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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犬”是一匹马,是夜不皈送给他的。
夜不皈是关东万马堂的主人,对于马,远比浪子对女人还有研究,就算是一匹最顽劣的野马,到了他手里,也会被训练成良驹。
他送给朋友的都是好马,可是现在连这匹万中选一的好马都已经快倒下去了。
小方轻轻拍着它的背,干裂的嘴角居然仿佛还带着微笑。
“你不能死,我也不能死,我们连老婆都还没有娶到,怎么能死?”
烈日如火焰,大地如洪炉,所有生命都已烤焦了。几百里之内,都看不见人踪。
但是他忽然发现有个人在后面跟着他。
他并没有看见这个人,也没有听到这个人的脚步声,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一种野兽般奇异而灵敏的感觉。
有时他几乎已感觉到这个人距离他已很近,他就停下来等。
他不知有多么渴望能见到另外一个人,可惜他等不到。
只要他一停下来,这个人立刻也停了下来。
他是个江湖人,有朋友,也有仇敌,希望能将他头颅割下来的人一定不少。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跟踪他?是不是要等他无力抵抗时来割他的头颅?现在为什么还不出手?是不是还在提防着他腰边的这柄剑?
又挣扎着走了一段路,他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遮挡阳光的沙丘。
他在沙丘后的阴影中躺了下去,那只鹰飞得更低了,好像已经把他当作个死人。
他还不想死,他还要跟这只鹰拼一拼,斗一斗,可惜他的眼睛已经渐渐张不开了,连眼前的事都已变得朦朦胧胧。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
据说沙漠中常常会出现海市蜃楼,一个人快死的时候,也常常会有幻觉。
这不是他的幻觉,他真的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很瘦小的人,穿着一件极宽大的白色袍子,头上缠着白布,还戴着一顶很大的笠帽,帽檐的阴影下,露出了一张尖削的脸,一张宽阔的嘴,和一双兀鹰般的眼睛。
在这片冷酷无情的沙漠上,能看到一个同类的生命,实在是件令人欢喜振奋的事。
小方立刻坐了起来,干裂的嘴角又露出了微笑,这人却长长叹了口气,显得很失望。
小方忍不住问:“你心里有什么难过事?”
“没有。”
“你为什么叹气?”
“因为我想不到你居然还能笑得出。”
很少有人会为了这种理由叹气的,小方又忍不住问:“还能笑得出有什么不好?”
“只有一点不好。”这人道:“还能笑得出的人,就不会死得太快。”
小方道:“你希望我快点死?”
这人道:“越快越好。”
小方道:“现在你应该看得出我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
这人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你?”
小方道:“你跟我无冤无仇,为什么希望我快点死?”
这人道:“因为你看起来迟早都要死的,不但我希望你快点死,这只鹰一定也希望你快点死。”
鹰仍在他们头顶上盘旋。
小方道:“难道你也跟这只鹰一样,在等着吃我的尸体。”
这人道:“既然你已经死了,你的尸体迟早总要腐烂的。这只鹰来吃你的尸体,对你连一点害处都没有。”
小方道:“你呢?”
这人道:“我不想吃你,我只想要你身上这把剑。”
小方道:“反正我死了之后也没法子把这柄剑带走,如果给你带走了,对我也没什么害处。”
这人叹了口气,道:“这道理一向很少有人能想得通,想不到你居然想通了。”
小方微笑道:“有很多别人想不通的道理,我都能想得通,所以我活得一向很快乐。”
他忽然解下了腰边的剑,用力抛给了这个人。
这人很意外:“你这是干什么?”
小方道:“我要把这柄剑送给你。”
这人道:“你还没有死,为什么就先把它送给我?”
小方道:“因为我自己活着时很愉快,我也希望别人愉快。”
他笑得的确像是很愉快:“我反正都要死了,这把剑迟早总是你的,我为什么不早点送给你,让你也愉快些。”
这人用一双兀鹰般的眼睛盯着他,又叹了口气,道:“你这人真奇怪,怪得要命。”
小方笑道:“你说对了。”
这人道:“可是如果你想用这法子来打动我,让我救你,你就错了,我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被人打动过。”
小方道:“我看得出。”
这人又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道:“再见。”
“再见”的意思,通常都不是真的还想要再见,而是永不再见了。
他走得并不快,他绝不会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浪费一分体力。
剑还留在地上。
小方道:“你为什么不把这柄剑带走?”
这人道:“你若死了,我一定会把这柄剑带走。”
小方道:“我送给你,你反而不要?”
这人道:“我这一辈子从未要过活人的东西!现在你还活着。”
小方道:“活人的东西你都不要?”
这人道:“绝不要。”
小方道:“可是有些东西却是死人绝不会有的,譬如说,友情。”
这人冷冷的看着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友情”这两个字。
小方道:“你从来没有朋友?”
这人的回答简短而干脆:“没有。”
他又开始往前走,只走出一步,又停下。
因为他已听到了脚步声,一个人的脚步声。他看着这个打着伞走在沙漠里的人。小方也在看着,只是他的脸上忽然多了分怪异。
小方忽然开口:“你能不能救我下?”
这个打着伞的人当然是我,因为这本就离我的小房不远。可我绝对没有一点要救他的意思。
所以我根本没有回答,而是象看都没看到一样的继续走着,我要去做点生意,太久没开张,让我自己感觉不象个生意人了。
小方却一点都不在意,他继续开口:“你是不是见过我妹妹?”
这是一个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可是我一听到,就只能停下。因为我还记得上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所以我仔细的看着这个快要饿死的人,然后不得不承认,如果打扮下,看起来的确差不多。
所以只能站在那里不回答。
“我妹妹一个叫慕容燕,一个叫慕容嫣。你认识哪个?”小方的眼中有几分怪异。
我都认识。所以我只能叹气。
而后背起这个快要死的人,把他拖回我的酒馆。
给他水,给他肉。
“我姓方,叫方无应。”他在活过来后舒服的叹着气朝我介绍自己:“朋友们都叫我要命的小方。不过在以前还有两个名字。”
“一个叫慕容冲,一个叫慕容复。”
第三百四十一章 钱和感情
我后来才知道,他们这一个人,每一个都是这样的疯子。
所以常常在想,是不是有些家族,就天生会出厂疯子。
小方在喝着酒说他以前的那些事的时候,我不信那些故事里说的是他自己,因为根本不可信。他说的故事跟他现在的样子根本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
起码我没有什么办法将这些东西联系起来。
我从认识他,到一直的后来,我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些本来是他的故事,别人不会知道的故事,他也绝对不应该把这些告诉任何人。
我一直找不到理由,难道就因为我认识他妹妹,他就会把这些告诉我吗?我不觉得是这样,可我实在找不到他告诉我这些的理由。
我得承认,我没听说过慕容冲的名字,我只听说过慕容复,那位跟乔峰并称北乔峰南慕容的慕容复。
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将眼前的方无应,跟那位姑苏慕容公子联系起来,小方是一个真正的浪子。那位慕容公子却是位真正的公子。
我相信他不会骗我,因为无论谁骗人都不会说这样扯淡的故事。只有真实的故事才会这样的扯淡和奇异。
在方无应的故事里,他最初的名字就叫慕容复,慕容家的家主,从小担负着光大慕容家,并且恢复大燕容光的责任。所以他去了那片一直大乱的土地,在那里到处是杀戮,若想成立一个国家,那是最好,也是唯一可以的地方。
可是当慕容复踏上那片土地之后,才发现一件让他百思不解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他竟然发现自己不只什么时候起多了个弟弟,他从不知道这个弟弟是哪来的,从小都没见过这个弟弟,可他却无比的确信自己的确有这样一个弟弟。
这是件让人觉得疯狂的事情。可无论是他,还是他的下人,甚至他的势力,都近乎觉得理所当然。
只是不同的是,他跟他弟弟的做法完全不同,慕容复手段温和,虽然有几分公子气,却也在江湖上闯出了南慕容的名头投靠他的人很多,虽然信的多的人不多,却也是在发展中。
慕容冲却近乎一个完全相反的人物!
他杀人,性格暴戾。动乍杀人,毫无理由的杀人,甚至大多时候,他连个理由都不想找。
他喜怒无常,性格暴戾。杀人玩乐。简直浑身上下跟慕容复没有一点相似。
而慕容复在后面,不得不为这个弟弟背上骂名,替他处理那些他做的恶事。
所以到后来,那些不知道慕容冲存在的人,将慕容复当成了伪君子。
若只是这样,那也不会是慕容家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慕容冲开始对慕容复这个哥哥变的充满了鄙夷。在他的口中,象他哥哥慕容复这样的废物,根本不配叫慕容这个名字!
只会这样心慈手软的渣渣,根本不配担负光复慕容家族容光的责任!
这是慕容冲的原话。
如果这句话,让慕容复感觉愤怒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让慕容复都感觉有些无法理解了。
一个有些好人的慕容复。
一个丧心病狂的慕容冲。
可是,慕容冲的手下,比慕容复的手下厉害的多。甚至可以说,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的选择不是那个看起来好的慕容复,而是那个疯子慕容冲!
在那片乱到极点的大地上,动不动就屠村灭镇的慕容冲手下,静有着远超慕容复的人手。
慕容冲要杀他这个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