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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楚清仔细去瞧那女孩子的样貌,浅浅弯弯的两道眉,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虽说因为脸上沾了些泥,显得不甚干净,但瑕不掩瑜,仍算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只是这孩子无论她怎么看,也是不认得,只得去问孟楚洁:“她叫马大妮?怎么我没见过?”
孟楚洁指着窗外道:“你忘了,我们太太前头是嫁过一遭人的,那户人家就姓马,她给那家留下个女孩儿,被休时没有带出来,便是马大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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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掐架
浦氏前头嫁过一回人,大家都知道,孟楚清也不例外;她有个亲生闺女的事,孟楚清亦晓得,只是没见过,所以方才未能认出来。这会儿经孟楚洁提醒,她再仔细去看,还是觉得那女孩儿生得好,与浦氏一点儿也不像,不禁疑道:“三姐,你认错人了罢?那女娃哪里像我们太太了?”
孟楚洁笑道:“正是生得不像哩,马大妮跟他爹马世庚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要是像太太,可就丑了。听说——”她说着说着,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嗓音:“其实马家穷得很,还不如浦家,那马世庚又是个积年的老赌鬼,我们太太就是看中了他相貌堂堂,生得一表人才,这才不顾父母劝阻,硬是嫁了过去。”
孟楚清好奇问道:“既是她自己看中的人家,应是夫妻和乐才是,却怎么被休了?”
孟楚洁很乐意说一说浦氏过去的不如意,笑得愈发灿烂,道:“你道那马世庚是个甚么好东西?挣不来钱不说,还爱打人,手里就算只有半文钱,也要先拿去赌的,偏他手气又不好,总是输,输了钱,便回来拿媳妇闺女出气,我们太太熬不下去,闹着要和离,偏那马世庚扣着人不放,她急着要脱身,便不顾名声地直接叫他写了休,连陪嫁和闺女都不要,就连夜跑回娘家去了。”
浦氏嫁进孟家时,孟楚清年岁尚小,无人与她讲这些,因此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她正听得入神,忽见厨房门口又进来一个人,正是马大妮的亲娘,浦氏。浦氏显然是听见了消息才来的,一进门就去骂邹嫂,待把邹嫂骂得哑口无言,又去推马大妮,一面推,一面紧张地朝外张望,生怕被人发现似的,口中还道:“哪个叫你来的,当心被人瞧见,快些回去!”
这时,自门外又转进一人,鹅蛋脸,高挑个儿,面上略略敷了些粉,显得十分白净,却是同孟振业有过婚约的柳五娘。柳五娘手里牵着自家闺女,嘴里却去骂浦氏:“亲生闺女哩,怕哪个瞧见?真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自攀了高枝,就不认闺女了!”
她一面骂,一面揽了马大妮过来,道:“可怜见的,饿坏了才去偷大肠的罢?你娘真真是可恶,就算不能坐席,添一碗饭给你又有甚么难,偏她外强中干,生怕被孟家人瞧见,跌了她的身价,其实大家都是已经嫁过一遭的人,又哪有甚么身价可言!”
浦氏当初强插一脚,仗着娘家是孟家恩人的身份,硬是拆散了孟振业和柳五娘,因此柳五娘心里头满是怨愤,只要逮着机会,就要狠狠羞辱浦氏一番的。
此刻浦氏被她骂得哑口无言,又不肯服输,只得一把抓过马大妮,重重扇了两个嘴巴,骂道:“作死的小蹄子,到处乱窜,丢人现眼!”
她指着桑,骂着槐,柳五娘自然不依,上前将她一推,就要掐架。这柳五娘,是个寡妇,还带着个闺女,但耐不住手里有钱,娘家又有父兄,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要同浦氏掐架,那就是真的要打起来,轻易劝不开的。
孟楚洁瞧着欢喜,拍着手道:“打,狠狠地打,教她晓得些厉害。”
孟楚涵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乱转:“哎呀,太太打马大妮是不对,可经不住她是亲娘,打了又能怎地,柳五娘一个外人,这是多管闲事。”
孟楚洁见她言语中对浦氏多有维护,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孟楚涵马上噤声不语了。
孟楚溪凑到窗前看了看,亦是着急,但着眼点却与孟楚涵不同:“她们打架,丢得是咱们孟家的脸,我们身为孟家人,怎能袖手旁观看热闹?只怕被人笑话!”
孟楚洁才不理会那许多,仍旧望着窗外直乐:“大姐,你急也没用,柳五娘是谁?她不打赢,是绝不会松手的。”
眼见得院中坐席的宾有被惊动的趋势,孟楚溪更为焦急,拉着孟楚清连声道:“五妹,怎么办,怎么办?去叫我娘,又怕被旁人知晓,况且我娘也不善劝架,怎办,怎办?”
孟楚清朝外看了一眼,道:“这有何难。”说着,连门也不出,就走到窗口,朝外喊了一句:“爹,你回来了?”说着,给梅枝使了个眼色。梅枝不解其意,但还是顺着道:“二老爷,您回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就见得柳五娘正要去抓浦氏头发的手一顿,硬生生地改作了抚摸,她一面抚着浦氏的头发,还一面道:“哎哟我的二太太,怎么就不当心跌了一跤呢,快些让我瞧瞧,摔坏了没有?”
这变化突如其来,浦氏一时适应不了,愣住了,竟任由柳五娘将她的头发捋了又捋。
孟楚洁在窗内笑得花枝乱颤,指着孟楚清直叫:“五妹,你,你……”
孟楚溪松了一口气,含笑冲孟楚清点点头,坐回凳子,在她看来,只要浦氏不丢孟家的脸就成,至于其他的事,她不愿掺合。
孟楚清却瞧着那马大妮可怜,遂道:“再嫁的人多着哩,又不是甚么丢人的事,偏太太藏着掖着,生怕别个不晓得,其实都在一个庄子里住着,打量谁又不知?所谓来者是,咱们怎能让马大妮在外头站着,不如把她接进来吃顿饭。”
孟楚洁本不以为然,但朝外一看,正瞧见马大妮的嘴肿起老高,心便又软了,恨道:“太太也太狠心,亏得这还是亲生的!”说着,竟连孟楚清也不等,一马当先地冲出去了。
孟楚清生怕她惹祸,连忙拉起孟楚溪一道出去,先劝柳五娘去坐席。柳五娘还以为孟振业真回来了,不消她们多说,便带着闺女自去了。浦氏犹自生气,但没有柳五娘激着,到底做不出拿亲生闺女出气的事,只是赶她走。
马大妮怕挨打,不敢忤逆,眼巴巴地看了案板上的大肠一眼,转头就跑。孟楚洁却一把将她拉住,眼瞅着浦氏道:“不过一块大肠罢了,甚么好物事!你亲娘不疼你,姐姐疼你,走,跟着姐姐吃酒席去!”
第十七章来客
浦氏本能的,张口就想骂,但却怎么也想不出词来——马大妮是她亲闺女,孟楚洁护着她,也算是给了她面子,这叫她怎么骂?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里,孟楚洁已是揽紧马大妮,朝院中去了。浦氏生怕马大妮被人瞧见,连忙去追,孟楚清赶紧拦下她,道:“太太,你不说,谁会去留意她们?你要是追了,才引人注目哩。”
浦氏向来不怎么听信她们几姊妹的话,但也不得不承认,此话很有些道理,于是只得不甘不愿地放慢了脚步,改朝女眷坐席的地方去了。
孟楚清看着她离去,还要重回倒座房,孟楚溪却不放心孟楚洁,认为她同浦氏到底还有过节未消,难保一时想转过来,拿着马大妮出气,于是对孟楚清道:“五妹,你三姐性子急,你和你四姐都跟着去瞧瞧罢,这里有我就行。”
孟楚清并不认为孟楚洁是个会迁怒的人,但能正大光明地躲懒,何乐而不为,遂从善如流,去叫了孟楚涵一起回院子,朝后头西厢而去。
一路上,孟楚涵三番两次地想要与孟楚清搭话,孟楚清却只是不理,孟楚涵碰壁的次数多了,竟哭了起来,道:“五妹妹,你向来宽宏大量,怎地这回独独针对我?”
今日多,乡下人又没有甚么二门非请勿入的概念,是以后院中人也不少,这人来人往的,孟楚涵说哭就哭起来,要是让人看见,还以为是孟楚清欺负了她呢。
梅枝瞧着一阵心烦,忍不住道:“四娘子,你上回红口白牙地诽谤我们五娘子,说她偷拿了三娘子的银子,这分明是你针对她在先,还好意思来反咬一口?你都陷我们五娘子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了,竟还指望她宽宏大量。她若真轻易原谅了你,那就不是宽宏大量,而是滥好人一个了!”
梅枝护主心切,孟楚清自己却一点儿也不想分辨,一心只想赶紧逃离,免得让人误会自己欺负了孟楚涵,于是提起裙子,朝前疾奔,口中叫着:“四姐姐,你忍着些儿,我这就替你拿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去!”
经她这一叫喊,马上就有热心快肠的人围了上来,纷纷问发生了甚么事。孟楚涵知道孟楚清是故意的,但她已将话讲出了口,她又能如何,只得低头啜泣。她的丫鬟红杏气急败坏,指着尚未离去的梅枝大叫:“你们惯爱作戏欺负人!”
梅枝赔着笑道:“红杏妹妹休恼,不过是小娘子们一时淘气。”说着,又跟人们施礼,解释道:“我们五娘子和四娘子玩闹,四娘子一时不慎崴了脚,五娘子替她拿药酒去了。”
“哎呀,不过姊妹间耍着玩而已,甚么要紧!”人中间,有个便是隔壁的余嫂,她近日连吃孟楚清送过去的几个大西瓜,心下先认定了她是个好人,一听完梅枝的话,就先去说红杏,“你也太小心!”
红杏万般委屈,眼泪汪汪,人们却七嘴八舌,都在责怪她,令得她有话也不敢说了。
孟楚涵哭得愈发伤心,人们却以为她是因为脚疼,忙伸出援手,扶了她去杨姨娘屋里,安置稳妥,方才离去。
梅枝知道孟楚清不会再回转,遂帮她把戏演完,取了瓶药酒来丢给红杏,再才去寻孟楚清。
她一路行至西厢,听见东次间里有声响传出,进去一看,果见孟楚清就在里头,正坐在一张离窗户最远的椅子上吃茶。孟楚洁则领着马大妮,在参观她的妆台和奁盒。
孟楚清抬头瞧见她,忙招手叫她进去,问道:“三娘子没跟你一道来?”
梅枝忍着笑,答道:“三娘子的脚肿得厉害,只怕是来不了了。”
“真崴了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