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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论怎么说,老一辈的事情,这顾太师还不至于,全算到二小姐的头上吧。”
“呵,是吗,你回来时,不是查的很清楚吗。这顾太师说来碌碌无为,可就在他好兄弟,去世前几个月,便成了皇上看重的人。啊,还真是一朝得志,便跃寒门啊。可他那好兄弟似乎就没这么好命了,连死了都没有个好的坟墓。你说一个人平日里才华普通,怎么就得了青睐,上了这朝局?有猫腻啊。”
李骅浔感叹了声,“而且,昨夜你可听得真切得紧,那顾太师哪里是没有算到那小孩的头上呢,我瞧啊,他都快恨不得让她自生自灭呢。也亏得有个大小姐对她还算不错,不然昨夜那孩子没了牵挂,肯定就做了我的棋子了。”
“一个小孩子罢了,能有什么用,还不是长女。”阿游可不觉得那孩子有什么能力,可以让李骅浔连声赞叹她。
“越是让人觉得没有危害,那人危害起来便更是可怕。你瞧你跟那顾太师一样,不将人放在心上,她若真对你做什么,你根本防不胜防。这才是完美的棋子。懂得隐忍,可偏又记仇,明面上对你笑,暗地里却能怨恨着你。比起那个看着就没有心机的顾家大小姐,好用多了。你还别说,那顾太师昨夜就一句话,说的很对。这孩子定和她娘一样,是个毒辣之人。”李骅浔拢了拢衣摆处有些飞起的长衣。
“走吧,就这时间,可以去宫里了,陪咱们的小皇帝多聊几句。让他感受下来自亲人的温暖,哈哈哈。”
*****
如李亲王所猜没错,那顾太师今日可是在朝廷上,没了说话的地方,潮州涝灾,他也并不清楚,想来是朝廷上有人怕他和皇上知道,特意压下了地方官的奏本,可这样一来,百官还都以为是自己做的事,让他虽是辩解,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尤其是知道皇上昨夜便已经派了人去那潮州,还是与自己并不相熟的状元郎,问起皇上,皇上只是如孩童回大人的话一般,简单的回答道“昨夜驿兵来了,说要求有学问之人,朕一时也就只记得这个新晋状元郎了。”
堵得顾太师没了话说。
回顾府时撞上出门的李亲王,他也只能敷衍两句,便回了府。
可他的那个身形优美,线条柔顺,非常美观,平日里就放在大厅摆器里高昂着它的头的那个赏瓶呢!!!!
那个可还是先皇送给他的!!!
不过他基本不用再思考了,他只需要低头对着,跟着进来的管家说道。“叫大小姐来我书房,带上我的那个赏瓶!!”
“诺”顾管家应完后,便见老爷没像平日里那般气急如雷,想来是已经习惯了,或者是今天太累了。
顾郝邢的身形有了几分佝偻。
估摸着是真老了。
顾笑笑一听管家的话,便知道自己又闯祸了,可是在那左右走动时,她瞧见那花几上的赏瓶里,那枝杏花正美丽着。
怎么办,她真的觉得这赏瓶,与其放在厅里仍凭灰尘敷在那瓶身上,还不如摆放在她房间里,做个花瓶,来的好。
“算了,我还是去跟爹爹说说吧。”
说来这都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她有些记不得了,只觉得这个月自己似乎总是在惹自家爹爹生气呢。
只是这次顾太师并没有如她所料般的吼她,只是听说那赏瓶,是为了插花才从大厅里,拿到了顾笑笑的闺房,他还算勉强可以接受,点了头,告诉顾笑笑道“既然这样,随你吧,只是这赏瓶记得好生照看。”
见自家爹爹今日如此无精打采,顾笑笑眉头上多了几分担忧。“爹,怎么了,你身体不适吗?”
“不是,你不用担心,只是朝廷上的杂事太多,让自己有些烦躁而已。”
你平日烦躁可不是这样的,顾笑笑腹议道。
可又想到上辈子她爹谋反的事了,脸上多了丝严肃。
“爹,不该你的,不要去想,我们顾府现在已经很有权势了。”点到为止,顾笑笑也不知道自家爹爹能不能明白。
“嗯。”顾郝邢回的很是短暂,他其实根本没空操心这些小事。
见自家爹爹不想理自己了,顾笑笑只得转身准备出门,可突然回头问道。
“爹爹,那个状元郎最近找过你吗?”
“找我做什么?人去潮州了。”
欸什么?就新晋的状元郎也得去那些地方之后,才来升迁吗?
☆、第34章 潮州之行
细雨在这片土地上连绵成了数条细线,将这方的天空与地面相连。
远山雾气迷蒙,春雨落了满地红花,沉入土壤里。
而这地面,湿润到,脚踩上就会凹陷进去,继而显出个盛满了水迹的脚印。
在这样潮湿,阴雨不断的天气里,本应该是无人经过。
可这地方的青壮年们,却裸了上衣,每个背上都背着一个灰色的大包,从这里狂奔而去。
前面河道处的堤坝,快要被这些天连绵不断的阴雨给冲垮了。
他们来不及休息,因为他们知道若是停一停,后面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大事了。
他们的潮州,真是多难啊。
等他们从小路上绕了近路跑到堤坝时。
便瞧见凶猛的河水携带着满腔的愤怒,一次又一次的用着全身的力气,冲撞在这河堤上。
河堤似是用的三合土修建而成,可是在这狂躁的潮水中却像是豆腐块一般,除了原本的进水口,这河堤的其他地方也被冲击出深深浅浅的小洞,漏着奔涌而来的潮水。
这些青壮年瞧见如此的画面,连忙跑过去,将这灰色大包放到了这些小的洞口上,用着身子抵住着这摇摇欲倒的河堤。
在这一片打着膀子,黝黑肤色里,有一男子仍穿着件白色长衫,只是这身上早已湿透,那长衫也被他给夹在了腰间。
他正跟着这些青壮年一样,背倚靠着河堤,用着自己的上身支撑着河堤的不倒。
这人,便是姜仞潜。
前面小路上还站着个拄着拐杖的老夫。
他站在一大石头上,向着后面的田地看了看,又朝着前面潮水来处看了看。大声有力的喊道“大家坚持!!二狗子他们已经在挖着小道了。”
可在场的这些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坚持了四天了,除了短暂的休息,几乎是不能入眠。
那带着冰冷寒意的潮水,已在他们身上侵蚀了几天了,肩膀都快没有力了,打湿了的身体,被冷风一吹,又让他们手脚冰冷。
只是他们都知道,除了忍,并没有别的办法了。
因为这河道下面就是他们县,他们的家人房屋都在这下面,前些天这里的山地滑了沙,堵住了出去的路口,便更是不能退了。
只是,可怜了新来的钦差大人。
“大人!真是幸苦你了!”
阿生正在姜仞潜的身边抵挡着潮水,瞧见钦差大人有些晃神的模样,不免大声说道。
这大人,本应该跟知州大人一样,在县里休息,却偏生要与他们一起,心里不禁多了暖意。
姜仞潜正发着神,就听见耳边炸响。
他偏头看去,这人不认识,但想来也是这个县里的人,他笑了笑“无事。”
然后便不再说话,只是用尽了力气的靠着这河堤,感受着潮水的冲击力。
这雨已经下了四天了,但是他知道,这潮水过不了多久,想来就能平稳了吧。
他已经喊了这县里的其他人去这河道上下游,挖些小河道,疏缓这潮水的攻势。
这背上的冲击力比起早先的第一天,的确是小了很多了。
心里少了些担忧,姜仞潜的思绪便放飞到了另外的地方。
这河堤虽说是三合土修建的,可这牢固程度却只像个用普通土石堆垒的河堤。
这。。。明显是有些问题的。
可转念一想,距离自己出京,已经快要八天了。
不知道笑笑怎么样了。
他背上的冷意仍然刺骨,可是他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一般,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
那远处在他眼里模糊着,可那人的笑脸却如此清晰。
笑笑,我好想你。早知道就不该听皇上的话来这么远的地方。
这八天怎么如此漫长,果然书中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欺我。
阿生不知道新来的大人在想什么。
每次他都能瞧见这大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地方,瞧着瞧着,这大人又会勾着嘴角笑着。
让他以为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可等他学着这大人一个模样的瞧着,又不曾觉察出有什么好笑的。
那地方不就是光秃秃的一片嘛。
这京城来的人果然与他们小地方的人不一样。
阿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觉得雨渐渐停了,自己背上的冲击力越来越小。
然后便见有人从上游的小路上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对着他们喊叫道。“行了行了!!”
那老人也往下游瞧了瞧,见下面有人用着棉布挥了挥。“大人,下游也行了。”
身边的姜仞潜眉毛动了动,然后起了身。
“大家可以休息一下了,把进水口的石头袋子移开了。上游下游的小道都挖好了,这水就不会如之前一般肆。虐了。”
“谢谢大人!!”那些青壮年也跟着起了身,将那堵在进水口的东西取了出来,对着姜仞潜说着感谢的话。
姜仞潜也只是笑了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行了快些回去吧。家里人都在担心你们呢。”
他也得赶快回县里与知州大人,道个别了。
他真的,等不及了,已经八天了。
回到县里时,这知州大人正在县衙门里休息呢,前几日姜仞潜来时,将他给替换了下来。
虽仍是忧心忡忡,可腰上因为支撑河堤起了伤,到现在都直不起身。
他正躺在衙门前的摇椅上瞧着这外面,便见姜仞潜从县外跑了过来。
“姜大人,快来歇息歇息。”可刚动了动身子,这知州大人就觉得腰上疼痛难忍。
“张大人,不用了,我现在就要回京了,早先我和你商量的法子,刚刚我瞧了,很有用,到时候你就叫这些地方,都将河道下游分修出一条长的河道,和这原来的河道形成个人字,然后再将下游的河道,围绕着农田细修出些小道,春天雨水泛滥,便将这河道大开,让春雨灌溉农田,夏季便将这河道封了,存些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