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愁飞认真的听着。
“第二,就算你真的练成了这种武功,也千万不要试图把这种武功传下去。或者教给别人。那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第三,我并不觉得你能练成。我希望你练废了以后自己闪人,以后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更不要来算什么后帐。”
白愁飞认真的点头:“没问题!”
于是他,在吕秀才这个近乎疯子一样的数学家家里,开始了新的锻炼,跟他以前的任何一个时候的锻炼不同。吕秀才的武功弱到根本看不清他的刀。所以吕秀才也根本不看他的刀,而是看他的刀造成的伤口。
他就这样在土中挥刀,木头中挥刀,而秀才则看着他挥刀的痕迹算出他要做的修改。告诉他,一点点的改正过来。
秀才不是没想过,那他算出来的方程式交给白愁飞,可在几天后他就打消了这个打算,不是白愁飞不愿意学,而是他看到了,白愁飞那种近乎本能的感觉,在确定的数据下往完美的方向行走的样子。
秀才是个疯子,却也毫无疑问的是个聪明人,他比很多人明白,无论你现在学的东西有多厉害,多可怕,在从现在到未来的日子里,这都不过是一个开头,在往后看来,肯定到处都是破绽和缺点,所以要做的,不是将这件事做的完美,而是将这个基础,做的塌实。
显然跟白愁飞的感觉比,白愁飞的计算完全是在拖后退,所以秀才也根本没教给他什么计算,只是让他的感觉走在了正确的地方。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更艰难的是,若是按两点就成圆来算,多出一个点,意味着的不是多一个圆,而是多好几个圆!在行动的过程中,这些更是在不停的变化着,若你真的在跟人交手时候算计这些,那你简直是在找死!
秀才让白愁飞做的也不是算计这些,而是在任何过程中都保持着这种近乎本能的方式。
白愁飞是个很刻苦的人。对于他来说,能看到进步,能感觉到进步。那苦,不叫苦!
他就在这小镇外,跟秀才一起呆了一年。直到一年后,秀才才满意的朝他点头:“我从没想过,有人能真的做到这样的理论!”
白愁飞没有开口,而是朝他笑笑。
两人的头发已经老长老长。
朝他笑了会,白愁飞才慢慢开口,问出那个他想了近半年却一直没想通的问题。在这一年里,他看自己刀的时候已经学会了问为什么。只是有一个问题,他一直不曾找到答案,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忍不住问了出来:“我们都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他还没问出口,秀才已经笑了,他知道白愁飞要问什么,所以他直接打断了他:“这个问题是别人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为什么?”
“因为你可以选择直线,在直线之前,你已经有了无数个圆。”秀才认真的看着白愁飞:“而且两点之间并不是直线最短,而是直接叠合到一个点。”
白愁飞还在皱眉,可吕秀才已经走远,他要去放松,整整一年,身体都有些臭了。哈哈……
第二百六十七章 故事里的人
将一头的长发就那样束在脑后,想了想,白愁飞还是没有隔掉,倒不是他有什么喜欢长发的爱好,就是忽然有些懒。
这种情绪本来不该出现在他身上。只是躺在浴桶里,白愁飞就忽然有了这样的感觉。那是懒,是疲倦,是苍老,是累。
抬头看着房顶。忽然就有些无力。
静静的坐在那里,直到水冷,冷侧心扉。这已是残秋,在冷水里的感觉,简直让人有些无法控制。
可是就是这样,白愁飞在冷水里直直坐了三天。三天里他换了九次水。洗了九次澡。
冷的让人绝望,冷的让人害怕,冷的白愁飞在走出房间的时候,脸上都有些苍白。
有些时候,有些情绪,只有痛,才能改变。那些情绪忽然而来,忽然而去。简直让人无法把握。
他走出房间,走下酒楼。酒楼里已经有人在等他,他不认识却认识他的人。
这个人恭敬的弯腰,开口:“两位公子已经出现在边城,”
白愁飞看看他,认真点头。眼中的情绪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马车早已准备好。
这里离边城并不近,却也不远,远这个词,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出现,那就是永远都到不了的地方,只要能到了,又怎么会远?
边城也不近,只有一步就可以到的地方,才叫近,一步到不了的地方,永远不会叫近。
边城是个奇怪的地方。
一个奇怪的地方,总是有些更奇怪的地方。
这的确是个很奇怪的地方。
现在已是残秋,但这地方还是温暖如春。
现在已是深夜,但这地方还是光亮如白昼。
这里有酒,却不是酒楼。
有赌,却不是赌场。
有随时可以陪你做任何事的女人,却也不是妓院。
这地方根本没有名字,但却是附近几百里之内,最有名的地方。
大厅中摆着十八张桌子。
无论你选择哪一张桌子坐下来,你都可以享受到最好的酒菜——只有酒菜,你若还要享受别的,就得推门。
大厅四面有十八扇门。
无论你推哪扇门走进去,都绝不会后悔,也不会失望。
大厅的后面,还有道很高的楼梯。
没有人知道楼上是什么地方,也没有人上楼去过。
因为你根本不必上楼。
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楼下都有。
楼梯口,摆着张比较小的方桌,坐着个服装很华丽,修饰很整洁的中年人。
他好像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一个人在玩着骨牌。
很少有人看见他做过别的事,也很少有人看见他站起来过。
他坐的椅子宽大而舒服。
椅子旁,摆着两根红木拐杖。
别的人来来去去,他从不注意,甚至很少抬起头来看一眼。
别的人无论做什么事,好像都跟他全无关系。
其实他却正是这地方的主人。
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通常都有个很奇怪的主人。
傅红雪的手里握着刀。
一柄形状很奇特的刀,刀鞘漆黑,刀柄漆黑。
他正在吃饭,吃一口饭,配一口菜,吃得很慢。
因为他只能用一只手吃。
他的左手握着刀,无论他在做什么的时候,都从没有放过这柄刀。
漆黑的刀,漆黑的衣服,漆黑的眸子。
黑得发亮。
所以他坐的地方虽离大门很远,但叶开走进来的时候,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也看到了他手里的刀。
叶开是从不带刀的。
秋已深,夜已深。
长街上只有这门上悬着的一盏灯。
门很窄,昏暗的灯光照着门前干燥的土地,秋风卷起满天黄沙。
一朵残菊在风沙中打着滚,既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也不知要被吹到哪里去。
世人岂非也都正如这瓣残菊一样,又有谁能预知自己的命运?
所以人们又何必为它的命运伤感叹息?
菊花若有知,也不会埋怨的,因为它已有过它自己的辉煌岁月,已受过人们的赞美和珍惜。
这就已足够。
长街的一端,是无边无际的荒原;长街的另一端,也是无边无际的荒原。
这盏灯,仿佛就是这荒原中惟一的一粒明珠。
天连着黄沙,黄沙连着天。
人已在天边。
叶开仿佛是从天边来的。
他沿着长街,慢慢地从黑暗中走过来,走到了有灯光的地方。
他就在街心坐了下来,抬起了脚。
脚上的靴子是硝皮制成的,通常本只有大漠上的牧人才穿这种靴子。
这种靴子也正如大漠上的牧人一样,经得起风霜,耐得起劳苦。
但现在,靴子的底已被磨成了个大洞,他的脚底也被磨出血来。
他看着自己的脚,摇着头,仿佛觉得很不满——并不是对这双靴子不满,而是对自己的脚不满。
“像我这种人的脚,怎么也和别人的脚一样会破呢?”
他抓起一把黄沙,从靴子的破洞里灌进去。
“既然你这么不中用,我就叫你再多受些折磨,多受些苦。”
他站起身,让沙子磨擦自己脚底的伤口。
然后他就笑了。
他的笑,就像这满天黄沙中突然出现的一线阳光。
灯在风中摇曳。
一阵风吹过来,卷来了那朵残菊。
他一伸手,就抄住。
菊瓣已残落,只有最后几瓣最顽强的,还留恋在枯萎的花梗上。
他拍了拍身上一套早已该送到垃圾箱里去的衣裳,将这朵残菊仔仔细细地插在衣襟上的一个破洞里。
看他的神情,就好像个已打扮整齐的花花公子,最后在自己一身价值千金的紫罗袍上,插上一朵最艳丽的红花一样。
然后他对自己的一切就都已完全满意。
他又笑了。
窄门是关着的。
他昂起头,挺起胸,大步走过去,推开了门。
于是他就看见了傅红雪。
傅红雪和他的刀!
刀在手上。
苍白的手,漆黑的刀!
叶开从他的刀,看到他的手,再从他的手,看到他的脸。
苍白的脸,漆黑的眸子。
叶开目中又露出笑意,仿佛对自己看到的一切也都觉得很满意。
他大步走过来,走到傅红雪对面,坐下。
傅红雪的筷子并没有停,一口菜,一口饭,吃得很慢,却没有停下来看他一眼。
叶开看着他,忽然笑道:“你从来不喝酒?”
傅红雪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停下来。
他慢慢地将碗里最后两口饭吃完,才放下筷子,看着叶开。
叶开的微笑就像是阳光。
傅红雪苍白的脸上却连一丝笑容都没有,又过了很久,才一字字道:“我不喝酒。”
叶开笑道:“你不喝,请我喝两杯怎么样?”
傅红雪道:“你要我请你喝酒?为什么?”
他说话很慢,仿佛每个字都是经过考虑之后才说出的,因为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他就一定完全负责。
所以他从不愿说错一个字。
叶开道:“为什么?因为我觉得你很顺眼。”
他叹了口气,又道:“这地方除了你之外,简直连一个顺眼的人都没有。”
傅红雪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
他不愿开口的时候,总是会有这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