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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樊氏是怎么算计将侄女再嫁的事情,崔氏这头倒是惦记上了九皇子。
崔氏自从对叫做徐昭的上了心,越看觉得王喜贵家的说的对。
那天,她又在谭玉书房外转悠。书房内九皇子正和李瑾分析现在京里的局势。看到外头崔氏在那里装着从这房前面过,一边慢慢走,一边偷往书房里面瞟的样子,九皇子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因为此刻谭玉不在屋中,九皇子说话也就随意了很多。九皇子用胳膊肘碰碰李瑾,示意他往外看。
李瑾也知道崔氏这两天来回在这书房附近转悠,可是他为人厚道,轻易不说人家的不是,尤其还是长辈。便只是抬头看看,就低下头看简报不说话。
九皇子也知道他这个脾气,笑嘻嘻道:“我还以为京城里的夫人们都爱看你呢,原来还有人能认出我是块宝贝来的。谭郎中这位继室夫人,可真是慧眼识珠啊。”
九皇子自己说了半天,李瑾也不接话,也觉得没意思了,就住了口。
这时候,外面谭玉进了院子,看到崔氏又在这里转悠,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拉了崔氏出了院子,怒道:“昨日与你说过,不要有事没事往这里来,怎么记不住吗?”
崔氏忙忙掩饰道:“我是正巧从这里经过,要去园子看看腊梅,都说腊梅快谢了。。。”
崔氏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咕囔道:“我在京城,这南方景色看得少,就想多看看。”
谭玉没工夫听她闲扯,直接打断崔氏的狡辩,道:“既然这么闲,那么阿娘那里还没人伺候。你常年在京城,好容易回家,就去伺候一下阿娘吧。”
崔氏忙道:“婆婆那里不缺人伺候。。。”这话可不好说,作为长媳,伺候公婆可是天经地义的。
崔氏住了口,不待谭玉再开口就马上自己走了。
☆、第25章
吃过中饭,谭雅正在屋子里绣抹额,窗户被人推开了一丝缝,谭雅一看,原来是二房的二哥。
二哥小声地叫唤她:“芽姐,芽姐,二姐不在吧。”
谭雅把窗户打开,无奈地说了一声:“进来,鬼鬼祟祟地像什么样?”
二哥这才从正门进来,随意坐在一旁椅子上,道:“我这不是怕二姐在吗?她老喜欢打小报告。到时候你那个二叔一发火,我屁股就遭殃。”
谭雅道:“二叔还不是为了你好?谁让你一读书,就老是想偷懒的。”
二哥撇撇嘴道:“哎呀,你怎么也这么道学了。芽姐,你从京城回来,就没有以前好玩了。”
谭雅拍了一下他的头,道:“别芽姐芽姐的,叫大姐。”
二哥故意拉长调子喊了一声:“大。。。姐,这回满意了吧。好大姐,你帮我写一篇描述腊梅盛开的文章呗,阿爹让我写这个,我是要做大事情的人,谁耐烦写这些个花花草草的。”
谭雅禁不住哈哈大笑,点着他的头道:“就你?还做大事呢,你的大事是不是偷偷到园子的水塘去钓鱼啊。我跟你说,现在水冷着呢,掉进去可要命。”
二哥甩开谭雅的手,道:“芽姐,你少装大人。你去京城之前还在过年的时候偷偷在那钓鱼呢,当我忘记了?”
谭雅有些小尴尬,道:“好了,别提旧事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要?我可跟你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啊。”
二哥立刻眉开眼笑,道:“不急,阿爹后天才要呢。”
又拿起谭雅手里的绣活看看,赞道:“芽姐,这是给娘娘绣的吧。你这绣的越发好了,比二姐强多了。”
谭雅一把将绣活抢过来,道:“行了,已经答应你了,就别拍马屁了。”
二哥“呲”了一声,道:“一个小娘子家,别动不动就屁屁的,啧啧啧,多难听。”
谭雅道:“那是因为你难看,所以只能用难听话给你讲。”
二哥马上站起身,拍着胸脯道:“我难看?你去学堂看看,哪个有我风流倜傥。”
谭雅笑道:“你还风流啦?哈哈哈,你晓得那是什么意思嘛。我看你在学堂也不学好。”
再想敲他的头,被他躲开了,二哥口里道:“我都是大人了,莫再敲头。”
谭雅道:“行啦行啦,你是大人。那大人不该现在去钓鱼吧,被娘娘知道又得念你。你忘了,我当时可是被从春天念到夏天的。”
二哥不耐烦地道:“哎呀,知道了。我不去钓鱼就是了。别忘了文章写得要像我的风格啊。我先走了。”
这边二哥才走,三娘子就到了。“大姐,今天去腊梅林子看看吧,马上就过了花期了。”
谭雅想到要替二哥写的文章,虽奇怪三娘子找自己,但还是点点头,道:“好。”
两人结伴去了腊梅林,三娘子四处瞄,谭雅奇道:“你找什么?”
三娘子结结巴巴地答道:“没,没找什么。”
谭雅也不再问,就一心一意地看起梅花来。
这时候梅花也有些谢了,不出几天可能就都没了。
谭雅突然生出一丝难过,后来一想,花开时轰轰烈烈就够了,难道要一直在枝头盛开吗?
谭雅看着腊梅,想到了阿翁。这真就像人啊,总要从盛年到老年最后再老去。
三娘子神思不定,还在四处张望。果然一会儿,李瑾就来了,三娘子立刻笑容满面。
“李大哥,你也来赏梅啊。”三娘子看他走近,问道。
李瑾朝着俩人施礼,然后道:“我天天这个时候过来走走。”
三娘子道:“嗯,你天天跟着阿爹苦读,确实辛苦。”
李瑾忙道:“我哪里谈得上辛苦,倒是谭郎中辛苦才是。”
谭雅笑道:“想必阿爹能带到你这样的学生,再感觉不到辛苦的。”
李瑾不敢直视谭雅,听到谭雅这样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高兴。
三娘子觉得自己说了半天,李瑾也没有听谭雅一句话高兴,心里暗道:大姐就是会讲话。
李瑾问道:“这腊梅也就这几天就谢了吧。”
谭雅刚要回答,三娘子抢着道:“是啊,我听说三月中旬也就没了。”
李瑾道:“这江南的冬天也并不是我以前想的那样。”
三娘子奇道:“大姐的官话听起来还是软绵绵的,我听李大哥官话讲得甚好,原来果真不是江南人啊。”
李瑾发觉自己失口,就借口说:“嗯嗯嗯,从小随着家里人在北方生活来着。”
三娘子问道:“李大哥,你家里还有人吗?”
李瑾答道:“嗯嗯,没有了。”
三娘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瑾怕自己再失口,也就不再说话,只看梅花。
谭雅听到李瑾撒谎,心里暗笑,九皇子找了这么个老实人,这李瑾只要一诈,肯定就会把真话讲出来的。
三娘子看那两人也不讲话,只看花,
说道:“这看花的时候常有人来,等谢了,谁还来看顾这花?”
谭雅奇怪地看她一眼,没想到这三娘子竟然也会生出这种悲风伤月的伤感之情。
谭雅道:“书上说有那一种虫子,还朝生暮死呢。”
三娘子问道:“朝生暮死?那还生出来干什么,只活一天的辰光。”
谭雅指着腊梅花道:“譬如这梅花,只要是死得其所,也就无所谓长短了。
嗯,我们人也是这样,不论活的时间长短,只要能做到了生活目标就是死也瞑目了。”
三娘子“呸呸”两声,跺跺脚嗔道:“这死不死的,大姐也不知道个忌讳。”
谭雅只是想到了阿翁有感而发,看到三娘子的样子,笑了起来:“嗯嗯嗯,我便是知道忌讳,这生死也不是我能忌讳来的啊!”
三娘子道:“你还说。”
谭雅哄她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可别再跺脚了,地都让你踩塌了。”
三娘子嗔道:“你乱讲话,我哪有那么重。”
谭雅笑嘻嘻地道:“你不重,只怪这地软。”
三娘子“呀”的一声,才发现自己踩得地方真的塌下去了,弄得一脚泥。
谭雅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林子里有的地面凹,积了雨水,下面特别松软,表面看不出来。每次二妹妹也被这里陷进去,哈哈哈哈。”
三娘子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脸,就真有些生气,不高兴地对谭雅道:“大姐是故意的吧,看到了也不告诉我。”
谭雅才想起这三娘子与二娘子不同,忙向她道歉:“对不住,三妹妹,是我不对。你别再用力,就不会塌了。”
李瑾忙唤下人来扶着三娘子回屋换鞋子。
谭雅见三娘子气呼呼地走了,有些尴尬,对李瑾施礼道:“失陪,我先走了。”
李瑾对她还了礼,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张张嘴,看着谭雅慢慢走远。
待回到了书房,九皇子正在看简报,问他:“今天看到了吗?”
李瑾答道:“看到了。”
九皇子奇道:“那你怎么还无精打采的?跟她说什么了?”
李瑾答道:“没说什么。现在我家里头还没说好,不能败坏人家的名声。您千万可别漏了嘴。”
九皇子不耐烦地摆摆手:“哎呀,嘱咐了一百遍了,我和谁都不说。”
李瑾知道九皇子虽然跳脱,但是口风很紧,也就不再说。
河州知府进贺的大船距离元洲还有两天的水程,船上的小厮发现底仓开始渗水。因为也不大,就没想到是有人故意使坏,也没上报给长官,只让船工修好了。
又过了半天,到了夜里,两条大船突然同时开始下沉。原来,上次渗水是有人把船上的大钉凿松了,小厮不知道,只让人补了一些胶,结果半夜的时候大钉一脱落,整个船迅速下沉。
船上的人乱成一团,领头的杀了两个先逃命的小厮,可惜根本挡不住。人人自顾逃命不及,哪有人管东西。噼里啪啦地像是下饺子地往河里跳,不到两刻钟,两条大船就只剩下桅杆在水面上了。
先跳进水的小厮,还没顾得及开始逃,就被人一个个抹了脖子。不一会儿,江面就平静下来。
从水下钻出来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