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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生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他。
“怎么了?”叶理莫名其妙地问。
“你看这一片十几幢别墅的布局,前门门厅都面向大道,由八米宽的车道连着。表面上看来暗紫的那幢也是这样,但是实际上它本应是门厅的地方却改成了后门,没有门铃,真正的门厅设在侧边,由这条狭窄的小路连着。即使是在晴朗的大白天,第一次来的人也根本不可能发现这种不同。按道理讲你应该先跑到车道口,再从那里跑到表面上看来是前门的地方找门铃,可事实上你却直接从黑夜里根本看不到的小路跑过去,就好像你原来知道门厅是在侧边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条小路两边,栽得全是白蔷薇,那是冉冉最喜欢的花,为了让朋友们都穿过这片花海到他家,所以他把前厅的位置改到侧边。”
“你的意思是说我被幽灵附体了吗?所以才会鬼使神差走上一条我根本不知道的路?”叶理冷冷地道,“可惜让你失望了,我不过是夜间视力比常人要好一点而已。”
“那你是怎么知道门铃在侧边的?”京生逼问了一句。
“我已经被雨淋昏了头,所以歪打正着可以吗?”叶理的怒气一点点上涨,觉得这个医生远比暗紫难缠。
京生瞟了他一眼,不在多说,松开刹车启动了车子。一路上叶理将头扭向一边,摆明不想再继续进行莫名其妙的谈话。
进入市区后,车速明显慢了很多,一个一个的红灯让叶理心情烦躁,好不容易开到居住的小区门口,他不等车停稳就开门跳了下来。
“再见。”京生和气地道。
“不会再见了。”叶理知道自己态度很无礼,但昨夜他的确已经受够了。
“一定会的。”京生淡淡一笑,“如果你记得,你就会知道暗紫是个怎样的人。”
虽然明知不必要与他纠缠,但叶理还是忍不住说:“我不是不记得,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京生挑了挑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叶理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大声叫着他的名字跑过来。回头一看,脸上顿时绽开笑容:“表哥,你怎么来了?”
虽然跑着过来,但这个衣冠楚楚的男子没有一点气喘,沉稳地笑着:“姨夫担心死你了,叫我来看看,不过好像没什么事嘛。怎么不打电话叫我去接你?”
一听到电话这个词,叶理耸了耸肩。京生打开车门下来,上下打量着新来的这个陌生人。
“是你朋友?”表哥把头凑过来小声问。
“我不认识他。”叶理双手交叉在胸前,看也不看京生一眼,“快走吧,别让我爸妈着急。”
坐着不认识的人的车回来,不是一件可以让人不在意的事,更何况这个人已彬彬有礼地递了一张名片过来寒暄。
“啊,谢谢你送小理回来。”表哥也赶紧讲礼貌地摸出自己的名片夹。
叶理无奈地翻翻眼珠。人真是社会动物,最喜欢跟天女散花似的发名片,好像生怕自己不能从茫茫人海中被标识出来。
“瞿修?”京生吐出一口气出来,“失敬了。S大最年轻的教授,神经学权威,真是久仰大名。”
瞿修没有说话,他以类似于目瞪口呆的表情把刚接过来的名片翻来翻去地看,好像不敢相信似的。
“怎么他是名人吗?”叶理伸过头去,看见名片上就只简简单单地写了个乔京生三个字。
“我们是同行,不过我是外科的,拿手术刀。”京生轻描淡写地说,把瞿修的名片收进了怀里,向两人点了点头,重新坐回车中,一飘就开走了。
瞿修朝车影消失的方向望了一阵,问表弟:“你是怎么认识乔京生的?”
叶理有些恼火地回答:“我说过,我不认识他!”
回到家刚一进门,叶父就急急忙忙从屋里走出来,从头到较低检视叶理,颤巍巍地抱怨:“昨天那样的天气,你还敢开车回来,吓死爸爸了,没有伤到哪里?”
叶理安抚地环抱着父亲的肩:“没事的,您别担心。我去看看妈。她睡着了?”
叶父摇摇头:“你快去吧,从昨晚开始就不肯睡,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她是被你给吓怕了。”
瞿修也在一旁失笑道:“怎么劝也不听,非得见着你的人才行。去好好哄哄她吧。”
叶理赶紧放开父亲的手,匆匆冲进里间,大声叫道:“妈?我回来了!”
屋里的窗帘开着,光线很好,母亲躺在床上,盖着天蓝色的被子,吃力地把头转过来,一缕花白的头发从额前滑落,遮在眼睛上。
“妈,我回来了。”叶理伏在母亲枕边,温柔地把她的头发抚平,布满皱纹的眼角有些水迹沁出,他小心地用手指揩去。
叶母混浊迷离的双眼闪出亮光,努力把嘴角的肌肉向两边扯去。
“妈,你很高兴是不是?”叶理在母亲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你看我很好,只是车子出了点问题,没事。我在这里陪你,你好好睡吧。”
叶母眨动了一下眼皮,又盯着叶理看了一会儿,才安稳地合上双眼。
叶理轻轻为母亲掖好被角,也趴在床沿小憩。
等到被人拍着肩膀叫醒时,日头已过午。叶母仍沉沉睡着,瞿修压低声音叫他:“出来吃饭。”
父亲站在门口招手,叶理走过去,扶着他的肩膀来到饭厅。桌上已摆好碗筷与菜肴,散发着热腾腾的热气,一老两少三个男人一起坐下。
“趁热吃这个,你最爱吃的。”叶父夹起一大个红烧狮子头放在叶理碗里,用溺爱的目光看着他。
“谢谢爸爸。”叶理高兴地夹起来吃了一大口,心里却暗暗叹了一口气。老爸总以为他的口味一直没变,其实他现在根本不喜欢吃这样油腻腻的东西,也无法想象自己以前居然喜欢吃过。
“姨夫真是偏心啊,全都是小理喜欢吃的菜,偶尔也做点我喜欢的来吃嘛。”瞿修打趣着,捞了一块蹄花用力咬下去。
叶理呵呵笑了两声,其实他也希望老爸能做点别的来吃。
“吃完饭你干什么?今天不加班吧?”瞿修问。
“等妈醒了陪她说说话。最近公司不太忙,我还想着能不能请个年假呢。”
叶父和瞿修一起用不满的眼光看着他。
“怎……怎么啦?”叶理放下筷子,怔怔地问。
“昨天特殊情况也就算了,今天你总得给曼湘补过一个生日吧?”瞿修用手指点点他。
“啊,”叶理猛地跳起来,直扑电话,“忘了给曼湘打电话!”忙忙地抓起话筒,匆匆按几个键,突然停住,想了一想,又按几下,再次停住……
“小理……”瞿修从后面环抱住叶理的肩头,“没关系,有时会这样的,这是后遗症。”
叶理苦笑了一下:“我还以为已经完全恢复了呢……连女朋友的电话号码都记不住,我昨天才打过呢。”
瞿修抱了他一下:“别担心,刚刚你睡的时候,我已经给曼湘打过电话了,她约你今天晚上在南宫旋转餐厅一起吃饭。”
“谢谢啊。”叶理重新坐回位子上,“一直麻烦你。”
“你以前,从不对我说这么客气的话,咱么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少肉麻了。”瞿修在他前额弹了一指头,目光柔和温暖。
“小理你也要注意,曼湘肚量大,不计较,但你也得多关心她一下,婚礼的事别只让她和你表哥张罗,你要帮着点,到底她是和你结婚,还是和你表哥结婚?”叶父絮絮叨叨着,一面慈爱地摸摸儿子的头。
叶理顺从地应了一声,推开饭碗:“你们慢慢吃,我进去陪妈了。”
刚走进里间,发现母亲的眼睛已经睁开,叶理忙跑到床边,握起妈妈枯瘦的手,摩挲她的脸。这样亲密的接触,越发觉得母亲自从三个月前中风后,消瘦的速度极为惊人,瞿修说她脑部尚有血块,恢复情况不算乐观。
“妈妈我告诉你,昨天晚上啊,我车子抛锚,手机又没信号,所以就去一户人家借电话,可是……”
依在母亲枕边,叶理低声将风雨之夜的离奇之事细细讲述出来。叶母静静地听着,偶尔眨动一下眼睛,嘴唇轻轻颤抖。
“那个男人……如果不是逼着自己相信离开的那个人一定会回来,我想他会活不下去的……妈妈,爸爸也是绝对不可以离开你独自生活的,所以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哦。秋天我结婚的时候,我要让你帮我系领结,明年我们给你生个孙子,我要让你教他说话走路……就像你教我说话走路一样……”
擦拭去母亲眼角渗出的泪水,叶理拥抱了一下她干瘦的身体,拿起床头一本散文集,翻开夹着书签的一页,开始大声朗读起来。
傍晚,叶理等母亲安睡后,换了一身较为正式的浅色西服出门去赴曼湘的约会。刚走下楼,不仅一愣,自己那辆二手的白色HONDA
Accord端端正正地停在小区的露天停车场上,洗得干干净净,好像还重新打了蜡。高大俊帅的年轻人双手交抱在胸前靠在车门边,一看见他,脸上瞬间绽开快乐至极的笑容,跑过来。
“冉冉,你要出门吧?我担心你急着用车,所以尽快送来。”暗紫摊开手,把车钥匙递过来。
叶理一把抓过,同时仔细想了想自己是什么时候把钥匙给他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冉冉,”暗紫表情迷醉地看着他,“你好像瘦了很多,胃口仍是不好么?”
叶理觉得太阳|穴周围突突地痛,抬起手拍拍自己的前额,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我已经跟你讲的够清楚了,暗……哦,先生贵姓?不会是姓暗吧?”
“我当然是跟你姓啊?你教我认得第一个字就是这个字嘛。”
叶理转身拉开车门,进去系好安全带,再也不肯抬头看那男人一眼,发动了车子。
心情本来就有些莫名其妙的郁闷,偏还遇上了堵车,车前一条长龙,车后一片喇叭声,看看约会时间要到,急得想摔东西。
好不容易赶到南宫旋转餐厅,曼湘已坐在那里轻啜咖啡,看见他,招了招手。
“对不起……堵车……”虽然是事实,但听起来怎么都像是第一百零一个借口。
“我知道,我来的时候也有点堵,不过比你运气好罢了。”曼湘嫣然一笑,“你快坐下来吧,我已经点了餐,主菜是鹿肉,没意见吧?”
其实叶理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