗?”
路海在他怀里呓语。楚天舒相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真是世界上最难听明白的话。
他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母亲安慰受惊的孩子:“有啊,你是路海,你恨我。他是路南,或许。。。。。。。他爱我。这就是你们的不同。”
路海头更深地埋进他怀里:“不,他不爱你。他是我的。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
“可是,这个如果不存在。。。。”
他抬起路海的头:“你听我说,路海,你不是他。不要相信道士的话,灵魂这东西,我是不信的。你也不要自己骗自己。你试着想一想,你是活生生的路海,而不是死掉的路南。”
路海呆呆地看着他,睁着眼睛,浓黑的眼眸漂亮得不可多见,却埋伏着疯狂。
楚天舒笑起来,真的很漂亮,白痴似的漂亮。生得美丽的白痴,才是最为纯粹的漂亮。
雾气越来越浓,路海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楚天舒,死的是我还是他?”
楚天舒搂住他:“走吧,我们离开这里。这江边,是鬼魂出没的地方,你为什么偏爱这样的地方?”
路海身不由己,他想推开他,但是他做不到。
去了难留,他唯一能抓住的只有楚天舒这个王八蛋。
给路海灌了一杯白兰地下去,看着他脸上慢慢升腾起红晕,刚进屋时死白的嘴唇有了一点水红,楚天舒这才吐出一口长气来。
刚才在江边,路海看上去被什么缠住了,几乎是在半昏迷状态下被他带回来。这时候慢慢睁开眼,眼睛妖媚动人,水气氤氲地看着他:“这是哪里?”
“是我家。”楚天舒一面将酒放回柜中,一面回答他。
路海的头疼得很,他看到楚天舒挽起了半截衣袖,手腕上一个深深的牙印,渗着乌青。楚天舒扬了扬手:“你真狠啊,疼得我真想抽你两耳光。”
话音刚落,路海跳起身来就搧了他一个耳光,楚天舒怔了半钞,只听路海喊起来:“你这个王八蛋,你害了他,你害死他。。。。。。。。。”
楚天舒不让他喊完,反手一下子打得他倒在沙发上,他扑上去压住路海的双腿恶狠狠地道:“路海,你他妈地少抽风了!我告诉你,你哥就是个疯子,难道你也想当疯子吗?啊,你们是两兄弟,真是像。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疯?”他似乎并不想要答案,就动手撕扯着路海的衣裳。
路海也红眼了,两个在沙发上撕打起来,像两只发狂的狗。
这种贴身的肉博,很快变了性质,等楚天舒将他牢牢压在身下的时候,两个人的喘息都变了味道,沙发很快就沦为一场情事的发源地,疯狂的撕打变成了更为疯狂的交欢,他们咬牙切齿地纠缠着,似乎每一下索求的是对方的痛苦,只有让对方痛得越很,自己才能越快乐。
楚天舒粗暴地在他体内律动,路海尖利的指甲在他身上留下尖锐的痛楚,这种痛更加深地刺激着楚天舒的性欲,这全然新鲜的体验令他疯狂,痛楚和快感交替控制他们的神经,一直到都崩溃为至。
七
清晨的时候,路海睡着了。
他似乎只有当东方发白的时候才能跌入真正的睡眠。在世界渐次光明的时候,堕入黑暗。在黑暗的时候却大张着双眼,这充分说明了他的不正常,说不定他真的是疯子?
在越来越明亮的光线中,楚天舒张开眼看着路海。
天气很好,山中的空气清新,金色的阳光,窗外绚烂的红叶,使这个秋日的清晨绮丽明媚。
路海睡姿奇特。身子弯曲成一团,头埋在双肘弯里,只露出一头漆黑的短发,小半边俊美的侧脸,看得见挺直的鼻梁,和一排浓密低合的睫毛,黑而密实地盖着眼睛。
阳光一点点爬上他的身体,勾勒出优美流畅的曲线,真是漂亮的身体,超过美院所有的人体模特。
楚天舒轻手轻脚下了床,光脚在木地板上无声地走着,慢慢靠近窗户。
这屋子是南山别墅群中的一栋,这所城市在抗战中曾是临时首都,造就了南山幽静的树丛里大片旧式的别墅,作为相当级别的干部,楚天舒的父亲很早就分到这栋别墅,从楚天舒十八岁那年起,这里就成了他的天下,反而是正经主人却从不到此地来。
这屋子外面看很普通,过时的青砖小楼,处处透着灰败。可是里面却是真正的冬暖夏凉,相当舒适,一所房子的生命力就在于它的舒适度,所以小楼虽久,却活力十足。
这和床上那具漂亮的身体恰恰相反,外表如此鲜活亮丽,内心却正在腐烂,楚天舒甚至能听到骨头一点点在那身体内碎裂的声音。'
他无意作救世主,但是他却不能放手,腐烂的虽是路海,神经却牵在自己身上,那痛楚,只痛在他身上,路海本人,即使真烂成一堆腐骨,楚天舒相信路海连眉头也不会蹙一下。
他轻手轻脚穿好衣服,对着沉睡的路海咧了一下嘴:好吧,我大发慈悲,是救你,也当作是救我好了。
路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屋中空无一人,只有窗帘被风吹得扑扑作响。
木地板,旧窗台,他爬起身,身体上有深浅不一的伤痕,丝丝缕缕,都是夜里的记号。
床边放着他的衣服,拉过来慢吞吞一件件穿好,然后下床,窗帘半扬半落,他只需拉开那道灰色布幔,就能看到外面秋日风景。
他漠然而过,光脚走过地板,拉开房门。
门没有动,再拉,依然不动。
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路海脸上绽出笑来,是要锁住什么?
游目四顾,屋内简洁到朴素,很难想像楚天舒这样的公子哥,屋子却单调到像太平间。
除了一架大床,几乎没什么有形的家具。
书堆在地上,散扔着几个垫子,大而深软,颜色夸张到有如小孩子的积木。
窗台上一盆绉菊,开着孤零零的桔色花朵。
路海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山秋景扑面而来,满山的树色彩斑谰,红黄绿交杂错落,似乎美不胜收,路海视而不见,双手一撑,跃上了窗台。
旧式别墅有延伸出去的宽大窗台,他坐了下来,双腿悬吊在空中,晃荡着。
二屋楼虽然不高,可是小楼临着岩壁,只要跳下去,路海想,是不是真的可以解脱?
他仰脸看向天空,大朵白云若无其事地飘浮在空中,被风驱赶着,不停变幻形状。
阳光直射面庞,他的眼睫都染上浓重的金色。像个沐浴光辉的天使般灿烂,他双手撑住窗台,略略用力,准备扑入天空,身子却被人猛地从后面抱住。
“路海,你他妈地要干什么?”
楚天舒一面咒骂着,一面将路海死死抱住往屋里拖。
路海尖声叫起来,拼命挣扎,呼吸一声重似一声,手抓掐着楚天舒,在精壮的手臂上留下道道血痕,楚天舒不敢放手,怀里的身子好像轻飘飘的,有如落叶。
楚天舒终于将路海从窗台上拉了下来,却失去身体平衡,双双倒在地板上。
路海被他牢牢地摁在身下,楚天舒额上的汗水滴下来,落在路海脸上,正好落在眼睛之下,瞧上去有如一滴泪水。
楚天舒挥手搧了他一耳光,路海的脸上印上了五根指痕。他死死压住路海的双腿,盯着他厉声道:“要死吗?是不是要死?”
路海无力再挣扎,放松了身体,眼神悲悯地看着他,楚天舒也不知从哪里掏了一面镜子出来,举到路海面前:“你给我看仔细了,这是谁?”
是谁?
眉眼口鼻,无一处不是路南的,也无一处不是路海的。
路海怔怔地看着,喃喃地叫:“哥?”
镜子里的少年,黑沉沉的眸子里慢慢溢出了晶亮的泪水。
天舒放下镜子,坐正身子,将路海抱入怀里,路海任由他抱着,泪如雨下,很快浸湿了楚天舒胸前的衣服。
和风轻送,落地窗帘扫过他们的身体,小绉菊开得灿烂。
楚天舒开始吻他,轻轻地浅浅地吻。
“路海,跟我一起吧。”
路海没有回答,眼泪泉水般涌出。
“路海,听清楚了吗?”
路海抬头看他,眸子被泪水淹没,雾茫茫一片,缭绕在楚天舒心头。
“你听我说,镜子里的人是你,不是他。”
“可是我宁愿是他。”路海说。
生命太匆忙,有些话来不及说,有些事来不做,有些人来不及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另外一些人痛断肝肠,却追悔莫及,只能捡拾残片,妄图补缀破碎。
楚天舒是路南留给他的碎片,路海唯一能抓住的碎片。
八
路海眼泪慢慢地止住了,这一番挣扎,他们两人身上又是汗又是泪,楚天舒等他情绪渐稳,摸了摸他短短的头发:“去洗洗吧。”
路海默默地垂下眼,神情像小孩子一样茫然。
他低着头,咬住嘴唇。他明明是恨他的,却不能离开他。
洗完澡出来,餐桌上摆着饭菜,楚天舒坐在桌边等他,看见他出来,楚天舒笑了一下,拍了拍身边的椅子:“来,过来吃饭。”
桌上有两样蔬菜,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