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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是我给各位董事送的备忘录。昨天下午老板动身去格雷特耐克后,我就把它
打出来了。”
“你总共打了几份?”
“共有七份——董事们一人一份,我自己一份,还有一份存档。这份是老板的。”
埃勒里紧接着问道:“为什么把它搁在这桌上?”
威弗被这看似毫无逻辑的问题问懵了。“怎么啦!”他抗议道。“这不过是做
做样子罢了。我把它搁在这儿,老板早上来时一看,不就明白我把事都办妥了嘛。”
“昨晚你离开寓所时,它就在这儿?就在这桌上搁着?”埃勒里追问道。
“噢,当然!”威弗说道。“你觉得它该在哪儿?不只是昨晚在那儿,我今天
早上来时,它仍在那儿。”他说着,勉强一笑。
埃勒里双眼发亮,严肃地问道:“你能肯定?……”他异常兴奋地从转椅上半
抬起身子,似乎是想站起来,但又坐了回去。“似乎是和其他部分对上了,”他暗
自嘀咕着,“如此完美地解释了那个疑难问题!”
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大钱包,将整张备忘录塞了进去。
“你当然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吧。”他慢吞吞地说道。……威弗点点头,又恢复
了他的冷漠。埃勒里向前倾倾身,将胳膊肘支在了玻璃桌面上。他双手捧着脑袋,
出神地盯着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打扰了他的白日梦。他那茫然的目光渐渐地专
注起来;注意力慢慢地集中到了玛瑙书档间搁着的几本书上。这些书庄重地立在桌
面上,他一抬眼便能看见。
他的好奇心在不断增强。过了会儿,他终于坐直了身子,开始全神贯注地研究
起了书名。他伸手从书丛中抽出一本,仔细地看了起来。
“我的天!”他暗自咕噜了一句,抬头看着威弗。“这些书可真够怪的!你的
老板竟然喜欢看《古生物学概论》这种乏味之作,韦斯?或许这是你收藏的大学时
代的课本?我记得你对自然科学不是很感兴趣。而且,这本书还是那个老约翰·莫
里森写的。”
“噢,是那本书!”威弗尴尬了片刻。“那不是我的书,是——是老板的,埃
勒里。那些全是他的书。说实话,我从未仔细看过那些书名。你刚才说什么——古
生物学?真不知道他还有这方面的爱好。”
埃勒里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将书搁了回去。“除此之外,还有些什么书——你
知道吗?”他轻声问道,“这太有意思了!”
“怎么了?”威弗神色紧张地问道。
“你仔细听听这些书名:斯坦尼·伟德杰韦斯基的《十四世纪的商业与贸易》。
百货行业名人对商业史感兴趣本是无可厚非的事,但这种书实在很少有人看……还
有这本——雷蒙·弗雷伯格的《少儿音乐史》注意,这是本给小孩子看的音乐史。
还有雨果·沙里斯伯雷的《集邮动态》。喜欢集邮!奇怪,真是奇怪,我跟你说…
…还有——我的天!——《胡言乱语集》,作者就是那个天下头号大白痴,A.I.
特罗克莫顿!”埃勒里盯着威弗惴惴不安的双眼,慢悠悠地说道:“亲爱的丹麦小
伙子,如果这些稀奇古怪的书是搁在一位收藏图书颇有年头的藏书家的书桌上,那
我完全可以理解,他没准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我实在无法把它们和我所知
道的塞洛斯·弗兰奇——反邪恶联盟主席、商业王子——联系在一起。在我的印象
中,你们老板并不具备古生物学领域研究者的智力潜能。而且,从这些书来看,他
还是个集邮爱好者,并且对中世纪的贸易有着浓厚的兴趣;他的音乐知识如此贫乏,
以至于不得不借助一本少儿音乐知识读本来弥补自己这方面的欠缺。最后,他还是
年度最佳——或最差——低级笑话的热心读者,这种令人作呕的庸俗之作他竟然也
爱不释手!……韦斯老兄,事情恐怕并不像我们所看到的这么简单吧。”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威弗挪了挪身子,说道。
“当然,当然,我的孩子。”埃勒里站起来,走到左边靠墙的书柜前。他轻哼
着《斯拉夫进行曲》的主题曲,目光从玻璃隔板后的那些书名上掠过。审阅完毕后,
他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又开始心不在焉地拨弄起了书档间的那几本书。威弗一直忐
忑不安地关注着他的举动。
“书柜里的书似乎证实了我的怀疑。”埃勒里开口说道,“那里面只有社会福
利方面的著作和一些名作家的作品集,像布莱特·哈特、欧·亨利、理查德·哈丁
·戴维斯等人。这些书显然是和你们老板的知识层次相符合的。但桌上的这些书…
…”他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这些书根本就没翻开过,”他抱怨道。这种亵渎
文学的恶行似乎进一步加深了他的困惑。“在两本书中,装订时未裁开的纸页现在
仍连在一起……韦斯特利,你说句实话,弗兰奇是否真的对这些内容感兴趣?”他
屈指弹了弹面前的那几本书。
威弗即刻答道:“据我所知,他对此毫无兴趣。”
“那么,玛丽安呢?还有伯尼斯?弗兰奇夫人?各位董事?”
“我可以替弗兰奇家的人打保票,埃勒里,”威弗说着,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在办公桌前来回踱起了步子。“她们从来不看这种书。至于那几位董事——你也都
见过了。”
“格雷有可能对这种荒谬的杂烩感兴趣,”埃勒里若有所思地说道。“他是那
种人。但这本《少儿音乐史》……好吧!”
他忙碌了起来。只见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本小册子,将桌上几本书的书名及
作者姓名仔细地抄录在了空白页上。抄完后,他嘘了口气,把铅笔扔进马甲口袋,
又开始盯著书发呆。他的手悠闲地摆弄着一只书档。
“千万别忘了问问弗兰奇这些书是怎么回事。”他轻声说道,听上去倒更像是
在自言自语。此刻,威弗仍烦躁不安地在屋内踱来踱去。“——坐下,韦斯!你这
么走来走去的, 我还怎么想问题……” 威弗耸耸肩,一声不吭地坐回到椅子上。
“这两个小玩意挺漂亮。”埃勒里漫不经心地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两个书档。“玛
瑙石上的雕刻可真够精致的。”
“格雷肯定没少花钱。”威弗低声咕噜了一句。
“哦,是送给弗兰奇的礼物?”
“他3月份过生日时, 格雷送的。它们可是进口的——我记得几周前拉瓦利还
曾赞叹过它们的稀有和精致。”
“你是说——3月份? ”埃勒里突然问了一句,同时,将那个黑亮的书档拿到
了眼前。“只有两个月,可这个——”
他迅速地抓起另一个书档,并将两个书档并排放在了玻璃桌面上,他的动作突
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向威弗点点头,示意他过来。
“你看出它们的差别了吗?”他的话语中带着些兴奋。
威弗探身向前,伸手想拿一个看看……
“别碰它!”埃勒里喝道。“看出来了吗?”
威弗挺直了身子。“你也没必要这么大声嚷嚷嘛,埃勒里,”他抱怨道。“就
我所见而言,这个下面的毛毡似乎有些褪色。”
“别介意我的无礼,老兄,”埃勒里说道。“看来这并非是我个人的想象了,
这两个毛毡的颜色确实是有些不同。”
“两块绿毛毡的颜色竟然会有所不同,这实在不可思议。”威弗迷惑不解地说
着,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这两个书档搁这儿没多久。它们到老板手中时肯定还
好好的——它们确实是完美无瑕。如果当时毛毡就褪色了,我一定会注意到的。”
埃勒里没有马上回答。他低头审视着那两块精雕细琢的玛瑙石。它们都呈圆柱
形,外面刻着图案,底部都粘着一块精美的绿毛毡。这时是下午,强烈而又明亮的
阳光正透过大玻璃窗洒进屋中,沐浴在阳光中的两块毛毡显示出截然不同的两种绿
色。
“这可是个谜。”埃勒里暗自嘀咕道。“如果它真的意味着什么,至少我现在
还没能看出来……”他抬头看着威弗,眼中有一丝询问。“自从格雷把它们送给弗
兰奇以来,这些书档曾离开过这间屋子吗?”
“没有,”威弗答道。“从未拿出去过。我每天都在这儿,如果有人动过,我
肯定会知道的。”
“它们曾经摔坏过,或修补过吗?”
“噢,当然没有!”威弗不解地答道。“这问题问得似乎有些傻,埃勒里。”
“但却很有必要。”埃勒里坐回椅中,开始转他的夹鼻眼镜,但双眼却直勾勾
地钉着面前的两个书档。“格雷是弗兰奇的密友吧?”他突然问了一句。
“是他最好的朋友。两人认识已有30多年了,尽管他们隔三差五总要不伤和气
地争执一番,但两人的关系一直非比寻常。他们争吵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外乎是
白人奴隶制、卖淫现象之类的问题,老板在这些问题上一贯是固执己见的。”
“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倒也是很正常的。”埃勒里陷入了沉思,但他的双眼却
一刻也未离开过书档。“不知现在……”他伸手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放大镜。
威弗诧异地看了他朋友一眼,接着便放声大笑起来。
“埃勒里!我敢保证,你简直就跟夏洛克·福尔摩斯一模一样!”这是一种发
自内心的欢乐,就像他本人一样,毫不造作,绝不令人讨厌。
埃勒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实是有些夸张。”他承认道。“但这小东西非
常好用,可没少帮我忙。”他俯下身子,将放大镜对准了粘着深绿色毛毡的书档。
“在找指纹吧?”威弗取笑道。
“尽管这块小玻璃并不具有权威性,但话可不能说绝了。”埃勒里又套用了一
句老话。“只有用指纹粉才能最终确定一切……”他放下手中的书档,又拿起了另
一个。他将放大镜对准了那块浅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