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在这种地方,这样的身体状况,怎么会休息好?可是,她强烈地想要离开,就算只剩一口气,她也会坚持离开!
“走!”他站起来,又是一阵眩晕,假装牵住骆驼,其实是借这个力让自己站稳。
待眼前的黑暗消散以后,他才对她说,“来,上去。”
他抱起了她,将她送上骆驼,而后自己爬上去的时候,一登高,眼前又是一晕。
双手抱着驼峰稳住,才慢慢坐稳了,环着她,再度往前而去。
“流筝。”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你不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阮流筝靠在他怀里,随着骆驼的颠簸起伏,昏昏沉沉的,“嗯,我知道的,你吃了很多苦,你这个傻蛋!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是错误的?不理智的?你能找到我纯属侥幸,最大的可能……是你既找不到我,又会被这个沙漠吞没……如果……如果你真有什么事,你置公公婆婆于何地?”
这些话是她早想说的,一直没说出来,现在再度提起,觉得他实在是幼稚冲动到了极点!
说实话,她宁愿自己一个人丧生在沙漠,也不愿还搭一个他进来!她舍不得他有一分一毫的损伤!舍不得啊……
他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笑容有些迷蒙,“流筝,你说的没错,我只身深入沙漠是大多数人眼里是错误的,可是错和对的标准究竟是由谁来定?再者,即便我是真的错了,谁又能保证一个人的一生从来没有错误决定?就算是错了,我想,让我再做一次选择,我还是会这么做……”
“你……”她无言以对,再一次泪水上涌。
“好了,我们不做这样无谓的讨论了,只说说我是怎么进来的。”他把他遇到田大叔以及田大叔教给他许多知识的事说了,同时拿出那副世上独一无二的图,“流筝,你听着,我教你怎么看这个图,怎么辨别方向,怎么通过角度计算回去的路。”
他想,她也是理科高材生,他能掌握的东西,对她而言也不难。
于是絮絮叨叨地开始结合图讲解,始终没有喝水的他,讲到后来干渴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与此同时,之前吃下去的又干又硬的囊也开始在胃里作祟,许久没一点东西填进去的娇嫩的胃,突然被这么硬的家伙折腾,已经严重用疼痛在抗议了。
她迷迷糊糊地听着,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只察觉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心疼之余阻止他,“别说了,不要再说了!快喝点水。”
“好。”他说,从自己身上取下水壶,在她的注视下喝水。
喝完之后,他背好水壶,继续拥着她,图伸到她面前,“来,我们接着讲。”
“我不!”她把图推开,“我脑子里一片糊涂,听不明白!”最重要的是,他这么讲不是耗费他自己的体力吗?
“流筝……”他沙哑的声音几分空悠悠的味道,在渐渐暗下来的沙漠里,犹显忧伤,“你必须听啊……”
“为什么?有你就够了!”她很讨厌这种忧伤的感觉,“你不是会吗?我跟着你,还有什么必要学这个?而且我也学不会!”
他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发,“是,我会,可是我也是才学会的,不是那么熟练,万一判断有误呢?万一计算有差错呢?多一个人帮我,我会多一些把握和信心,再者,我也有累的时候,万一我累得脑筋不灵光了呢?流筝,活着走出这片沙漠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也要担起责任来!”
她一时哽住。
是啊,她习惯了依赖他,只要有他的地方无往不利,她真的把他当超人一样,没想过他其实也会累……
“对不起……”她哽道,“你说,我好好学。”
“嗯,乖。”他奖励似的在她后脑勺一吻,重新开始讲解。
她这一回是认真听的,需要计算的时候,她还从骆驼上下来,按照他说的计算。
“记住,无论哪个季节,中午的时候太阳都是正南方,你走的时候,每一百米扔一个东西,只要风沙没有将你扔的东西掩埋,你就可以回头看看,自己是否在一条直线上,防止自己走偏。还有,你可以在沙上插个东西,看影子,每小时15度画角度尺,也是可以标方向的。晚上你可以找北极星,或者借用月亮来辩方向。但是,这么走总是避免不了方向偏移的,你要按这张图算算偏移的可能性,sin多少度,每走一段就看看,你现在下去算算试试。”他指使她下骆驼。
之前她上上下下,都是他抱着的,这一次,他却看着她,要她自己下去。
她其实还很虚弱,看了看他,好似无动于衷的样子,也怜他劳累,不想再劳动他,自己从骆驼上跳了下去,双腿不着力,落地后摔倒在沙地上,但因为是沙,所以也并不疼。
按照他说的计算了一遍之后,抬头看着他。
他赞许地点头,“不错,上来吧。”
她爬了几次并没有爬上去,实在是因为手脚都没力气,于是看着他,他也没有一点帮忙的样子,便咬着唇继续攀爬。
手足并用,总算是爬上了骆驼,刚坐好,便感觉他从身后将自己搂住,抱得很紧,压抑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你一定可以的……”他不是不想拉她一把,只是他现在胃如刀绞般在痛着,他怀疑自己就算伸出手去也拉她不起来,更何况,她必须学会独自上下骆驼,独自求生……
她得到了夸奖,再累心中也是欢喜的,莞尔,“我当然可以,这次啊,就让我带着你出沙漠吧!让我也保护你一次!”
他搂着她,只是不语,良久,才道,“好。”
她笑,“还有什么要传授给我的吗?宁老师?”
“有,当然有,刚才那些只是皮毛,现在听着,还有很多复杂的,比如计算风的速度,流沙的速度,通过这些能计算路程的……”他有开始了长篇大论。
她强打精神,学得很认真。
不知不觉,天幕转黑,图上的东西已经看不清了,他把图收了起来,要她练习晚上辨识方向的方法以及计算偏移和路程的方法。
如此边学边行,月亮从天边爬上了正中,缓缓滑向另一边。
阮流筝坐在骆驼上渐渐不支,眼皮直打架,蜷缩着,冷风直袭。
“流筝,咱们休息会儿。”他下了骆驼,将她抱下来。
从背包里取出睡袋,让她躺进去。
第277章 希望
“我们要睡在这儿吗?你呢?”她钻进睡袋后,觉得暖和了许多。
“你先吃点东西,吃完我也睡。”他给她取了囊来,好似为了让她放心,特意给她看,“看着,你自己这一份。”
她笑笑。
还是一小块一小块由着他喂着吃了,又喝了些水,虽然这些吃在嘴里一点味道也没有,但却是救命的东西,再如何寡淡也要吃下去戛。
“药今晚不用吃了,明早记得再吃。”他把药拿给她看过之后又放了回去。
“你呢?你自己不吃?”她盯着他。
“吃啊!”他掰了几块囊,吃了,也喝了几口水。
她已经很疲惫了,却一直勉力睁着眼睛盯着他,等着他进睡袋来。
他笑,和她一起睡进了睡袋里,双臂牢牢地圈着她,“盼着我进来?我可是没力气再做些什么了,你得失望了!”
此种时候,他还有心情戏谑!
她不满地轻轻推了推他,在他臂弯里寻了处舒服的位置,轻轻闭上眼。
很苦,却也很安心。
抱住了,她的脸埋进他胸口,再看不见他的表情了,他脸上那些浅浅的温和的笑容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紧皱的眉,纠结的眼,身体上的痛苦和内心的煎熬在他眼中交织翻腾。
当每一次的拥抱都需要用尽全力,这个人,也必然是到了强弩之末了,他知道。
他得多努力才能不让她察觉他双臂的虚软、身体的战栗?
他的胃好不容易将上一顿那些坚硬的异物给打磨消化掉,一轮新的折磨又来了,他仿佛能听见吃下去的囊磨砺在他胃壁上的声音,嗤拉嗤拉地疼……
在如此干燥的地方,居然将他的汗大颗大颗地逼了出来。
她感觉到额头潮潮的,略诧异,一抬头,发现他居然在淌汗。
“你在出汗?”她摸了摸他的脸,硬硬的胡茬很是扎手。
他在她一动的瞬间就已经变了脸,重新换上了他温润的笑容,目色融融,似北京暖春夜里的月光,潺潺一片,“我热啊,这睡袋太热了。”
“是吗?”她也觉得暖烘烘的,可并没有暖到出汗的地步。
“嗯。”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还抱着你,火就烧得更厉害了!”
又不正经!她嗔目而视。
他笑着,“你不懂男人的苦,没力气不代表不想……”
她忽然又觉得悲哀了……
眼前的他还在说笑逗她开心,好像他们仍然在春暖花开的北京,他每晚送她回家,家门口的玉兰花繁繁又叠叠地开了满树,他在树下这般抱着她,亲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着些荤荤的笑话……
那样的日子,真的恍若隔世了……
眼前有的只是不见尽头的黄沙漫漫,连当空皓月都孤独得可怕。那个玉兰花下的如玉郎君,现今满腮胡茬,蓬乱的头发,一脸沙尘污垢早已看不见皮肤本来的颜色,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泪水迷蒙了双眼,她哽咽着不知如何说话,只是磨蹭着他的胡茬,“等我们安全了……”安全了如何呢?她真的不知该如何用语言表达……
他贴着她的手心轻轻蹭,还是那般温柔地笑,“等我们安全了,再好好造娃娃。”
“……”她噗嗤一笑,抱着他的脖子,侧脸在他颊上蹭,“等我们安全了,我要好好给你洗个脸,洗头发,再把胡子刮干净,你现在脏得都不像我心里的男神了!”
他的笑容淡去,疼痛和虚弱将他的脸扭曲,声音嘶哑,却是努力维持着无比的温和,“那你现在是嫌弃我了?”
她用力摇头!她怎么会嫌弃?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嫌弃!
他的表情是痛苦的,声音却是在笑的,“嗯……那等我们安全了,你还得给我洗个澡。”
“嗯!”她在他怀里点头,就算是戏谑,她也厚着脸皮答应了!只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