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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对我没有反应吧?”一种悲哀的声音从她唇际一闪而逝,“不仅是我……除了封学长,你的身体无论对男女都没有反应吧?”
秦诃疑惑地看着凌惠,不明白她究竟想说什么。
“我和封学长上过床,”凌惠平静地说道,只有眼神越发悲哀起来,“我跟他上床,是因为那时候我的直觉就告诉我封学长在注意你,我想把他从你身边引开,可是……”
莫名的,听到封和别人上床,秦诃就烦躁起来。
“封学长和你不一样,他的身体不会抗拒任何人,”凌惠顿了顿,然后说了那天的最后一句话,“但是,他完全不会顾及跟他上床的人的感受,而且……他睡着的时候,竟然叫出了你的名字。”
***
凌惠来找过自己以后,秦诃越发的不明白封这个人了。
他的一喜一怒一言一行,全都让秦诃觉得无从猜度。有时候,秦诃也会猜测起凌瑄是个什么样的人来。毋庸说,他的心底是有些憎恨凌瑄的,和凌瑄在一起的那些照片中,封笑得像个心满意足的孩子,那样的他即使只是透过胶卷,秦诃也看得懂。
可是现在的封,秦诃却看不懂。可以让秦诃看懂的封,和凌瑄一起,消失在了世界的某个角落。
不过,秦诃想到了一个也许可以了解凌瑄的途径,就是凌南。
比起直接去问封,从凌南的口中说出的话,反而不会让秦诃觉得心惊胆战,所以有一天他确认过封不在家后,打电话去封的公寓,约凌南出来见面。
凌南指定的地方是放学后的校园。
放学后空无一人的体育馆,沉寂了整个冬天还未长出新枝的树木,秦诃意外地发现,许久未进的校园萧瑟得让他备感陌生。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凌南仍然没有来,就在秦诃百无聊赖之际,墙的另一侧隐约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给我揍他!往死里打!”
秦诃什么都来不及想,就被瞬间冲出来的一群人掀倒在地。他自嘲地笑起来,简直想在心底细数自己究竟变成了多少人专用靶子,可是,一株梧桐后两道逼人的视线却让他浑身僵硬起来。
看见他被压着打的人,居然是封。
封略微抬了一下手指,示意秦诃站起来,可是秦诃没有动,那时候闪过他脑中的念头,竟然是想看一看,如果封亲眼目睹自己被打死了,那双冷然的褐色瞳孔里会不会有一点难过。
“可是如果我死了,就看不到了呢。”低声自语着,秦诃又感到有些惋惜。继而转念想到,或许还是看不见的好。如果封只是视若无睹地面对自己的死亡,看到了不是只会让自己越加悲伤?
但是封的行动还是让秦诃无从猜测。
看到毫不还手地躺在地上任人拳打脚踢的秦诃,封居然从树木后走了出来,以快得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解决掉了教训秦诃的家伙。
“谢……”话未说完,秦诃被封一把拎起来拖到了弓道社,并且用绳子捆在了练习用的柱子上。
“你做什么?”完全不明就里的秦诃问道。
封退到十米外,自顾拉好弓搭上箭对准了秦诃,这才说道,“你刚才是想被人打死么?”
“是又如何。”无法否认的秦诃索性一口应承。
“这样被打死太难看了,不如我来动手怎样?”语毕,不等秦诃回答,便一箭射了出去——
箭擦着秦诃的发尖,没入他头顶的柱中。
如果不是绑着秦诃的那些粗绳,这一刻他必然已经瘫倒在地。笔直射向自己的箭,让秦诃的五脏六腑都惊恐地纠结在了一起,那时候,他想也没想就喊了出来,“放开我!”
封依言解开了缚着秦诃的绳子,看着他的身体滑落下去。
然后他转过身,只丢给秦诃一句话:“没胆死,就给我好好活下去!”
***
给我揍他!往死里打!
在湘南某个狭小的房间里,凌南的这句话,竟意外地与秦诃脑海中三年前的某段记忆重合起来。
身体麻痹到已经浑然不觉疼痛的秦诃,抬起红肿不堪的双眼看向凌南,“三年前,在学校体育馆找人打我的人也是你吧?”
“你说什么?”凌南丝毫没有承认的意图。
秦诃也不与他争执,只是他时隔三年后才终于明白,那时候凌南是真的想打死他,就和刚才一样——
也许说想打死他并不十分确切,然而无疑的,如果秦诃真的被打死了,凌南定然会觉得很是愉悦。
“你嫉妒我吗?”冷不防的,秦诃说出了自己想也没想过的话,“你嫉妒我,所以才三番两次想置我于死地吗?”
“你小子傻啦?”一个男人讥笑道,“凌瑄嫉妒你?他和封老大好到八匹马都拉不开,他需要来嫉妒你?”
秦诃忍着痛,也以冷笑回敬对方:“那也要看他是不是真的凌瑄了。”
“你怎么还纠缠不休起来了!”另一个男人骂道。
“如果他真的是凌瑄的话,那么,”秦诃把脸转向凌南道,“麻烦你告诉我,凌南现在在哪里?”
“他死了。”
自称是“凌瑄”的男子低垂着眼睑说道,凌南死了。
***
被封在弓道社一箭命中头顶正上方的秦诃,终于不再找人打架了。虽然很长一段时间还是会有些小鱼小虾来挑衅他,但渐渐地身边也就风平浪静了下来。
但秦诃却觉得出奇地寂寞起来。
他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孤独过。从前打篮球的时候,走到哪里都会有女生偷偷地看他,即使退出了篮球社,身边仍然不乏好友,可是几个月四处生事下来,连朋友们也都一个一个地不见了。
而最让秦诃觉得寂寞的,是现在他既无法和女人在一起,又被封拒之于千里之外。秦诃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就在他快被自己逼至穷途末路的时候,从来只是被商业广告塞满的秦诃的公寓信箱里,出现了一封奇怪的匿名信。
说是匿名信,其实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偌大的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照片的背面用工整的宋体写着一行字:“去看看吧,你会有兴趣的。”而正面则是傍晚拍下的一家pub的门口。
开始的时候,秦诃对这封没有署名的信采取了完全置之不理的态度。也许是哪个好事之徒的恶作剧,他一面想,一面把照片和信封一起随手扔在了充斥着杂物的房间角落。但是寄信人似乎早已预见到了秦诃的反应,三天后,第二封匿名信出现了。这一次的照片换了一个角度取景,但仍然可以看出就是上一张中的pub,而背后则是什么也没有写。
第三封匿名信出现的时候,秦诃开始在意起这件事了。三封信确实给人出自同一个寄件人的感觉,但是邮戳上的地址却四散在城市的三个边缘,如果是恶作剧的话,那未免太费周章了,而且又让人觉得毫无意义。
因为孤独而倍感无聊的秦诃,开始寻找起了照片中出现的pub。
Pub的名字是“RUIN”,深黑色的字体夹杂在凌乱到无法分辨的图形中,常常会让人误以为它根本没有名字。秦诃在类似照片拍摄的傍晚时分站在RUIN对面,拿出三张照片仔细比对了一下,然后确信这正是寄匿名信的人想让他来的地方。尔后他才意外地发现,这个pub原来离封的公寓非常近。
再然后,他就看见了封。
毫无预兆的,封从pub的门内走了出来,秦诃的身体不假思索地隐到了一根电线柱的后面。促使他本能做出这样的动作的,不仅源于他的潜意识里还不敢面对封,而且因为他在封的身后,看见了另外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秦诃完全陌生的男人,但是他的手却肆无忌惮地扒在封的腰际,封没有回应他,但是也不拒绝,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稍微有些前后的脚步,从大街上走了过去。
秦诃想也没想地跟在封的身后。“跟踪”这种行为所应该产生的罪恶感一刻也没有在他脑中闪现过,他咬着下唇,眼看着封和陌生的男子一起走进了边上的一家旅馆。
那些晚上秦诃没有回家,他坐在旅馆外墙花坛一侧的石阶上,一脸茫然地看着视线上方的房间中漏出来的昏黄灯光。封和那个男人,就在这些亮着的房间中的某一间。
那时候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究竟是什么人寄匿名信给他的?会是封自己么?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秦诃立刻又自己否定掉了。如果封想让自己觉得痛苦,绝不需要用这样迂回婉转的方式,也许——
“凌南”两个字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思绪中。
会是凌南么?如果是他,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陌生的男人和封又从旅馆内走了出来。
一夜情。秦诃出奇平静地判断道。
寄出三封匿名信把自己引到这里来看封的一夜情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期然的,封看见了坐着的秦诃,并且一径走到他的面前,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秦诃的大脑极缓慢地运作起来,从傍晚看见封开始,他就没有想清楚任何问题,而现在,他也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理解到封询问自己的话的确切含义,并且回答道:“我跟着你过来的。”
“从哪里开始?”封的语气中隐含着怒气,然而秦诃却根本没有发现道。
他只是仍然机械般地回答着:“RUIN。”
“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封的眼神机警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家pub?不会是偶遇吧?”
秦诃反射性的摇摇头。
“那么,”封逼近他的脸庞,道,“能不能请你稍微解释一下这件事呢?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没脸出现在我眼前了。”
怎么会呢?自己是怎么会出现在RUIN前,并且一路跟着封来到这家陌生的旅馆外呢?如同被线牵着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