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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脸色微红,但强挤出最正经的表情,假装没看到李求凰的调情。
「这不就好了。能挑到好主子,是你的福分,你打小就独具慧眼。」
「明明就是这辈子欠了李求凰才对吧。」才得作牛作马来还。
「挑到错的主子,除死之外,或许还会更糟……」
「师父是在指谁?」
「我在戒门这么久,看过太多太多。」少戒突然沉默,陷入了思忖之中。
无戒望着师父,总觉得师父话里有话,他在等待师父主动接续,但师父一直没有再开口。
顺着师父的视线看去,无戒发现他瞧的地方是三戒的闺房。
「三戒也回到戒门了吗?」若三戒回来,应该是满府里热热闹闹的,远远在门外就该听见三戒又在赞扬她那主子有多好多好,不该像现在,安静得很怪异。
「三戒与你的感情向来不差,你去瞧瞧她吧,或许她会愿意开口跟你说话。」
师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便让人觉得三戒似乎发生了问题……
无戒虽少与师弟妹热络,但三戒算是众师弟妹中与他最熟悉的,因为她是那么热情活泼,缠着他说话,逼他不得不去正视他拥有一个这么聒噪的小师妹。
但……那是他记忆中聒噪的三戒吗?
无戒不得不怀疑自己昏睡半年,睡得有些神智不清了,还是这半年里的变化太巨大,人事全非地远远超乎他所能想象?
三戒坐在床上,失神的眼张着,却没投注任何的生气。向来最最灵活的就是那对眸子,现在却宛如死去一般。她的唇瓣因为极少进水而微微干裂,两颊的丰腴已全然消失,取而代之是深深凹陷的削瘦,怎么也不能将这个憔悴的女孩与精力十足的三戒联想在一块。
无戒拦住一旁送来饭菜,却也只能将前一顿完全没动过的冷膳端出去的师弟九戒,问了三戒的情况。九戒只是摇头──他不是不说,而是连他也不清楚。
「两个多月前一个下雨的夜里,三戒回来了,然后就变这样了。」这是九戒所能叙述最详细的情况,其余的,他不比无戒知道多少。
九戒离开之后,无戒在三戒床边坐下。
「妳怎么了?」换做之前的那个三戒,老早就抱着他直尖叫,至少……三戒不会看到久违半年才康复的师兄而无动于衷。
「她看起来更呆了。」李求凰也跟着凑来。
无戒对李求凰摇头,李求凰识趣地闭上嘴,自己挑了好位置,坐下来泡茶喝。
「三戒,妳连师兄也不认识吗?」
三戒好慢好慢地将视线挪定在无戒脸上,好似不认识他,好似正在重新搜寻记忆里有没有无戒这样的一个人,无戒耐心等待,直到她终于认出了他,她眼里的泪再也逼锁不住,抱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无戒离开三戒房里时,脸色铁青,他跃上夜空,消失于远处。
没人知道无戒去了哪里,只知道无戒回来时,带回三戒的双龙金镯,并且套回三戒的手上,缓声对她说:「从今天起,妳再也没有主人了。」
三戒那夜哭了好久,当她哭累睡着,已是天快亮的事情。
本来听烦三戒哭声的李求凰趴在桌边睡去,被无戒抱回房里时他揉揉眼,醒来第一句便问:「你杀了她的主子?」
「那个人该死。」无戒脸上表情仍是肃然。
李求凰伸手去推开他眉间的皱褶,满意看到无戒稍稍敛气,眉心不再锁得死紧。
「感情这种事原本就没有对错,谁伤了谁、谁难过、谁流泪该归咎都不是别人,因为是自己也放了心思下去的。」
「正因为放了心思下去,被人背叛时会更痛。」
「我倒觉得感情只有合与不合。只要有心于我,便不忍伤我;一旦已无视我的喜乐,将我扎得浑身是伤,要这种人又有何用,丢了也罢。」
「我原本没有打算杀他,拿回三戒的金镯便要回来,却听见他与另一个女人在床上调笑,说着他一天天见三戒对他迷恋,只要给三戒一些甜头她就会好开心好满足,死心塌地跟着他,那种引诱笨蛋上勾的游戏多有趣──他践踏着三戒的忠诚与真心,还沾沾自喜,我就忍不下这口气。」
「世上总是少不了这类的坏家伙,否则天下老早就和平康泰了。这种人杀之不尽斩之不绝,祸遗千年。」
「真让我痛恨起自己很早之前就发现三戒陷进去,却没有拉她一把。」无戒握紧拳,五指几乎要深深陷入掌心。
「没有人能帮她。就算你在那当下告诫她,也不能改变什么,只会让她觉得你一点都不懂她、不挺她,亏她还那么亲昵叫你一声师兄,结果你也和其他人一模一样,想阻止她的幸福──无戒,刚踩进爱情里的人都是瞎子,眼睛都长在脚底,穿上了鞋,什么也瞧不见了。我不是想太风凉,不过让她狠狠痛一次,这个教训才会血淋淋刻在记忆里,未尝不是好事。」
无戒将李求凰放在床上,替他脱鞋。「这番话你不要在她耳边说。」他知道李求凰只是嘴坏,但听在受创人的耳中太扎疼了。
「我才懒得对她多动嘴。她想听教训,我还不想说呢。」李求凰自己在解外褂的盘扣,两手的工作由一手做来总是吃力,无戒出借他的手,帮他合力解开恼人的小玩意儿,俨然代替李求凰的右手。
「所以说,挑中我当主子比较幸福吧,我可不会这么狼心狗肺待你……我虽然爱惹事了些,还是懂分寸的,你心里应该是这样想的吧?」李求凰又没个正经笑道。
「比起三戒的主子,你确实还算可以。」无戒说得勉为其难。他绝不开口赞许李求凰,李求凰是那种越赞许越得寸进尺的家伙。
「才算可以呀?我还以为你以我为荣呢。」
「目前还找不到让我引以为荣的地方,等我找到再知会你一声。」
「至少我不会弄大你的肚子呀,这点够引以为荣了吧。」嘿嘿。
唉,也只有李求凰会将这种事当成骄傲在献宝。
不过李求凰也提醒了他另一件更麻烦的事。
三戒腹里的孩子,四个多月,戒门上下没人知道,只除了他。
「孩子的事又该如何是好?」无戒跟着烦恼起来,眉心又皱了。
「留着才不好吧,喝药打掉啰。」李求凰仍说得像不干他的事一样──不过也确实与他不相干。
「我很担心三戒承不承受得住。」以她现在的虚弱身体及受伤心灵,总觉得对她太残忍。
「遇到了,不解决行吗?」李求凰真讨厌看无戒替别人操心,他的苦恼表情应该只能属于他所有。
「求凰,如果……」
「如果什么?」李求凰没听清楚,但发觉无戒神情颇怪异,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无戒摇头。「睡吧,看你好像累了。」
「我不要这个孩子。」
这是三戒的答复。她冷冷地、无所谓地、近乎无情地这么说着。
而无戒所能做的,便是替她弄来一碗打胎药,端至她面前。
三戒瞪着那碗药,就是没将它捧到唇边。
「快喝吶,速战速决。」李求凰在一旁催促。
「它看起来很烫,我等它凉一些……」
半个时辰过去。
「都凉透了,喝不喝吶?」
「药好像凉掉就失去药效了,要不要再热它一下?」
又半个时辰过去。
「又热好了,喝。」
「好像又热得太烫了……」
再半个时辰过去。
「又凉了,喝是不喝?」
三戒咽咽唾沫,颤着手要去端碗了。
手指还没来得及碰到,碗已经让无戒拿走,他的手一倾,将药汁全洒向一旁的盆栽。
「不想喝就不要喝,妳要孩子就留下来。」
「师兄,我……」三戒咬着唇,掉着泪,「我想要……要孩子……」她终于还是说出了真心话。即使先前话说得多绝,她还是狠不下心。
「我说了,妳要孩子就留下来。」
「可是,我有孩子的事情让师父或其他人知道的话……」
无戒按着三戒的肩,淡然而冷静说出他想了一整夜的解决方法──
「跟师父说,孩子是我的。」
不只三戒瞠目,连李求凰都瞪大了眼。
「我娶妳,当孩子的爹。」无戒继续口出骇人言语。
「师兄……你、你真的愿意帮我?可这不是对你太不公──」
「好!真好,皆大欢喜了!」李求凰的鼓掌声打断三戒颤抖泣问的嗓音,他冷冷撇唇在笑,笑容微狞,他睨向无戒,随即甩袖走人,而无戒当然也随后跟上。
「求凰!」他扯住李求凰的手臂。
李求凰用尽力量仍甩不开他,火气越来越大,「跟出来做什么?去跟你的师妹好好叙情吧!祝你们白头到老!」
「我只是想替三戒找到解决方法。」他早就有准备得面对李求凰的狂怒。
「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法?!你到底以为你凭什么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就凭我喜欢你,我就活该倒楣要忍受你去娶她吗?!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李求凰才吼完,马上就后悔自己说出错误的重话,立刻窝囊修正,「好,就算我是真的非你不可,也不代表你这样伤害我,我还得委曲求全成全你!」他一直甩袖,就是甩不掉无戒,气到干脆脱起衣裳,要连衣带人地甩掉他!
该死!该死的!连绣扣都和他作对!他只剩一只手掌,根本就解不开繁琐的绣扣!
无戒叹息,「这是我能想到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
「好呀,好极了,好方法!」李求凰咬牙回他。
「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你刚刚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