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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男站在阴暗的候车室一角,就像被人遗弃的怪物一般,全身笼罩在一团阴森的黑气中。
下午三点正好是学校放学的时间,附近大学的女生三三两两地从候车室进入剪票口,有些人一看到幽灵男,立刻缩着身体远远避开,有些女孩则满脸好奇地回过头来看。
惠子心想,那些回过头来看的女孩当天晚上八成会做噩梦。
“你等很久了吗?”
惠子走上前问道。
“还好……”
“嗯,现在正好三点钟。”
惠子假装抬头看车站的时钟,然后趁机回头看了一下。
“有人跟你一起来吗?”
幽灵男单手抓起围巾盖住鼻子,不高兴地问道。
他今天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更差。
“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虽然惠子对幽灵男的问话感到很惊讶,她仍努力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
“不然你干嘛一直回头看?”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刚才在电车上遇到一个很奇怪的老头子,他趁别人不注意时一直对我毛手毛脚,后来我用力抓破他的手背,所以我很担心他会不会跟着我……”
惠子当场撒了个谎,并对自己编的谎话感到很满意。
事实上,她刚才所说的“色狼事件”是几天前发生的事情。
“呵呵……”
幽灵男低沉且阴森的笑着说:
“会有人对你毛手毛脚,一定是你让人家有机可乘,不然他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上你?其实你心里很希望有人对你毛手毛脚对不对?”
“我哪有!你这人说话真令人讨厌!”
惠子气愤地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老头跟来了吗?”
“没有,他大概死心了。”
“可怜的老头,他不过是想吃吃豆腐嘛!”
幽灵男十分同情那个色狼。
惠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移话题说:
“对了,你的画室离这里很远吗?”
“还好,不过画室并不大。”幽灵男的画室建在离西荻洼街道有好一段距离的树林里,前面有一个已经干涸的水池,水池四周满是折断的枯萎芦苇,景象一片萧索、凄凉;附近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画室屋顶上的烟囱缓缓冒出黑烟,总算让人感受到一丝温暖。
除了画室之外,旁边还有一间荒废已久的两层楼日式建筑。
“来,从这里进去。”
幽灵男绕过正门,走向围墙旁边的小门;惠子跟在幽灵男后面走进小门,却见屋里好象从来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这间房子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人住吗?”
惠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但不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关系。
“嗯,他们都到热海的别墅避寒去了,这样反而好,我比较轻松,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呵呵……”
惠子听到幽灵男“呵呵……”的笑声,身体不禁开始颤抖起来。
除了主屋旁边有一条走廊连接画室之外,屋里的人也可以穿过院子走进画室。
这间画室与惠子之前看过的画室没啥两样,里面到处是堆积如山的破画布。坏掉的画框,只有一张椅面的天鹅绒早已剥落不堪的大沙发,旁边的暖炉似乎一直开着,室内暖呼呼的。
三脚架上面放着一张一百号左右的画布,另一边的角落挂着布帘,大概是更衣室吧!
画室的所有窗户都罩上黑色窗帘,只有天花板上的窗子流泄着微弱的冬阳。整间画室异常阴暗,室内弥漫的诡异气氛教人觉得不安,尽管如此,惠子认为幽灵男应该是个画家没错,她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幽灵男一边把煤炭丢到暖炉里,一边说:
“先过来这里把身体弄暖,你那种脸色是不能作画的。”
“好的。”
惠子依言走到暖炉边。顷刻间,她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整个人仿佛重新苏醒过来。
幽灵男从架上取出洋酒和两个玻璃杯,倒出红色的液体对惠子说:
“来!一口气喝干,喝完以后就到那边脱掉衣服,我们马上开始工作。”
“嗯。”
惠子听话地一口气喝完那杯带着强烈香气的酒。
她的酒量很好,可是刚才喝的那杯酒却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身体仿佛在刹那间炽热起来,脑中已忘记刚才对幽灵男那种厌恶与恐惧的感觉。
“请等一下,我马上来。”
惠子对幽灵男投去勾魂般的迷惑视线,然后进入布帘里面,好象剥洋葱皮一般,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
更衣室内的墙上镶着一面大镜子,惠子脱光衣服后,站在镜前注视着自己的胴体。
不知道是否因为喝下那杯酒的缘故,惠子觉得自己的胴体看起来比平常漂亮多了,不仅皮肤白皙动人,脸色也红润有光泽。
惠子越看越得意,不断地对着镜子搔首弄姿。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出来!”
幽灵男焦躁地催促着,她只好依依不舍地从布帘里走出来。
这时候,幽灵男已经脱掉外套,换上一件罩衫,那件罩衫看起来像是神父穿的黑色长衫。
虽然幽灵男的行径还是这么怪异,但此刻的惠子一点也不怕。
“你要我摆什么样的姿势?”
“我马上帮你弄。”
幽灵男走过来抱起惠子,将她压倒在沙发上,开始抚摸惠子的全身。
“呵呵……好痒喔!你要做什么?”
惠子伸出双手抱住幽灵男的脖子,不停地发出娇憨声。
(哼!为什么我以前会这么怕幽灵男呢?其实他和一般男人一样,不过是个好色之徒罢了。
管他呢,先照他的吩咐去做,等一下再跟他大敲一笔。)
惠子打定主意后,便任由幽灵男在她身上恣意抚摸。
但是幽灵男只是一直抚摸惠子的胴体。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惠子渐渐感到焦躁不安。
“你到底要做什么?如果要帮我摆姿势的话,就快点进行吧!如果还有其他目的,就请你开个价呀!”
“呵呵!你真聪明,其实我想跟你要个东西。”
幽灵男露出诡异的笑容说。
“你要什么东西?贞操吗?我早就没有那玩意儿了。”
“不,我不是要那个。”
惠子好奇地问: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的血。”
“血?”
惠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是的,因为我的身体很冰冷,需要你这种年轻女人的血来温暖我的身体,呵呵……没用的啦!你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幽灵男用尽全身的力量压在惠子身上,猛然抽出一条气味酸甜的手帕捂住惠子的鼻子。
惠子拼命挣扎着,脸上露出绝望、恐惧的神情,全身早已吓得发白。她使出全身力量,试图把幽灵男的身体推开,只可惜这时候的她就像一只落入蜘蛛网的脆弱蝴蝶,无法逃脱这只毒物的魔掌。
手帕上的酸甜气味从鼻孔直冲脑门,惠子渐渐无力挣扎,最后终于全身瘫平不动了。
“呵呵!这样就行了。”
幽灵男终于放开惠子的身体。但是下一秒钟,他突然惊讶地喊道。
“是谁?”
他大步穿越画室,用力拉开窗帘。
不祥的预感
新东京日报社的记者一建部健三走进“共荣美术俱乐部”的模特儿休息室,一看到加纳三作便问道:
“嗨!老头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子,好久不见。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医学博士——加纳三作是相当有名的外科医生,他的头发有些白发,鼻子高高的,眼神十分锐利,皮肤黝黑却十分细致,看起来像一位绅土。
此时,他身上穿着一件深色外套,一脸疲倦地抱着懒户大火盆。
模特儿休息室里面除了加纳三作之外,还有菊池阳介、宫川津子和贞子,负责人广田圭三也在办公室里,人虽然多,但是气氛有些沉闷。
“健三,有件事情怪怪的。”
菊池阳介表情僵硬地往建部健三那边看去。
“什么事情怪怪的?”
建部健三见大家露出认真的表情,不禁笑说:
“你们是不是想戏弄我?我说嘛!来到这里真是一点儿都不能大意,老头子一回来就出这招。”
“不,健三,这次可不是在开玩笑……”
宫川美津子严肃地说:
“昨天那个幽灵男不是拿着加纳医生的名片,说他是加纳医生介绍来的吗?可是我们今天问过之后,加纳医生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人,而且不记得自己在名片上写过那些字。”
火盆旁边正放幽灵男昨天拿来的那张名片。
“小子,你没见到那个男人吗?”
加纳三作露出不安的眼神说道。
“没有,我刚好晚了一步……”
“加纳医生,那个人看起来真的很诡异,我叫惠子一定要小心,因为那个人看起来好象会吸人血。”
善良的贞子露出担心的表情,接着又说:
“总之,这件事真的很奇怪,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情……对了,经理,奥村还没回来吗?”
“嗯,这个时候他也该回来了。”
广田圭三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奥村怎么了?”
建部健三出声问道。
“我叫他去惠子家看看,她早就该到家了,却一直没有出现,因此我仍都很担心。”
菊池阳介不安地看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
“这么说来,真的不是老头子在恶作剧,你们也没有戏弄我?”
加纳三作没好气他说:
“废话!我今天刚回来,哪有空跟你玩这种把戏;就算要恶作剧,我也不会找你。”
加纳三作一边说,一边看着菊池阳介与建部健三。
就在这时,西村鲇子精神奕奕地走进来,高声他说:
“加纳医生,您回来啦!有带礼物吗?”
话一说完,她感觉情况不对,便看着大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