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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肖烈,从今天起由我负责你的诊疗。”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在耳畔忽然响起,我慢慢收回目光,循着声音看向说话的来人。当目光缓缓触及到那个俊朗的医师时,我的眼睛一亮。他是我所见过的医生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洁白熨烫平整的大褂,炯炯的闪烁着星光的黑眸,金色的阳光从他的一半肩头斜披下来,整个人仿若一位从天而降的天神。后来的一切证明,他果然是上苍赐与我的守护神。
“我要给你做基本检查,请你配合一下好吗?”肖烈一边温和地说,一边用手掌撰着听诊器的探头。
我非常听话的点了点头。他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又用询问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我对他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把目光看向窗外。这个检查对年轻地我和他来说略微有些尴尬,虽然隔了一层贴身的内衣,他的手也极端小心地约束着听诊器的范围,仍然不可避免得触碰到我丰满的乳房,照往常我一定会大喊大叫,把他赶出病房的,可是,这回,我仿若未曾感觉。
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微的汗珠,轻轻咳了一下,对我说:“还好,注意预防感冒。”
“谢谢。”我很自然地对他说。
我看到他以及旁边的那位护士微微愣了一下。
2、肖烈:
一调到这个科室,就有人告诉我28床的那个病人最令人头痛,已经因为她有好几个医生受到了通报批评。很不幸,那个病房分到了我的名下。
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年轻漂亮,略显苍白的脸上有着一抹病态的红润,若雨后的梨花,清新淡雅而又香艳。走进去的时候,她正看向窗外,神态安详而专注,让我都不忍心打搅她。
她转过头来,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幽幽地泛着水光,如一汪深潭,让我的心不由得有种沉陷的感觉。心脏病病人有一种特殊的病态美,而她美得令人眩目。
我把听诊器的探头握在掌心里暖了暖,冬天,这铁玩意格外的凉,容易引起病人的反感。
她很安静,直到我提心吊胆的检查完了,她的脸上仍如一湾静水,波澜不惊。我暗暗地舒了口气,听说前几任医师都是栽在查体上的。
她竟然笑着对我说谢谢,难道以前人们对她是存了偏见?
“帅哥出马,一个顶俩!”和我一起查房的护士豆蔻,一进办公室就大呼小叫起来,引得众人频频过来询问。
“呵呵,看来我的安排是正确的吗!”主任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也不可大意,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发难。小心伺候着吧,哈哈。”同事们的眼神古古怪怪地透着些许兴灾乐祸。
闲暇时,我问豆蔻,那个女病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豆蔻告诉我,她是个富家女,脾气古怪,患心脏病五年了,每年都要到这里住上几个月的院,因为常来都成老油子了,非常难以管理,好几个医生护士都是因为她受到通报批评,她很能闹。说完,豆蔻很担心的嘱咐我,一定要小心,刚来,不要栽倒她手里。
豆蔻很活泼,有人说女人是因为可爱而美丽,那么豆蔻是因为可爱而更加美丽。她的美是属于阳光的,散发着阳光下青草的香气。而那个叫祖儿的女病人,则是属于月亮的,是月底下雪野上的红梅,妖艳夺目,却让人感觉寒冷以及不可靠近。
3、祖儿:
我很漂亮,我看到他眼里的欣赏。可是那欣赏只是一种远远地观望,礼貌而平淡。我很寂寞,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我听见护士豆蔻如溪流一样欢快的笑声,我的心里那么羡慕她,我宁愿用我的万贯家财跟她交换她的快乐。
已经习惯了孤独,习惯就是一个接受与同化的过程,就好想你走了一条不喜欢的路,走久了,再也懒得回头。所以我保持着我的孤独,也像防护一座城堡一样,不让别人靠近以及入侵。
讨厌那些色迷迷的眼睛,讨厌那些随时想沾我便宜的臭男人,但肖烈不是,他是阳刚的干净的,如同他的白大褂始终保持着不同于其他人的整洁。
喜欢听见他的富有男性魅力的声音,我的耳朵总是能在众多声音里寻找到他的声音。喜欢看到他的温和的眼睛,那里有关切有怜惜有着我所难以琢磨的内涵。多想能够拥有这么一个男友,我知道这是痴心妄想,一个是心脏病人,一个是年轻有为的医生,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世间的事情又有多少可能与不可能。
悠扬的钢琴曲充盈在病房的每一个角落,我不喜欢带着耳塞听音乐,喜欢整个人淹没在音乐里。
他走了进来,轻轻的咳了一声,我笑了笑,每次跟我说话,他都要这么一咳,仿佛登台亮相之前的前奏。
“这曲子真好听。”他笑着说。
“是吗?”我轻轻的握了握胸前交叉的双手,希望他会注意到它们,它们是那么美丽修长,而这首美丽的曲子正是它们的杰作。
“但是,我们让它低一点音量好吗?旁边病房里的那个病人刚刚做完手术,他需要休息。”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来不是因为欣赏音乐,而是为了阻止我。我突然开大了录音机的开关,声音突兀而又剧烈,整个房间都被震动起来。肖烈脸色变了变,刚要说什么,却被豆蔻叫了出去。
我看到许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奔向隔壁的病房,对于我的庞大的音响,都置若未闻。隔壁病房的病人死了。
此后的许多天,肖烈都是阴着一张脸。我不知道那是他来这个医院的第一台手术,不知道那个病人的死亡是否与我有关。
4、肖烈:
我恨死那个叫祖儿的病人了,那真是一个蛇蝎一般的女人。她的突然放大的音响,让隔壁的病人受了惊吓,以至于迸裂了手术缝线而导致腔内大出血。这是我的第一台手术,以病人的死亡而宣告失败。虽然同事们都安慰我,这与我的技术没有关系,但我在很长的时间内仍然无法释怀。
我无法面对那个长了一张漂亮面孔的女病人,她的桀骜不驯让我越来越心生厌恶。
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我看着不顺眼,我大声地呵斥她的不守规矩,以至于后来豆蔻都提醒我有些过分了。
我过分吗?我有她过分吗?她间接地谋杀了那个病人,这个凶手,她还能那么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还能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真想抽她的耳光,真的,可是她是我的病人,是我的上帝,去他妈的上帝!
我看到她的眼睛里含着隐隐的泪光,面对我的训斥一声不吭,我狠狠地看她一眼便不再说话。
她很忧郁,好像很怕我,给她查体时,她的娇弱的身子在我的手下竟然微微的颤抖,也许她什么也不懂。
豆蔻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她经常到祖儿的病房陪她说话,豆蔻说,我不应该那样对待病人,即使她犯过错。豆蔻虽然是在批评我,但我喜欢她的批评,像春风像雨露让人感觉熨贴以及舒服。我喜欢上了美丽活泼善良的豆蔻。
我清楚地知道豆蔻那天白班,那天夜班,那天午班。很凑巧地是,我往往跟她一起值班。
我会在她饥肠辘辘的时候,拿出她喜欢的小吃,看着她的惊喜,以及贪婪的吞咽,我的心里比吃蜜还甜。天知道为了这些信息我请了她的好朋友多少顿饭。
[现代篇:004 左心房右心房(2)]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豆蔻肯定会成为我的女友。
那天,下了雪,天空中白色雪花,悠悠荡荡随风曼舞,豆蔻高兴地说,这样的天最适合吃火锅。我说,好啊,我请客。豆蔻眼睛闪亮闪亮地看了我一眼,微微地有些脸红。
傍下班的时候,护士长将豆蔻单独叫了出去,我看到护士长的脸色很难看,大约豆蔻有什么事犯在她手里。我很担心。
“肖大夫,28床感冒发烧了。”护士长严肃地对我说。
我吃了一惊,急忙奔向病房。祖儿的脸红地像是燃烧起来一样,鼻翼急促地扇动着,我焦急地喊:“吸氧,给她吸氧。”豆蔻挂着泪花急速地为她吸上氧,输液。
我和豆蔻一起守在她的床旁,每隔10分钟,豆蔻都要为她测一次体温。
“为什么哭?”我低低地问。
豆蔻低下头,轻轻的抽泣,“是我打开了窗户,她说要看看雪花,可我忘记关了,让她招了凉。”
“你啊。”有时候好心往往办坏事。我叹了一口气。假如祖儿闹起来,豆蔻难免要受到处分。
5、祖儿:
雪花真美,太美了,像白色的蝴蝶,像披着羽衣的天使,那里面可有爸爸妈妈的灵魂?一定会的,那么美丽的雪花,一定有爸爸妈妈和蔼地笑容深深地惦念。好像又看见,那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快乐的同爸爸妈妈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爸爸笑起来声音那么响亮,震得树上的积雪扑簌簌的往下落。雪地里的妈妈围着红色的羊绒方巾,轻盈的在雪地里跑来跑去,那么美丽。
站到窗前,伸出手截住下落的雪花,它们轻盈地飘落在掌心里,渐渐地融化成一滴滴水珠,是爸爸妈妈在天堂的泪吗?
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疲惫,我的灵魂与雪花一起在空中飞舞追逐。
舞台上那个穿着红舞鞋的小天鹅,不知疲倦地优美地舒展着肢体,台下是雷鸣般地掌声,爸爸冲上台去,把我高高地举到了头顶,那一年,我获得了省少年芭蕾舞比赛的冠军。
钢琴课上,音乐老师讶异于我的天赋,她对妈妈说,我的前途不可限量,妈妈自豪地亲着我的脸蛋,说我是她的骄傲。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了水中月,雾中花,只从爸爸妈妈走了之后,我再也没有踏上过舞台。我从音乐学院退学了。
我不知道我一个人该怎样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