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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一家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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惮,所以行动谨慎,也许他们在找一个突破口,一个最合适的下手机会?

半夏想不出所以然,也只能让无末更为小心,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木羊这次回来后,整个人变了许多,开始争着在地里干活,偶尔大家休息时,他也只坐在地头上看着地上乱爬的几个娃儿来逗着玩。

至于忍冬呢,对这个男人她已经兴不起什么想法了,看到就当没看到。有时候见他盯着石蛋儿看,她便过去抱过来,不让他看。

虽然别人都说木羊变了,可是她却不信,她至今记得那个男人在她伤口上撒盐的那种感觉。

二犊子这个人虽然看上去粗,可是却粗中有细,他也看出自己的娘子对于前夫不喜,便大步过去接过石蛋儿逗弄,捏捏他的小脸蛋,把他举高高,甚至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时候地头上都是人,大家也都看出这意思来了,一个女人和孩子,前夫和现任男人,这怎么看怎么有点意思。

木羊脸红了下,他盯着自己的儿子,低声叫了下:“石蛋儿?”

石蛋儿一向没什么表情,只是偶尔会看看娘亲,看看阿水。后来二犊子经常逗他玩,他对着二犊子有时候会笑。可是如今他的亲爹叫他,他却只是木然地扫了他一眼,那样子像是扫过一快石头一个木桩。

旁边有爱看热闹的,用胳膊肘拐了下木羊,撇着嘴道:“你这儿子根本不认你当爹啊!”

木羊面红耳赤,可是也说不出什么,瞪了二犊子一眼,怏怏然离开了。

到底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其他人多少有些不落忍,不禁道:“木羊也实在可怜得紧。”

忍冬心中却不以为然,她觉得狗改不了□,这个男人心不好,做不出什么好事。再说了,当初他可是对石蛋儿说了种种伤人的话,怎么这出去一趟就变好了呢?

她把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半夏,半夏沉思半响,皱眉道:“还是要小心的,我原本觉得这事奇怪,如今听你这一说,更觉得可疑。”

半夏晚上睡觉时,又把这事给无末说了,无末却胸有成竹:“我原本就怀疑他是受了外人的蛊惑来祸害我们的,只是不好明说。我已经和村里几个男丁说过这事,让他们注意着木羊的动静。”

半夏见他早有准备,这才放心,半躺在那里,想着打小的种种,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小时候也不算坏,怎么如今就这样了?”

无末不以为然,将她拉在怀里靠着自己的臂膀:“你的姐姐,也不是什么坏人,还不是干过帮着外人的事?”

半夏想着姐姐,苦笑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不愿承认罢他们了。咱们望族人都是人,只要是人,就有谷欠望,就有自己的想法,难保不被外人利用了去。”

无末点头:“其实外人所图的,无非是神庙罢了,咱们守好神庙就是,不怕他们勾结内鬼。”

无末心中想的原本是好的,可是他却不知,人家瞄准的不是神庙,却是对他来说比神庙更为重要的宝贝。

69

那一天;半夏如同往常一样和族人们一起要去地里干活,无末眼睛已经大好;便领着几个青壮年小伙子骑马上山打猎去了。吃过早饭后;阿水精神不太好,看着那样子想睡觉。偏巧阿诺也跟着无末出门了,半夏想着自己还要去地里忙;便把阿水抱到老妈妈那里;让她帮忙看顾一会儿。这倒是常有的;老妈妈极其疼爱阿水;时不时让半夏抱过去。

去老妈妈那里的时候,费不在家,倒是多珲正陪老妈妈说话呢;于是半夏便坐下聊了一会儿后才离开。

离开老妈妈家,半夏直奔地头。眼看着天气暖和了,望族人越发忙了。他们将珍贵的种子撒入了灌溉过后又疏松了的土地中,顶着倒春寒,一个个却汗流浃背。

大家埋头苦干,忍冬也跟着忙碌,还时不时抬头看看地头的石蛋儿,石蛋儿正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别的小娃儿玩耍。忍冬笑了下,擦擦汗说:“没了阿水,石蛋儿也没魂了呢。”

她笑完兀自在心里想着,可惜阿水和石蛋儿是姨表姐弟呢,若不是这么亲近的关系,倒是以后可以做一家人了。要知道望族人千百年来虽然是族内成亲,可是这等近亲倒是一直避讳着的。

心里想着这个,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很快她便意识到,地头少了那个没事净爱跑过去看看小娃的木羊。

她抬头在干得热火朝天的人群中张望,竟然没看到那人的影子,不由得皱眉,心想这人果然是狗改不了□,装了几天勤快就露出了懒样儿,这时候不知道去哪里躲清闲了呢。

她这时候也没多想,只是继续低头干活了。一直到中间休息时,她边喝水才埋怨似的和半夏提起:“姐,你看那木羊,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分明是偷奸耍滑。”

这话一出,旁边的二犊子倒是多瞧了她一眼,那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样一个男人,你关注他干啥?

忍冬见二犊子这样,把喝过的水囊递给二犊子,笑道:“我就随口说说,你当什么真!”

二犊子没啥表情地接过来那水囊,就着忍冬喝过的地方,仰脖子咕咚咕咚喝起来,喝得喉结动得厉害。

半夏听了刚才忍冬说的话,很是疑惑,这几日木羊一直勤快地和大家伙儿一起干活,现在怎么不见了?她忙起身,叫过来其他人问是否见过木羊,结果大家相互看看,都说好像今天木羊就没有来过。

半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木羊去了哪里?

当下她便向大家交待了这边的事,便过去多珲家里。到了多珲家,只见多珲正坐在炕头上做小娃儿的衣服呢,想来是给木娃的娃儿提前预备的。

听到半夏问起木羊,多珲不解:“他早间就出门去了,说是跟着大家伙儿干活啊!”

半夏皱眉:“他说他是去地里干活?”

多珲非常肯定:“那是自然,他还说中午让我做些好吃的,干活累,肚子容易饿。”

半夏心中不祥的预感袭来:“他今天还说了什么吗?”

多珲见半夏脸色,已然知道事情不妙,不过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什么,只是回忆道:“没什么啊,他吃了早饭就出门了,那时候我刚从老妈妈那里回来,他还说有时间去看老妈妈呢。”

话说到这里,多珲脸色忽然变了,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半夏:“我还告诉他说,阿水在老妈妈那里睡着呢。”

半夏一听这个,脸都白了,来不及和多珲告别便往外跑去,一路跑到老妈妈家时,只见里面静悄悄的。她心内祈祷着千万别有什么事,颤抖着手推开门,一看到屋子里的情景顿时呆了。

老妈妈晕倒在炕沿旁,头上还流着血,而炕上根本没有阿水!

她忙过去,掐住老妈妈的脉搏,知道这是有人打晕了老妈妈。当下口中一边喊着快来人,一边扶她躺到炕上。

多珲自然知道事情不妙,紧随着半夏跑过来,见了屋中情景,是什么都明白了!她帮着半夏扶着老妈妈,口里着急地问:“这下子该怎么办?”

“你在这里照顾老妈妈,先拿草灰帮她止血,我这就去叫人。”半夏迅速地道。

很快,族人们都过来了,有人照顾老妈妈,有人围着半夏问该怎么办呢,还有的赶紧骑马上山去通知无末了。

半夏看了看身边的人,壮丁们大都上山了,也只有二犊子可用,便急忙道:“二犊子,你赶紧骑上马去外面追,看能不能把他追回来。”

二犊子点头,看了眼忍冬。忍冬都要急哭了,抱着石蛋儿道:“你快些去吧,一定要把阿水带回来!”

二犊子转身而去,出门薅了一匹马就翻身上去,马蹄哒哒哒地响起,很快就跑远了。

屋子里的人这时候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焦急地等着无末回来。

多珲一边在旁边照顾着老妈妈,一边恨声道:“作孽啊,这孽子真是没救了,我这辈子造得什么孽,生出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孽子”。

就在这时,老妈妈幽幽醒转,无神的双眼首先看到了半夏,一见半夏,她激动起来,嘴唇颤抖着道:“阿水……阿水……”

半夏忙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二犊子已经去追阿水了,无末也很快下山来,你放心就是,好好养伤。”

老妈妈流着浑浊的泪水,颤抖着道:“他的心,黑了,他不是咱望族人了……以后不是了……”

无末听说了这个消息,立刻策马加鞭下山,到了山下稍微了解了情况,便领了厚炎等几个后生,共同追赶二犊子去了。

这时候大家心里虽然着急,可是围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于是到了晚上时分也都散了,唯独忍冬留着陪半夏。

之前当着老妈妈,怕老妈妈担忧,她不好表露,如今周围没人了,想着无末他们能追上木羊,心中焦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而此时眼看着已经黄昏时分了,往日这个时分,阿水必定是嗷嗷叫着要吃奶了,可是如今呢?她可怜的阿水被人劫持了走,也不知道那作死的木羊拿些什么给她吃?估计总是不对口味的,怕是要饿肚子的吧?

半夏忆起往日阿水每每饿了又来不及吃到嘴里时那瘪着小嘴含着眼泪的委屈样儿,真是心疼如绞。

忍冬见姐姐脸色,知道她难过,可是话语又是如此无力,在这里干着急也帮不上忙,最后也只能跺脚骂一句:“这个木羊,真真该千刀万剐而去!”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忍冬替姐姐着急,也是心疼阿水,实在没什么好心情,便没好气地道:“外面谁啊?”这里丢了娃儿正着急,怎么就有这没眼力界的跑来敲门呢?

外面的人仿佛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推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多珲。

多珲脸色灰败,这一下子仿佛老了许多岁。

她羞愧地望着半夏,泪水也流下来:“半夏,都是那没出息的孽子,我替他向你赔不是了。”

半夏此时心乱如麻,却是听不进去这些,只是无力地摇头:“多珲妈妈,你且别说这些,木羊做的事儿,也与你无关。如今我不想其他,只盼着阿水能赶紧回来。”

若是往日,半夏倒是极为敬重多珲的,必然早已起身相迎,可是现在,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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