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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飞扬,”西门毓秀悄悄扯了扯容飞扬的衣袖,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们今天来此不是想惹容伯父和容伯母生气的。还是容姑娘的事比较重要,先解决那个再说吧。”
“对了,”容飞扬蓦然一省,“爹,您这次让我回来不是想谈飞雯的婚事么?司徒不二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容北铮没好气地道,“司徒不二是个很有野心的年轻人,他想与风剑门联姻,其中定有所图。”
“爹,”容飞雯立刻替心上人辩解道,“司徒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他是个很体贴很温柔的人,你们都误会他了!”
“飞雯,”容飞扬道,“他那都是装出来的……”
“你胡说!”容飞雯指控。
“你……”容飞扬忍耐地道,“那他以前的情人呢?你认为他能只对你一个人一心一意么?”
“你都能做到一心一意了,凭什么他不能?!”容飞雯反问。
“你……”容飞扬再忍,“我是真心,他是假意,怎么能比?”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真心的?!”容飞雯怒道,“他对我说过从今往后只喜欢我一个人的,他说他永远也不会变心!!”
容飞扬忍无可忍:“他如果确实真心对你,又怎么会打毓秀的主意?!”
“飞、飞扬,”沈三娘蓦然将脸从丝帕中抬了起来,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说他打……谁的主意??”
“他的确想对毓秀图谋不轨,”容飞扬一字字道,“而且他还想算计我,只是那次计划他并没有成功罢了。”
“当真?”望着容飞扬明澈坚定的双眸,沈三娘神情凝重,“你把事情经过说给娘听一下。”
“娘——”见状,容飞雯用力地跺着脚,一脸的不满。
“飞雯,”对于司徒不二这个人容北铮一直有所防范——别看自己这个儿子平日一副心不在焉、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在办正事的时候还是相当可靠的。“先听你哥讲了再说。”
“不要!”容飞雯满面委屈,眸中含泪,“你们全都向着哥哥!!他喜欢男人你们也不管,为什么偏偏要反对我的事??!!”说完,迅速地掩面飞奔而去。
“我、我们哪有不管……”容北铮无奈地张大了嘴——只是事有轻重缓急,比起儿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自然是整个风剑门的存亡更为重要。
“飞雯!”容飞扬起身欲追,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肩上——
“我去。”西门毓秀悄无声息地一个起落,已飘然滑出十七八丈远。
“小心啊——”容飞扬只来得及吐出三个字,但见西门毓秀远远地冲着自己挥了挥手,跟着足尖一点,立刻踪影全无。
“好轻功!!”容北铮大声赞叹。
“真是……好漂亮的姿势啊……”沈三娘看得目瞪口呆。
“他究竟是什么人?”容北铮盯着自己的儿子,眸中精光闪动。
“原来……”沈三娘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这几年你一直在糊弄你的爹娘啊……呜呜呜……居然连我们都瞒着……”
“爹、娘,”容飞扬苦笑道,“我们这次回来就是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容飞雯一路飞奔出府,很快地穿过大街小巷,渐渐地来到郊外一个独立的庭院跟前,从外面可见红瓦白墙,几根绿枝从墙头悄悄地探出头来,四周春风微拂,一切显得分外幽静。此地正是司徒不二在杭州的落脚之处,前两天到风剑门提亲时他已详详细细地将此处的位置告知了容飞雯,并且不忘附上一句“欢迎随时来玩”。
容飞雯止住了脚步,红漆的大门近在眼前,她却不由自主地犹豫起来——这样贸然来找他,妥当么?他……会不会把我看成是那种轻浮的女子?正踟蹰间,忽见大门往两边打开,本能地躲向了拐角处,偷偷地抬眼向外观望。只见一男一女迈步而出,那男子正是自己无时无刻不念兹在兹的意中人,那女子……容飞雯心头一惊,险些呼出声来——这不是小诺的嫂子梁枕秋么?想起哥哥方才指责司徒不二用情不专的话,难道……
“司徒门主,”只听梁枕秋愤然道,“你真的不肯帮我?”
“哼,”司徒不二冷哼一声,面上的神色是容飞雯从未见过的冰冷。“自己失败就该自己负责,我不是已经帮了你一次么?是你自己无能才杀不了齐诺。既然你拿不到答应给我的东西,我自然也不会再替你出力,这桩交易就当从来没有提过。”
“哼……呵呵呵……哈哈哈哈……”梁枕秋狠狠地瞪视着他,倏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直笑得喘不过气。“我无能?!你不也一样……是谁说容飞扬的那个情人很容易对付的?!阴沟里翻船的可不止我一个!!司徒不二,难道你就没有失败?!”
容飞雯听得冷汗涔涔而下,原来大哥说的全是真的……
“梁、枕、秋。”司徒不二眼瞳收缩——生平第一次的失败乃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根本容不得他人提上只字片言,如今竟被这个女人当面揭了出来,怎不教他杀机大盛?也不见他如何作势,铁箍般的手指已紧紧握住了梁枕秋的咽喉,窒息的感觉令梁枕秋说不出话,她只能用双手抓住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竭力挣扎。
“哼,”司徒不二眸中染上一丝嗜血的笑意,他贴着梁枕秋的耳朵极其轻柔地说,“看在你我是同一种人的分上,我就帮你完成你的遗愿好了。放心吧,容家那位大少爷和他的情人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我一定会让他们用鲜血来偿还。”
闻听此言,梁枕秋骤然停止了挣扎,嘴角渐渐漾起一缕诡异得让人心头发毛的笑意,随着喉头一阵轻微的“喀喀”声响,司徒不二缓缓放手,任她的身子软软地垂倒在地——自齐骏死后,这个女人就没有活过,今天她的生命虽然结束,不过复仇的行动却才刚刚开始。
“来人,拖下去埋了。”
“是。”门边立刻走出两名彪形大汉,轻悄地将尸体抬了下去。
容飞雯直瞧得心惊肉跳,她捂着嘴,使尽全力不发出一丝声音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去,等走出十步之遥后,立刻转身疾掠——
砰。
中途撞上了一个人。
“飞雯,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耳边响起带着讥诮的熟悉嗓音,她赶紧后撤几步,稳住脚跟望去——
“司……司徒……”
一个长身玉立、俊逸挺拔的青年正站在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目光中透出的阴鸷寒酷令容飞雯猛然打了一个冷战,一瞬间,从头冰到脚。
第六章
“你……你想干……干什么?”
“干什么?”司徒不二好整以暇地道,“既然你特地来探望我,我自然也不能让你太过失望——飞雯,你说是不是?”
“不许你叫我飞雯!”容飞雯鼓起勇气怒目而视,“以后我再也不要见你!!”
“啧啧,”司徒不二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火气还真大。再也不要见我?这可由不得你了。”他狞笑着一步步地往前进逼。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容飞雯吓得花容失色,踉跄后退。
“那怎么行?”司徒不二柔声道,“我不过来,我们怎么洞房呢?”
“你你你……说、说说什么?!”容飞雯大惊。
“方才的那一幕你都看到了,”司徒不二很“好心”地分析给她听,“现在再叫你做我的新娘你一定不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容飞雯,“所以我决定……”
“决……决定……什么?”容飞雯战战兢兢地问。
“当然是——生米煮成熟饭,”司徒不二狡诈一笑,“这样你就不能反悔了,你父母也没了反对的理由,到时候我们就能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啊?”他无限柔情地望向容飞雯。
“你……好卑鄙……”容飞雯被他盯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头又恨又怕,悔不该不听哥哥的话擅自一个人跑出来,眼下碰上这种情况,究竟该如何脱身?
司徒不二趁着她分神之际凑上前去,轻佻地伸出手往她的下巴勾去——鱼儿已经在困网中,现在他可以尽情地享用一番了。
一道剑光带着说不出的孤高空蒙之意飞掠而至,司徒不二倏然后仰,飞快地反手拔剑凝立。
一个奇丑无比的白衣人正横身拦在容飞雯面前,静静地注视着他。
“玉先生!”容飞雯脱口而出。
“西、门、毓、秀。”司徒不二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道。
“你是……西、西门……毓秀??”容飞雯一怔之后睁圆了双眼。
“容姑娘,”西门毓秀冷静地道,“有什么话等我们离开此地再说。”
“离开?有这么容易吗?”司徒不二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上回你趁我不备偷袭成功,这次可没有那么幸运了。要想离开,先过了我这一关。”他一向是个高傲之极的人,那日如此败在西门毓秀手下自然万分不服,无时无刻不想着要与之真正地对战一次,讨回旧债。一想到要跟昔日的武林第一高手对决,他连目光都变得兴奋起来。“只要你赢了我,今天无论你们想去哪里我司徒不二绝不阻拦。”
“当真?”
“千真万确。”
“好。”西门毓秀一口允诺。
此语一毕,两人都不再开口,耳边只闻风动枝摇,簌簌作响。容飞雯悄悄地退至一边,屏息静气地等待着天下两大绝顶高手的比斗。
时间,在两人的对视中仿佛凝滞不动,空气里透着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对战双方还不觉如何,观战的容大小姐的额头却已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半晌。
良久。
风卷春草,绿影轻动。
刹那,两人几乎同时出手。
司徒不二剑锋疾掠,如毒蛇的牙齿噬向对方的咽喉;西门毓秀飘身一闪,剑光一引,带着微微的寂寞苍凉之意轻轻点向司徒不二胸口。两人在半空中避开对方的攻势错身而过,人未落地,招式已变,出剑的速度快得让人的眼睛都跟不上。转眼,三百七十二招已过。这期间,司徒不二多为攻式,西门毓秀则主要采取守式,两人一攻一守,一进一退,在空中不停地打着圈,双方均未露出一丝破绽和疲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