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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儿去找人?他连方向也摸不清了,便在山脊上一座古林前坐下,取出食物包,一面进食一面想:“看样子,那少年人定然吉少凶多。这几个怪物既然将人捆走,定然不会在短期间下毒手,我得设法在这一带搜一搜;既然管了这椿事,我焉能半途而废?半途撒手,不是好行径,我得替他尽心力,除非确是绝望了。”
肚子装饱了,重新背起包裹,他想:“且找人问问看,这是什么所在,有些什么可疑的人在这一带出没,定可找出些少线索的。”
要找人问问,谈何容易?连鬼影也不见,怎会有人?他站在高处向四局张望,四周全是崇山峻岭,古木参天,除了山岭和草木,便是禽兽,没有人。
东面,是一座像一个驼背老人的奇峰,距此约在二十里外,中间隔了一座小山峰,小山峰的那一边,升起了一道袅袅轻烟。
“咦!那儿像是有村庄,轻烟像是炊烟,且往那儿瞧瞧。”
他看清方向,正欲举步。蓦地,他鼻中嗅入一丝淡淡幽香,似兰非兰,极为清雅,像是一种芝兰一类奇花的香气,令人心神为之一清,浊念全消。
他转头四顾,猛掀鼻翼,想循香气寻觅香源,看看是什么奇花异卉。但他失望了,香气已经消失了。
他用目光搜遍了十丈内的一草一木,看不到任何异状,没有花,也没有任何可异的奇革。
“怪!这是什么花香?”他喃喃自语。
找不到,他提起了书箧儿,正待举步。在这到那间,他感到没来由地心生警兆,一阵无形的异感通过全身,令他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汗毛直竖,突然打一冷战。
他极为敏感,只觉心中悚然,这是一种奇异的心灵感应,敏感的人,极易在危险将临时,感受到一种奇异的电流无形的袭击。
他悚然而惊,倏然转身。身后没有任何异状,当然没有人,空山寂寂,平静无惊。
一条小小的蜥蜴,正悠闲地向他爬来,突然止步,转向右首一个小草蜢,开始用极轻灵的爬行术,逐渐向草蜢身后接近。近了,草蜢仍毫无警觉地用脚剔着胡须,不知危险之至。蜥蜴突然跃出,一口将草蜢咬住,“刷”一声含着猎物,钻入草中不见。
他长吁一口气,自语道:“果然是一场弱肉强食的可悲残杀,我倒多虑了。”
说完,他展开轻功向东面小峰掠去,他走后不久,正南树林前绿丛草之中,幽灵似的出现了两个绿色身影,是两个千娇百媚的少女,正徐徐露出草梢,向君珂的背影呆望,许久许久,两人音未出声,直至君珂上了小峰向下降落。
右首的少女绿衣绿裙,眉目如画,突然幽幽地说:“二姐,这人生得一表人才,绝非天残帮的人。”
二姐穿同样的装束,生得更美,一双秀目水汪汪地,笑起来颊旁有一对醉人的酒窝。她微笑着说:“三妹,他当然不是,如果是,怎敢到我们忏情谷乱闯?东溪鼙叟天胆也不敢派人前来撒野,那还了得。”
“二姐,他正向谷中走呢,轻功之佳,将臻化境了。”
“唉!真可惜!”二姐摇头叹息着说。
“二姐,你是替这人惋惜么?”
“是的,看他的风标和器宇,不像是等闲人物,死掉了不是太可惜吗?”
三妹噗嗤一笑,极有风度地举袖掩住樱口,笑着说:“二姐,还有机会阻止他哩。”
二姐粉面一红,笑骂道:“小鬼,你找我?”说完,却又幽幽一叹道:“说实在的,孔夫子也说食色性也,人的本性委实不易转移哩!其实人如不为食色二字,这一身臭皮囊又有何足恋?”
“二姐,别发牢骚了,我们该走了,这人的功力够深厚,警觉心极高,差点儿便被他发现我们了。”
“走吧,他正向我们的山谷降下去了。”
两人像两朵青绿色的彩云,冉冉而去,在林木草丛中轻灵妙曼地飘浮流动,所经处,幽香袅袅轻扬荡漾,一面并肩而行,一面在低声轻语,三妹说:“二姐,你曾听说过闯入的人中,有人活着离开过么?”
二姐摇摇头说:“没有,除了老死谷中之外,便是自行了结,在师父神功一击之下,更没有敢于再试的人。”
“师父为何如此?”三妹仍往下问。
“谁知道?一个着破世情的人,竟有出人意料的举动,确是匪夷所思,以师姨来说,连他心爱的人儿也被囚石室,真不可解。”
蓦地.她们先前所立的峰头,出现了两个人影,传来一胄不算小的长笑。
两人突然折回,疾如飞鸟,不片刻便回到了山脊,在两人身前倏然停住了。
那是独脚狮和一名高大的灰施老者,老者高大而魁伟,手持一根黑色的拐杖,似木非木,似金非金,一头白发挽在顶端,红光满面,皱纹不多,近百高年,依然龙马精神,他脸上五官端正,剑眉雪白,鼻直口方,三绺须迎风飘拂,可是,他一双大眼,眼球上生了乳白色的翳膜,虽可看到眼球移动,但定然看不见外界的景物了。
两位姑娘掠到,轻如飞絮,但老人在十丈外便已发现了他们,因为他的脸下转向她们的方向,眼帘不住眨动。
两位姑娘粉脸一沉,但却敛衽行礼。二姐还未开口,老者已举手虚抬,颔首为礼,微笑地说道:“是哪两位姑娘?老朽只知有人,却不知是谁,休怪。”
二姐木无表情地说:“晚辈宁玲,张筌。”
“哦!是二小姐和三小姐,请问……”
宁玲抢着说:“老前辈已经进入敝谷的地境了。”
老者歉然地一笑说:“老朽一时情急,二小姐请见谅则个,皆因有一个陌生的青年人,向老朽的门人挑衅,因他功力不弱,轻功更佳,老朽一时兴起,逗他绕了两个时辰,他竟然走掉了也……'
“是的,那人已经进入敝谷了。”宁玲仍然咄咄逼人。
老者仍然微笑说:“那么,老朽不再打扰贵谷地境了,请上复令师,老朽自知不该踏入贵谷地境,尚请原恕。”
说完,与独脚狮缓缓退去。
宁玲刚想掠出,张筌突然用眼色止住她。老者和独脚狮去远,宁玲低声道:“三妹,为何要阻我?”
“东溪瞽叟是好人,我们何必和他为难呢?他既然道歉了,我们不可做得太绝。”
“如果师父知道,定然要责备我们徇私的。”
“不会的,天残帮是不敢招惹我们的,师父不会相信,天残帮的帮主会亲自前来找没趣。再说,我们能拦住他们么?别看他是瞎子,比常人更为高明哩。”
“好吧!我们走。”
两人正待转身,突见右首另一峰头上,有一个金色人影,正以奇快的身法,飞掠而至,那是一个青衣人,外罩一件外金内绿的披风,正亮着金色的一面,所以看去是金色,右肩上,露出了一把宝光四射的剑把。
“咦!今天邪门,接二连三有人往这儿闯,罕事哩。”宁玲喃喃地说。
“二姐,且看看这人有何图谋。”
两人在林前草丛中伏下,瞬即不见。
金色人影飞纵而来,宛若星跳丸飞,披风飘飘,也极像一头大鸟不住飞跃。
怪,这人到了先前君珂所立之处,也站住了,举目四望。这人年约三十上下,白净面皮,粗眉浓黑,大眼睛神光炯炯,悬胆界,大嘴巴。一表人材,而且身材修伟,极富男性气息,英雄气仪照人。
他站在那儿举目四望.粗眉一皱,自语道:“怪事,明明着到两个黑影在这一带出现,怎么不见了?能快过我的人,未曾见过哩!”
他看不到任何人影了,最后便转身向西北下山,刚举步,突然怔住了。
林绿草丛中,冉冉站起两个绿色人影,是两个美艳绝伦的少女。天!莫不是遇上野狐精了?深山古林之中,怎会有如此美艳的少女?
“你们是人是妖?咦!'他讶然叫。
宁玲嫣然一笑,伸翠袖向东虚引说:“尊驾往东超过两座峰头,便可知道我两人是人是妖了,请!”
说的是人话,清脆声如银铃,也像黄莺儿在唱,怎会是妖?真妙!
他目光泛现奇光,转身顺翠袖所指方向往东瞧,那儿是一座高峰,中间还有一座矮峰,一缕轻烟,正由矮峰后袅袅上升,不错,那儿定然有人家。
他脸上泛起奇异的甜笑,缓缓转身向两女走去,在她们身前不足五尺止步,说:“两位姑娘是本地人氏么?”
“妾身正是本地人,就住在那面山谷。'宁玲羞答答地说,向轻烟起处遥指,再向他送过一瞥令人心动神摇的眼波,默默含情地一笑,徐徐举步,翠绿的小弓鞋,在翠裙下掩映,天!小得诱人,小得可怜生生。
他大概已经魂不附体,色迷心窍,也不想想在这荒山古林之中,两个少女如果没有超人能耐怎敢在这儿出现?何况她回答的话语中,语气的大胆和称呼的豪放,已经表示了她们定是非常人,怎能鲁莽?
但他大概自恃功力了得,两个妞儿身上又没带兵刃.再厉害也是娇滴滴的两个毛丫头,用得着怕?
他一双大眼睛中,焕发着奇光,在她们高耸的胸前扫来扫去,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伸手虚拦,但手掌距姑娘的酥胸不足两寸,说:“姑娘,请留片刻,在下有事请教。”
姑娘低头看了看他的大手,退后一步,以半袖遮着粉颊,吐出阵阵莺声说:“有事请说,妾身知无不言。”
“姑娘,在下能请问两位姑娘的芳名么?”
“贱名有渎尊耳,不说也罢。”
看不到姑娘的脸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