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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桂子恭谨笑道:“没别的事,是万岁爷怕纳兰公子一个人在宫里不便,特派小桂子来听候吩咐的。”
纳兰心中不解,是监视我吗?于是不语,继续看向对面。
忽然,一个桃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流转的眼波,泛红的双颊……难道是……
小桂子机灵的发现纳兰的僵直,立刻问:“纳兰公子可有什么不妥?”
纳兰充耳不闻,只是直直的注视着那个女性的方向,心中巨浪翻滚。
小桂子顺着纳兰的目光望去,道:“是,淑妃娘娘……哟,谢贵人也出来了!”
那两个女人只是逗留了一瞬,就消失在纳兰眼中。
纳兰此时也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身边是什么人,就抓住小桂子问:“刚刚,刚刚那,那是什么人?”
小桂子见纳兰如此慌张,立刻道:“纳兰公子问的是对面的人吗?红衣的是淑妃娘娘,桃红的是谢贵人。”
“谢贵人?……”纳兰喃喃的,心中无比悲戚。秀儿,你已忘记容若了吗?
纳兰还沉浸在自己的悲哀中,没有注意到康熙已经立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
“容若?”康熙轻声叫他。
纳兰回头看见康熙关切的目光,心中五味搀杂,就是这个男人,夺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恨他,实在是该恨他……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憎恨他!!!!!他的目光是那么真诚,他的神采是那么飞扬,他的人格是那么富有魅力,他的身影是那么孤寂,他的……纳兰觉得自己眼中金星乱蹦,然后就一阵天旋地转,人事不知了。
这,是命运吗?
张开眼睛,明珠的脸出现了。
纳兰立刻坐起来,道:“阿玛。”
明珠按住他,目光中是化不尽的悲哀:“你……你是怎么了,身体,恩,身体不适……?”语气吞吐。
一幕幕的画面在纳兰心中闪过,心痛的滋味。纳兰不解父亲的吞吐,道:“孩儿没事,只是这几天和陛下讨论一些事,没睡好罢了。”
明珠的目光更加悲切,看着纳兰苍白的脸,一语不发,然后转过头去,依袖拭泪。
纳兰好奇,问:“阿玛,你怎么了?……孩儿的身体,难道……”
明珠立刻道:“啊,你的身体没事……只是,只是阿玛,阿玛对不……”
“容若!”一个声音打断了明珠的话,玄烨推门而入。
明珠立刻收敛起刚刚的表情,转身向康熙请安。
康熙简单应付几句,就走到纳兰床边,按住要起身的纳兰道:“都病了,还请什么安?!太医说你失于调养,心绪烦躁,是不是朕这几天难为你了?”
纳兰摇头道:“陛下待草民很好,只是,恩,只是草民有择席之癖,睡的不好。……可否,让草民回家调养?”
康熙还未说话,明珠立刻道:“陛下,犬子在家失于管教,让陛下见笑了。”然后又对纳兰道:“陛下为你奔劳,你怎么能辜负陛下的好意?!”
康熙笑道:“爱卿所言甚是!容若,哪里比得上朕这里。放榜的日子就要到了,你这个样子如何参加殿试?”
康熙已经如此说,纳兰无语。他只是不懂,为何阿玛执意要自己留在宫中,难道是要自己探听宫中动静吗?看向父亲是,明珠只把头低低的垂着。
掌灯时分,康熙和纳兰讨论完政事,吃毕饭,康熙忽然问:“我刚刚听小桂子说,你十分欣赏御花园对面的景致?”
纳兰一愣,难道陛下已经知道了?……
康熙又道:“如果你喜欢,朕可以带你去瞧瞧。你去吗?”
纳兰忙点头,不管皇上是不是知道,能有个接近秀儿的机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的。
康熙带着纳兰走向石桥。石桥所在之处与嫔妃住所已非常接近。
纳兰无心去看康熙所指景致,眼中不断搜寻那个魂牵梦萦的影子。
康熙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问:“容若,你在想什么?”
纳兰看着康熙那双年轻的、坦荡荡的眼睛,鼓起勇气道:“陛下,今日草民在这里见到了一位身着桃色的贵人。”
“哦?”康熙挑起眉毛,道:“如何?”
纳兰见康熙并没有发怒或不满,就道:“那位贵人很象草民的一位表亲,不知……”
康熙大笑道:“你所说是谢贵人吧,的确是和明珠有亲。如此甚好,待朕叫她过来,你也和你这位表亲聚聚。”
这翻话带着说不出的刺耳,但又挑不出什么别的情绪。纳兰不知如何回答,于是只好低着头。
不一时,小桂子带着一个丽人来到康熙临时所设在凉亭的酒席旁。
丽人低眉敛首,福福拜下,道:“参见陛下。”
果然是秀儿!!! 纳兰的情绪立刻翻涌起来,虽然她没有抬头,但是那清脆如黄莺出谷的美妙声音,他又怎么会不认得?!秀儿,秀儿,你可知道容若的思念??
秀儿没有得到康熙的回答,只好拜着。而康熙则是盯着纳兰苍白的脸颊泛起的激动的红晕,目光如箭。
小桂子轻轻碰了碰康熙,康熙醒悟,慢声道:“谢贵人,朕今日带了你一位表亲来聚聚。”
秀儿慢慢抬起头,看见纳兰,大震。
秀儿的脸还是一样美丽,气质上多了华贵,显得更为出众,纳兰痴痴的看着秀儿,泪泫欲滴。
秀儿却很快镇定下来,道:“谢陛下,这位是纳兰表哥,臣妾入宫前曾居于纳兰表哥家中。纳兰表哥,一别经年,一向可好?”语气只是淡淡。
如一盆冷水,纳兰从没有想到重逢时,秀儿竟然表现的如此生疏客气。
秀儿又道:“陛下叫臣妾来,只是聚亲吗?陛下,您上次来臣妾这里吃的那种茶,臣妾又得了,不知陛下何时来尝尝?”
纳兰呆若木鸡,秀儿居然已经不看他了。
康熙淡然一笑道:“茶?朕已经不大记得了。不过劳烦谢贵人还记着。”
秀儿微微尴尬,不过很快恢复,又道:“既然是聚亲,陛下是否可以和臣妾喝上一盅?”
康熙道:“是聚亲,应该和容若喝一盅吧?”
纳兰看着秀儿依旧美丽非凡的冷漠容颜,眼圈红了。秀儿一幅不甘愿的样子,举起杯道:“纳兰表哥,您曾经对秀儿的照顾,秀儿无以为报,薄酒一杯,望表哥领情。”
说罢一仰而尽。
纳兰心头冰凉,含泪饮下。
康熙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今容若与谢贵人宫中重逢,朕主持酒席,不知可否传为千古佳话?!!哈哈,如此甚好。”
纳兰和秀儿各怀心事,笑容牵强。
这时,一个执事太监过来对康熙耳语几句,康熙站起来道:“朕先离开一会,你们两个也叙叙旧情。”然后和执事太监离开。
康熙的身影消失后,纳兰对着秀儿念出了他酒后写的那首《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消魂……”然后道:“这是我为表妹所写,难道是我自作多情吗?”
秀儿张皇的看向四周,然后悄声道:“你,你想害死我吗?”
纳兰不解的看着她。
秀儿见四周并无康熙的亲信,就悄声道:“表哥,容若表哥,我,我已不是从前的秀儿了……”说罢泪如雨下。
纳兰一见秀儿又似往昔的情景,一时心中梢宽,又见秀儿痛哭,不知如何是好。
秀儿道:“表哥,你我一别,已经多少年了,你可知我在这宫中,过着什么日子?表哥,你我曾说散发弄舟之语,如今,你还是这么想吗?表哥,你应该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
纳兰道:“表妹何以如此说,我如今的心和从前是一样的。如果表妹同意,我还是可以……”
秀儿嗤然一笑道:“表哥怎会有如此幼稚想法。我已是谢贵人了。”
纳兰为之口结,秀儿又道:“表哥,你别怪我变了。如今表哥也伴在君侧,最知伴君的苦恼,宠爱和冷漠都象征着危险。冷漠则会失去存在的位置,宠爱则为人妒。既伴君,就会不知不觉的去争取一些东西,表哥如今不也是为陛下出谋划策以争取陛下的重视吗?我也一样,陛下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没有去我那里,表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对于我们这种皇宫中的女人,陛下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不,是奢望。”
纳兰摇头,想反驳,却无法成言。
秀儿饮尽杯中酒道:“表哥,从此一别,老死不见了。如若还年旧情,就烦请表哥为我祈福,让陛下能爱惜表妹就好了。”
说毕转身离开。秀儿的的被挺的很直,步伐缓慢却安稳,显得坚强却落寞。
纳兰泪眼模糊,秀儿,你是永远的离开我了……
康熙回来时,纳兰已大醉,正趴在桌上念着:“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消魂……容若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你,你是在骗我吗?你是要杀了我吗?……”
康熙看着一直都是翩翩公子模样的纳兰居然象孩子一样的哭闹中,而且是为了……他的妃子,眼中不觉升起了腾腾火焰。
如此这般,纳兰与康熙都过了些浑浑噩噩的日子,殿试的日子就已经来到了。
因为第二天就是殿试,所以纳兰在下午康熙空闲的时候来别康熙。
康熙道:“从明日起,容若就是朕的爱卿了。”
纳兰道:“承陛下美言。”
康熙见纳兰从别谢贵人后一直都显得无精打采,尤其是对自己,更是从没有过的疏离。就道:“既然成为臣子,容若往后就不能常常于朕昼夜相对。今天,可否与朕对饮一杯呢?”
纳兰心中十分不愿再留在宫中,又不能回绝,只好道:“草民因要好好休息以应付明日的殿试,所以要早些回去,也可不落其他考生口实。今天只能小酌。”
康熙点头,纳兰命人摆酒,与康熙对饮。
康熙酒量超群,纳兰却只是寥寥,加之心事重重,虽是小酌,不一时,就已醉了。
康熙手抚杯口,道:“常听闻容若善词,不知是否能如古人般酒后即兴,出口成词呢?容若还没有与朕写过一首词呢。”
纳兰醉眼朦胧,看着康熙的笑脸,想到寂寞的秀儿,心中酸楚不已,一口饮尽杯中之物,用筷子敲着杯口,朗朗念道:“
非关癖爱轻摸样,冷出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漂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